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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凡慌忙把黎丘扶起，“万万不可！”
黎丘起身道：“师叔不必如此，我对师叔的认可，也是接下来我要讲明的门派人数稀少的原因。”
车凡正色道：“洗耳恭听。”
黎丘道：“我玄天道和天道宗是同一时代创建的宗派，那时候两个宗派实力是差不多的，甚至我玄天道还要压上天道宗一头。”
“那为何……”
“师叔请听我把话说完。”
原来于行宗创建玄天道是为了寻找某个人，那人必定是能够感悟问道石碑之人，就连于行宗一身至强修为也是自石碑而来，于行宗立下宗规，但凡玄天道弟子想要入门，必须经过问道石碑的考验。
那时除却于行宗外，玄天道上千弟子却无一能够感悟石碑，并且大部分感悟石碑的人非死即残，而于行宗的高深法门根本不外传，只有一些并不是很精妙的武学传授给弟子，说是想要法门神通只有自己去感悟问道石碑才有可能得到。
于是数千年来，玄天道弟子日益减少，因为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感悟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即使是一些自命不凡的人想要感悟石碑，也落得个悲剧收场。
只有千年前的叶泯笑是继于行宗之外第二个人感悟石碑的，但叶泯笑也不是石碑所要找的那人，虽然叶泯笑也借石碑获取了高深法门，成就了一身高强修为。
而玄天道创立前于行宗的修为以及名气都要强于天道宗的祖师的，那时候无数人慕名而来拜入玄天道门下，玄天道的名声是远远超过天道宗的。
“所以说，通过了问道石碑的考验才算是我玄天道的真正弟子，我们这些人连感悟都不敢去，叫你一声师叔已经是抬举了我们的身份了，相信师弟师妹们知道了也会尊重你的。”黎丘说完，车凡陷入沉思。
“我知道师叔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接受不了，但是大体就是这样，玄天道传承至今，好几次还差点断了传承，到我们这儿能有七八个人已经算是繁荣了。”
“但是刚才和我动手那少女好像也不赖啊，宗门不是没有交给你们任何法诀吗？”车凡想起了之前少女诡异的攻击。
“师叔说的是安心师妹？其实那是她自身感悟的道，师门并没有传授我们任何武学，只是让我们自身悟道，安心师妹感悟的就是水行大道。在玄天道内，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师门并不会给我们任何帮助，就连修炼的灵石元石也要靠我们自己去获取。”
车凡感到不解，“那你们为何还要选择拜入这个宗派？其他宗派不是更好？”
“我们都是孤儿，师门对我们有养育之恩，劳师傅收留，还教我们修炼之法，我们怎能就此离去？”
“那给我们介绍一下现在还留下的人。”
“是。”黎丘开始介绍起来，“除却我还有安心师妹，还有二师妹雪青，感悟的是冰雪之道，三师弟石竹感悟的是音律之道，四师弟沐晨也就是刚才那个，感悟幻术之道，安心就是小师妹。”
了解到他们每人都在感悟一种大道，车凡问道：“那莫之名以及车良牧现在在哪？”
“莫之名就是我们师傅，本来他老人家是十六代弟子该居住这第二峰的，但是自从感悟问道石碑后双目失明，就居住到竹海去了。至于车良师叔……”黎丘表情有些遗憾。
车凡对车良牧越发的好奇了，见到玄天道的每个人好像对他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车良师叔本是最有可能成为祖师爷说的那个人的，他修习杀戮之道，十四岁就突破凡尘踏入无相，此后修为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十六岁就修炼到了无相境中期，十九岁到无相境后期，后来更是获得了问道石碑的认可，获取杀戮剑诀，修为之强，同辈之中几乎鲜有敌手……”
接下来车凡算是明白了玄天道众人对提及车良牧就变脸的原因了。
堪称一代天骄，修习的杀戮之道更是至强攻伐之道，强悍无比，因为光芒万丈而遭人陷害，杀戮成河，沦入魔道，受尽修炼界唾骂。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他在玄天道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像十七代弟子都是以车良牧为修行目标。
黎丘走后，车凡久久不能平静。
毫无疑问，玄天道是没有给弟子任何武学以及物质上的支持的，修炼全凭自身，但是每人都至少感悟了一条大道，别说修炼达到了无相境中期的黎丘，光是修为和自己相当的安心，之前那一击就让自己防不胜防。
虽然有自己轻敌的原因，但是安心也肯定没有重视自己。
何处是我的大道？车凡自问。
自己同时修习剑道，五行大道，却没有一条大道精通。
杂而不精，修行大忌。
“看来是时候去拜访一下我那师兄了。”车凡向着黎丘说的竹海而去。
竹海的翠竹一望无际，并没有因为冬季的严寒而枯黄，这里是竹的海洋，地上是无尽的竹叶，踏上去软绵绵的很是舒服。
无数的竹干挡住了视线，车凡发出神魂传音，“敢问莫师兄可在？车凡有事想问。”
竹海范围太广，神魂传音遍布太大，效果并不明显。
车凡加大了神魂之力的输出，再次传音，“还请莫师兄现身一见。”
“师傅新收的弟子吧？往东南方向来吧。”
得到了答复，车凡顺着东南方向走去。
不久，一座竹屋隐约可见，一名男子站在屋前，头发斑白，满嘴的胡茬，双眼无神，瞳孔灰白，四周的景色不能吸引一丝变动。
车凡知道眼前这位就是感悟那问道石碑时双目失明的莫之名了。
“师弟来此是有事请教莫师兄。”车凡点名了来意。
“我派缘由，黎丘已经跟你道尽，你还有何事？”莫之名开口，并没有丝毫的亲近。
“师弟想请教师兄，我派弟子都有属于自己的大道，可是师弟所学太过斑驳，难以寻得大道之途。”
“哈哈，可笑之极。我且问你，你可知我的道是什么？”莫之名反问道。
“师弟不知。”
“能通过道之三问，却不知道在何方。你问的道，是别人的道，你并不知晓，也无可借鉴。同样你的道别人自然无从指点。如果今天你来此只是为了这件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车凡一震，转身离开。
站在峰顶，车凡回想起莫之名的话。
“你问的道，是别人的道，你无可借鉴。”
“你的道别人自然无从指点。”
“是啊，石碑问我何为道，我下意识回答‘我自为道’，而今却反问别人道在何方，拥有玄门道术天道幻瞳，能看清世间万物，却看不见自己的道，如莫师兄所言，实在可笑之极。”
车凡仰望苍穹，“我的道就是我的道！集世间繁华沧桑，成永世不朽信念，旁人无可左右，我自为道，我要走的道就是自我之道！”
“我寻觅剑道，剑道乃攻伐之道，攻击之本，当为我立命之道。五行之道，相生相克，可攻可守，当为我辅助之道，我以剑道为根本，辅之以五行，成就自我大道！”
车凡盘坐于山顶，俯视云海，陷入冥想。
叶林遥望远处，欣慰一笑，“终于兴起了道念么？我以为还要一些时日的。我现在有一点相信你就是那人了，当你真正凝聚道之本源那天一切就见分晓了。”叶林开始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