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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的山谷,寂静异常,一切都隐藏在暗夜里。
一直躲在书房里,梳理着思绪的宇文拓,灭掉了手中的烟蒂。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长长短短的烟头,心情却并未有所好转。
站起身来,推开小窗,望着莲池的方向:有多少年了,其实自从建好亭子,他就一直都没有再踏进过这里。当年发生在这宅子里的痛苦的一切,如影随形地跟着他,折磨着他,令他不想面对。
可是因为可妮他破了例,正如莲若所说,他居然带着她回来并住下,搅扰他的梦魇也许久没有再出现。他也逐渐接受了莲若已经不在的事实,可是如今……
微叹口气,自己也觉得奇怪:如若换做以前,他肯定是和莲若寸步不离的,可是现在竟然只想逃避,太不符合他宇文拓的性格了。
适才莲若来敲了许久的门,他也不想开,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年自己说不介意,其实是相当介意的。对她的念念不忘,只是一直在恼恨当年无力的自己。
越来越乱的思绪,令他徘徊不已,干脆拿起桌上的车匙,走了出去。
可妮将小贤哄睡后,睁着眼睛无法安眠。今天和小贤睡在一起,反正明天就离开了,也不愿再理会太多的事情。可是辗转反侧的自己还是泄露了满腹的心事。
起身换上T恤和热裤,闷闷地想出去透透气,吻吻熟睡的小贤,轻轻地开了门。
深邃的夜色如水,天边挂着一轮皎皎的圆月,投射下清辉,静静地映照着人间。可妮微微叹息,“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
正慢慢地吟哦着,忽然身后传来男子低沉而磁性的声音,“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
闻声可妮的脊背挺直地僵立在原地,温暖而颀长的手臂环来,圈住了她,习惯性的,下一刻,男人的下颌已靠上她的发顶。“睡不着吗?”
“你,你———”可妮猛地跳开,此刻的他不应该正和莲若温存吗?
宇文拓并未因她的躲开而生气,反而上前拉住她的手,“来。”
机车风驰电掣地疾行在盘山路上,可妮坐在他身后,紧紧地靠在他宽厚的后背上,没有尖叫也没有紧张,此刻的她只有一种欲爱却不能的绝望。
“少爷,我们要一直跟着吗?机车的速度太快,要不要直接将林小姐截下来?”后面的跑车里,保镖询问着一位白衣男子。
“不用,跟着就好。”男子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后座上可妮:她是那样疲惫,那样娇弱,令人心疼。手不觉攥紧成拳:妮妮,再忍耐几天,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机车在海边停住了,熄了火却不灭灯,刺眼的灯光射向无垠的海面。
宇文拓解开头盔,下来转身抱起可妮,“腿麻了吧?”边说边向沙滩走去。
就着机车的灯光,可以看个大概。入夜的海滩有种诱人的神秘,“放我下来吧。”可妮低喃,不能再贪恋这宽阔的胸膛了。
脱掉细跟凉鞋,可妮赤足走在沙滩上,温柔中略带粗砺的触感,亦如她酸酸楚楚的心。
两人并肩走着,谁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