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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一如既往的笑容挂在脸上,走进一处屋舍,看向正与人商量着什么的老人,“二娘,已经准备妥当了。”
“好,再过两日便可以行动。劳烦陆老通知下去,大部队先行在指定地点待命,主力部队两日后随我们一同去迷城。”
“老朽这就去,呵呵呵。”二老相视一笑,陆老再次离开屋内。
夜,微凉。
烟冷独自走到窗边,推开木窗,今晚的月亮极美,好似一伸手便可摸到一般。
“烟冷,很喜欢月亮吗?”闻声看过去,段岚煜独自一人斜倚在墙边,修长的手指握着酒壶。
“恩,不知为什么月亮给我的感觉很亲切,那种淡淡的即不刺眼,却也没有谁能遮住它的光芒很美,记得小时候爹爹经常会陪我坐在屋顶上看月亮,那时的月亮也是这样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烟冷的爹爹?他现在人呢?相处这么久,好像还没听你提及过你的家人。”烟冷看着他对月自酌,那种对影成双的孤寂触碰着心底深处的忧伤。
“没有了,我已经没有家了。”或许是这气氛感染,或许是他此时的心情触动,在这一刻烟冷任由心底掩埋的伤痛蔓延。
这样的烟冷,一时间段岚煜有些手足无措,“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及你的伤心事的。”
对于段岚煜的道歉,烟冷并未多说什么,“恩,你不用在意,我现在过的很好,师傅他一直都很疼我,在我的身边还有云殇,还有绵烨,还有很多关心我的人。娘亲她也在天上守护着我,所以我并不是一个人。”
段岚煜一改常态的正经让烟冷一愣,“你,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坚强的多。烟冷,有时候不用一个人这么累的,太多的东西压抑在心里久了会生病的。”
想起之前听到‘不死丹’时段岚煜激动的神情,烟冷自然的岔开了话题,“呵,我们不聊这些了,你这次来南蛮是为了寻找不死丹?”
段岚煜苦笑一下,“恩,不过我来晚了。烟冷,可以听我讲个故事吗?”
“恩。”
见烟冷点头,段岚煜浅酌了口酒,看向天边的月亮,语气也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从前有一个男孩喜欢上一个女孩,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讨女孩欢心,他每次将自己的宝贝拿去给女孩看,却每次都会把她弄哭,他真的很挫败。”
烟冷知道他讲诉的是他们的故事,那个他口中的男孩便是他自己,而那个女孩,便是靡湘。时至今日,他竟依旧没能放下。
“后来他们长大了,女孩在男孩的心中越发的美丽,他便去求了父亲,他想娶那个女孩为妻,当他知道女孩的父亲答应时他真的很开心,可谁知他想要去告诉女孩时却听到女孩的对话,直到那时他才知道女孩心里在意的一直都不是自己。他很伤心,于是便去找自己最好的兄弟理论。”
“后来呢?”
“后来那个男孩逃跑了。”
说话时,烟冷偏过头看向段岚煜的侧脸,“可是那个男孩如今回来了,不是吗?”
段岚煜低头看向手里的酒杯,酒水中倒映着的月亮小如一个光斑,“回来了又能怎样?女孩的心里依旧没有他。”
“喜欢一个人本就没有什么对错,爱了就是爱了,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爱一个人也无需一定要拥有对方,只要对方过的好,哪怕是相忘江湖也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
烟冷的话语让段岚煜瞪大了双眼,“烟冷,你真的很特别!看来我是真的有些明白他们的感觉了。”
烟冷不解的看着倚在窗边的段岚煜,“他们?”
“没什么。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
“接住!”看着他正欲离去的身影,烟冷将手边的瓷瓶抛向他。
“这是?”只见他一个转身,稳稳的接住抛向他的瓷瓶,月光下的他抬眼看向窗边。
“不死丹虽然没了,但这个药是我根据《毒经》对不死丹的记载用自己的血凝练而成的,虽然没有不死丹那么有奇效,但是我试过了,起死回生还是可以的。”
段岚煜惊讶的看向窗边的少女,这才发现月光下的她面上的苍白,“你这一个多月关在房里就是为了这个?”
“恩,要帮我保密啊,我不是有意要瞒你们的,不过之前若是说了,你们定是不会同意的,而且那个样子若是被你们见了,一眼便能看出端倪,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你啊!这个你拿去,每日服一粒,过两日就好了。”烟冷看着段岚煜转身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将他给自己的丹药收在怀中之后掩住了窗扉,将一轮月色挡在了窗外。
两日的时间转眼即逝,直到此时,烟冷才知道想要进入迷城并非只有穿过毒雾迷林这一条路,但相较之下毒雾迷林绝对是其中最为危险的一条路。
烟冷一行人在蛊婆的安排下秘密潜入迷城,方便到他们行动时好与他们里应外合,在这期间四人唯一要做的便是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从而在行动期间在迷城四处制造混乱。
一行四人在迷城的客栈里吃过晚饭,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烟冷突然想起了六岁那年的兰夕节,那天也是如这般一样热闹。
靡湘注意到一旁看着窗外发着呆的烟冷,不由好奇的坐到她的身边,“烟冷,在想什么呢?”
看清身旁来人,烟冷淡淡一笑,“恩,靡湘?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天外面很热闹,跟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有些不同。”
靡湘向烟冷解释着他们的习俗,“哦,原来烟冷在想这个啊,其实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祈福节,每年的最后一天,我们都会通过祈福节来祈祷来年同样得到雨神的庇佑。”
瞥了一眼窗外涌动的人群,烟冷不解的询问出声,“这样啊,可是现在已经晚上了不是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在?”
靡湘看着窗外的人群掩嘴一笑,娇羞的面容微微泛红,那摸样倒真是我见犹怜,“这你有所不知,祈福来年的同时,到了晚上还未成亲的单身男女会手执信物,三五成群的去游街河,若是男女双方相互看上的便可交换信物,作为日后提亲的凭证。”
烟冷兴趣正浓的盯着窗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那我们岂不是应该去出去瞅瞅?”
靡湘看着眼睛冒光的烟冷,会错意的抿嘴偷笑,“呵呵,莫不是烟冷也想寻一处人家了?我们南蛮可是有很英俊小伙的。”
烟冷明知靡湘误会,也不多做解释,“嘿嘿,我可没打算这么早就把自己嫁出去,将来我若是要嫁人,一定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你们在聊什么呢?谁要嫁人了?”段岚煜一脸坏笑的走出来看向二人,穆青衣随在他身后神色稍有变动,但很快便恢复如初。
陆靡湘一见二人,立即起身笑着迎了上去,“岚煜,青衣,你们来了。”
段岚煜故作幽怨的瞪了二人一眼,“你们俩在聊什么呢?聊的这么欢,都快把我们忘了吧。”穆青衣则无视二人的互动,径直绕过他们走到桌边,自然的坐在烟冷的对面。
对于穆青衣的无视,靡湘在与他擦肩而过时,眼神还是不自然的暗淡了几分,赌气般的话语落在旁处倒有几分撒娇的意味,“谁敢把你段大少爷忘了啊,我只是想说今天是祈福节而已。”
段岚煜担忧的看了靡湘一眼,听了她的话,莫名其妙的重复了一遍,“祈福节?”
“呵呵,不愧是烟儿,这也能被你想到。”穆青衣一脸赞许的看向对面坐着的烟冷。
听到穆青衣的赞许,段岚煜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喂,我说,你们师徒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
穆青衣轻笑一声,提示到,“岚煜,你说现在外面什么最多?”
“废话,肯定是人最多啊,这还用说嘛,一看就知道了啊!”段岚煜不屑的冷哼一声。
看段岚煜没有任何自觉,烟冷好心再次提醒到,“是啊,人多的时候不是更便于我们行动吗?”
陆靡湘率先反应过来,“嘿,是啊。今天是祈福节,我们只要混在人堆里,做什么都不会被人怀疑。”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乔装一下的好。”
半个时辰后,精心乔装一番的烟冷四人出现在了迷城的街道上,烟冷一个人默然的走在穆青衣身边,一旁的两人有说有笑的东张西望。当烟冷再回过头时,早已不见了段岚煜和陆靡湘二人的影子,穆青衣拉着烟冷走到路旁,烟冷看着路上川流不息的年轻男女有些发愣。
烟冷低着头自顾自的走着,人多眼杂一不小心肩膀被人撞的一痛,随后她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烟儿,没事吧?这里人多,自己小心一点看路,刚刚那人没有撞疼你吧?”
“师傅?我没事。”烟冷稍有些不自然的将身子挪开一些,穆青衣明显一僵,却又故作镇定的看向眼前的人儿,“烟儿,若是因为之前的事,我知道自己是有些过分,但是,烟儿,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一时情急,烟冷直接否认,随后在穆青衣的注视下低着头,到了嘴边的话语却吞吞吐吐起来,“我哪有!只是,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而已。”
“烟儿,上次的事,我是不会道歉的。烟儿,可以给我点时间听我说说好吗?”
“我……”
穆青衣不管面前人儿是否反对,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烟儿,你可记得当初你问过我为何会离你而去。”
烟冷点了点头,穆青衣那次离开的理由,说不想知道,那都是骗人的,“记得,不过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当时我不该那般无理取闹的。”
“烟儿,如果我说我离开你是因为喜欢你,你还会不会怪我?当初我一声不吭的离开,是因为当时我自己很混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想自己冷静一下。我不知道会因为这样让烟儿受到伤害,如果一开始便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我说什么都不会离开你。”穆青衣看着猛然抬起头的烟冷,她越瞪越大的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师傅。”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烟冷的脑袋混乱的成了一摊浆糊,“怎么可能,师傅喜欢我,这怎么可能!”
“烟儿!”
烟冷知道就这么跑开是她不对,可若是不跑她又能怎么办才好。不知她跑了多久,四周的景致越发的僻静,不知何时竟跑到了无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