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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教授也神色仓惶,顺手拿起那瓶“自来水”,朝天台跑去……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金灿灿的光芒照射着整个天台,包括那块挨着天台围墙而建的突出去的小平地。
楼伊洛一身白裙,正站在那块一米宽的小平台上,落日将她的脸染成了金黄色。
她仿佛一个没有意识的人,觉察不到自己此时的处境很危险,更加看不到楼下的地面站满很多群众,为她谈论,为她担心,为她惋惜甚至为她祈祷。她只知道,这里很静,视野辽阔,没东西阻止她看见他。
苍白的容颜因为有了阳光的滋润而显得光彩照人,因为堆满笑容而变得更加绝美。她嘴唇轻启,发出一连串、一厢情愿的自言自语:
“凌楚寒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楼伊洛小姐为妻,从此遵守婚姻圣约,照顾她,爱护她,尊重她,无论疾病、健康,祸福、贫富,都对她不离不弃,直至永远?”
“我愿意!”
“楼伊洛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凌楚寒先生为妻,从此遵守婚姻圣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祸福贫富,都对他不离不弃,做他的妻子直至永远?”
“我愿意!”
“我们祝福一对新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说完最后一句话,楼伊洛兴奋地蹦跳起来,甚至转圈,娇小纤细的身影似乎随时都会蹦出平台而朝下坠落,引得下面一干围观群众暗暗为她捏把汗,可她仍旧毫无知觉,一直陷入在自己的幻想世界。
转而,她脸上笑容隐退,忽然伤心地底喊出声:“不要,不准抢走我的麒麟,他是我的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求你把孩子还给我,我不能失去他,他也不能失去我。别拆散我们,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麒麟在我的身边。”扑通一声,楼伊洛跪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神情是那么的惨切,那么的痛苦。
“寒,求你看在宝宝的份上,别和她结婚。我不要名分,但求一直呆在你身边,我们一家三口快乐生活!”
“别嫌弃我,我没残缺,我还是好好的。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克服它,变回以前的我,继续好好地服侍你!”
一会,她又站起身来,满面悲愤和伤痛,哀求转成撕心裂肺地大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过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可是现在,为什么联合她来污蔑陷害我?你走,我不要听你的解释,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自言自语完毕,楼伊洛又开始唱歌,是那首她最近经常唱的歌:“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啊鲁冰花。家乡的茶园开满花,妈妈的心肝在天涯,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婉转凄美、饱含悲痛的歌声传遍整个天台,感动了天台上所有的人,包括医生、护士和警察,特别是深知实情的艾家人与凌楚浩。
耳热已经哭成泪人,凌楚浩则一脸黯淡,失色的黑眸含着无尽的悲痛,最后再也抑制不住,朝前几步,深情的唤出:“洛!”
楼伊洛缓缓回头,蹙眉,眼中透出困惑。
这时,若儿也不顾警察的劝阻和警告,扑到栏杆边哭喊:“小洛,求你别做傻事,快回到我这边,快过来!”
可惜,楼伊洛仍是满面的不解和疑惑,眼神格外的迷离和惘然,无法找到聚焦,似乎不认得他们,不久她又转过头去,继续唱出方才那首“鲁冰花”。
“楼小姐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请你们再次考虑一下我方才的建议,否则在这样下去,她只有两个结果,一是自杀,二是……进精神病院!”虽然这话很残忍,但华教授还是照样说出。他是医生,这时他的责任和使命!
“楼小姐这次或许没有自杀的念头,下面也因及时铺了垫子做了防备措施,但谁能保证下次怎样?你们到底是想让她痛苦地记住你们呢?还是让她忘记一切、快乐地重新生活?”华教授继续严肃指出。
“若儿不如就听医生的话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伊洛这么辛苦了。”坚强的凌楚浩,第一次在人前流泪了。
若儿愁眉相对,望住依然沉迷在自己世界的楼伊洛,最后,视线齐齐转向凌楚浩。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已将他当成一个支柱和依靠。
凌楚浩布满哀伤的乌瞳,一直牢牢定在楼伊洛身上,内心经过一轮矛盾的挣扎,终忍住百般揪疼,点了点头。
得到他们的同意,华教授刻不容缓,走近楼伊洛,试着叫她回到安全的地方,见她没反应,他又道:“楼伊洛,你现在是否觉得很痛苦?”
楼伊洛继续看着远处,悲情唱着她的歌。
“楼伊洛,你想消除痛苦吗?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变得快乐起来!”华教授声音逐渐提高。
这次,楼伊洛停止歌唱,又一次回头,眼神呆滞依旧,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老人。
“现实中的生活,带给你太多的苦,太多的痛。然而,痛的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家人和朋友!其实人的一生,除了爱情之外,还有亲情和友情。假如你心中还有父母和朋友,你最好选择遗忘!”华教授字字铿锵有力,此刻的他,又好像成了一个得道高僧。
亲情?友情?家人?朋友?楼伊洛的眼神隐约有了光芒。她看到了凌楚浩眼中的悲怅沉痛,听到他喊她小洛子;她看到了若儿痛哭流涕,跪地哀求她别再伤害自己;她还看到,那些医生和护士都在担心她,叫她别做傻事,叫她别辜负家人,别给家人添加伤心……
华教授一直留意楼伊洛,发现楼伊洛总算难得清醒,便知机不可失,举起绿色瓶子:“这瓶药水,它能帮你解除痛苦。只要喝下去,你所有的经历,包括快乐与痛楚皆从脑海中剔除,一切都会如烟散去,不留痕迹,然后从头开始!” 手机阅读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