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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大爷说到这里,一旁楚幽吃饭的筷子微微一顿,不过她很快恢复了正常,但如果钱遥遥在场,看到了楚幽这副神色淡定的模样,便知道她一定在专心听青大爷和严霆的对话了。
“不做亏心事的人,自然不用怕那些东西。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以讹传讹的不是吗?”严霆闻言,也顺着青大爷的话说了下去,他并没有忌讳一旁的楚幽,因为他知道,如果楚幽来过绿旭街,就一定查过这里的事情,对于十年前的那些事,也应该会有了解。
“哎……只可惜没一个明白人,看看这街上清冷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寒啊……”青大爷有些感慨的摇摇头,似乎很是伤感,毕竟他在这条街上住了这么多年了,整条街从繁华到冷清,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这巨大的落差,自然让他这个老人感觉难过。
严霆见青大爷的情绪不高,连忙换了话题,讲了一些平时他遇到的趣事,转移青大爷的注意力。两人继续聊着,气氛也活络起来。
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过去了,楚幽也已经吃撑了,一桌子的菜大部分都落到了她的肚子里,而严霆只是吃了一点,毕竟他一直在和青大爷聊天,没有机会动筷子。
一顿饭吃完后,青大爷才发现时间过去很久了,看着严霆碗里还剩下的一小部分饭,他有些责备的说道:“小霆啊,不要光顾着和大爷说话,多吃点啊。”
“嗯,知道了。”严霆闻言,果然乖乖的吃饭,不一会儿,碗里的饭就被一扫而光了。严霆看了一眼早就吃饱的楚幽,又将视线放回青大爷的身上,道:“青大爷,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就和前辈先回去了,有时间的话,我会再来看你的。”
“好好好,有时间多来玩玩,平时多注意身体,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青大爷拍了拍严霆的肩膀。
严霆笑了笑,站起身来,楚幽也连忙跟着站起来,两人与青大爷道别后,便离开了饭馆。
离开前,楚幽下意识的朝饭馆内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青大爷一个人收拾着饭桌的模样,整个饭馆大厅内,只有青大爷这一个孤单的身影忙上忙下,看起来有些刺眼。
楚幽突然想到,她曾经看过类似的场景,在那条光线阴暗的走廊上,封傲独自一人站在走廊尽头,孤独寂寥的身影……
封傲,那样看起来众星捧月,受众人追捧的人……也许在他的心中,他始终都是……一个人?
“你怎么了?”
严霆在楚幽前面走了好一会儿,发现楚幽一直没说话,便回头看了一眼她,发现她的神情有些落寞茫然,不禁开口问道。
“啊?没、没事啊!”楚幽听到严霆的声音,连忙抬起头,然后摇了摇头。
严霆狐疑的看了眼明显心中有事的楚幽,倒也没有多问,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因为绿旭街上几乎没人,所以想要坐计程车的话,要先走一段路的,至少要出了绿旭街才行。
谁料,严霆刚朝前走出十多步,突然感觉到不对劲——貌似在他的身后,楚幽的脚步声没有再响起!
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严霆连忙回过头去看,只见楚幽面色苍白,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斜前方某处,严霆下意识的朝楚幽的视线看去,一栋不同于普通民房的三层洋房出现在眼前——
那洋房看起来很破败,似乎很久无人居住了似的,在洋房一楼的大门与墙上,密密麻麻的贴了不少黄色的符纸,看起来很是诡异!
在看到这洋房的一瞬间,严霆心中一突,暗叫不好,刚准备转身去遮住楚幽的眼睛,未曾想——
“扑通!”
严霆还没来得及转身,只听见身后一声闷响,等他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楚幽竟昏倒在地上了!
“幽幽!”严霆一惊,冲过去将楚幽抱在怀里,用力摇晃她或是掐她的人中,却发现做这些事根本就没有用!楚幽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啧!”严霆紧皱眉头,然后连忙从怀中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立刻开车来绿旭街,然后让家里的医生准备好!”
说完,严霆便挂了电话,一脸担忧的看着楚幽,但他那双深褐色清冷的眸子里,说不出到底是担心,还是责备,亦或是……厌恶!
……
楚幽眼前是一片黑暗,她挣扎着想要看清眼前是什么,但这时,她的眼皮却不受她的控制!
“呼、呼……”
耳边,传来有些急促与颤抖的呼吸声,楚幽能分辨出,这是她自己的呼吸声!
一瞬间,楚幽就明白了,自己现在是以自身的视角,再次陷入了过去的事情!
那这一次……又是想起了什么事呢?
楚幽沉思着,然后专心看着现在“自己”视线里的东西。
只见,“自己”缓缓低头,一双拿着什么东西的手,出现在视线当中。
在看清那双手,与手上拿着的东西时,楚幽几乎要叫出声来!——
在“自己”的手上,居然有一把沾满了鲜血的菜刀!并且“自己”的手上,也有着浓重的血迹,看起来极为可怖!
“呼、呼……呜……”
耳边,再次传来那带着颤抖的粗重喘息声,其中夹杂了一丝哭腔,“自己”似乎很害怕。
接着,楚幽就感觉“自己”抬起头,然后转移视线,朝某个方向看去——
尸体!
一具破败的、满身是血的尸体,出现在眼前!
同时,楚幽也看清了周围的场景,这是一个房间,装修什么的都比较老式,像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屋子一样。
此时,这间屋子的陈设有些凌乱,似乎有人拨乱过——准确来说,是搏斗过!
而那具尸体,正处在房间的角落位置,坐在地上,背靠墙壁,低着头,身上到处都是淌血的伤口。
看伤口的形状,应该是“自己”手中的菜刀所为。
“自己”盯着这具尸体大概过了五秒钟,然后,站起身来,缓慢的朝尸体走去。
面对这一有些惊悚的场景,楚幽有些说不出话了——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自己这是……杀人了?!
过去的自己,居然杀过人?!
接着,楚幽就看到,“自己”快靠近尸体的时候,突然拐了个弯,走到旁边的柜子边,将没有拿菜刀的手缩到了袖子里,隔着袖子去打开了柜子门,柜子里除了一些杂物以外,还有几瓶酒,“自己”拿出了里面的酒。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楚幽受惊吓得不能再惊吓了——
“自己”打开酒瓶,不知从哪里拿出了手帕,将酒倒在手帕上,开始擦拭菜刀,但目的貌似不是擦掉菜刀上的血迹,而是——
指纹!
在擦好之后,“自己”将菜刀放到了一边,拿着酒瓶,站在原地,似乎犹豫了一下,接着,楚幽听到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咕噜”声,仿佛是在安慰自己,过了十多秒,“自己”朝尸体走去。
后来发生的事情,与刚才如出一辙,“自己”用酒瓶里的酒给尸体擦拭,目的也是为了擦掉尸体上的各种痕迹,“自己”甚至是想到了在搏斗时,尸体的手指缝里会不会留下人体皮屑之类的东西,还极为细心的给尸体剪了指甲,擦干净了手指缝!
不过楚幽发现,“自己”虽然在做着这么大胆的事情,但“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并且从头到尾都没有去将尸体的脸抬起来,就算是要擦拭尸体的脸,也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尸体垂下的脸上轻轻抹着。
在擦拭完尸体后,“自己”又将整个房间整理了一遍,擦除了里面的痕迹,最后,“自己”将用完了的酒瓶擦干净,带着满是鲜血的手帕离开了现场……
本来楚幽以为,到了这里,记忆差不多就要结束了,谁料,在“自己”刚刚出这个房间的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的景象时,她的眼前一花,所有景物全部扭曲!
三秒之内,眼前的景物全部变换成另一幅场景——
如出一辙的杀人现场,只是地点换了一个,被杀者也换了一个……哦不,是好几个!
这一次的杀人现场,有好几个被杀者!
一如上次,楚幽看着“自己”开始清理现场,手依旧在颤抖,但处理现场的时候,动作很坚定,很快,这次的杀人现场被处理干净了。
接着,“自己”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一次,记忆没有转换,而是继续着……
楚幽看到了“自己”出了房间,离开了这所房子,来到了外面。
外面一片漆黑,唯一有的,只有暗沉的星光,勉强照亮街上,楚幽分辨着周围的场景,在看清这周围到底是什么模样时,楚幽真想立刻尖叫出声——
虽然只是来过两次,但周围的景象楚幽还是记得一些的,这里……是绿旭街!
但,楚幽对于这个场景的惊讶还没持续多久,就又为“自己”的行为而傻眼了!
“自己”在离开了那所屋子后,沿着街道走了一会,来到了另一所屋子,这屋子的门是半掩着的,“自己”将手缩到袖子里,推开了门,然后从里面关上了门后,打开灯——
这里,又是一片血腥的世界!
楚幽感觉自己要呕吐了,但此时身体的控制权并不在她,所以她只能看到“自己”一点点的收拾着屋子,清理着现场,然后再出去……
可这一切并不是尽头,这样的杀人现场,“自己”足足去了**个!而且将痕迹全部都一一清理干净!
甚至有一次遇到了一户人家家里没有酒,“自己”就耐心的打了一盆自来水,将所有线索擦干净!
这一变态的行为,看得楚幽几乎心跳停止!
终于,似乎清理了全部的杀人现场,“自己”开始朝绿旭街的尽头处走去,曾经调查过绿旭街周围地理情况的楚幽记得,走过这条街的尽头后,便是另一条街道。那条街道曾经很繁华,但十年后便也如绿旭街一样,冷冷清清。
但,还没等到“自己”走到尽头处,楚幽突然感觉全身一阵疼痛难忍,仿佛是被电击过似的——
下一秒,楚幽眼前一花,意识像是被人拉扯回了现实的世界里!
“唔!”楚幽发出了一声痛呼,此时,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
挣扎着,楚幽要睁开眼睛,但睁开眼之前,她听到耳边一片喧闹,似乎有人在说话,但她的脑袋里,都是嗡嗡的鸣声,所以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她终于能将眼睛睁开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他手里的金属仪器。
在看到金属仪器的那一刻,楚幽莫名得想起刚才在记忆里的,那把沾满血的菜刀,还有各式各样的尸体,杀人现场……
“呕……!”
胃里一阵翻涌,楚幽头一偏,直接吐到了旁边站在床边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