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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跟奶奶一模一样的面孔受辱,斐鸢心头大怒,猛地坐起身,张口刚要说话,却见一道佝偻的身影拦在王有禄的身前:“凭你一人说不算数,你不能走,得跟我们阿鸢对质。”
“滚开!老不死!”王有禄抬手便去推屠老汉,同时脚一抬,狠狠踹在屠老汉的胸口。顿时,屠老汉就倒在地上,衣袖被河边的石子划破了,露出瘦巴巴的手臂,一片鲜红涌了出来,一瞬间染红了衣裳。
“爷爷!”看清屠老汉的面孔,斐鸢顿时急红了眼,从没有人能在她面前伤害爷爷奶奶!刚要爬起,不防身后一空,陡然吃不住力,仰了下去。却是李氏站起身,举起巴掌追着王有禄打过去:“你个狗东西,欺负我孙女,还打人,我打死你!”
“滚开!老贱货!”王有禄没走成,一时恼了,抬起巴掌扇到李氏的脸上。他年轻力壮,这一巴掌就把李氏扇得倒在一边,他得意一笑,扬长而去。
斐鸢大怒,快速抓起一把砂砾,爬起来就朝王有禄扬过去。谁知手扬到半空,蓦地脑中一阵刺痛,一幕幕不属于她的记忆,像播电影一般,在脑中播放起来。
心情烦闷的少女在河边散步,却意外撞破一对奸情。村里唯一的读书人,何青云的未婚妻李露儿,同村长家的小儿子王有禄衣衫不整地翻滚在一处。被发现后,李露儿威胁少女不许说出去。少女不肯,便被威胁、死拧、溺水……
灰绿色的河水在眼前缓缓流动,如松如竹的少年站在水波中,手持书卷而立,清俊淡然。不能让何公子吃亏,是少女昏昏沉沉之际,弥留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脑中的刺痛渐渐消散,斐鸢睁开双眸。只见屠老汉与李氏满脸担忧地看着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双手抱着脑袋,躺倒在地上。
“我没事,爷爷奶奶。”两世记忆合并一处,斐鸢对眼下的情形了然于心,缓缓坐起,看向河岸。
河岸上,最醒目的是一抹杏黄色,全新的花裙子,掐出纤细的腰肢,衬得少女亭亭玉立。一张脸庞如缀着晨露的花蕊,无比娇艳,正是李露儿。
旁边,一名名妇人满脸嫌恶,向这边伸手指指点点。
“不知廉耻!”
“勾引男人还被踢到河里,换了是我,早就找一根绳子吊死了!”
扫视一圈,不见王有禄的身影,斐鸢的嘴唇渐渐抿成一条线。
“李家闺女就不该救她,如此不要脸皮,溺死算了!”又一个刻薄的声音传来。
斐鸢眼中一冷,看向嚷得最欢实的那名妇人:“婶子,你过来。”
“干什么?”被叫的妇人不耐地拧起眉头。
“婶子过来就是了。”斐鸢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
妇人皱眉走下来,嫌恶地道:“什么事?快讲!”
“婶子们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勾搭王有禄的么?”斐鸢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抬头看向河岸,一个个看热闹的身影。随即,唇角一勾:“看好了!”
说罢,猛地抬手,狠狠扇在身前妇人的脸上!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长成这样也敢勾引老子?”斐鸢飞快抬手,又扇了妇人两个巴掌。
妇人猝不及防,连吃两个结结实实的巴掌,顿时大怒:“好哇,你个小贱人……”
斐鸢充耳不闻,抓住妇人的衣襟,用力一撕。只听“刺啦”一声,妇人的大半个膀子便露了出来。
“丑八怪,不要脸的贱货,敢勾引老子,老子打死你!”斐鸢身子一转,腿一抬,一脚把妇人蹬进河里。
只听“扑通”一声,妇人栽倒进河里,砸起一片水花。连吃好几口河水,不禁惊叫起来:“救命!救命啊!”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河岸上的人全都惊住了。
屠老汉和李氏看着自家小孙女儿,亦是发起愣来,小孙女儿在做什么?
“倘若大伙儿没有看到这一幕,只听王有禄说婶子勾引他,大伙儿信是不信?”斐鸢视线一转,看向站在河岸上呆愣的众人,“我不知道王有禄是如何同大伙儿说的,但是我虽然生得丑,也不会做出那种事,给家中蒙羞。”
通过王有禄的话,以及妇人们的指指点点,斐鸢大致猜到事情的经过。
必是李露儿与王有禄见少女不肯保守秘密,将她溺至昏迷,丢在河边。而后做下圈套,令人误以为少女勾引王有禄,反被王有禄嫌弃地踹进河里,又对外说李露儿救了她。
苟且通奸,颠倒黑白,害人者反成了救人者。思及王有禄欺侮李氏,脚踹屠老汉的一幕,斐鸢的眼中闪过冷厉。
“李姑娘,你不是好心的很吗?怎么还不去婶子家喊人,叫他们来接人?”斐鸢半转过身,看向河岸上的李露儿。
河岸上,做壁上观的李露儿,望着斐鸢冷厉的眼神,心里一紧。
斐鸢收回视线,看向河里:“婶子,对不住了,王有禄不在,无人与我对质,我只好请你来配合我重现之前的场景了。”
此时,站在河岸上的众人,纷纷反应过来。一时间,脸上的表情精彩得紧。
“小贱人!你等着瞧!”妇人在水里扑腾着水花,狠狠骂道。
只见已经有人下去捞那妇人,斐鸢勾了勾唇,扶起李氏道:“爷爷奶奶,咱们回家吧。”
走上河岸,擦过李露儿身边,斐鸢的脚步顿了顿:“李姑娘,纸包不住火……”一个邪魅的笑容浮现在斐鸢的唇边,捉奸要捉双,她一个都不会放过,“你,可要小心!”
李露儿看见她邪魅的笑容,不禁浑身汗毛竖了起来!
死肥妞,她那是什么眼神?李露儿思及屠飞鸢前后种种异状,心中惊异不已,一时竟没了主意。耳边听见那被救起来的妇人扯着嗓子大骂:“敢捉弄老娘!老娘撕了她个小娼妇!”
“作死的小娼妇!打了老娘三个耳光!老娘不撕了她,下辈子投胎做畜生!”妇人拧着**的衣角,破口大骂。
李露儿眼珠一转,心中计定,跑下河岸来到那妇人身边,口里谴责道:“阿鸢怎么能这样?”一边抽出手帕,擦着妇人身上的水迹,关切地道:“婶子呛着没有?阿鸢也真是的,怎么变成这样了?就算为了洗清嫌疑,也不能这样对婶子?”
“什么叫变成这样?小娼妇从来都不是个好货!”妇人叉腰大骂,“不要脸的小蹄子,一肚子肮脏黑水!勾引了王有禄,还妄想清白,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