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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冷坐在祭台上首之位,环视祭坛一周视线最终落在远处,没有聚焦,“不知暗中的各位还将要躲到何时?这继位之礼已结束,再等下去怕是太阳也要落山了。”话音一落,四周的林中一阵骚动,不出片刻便见伍绿惜带着一群黑衣人将祭坛四周团团围住。
“大长老,您还要躲着不敢见人吗?”
“哼,你这娃娃好生猖狂,待会可别吓得只哭的好。”随着话音,烟冷看着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只见他一身青灰色的袍子,面如斧刻,剑眉下是如鹰般锐利的眸子,左眼处一道骇人的伤痕从眉骨一直到颧骨处。
烟冷目色如常,居高临下的看着来人,“大长老既然来了,不如我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
老者如鹰般的眸子不削的瞥了烟冷一眼,“老夫与你有何好谈的。”
烟冷继续着自己的劝说,“大长老此言差矣,如今我已是五毒教的教主,你是我五毒教的长老之首,你和你的手下若是愿意归降与我,今日我可以不计前嫌,放尔等一条生路。”
不知是谁,突然啐了一句,“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想让我们投降,你少做梦了。”
“尔等都是南蛮子民,都是我五毒教之人,如今大长老大势已去,你们若是肯放下武器归降于我,我保证对各位既往不咎。今日跟着大长老造反之人皆会命丧于此,如果你们依旧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虽然这般说着,那人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哼,别白费力气了,他们是不会听你的。”
“你们当真愿意陪着大长老一同去死吗?你们都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各位,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将自己的性命为了莫个人的一己私利葬送于此是否值得?在场的以前都是兄弟姐们,自相残杀是否残忍?”
所有的言论说多了,多多少少都有那么几个意志薄弱的会产生动摇,只见伍绿惜手起刀落,几个稍有动摇之色的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身首异处。
“这就是你们选定的主子吗?自己好好睁大眼睛看清楚吧,这般残暴不仁的主子,是你们性命如草芥的主子,真的值得你们为之付出性命吗?”
很好,人群中已经起了骚乱,动摇的人越来越多,伍绿惜越是动手杀人,动摇的人越发的多。不出烟冷所料,不出片刻大部分人已经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你,你们,竟敢背叛。好,你们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背叛?他们只是识时务罢了。”烟冷手一挥,暗处冲出来的兵卫攻向先前放下武器的众人,所过之处绝无活口残留,伍绿惜见状大惊。
“你!他们都已经投降与你,你竟然如此残忍。”
烟冷一脸鄙夷的盯着伍绿惜,“哼,缓兵之计罢了,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他们会投诚倒戈?”
“你若不信,何必之前惺惺作态。”
“我若不如此说,伍大小姐的这出戏怎么继续演下去?”
“你!”
“绿惜,不可鲁莽!”男子手一扬,拦住了欲冲出来与烟冷对峙的伍绿惜,双方的人马已经在中间纠缠一团。烟冷默然直视着男子看过来的目光,不卑不亢没有丝毫多于的感情。
穆青衣和段岚煜早已下场带头厮杀,三长老和六长老二人带人直捣大长老后方的老巢,在烟冷身旁只剩蛊婆一人立于她的身后。
烟冷直视的身影突然在眼前消失,略微觉查一阵风过,身后的蛊婆便与大长老过招数百次。
突然一个绿色身影随后闪到烟冷的面前,烟冷随之往后退上一步,一抹银光沿着她的脖子划过。待烟冷看清,穆青衣及时挡在了她的身前,那泛着寒光的长剑离烟冷的脖子不过寸缕,穆青衣抓着长剑的手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烟冷的面前,“师傅!”
伍绿惜突然当着两人的面大笑出声,“师傅?哈哈,没想到你竟然还叫他师傅。穆青衣,亏你长得人模人样,前一刻还与陆靡湘在床上享受**之欢,后一刻竟然就抱着其他的女人甜言蜜语,我以前倒是真的小瞧了你。”
穆青衣脸色一沉,“你乱说什么?谁跟靡湘……你别乱说毁人清誉。”
看着穆青衣身后,脸色越发苍白的烟冷,伍绿惜笑的越发刺耳,“呵,我乱说?不信的话你自己去问啊,去问问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我不许你再乱说!”穆青衣疯了一般的举剑击向伍绿惜。
“这怎么可能,师傅怎么会和靡湘发生关系,他们还有了孩子,怎么会这样!不会,这不会是真的,不会的,一定是伍绿惜故意挑拨的,我要相信师傅对我是真心的,我要相信他。”烟冷思绪混乱的站在一旁,大脑中完全一片空白,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明知道伍绿惜的话不可信,明知道她应该相信穆青衣,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有些堵得慌。
段岚煜趁着空档,一路杀到烟冷身旁,走近后才发现此时她竟然完全没有身在战场的自觉,“烟冷,你在发什么呆?”
听到声音,烟冷抬头望了过去,“岚煜?”
“烟冷,你怎么了?”看着面色苍白的烟冷,段岚煜明显吓了一跳,他将烟冷护在身侧,左躲右闪的避开所有击向她的攻击。
“靡湘怀孕了,是不是真的?”不知为何突如其来的问题就这么自然的脱口而出,段岚煜听后身体明显一僵。
段岚煜像被窥探了心底的秘密一般,不自然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烟冷,你怎么了?胡说些什么呢,靡湘怎么可能怀孕呢?”
“如果不是真的,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是真的对不对?孩子是师傅的对不对?”
“烟冷……”看着烟冷越发苍白的面色,段岚煜欲言又止。他的反应在烟冷心里如同抛下一记重击,伍绿惜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是穆青衣骗了她,他再一次骗了她。
烟冷突然笑了,毫无预兆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满脸的笑容在这一刻显得如此狼狈不堪,“哈,哈哈,原来是真的,没想到是真的。”
“烟冷,你别吓我。”
烟冷陷入自己的思绪无法自拔,“他骗了我一次还不够,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他这般一次又一次的骗我,伤害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烟冷,你冷静点,你别这个样子!”段岚煜看着烟冷又哭又笑,极度反常的样子吓的手足无措。
“好想逃,我不想在在这里多呆一刻,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烟冷在心里这么想着。
“烟冷!”
她逃了,她真的不知道留下来还能怎样,她茫然的穿梭在人群之中,四周响彻着震耳欲聋厮杀叫喊的声音,身体被利器划破涌出鲜血的声音和刀剑相撞的声音。
风吹干了烟冷脸颊上的泪,一道直击烟冷面门的银光闪过,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吧!烟冷默然的闭上眼睛,一道温热的液体溅了她一脸,而她自己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你疯了吗?”穆青衣一把击开攻向烟冷的人,随后将她拉开,他左边的胳膊淌着鲜血,“你到底怎么了?”
“是真的,伍绿惜说的都是真的。”烟冷茫然的抬起头看向一脸震惊的穆青衣,泪毫无征兆的滑落,“竟然是真的,穆青衣,你为何要如此伤我?”
看着这样的烟冷,穆青衣在这一刻真的慌了,他心里清楚的回荡着一个声音,那声音告诉他,这一刻若是他放了手,他将永远的失去她,“烟儿,不,你听我解释,不会的,我爱的是你,你相信我,至始至终我心里爱的都只有你一人。”
烟冷苍白的小脸上布满泪痕,“信你?心都碎了,我还能拿什么信你?”
“不,不是的。靡湘,对,我们去问靡湘,她一定可以还我清白的。你信我,烟儿,我是爱你的。”看着穆青衣伸过来拉她的手,烟冷摇着头向后退去,段岚煜一路杀到二人身边。
“岚煜,你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烟冷!”段岚煜看着烟冷满是泪痕的脸,他终是不忍心的别开头去,穆青衣一把拉过段岚煜,“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岚煜复杂的看了穆青衣一眼,“你当真不记得了?”
穆青衣茫然的摇着头,“记得什么,你说啊,你告诉她,我没有,我没有碰过靡湘,我爱的是烟儿,我是不可能跟靡湘发生关系的。”
段岚煜再一次丢出一枚重磅炸弹,“青衣,靡湘真的怀孕了!”
穆青衣极力否认着这呼之欲出的事实,“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怀孕了又怎样,孩子可能是你的,也可能是其他人的。我知道,你们不想我和烟儿在一起,所以你们串通一气是不是?靡湘怀孕,哼,那孩子不可能是我的,你们休要污蔑我。”
啪!陆靡湘突然的出现在他们眼前,她一巴掌打愣了在场的所有人,段岚煜更加不敢相信的抚过脸颊上的红痕,“你打我?”
陆靡湘冲着段岚煜歇斯底里,“为什么要告诉他,你答应过我不说的,现如今这算什么。”
段岚煜气愤的指着穆青衣,冲着陆靡湘难以抑制的吼了出来,“陆靡湘,你清醒一点,你自己说你为救了他牺牲了多少,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清白有多重要,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给了他,现如今珠胎暗结,他却说你与他人有染。这样的人,你当初救来有何用。”
陆靡湘摇着头,泪水沿着眼角滑落,“我,我不是有心的,不是故意打你的。岚煜,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不要在说了。”
“穆青衣,你给我听好了,那日在毒雾山庄,是你与靡湘发生了关系,若不是靡湘一直求我,我是不会帮她隐瞒这一切的,如今你若依旧不信,要不要我将你们如何做的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给你听。”
“不是真的,不可能的。”一点一滴残破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穆青衣越张越大的嘴巴,他红着眼睛不敢看向烟冷。
烟冷自嘲的低下头,心里滴着的血也只有自己能体会,“我真傻,刚刚还在期待什么,对于来自于现代的我而言,思想认知里本就排斥男人三妻四妾,更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他人共侍一夫。”
穆青衣剑光一闪,众人还未看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听见伍绿惜尖叫一声,随后便倒在了血泊之中。穆青衣已经杀红了眼,身上已经不知道受了多少伤,不出片刻穆青衣被一群死士围攻,段岚煜随之加入战局。
烟冷和陆靡湘站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周围能用之人皆入了战局,说时迟那时快,段岚煜被前后牵制,穆青衣的背后露出破绽,一个黑衣人见机便刺。
“不要啊!”烟冷跌倒在地,手滑过陆靡湘的衣角。段岚煜闻声回头,一道温热的液体染花了他面前的锦衣,穆青衣解决掉身前的几名死士,转身解决掉身后一人。
“靡湘,你不要吓我啊。”陆靡湘满身鲜血的倒在段岚煜的怀里,腹部的伤口染红了她的衣服,口中依旧不断吐着鲜血。
“岚,岚煜,这辈子是,是我对,对不起你。若是还有来生,欠你的,我,我下辈子还,还你。”靡湘看着这个危难时刻总是第一个冲到自己身边的男子,那个爱着她的男子,这一世她注定是要辜负他了。
段岚煜眼前一片血红,分不清这血到底是他的,还是靡湘的,“靡湘,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陆靡湘拉住段岚煜有些颤抖的手,“没用,没用的,岚煜,不要再,再浪费力气了。我好,好不了了。”
溢出眼眶的泪水模糊了段岚煜的视线,“不,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看着走向自己的那抹熟悉又眷恋的身影,陆靡湘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岚煜,不,不要怪青衣,这都是我,我自己的选择,与,与他无关。”
穆青衣步履艰难的一步步走到倒在段岚煜怀里的陆靡湘身边,“靡湘!”
“青衣,对,对不起,是我擅自主张了,我,我不想看着你痛苦,对不起。”
穆青衣握住陆靡湘另一边的手,“靡湘,不要说了,我没有怪你,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青衣,其实能被你拥抱,我已经,已经很满足了。”
“靡湘?你别睡啊,别睡啊。”烟冷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步履艰难的走向靡湘,“她不可以死的,她还这么年轻,她从未害过人,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去死啊。”
“烟丫头,小心!”听见蛊婆的呼喊,烟冷急忙回头,当时只感觉胸口一阵刺痛,烟冷口吐鲜血,身子却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在她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只见一道四彩光芒闪过击向攻击她的人,耳畔嗡嗡作响,听不清是谁在说话,“我好困,好想睡。”
“烟儿,醒醒。快醒过来,不能睡,烟儿!”
“烟冷,醒来啊。”蛊婆快速走到众人身边,一手探过穆青衣怀中人儿的脉象,瞬间老泪纵横。
段岚煜抱着靡湘焦急的询问,“蛊婆,烟冷可还有救?”
蛊婆红了眼眶,沙哑的声音说到一半,哽咽着再也无法继续,“全身经脉已断,就算能醒过来,也……”
“不会的,烟儿不会有事的。”穆青衣扭头恶狠狠的看向倒在地上被五毒灵兽围攻的大长老,蛊婆看着尸横遍野的祭坛广场上,这场仗虽然赢了,可是他们所付出的代价却太过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