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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什么事!”拓月瞟了眼闲影。
闲影两手一摊耸了耸肩,“是不关我的事儿,可是想到你万一要是把持不住,真的跟那个凶巴巴冷冰冰的女人在一起,啧啧啧……”闲影一脸惋惜。
“你下次别去招惹她了。”拓月不理会他的揶揄。
“为什么?”
“你一开口就满脸没个正经的,是个姑娘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的。”拓月端起杯子品了口茶。
“哎!”闲影抗议的看着他,“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让惊鸿去码头查看货物了,这段时间你也让他们多看着点,虽然表面看来金箫帮并无动静,但是难保他们不会暗中捣鬼,我们好容易在淮州城建起来的生意关系,不能让他们毁了。”拓月正色说道。
“哦,好。”闲影想了想说道,“栖风寺的那几个人我查了,不是金箫帮的人。”
“有什么线索吗?”拓月凝眉看着他。
“其中一人身上有纹身,我派人去打探了,听说是个江湖上的杀手。”闲影顿了顿,“也许是金箫帮见杀不死你,特意花钱请他们来的。”
“嗯。”拓月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务必确保码头生意的安全。”
“其实吧,要是想在淮州城漕运生意中立足,不用这么麻烦的。”闲影伸了个懒腰看着拓月,“只要我们能联手商月国最大的米商柳家,让他们将所有的生意往来都交给我们来运输,到时候坐等收钱就好了,而且我们的漕运不止可以称霸淮州城,甚至整个商月国的漕运生意都是囊中之物。”
拓月思索了阵,放下杯子起身准备离开,“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哎,你去哪儿?”闲影见他要走不由得开口,“该不会是去临仙楼吧?你的洛姑娘已经走了……哎哟!”拓月并未回头一抬手,风中一片飘落的叶子便直直的朝着闲影飞去,吓得闲影一猫腰躲在石桌之下……
从临仙楼离开后,雨萧并未直接回绿芜山庄,她拐入一边的街巷避开莫惊云。走出去没几条街,雨萧便听到一声诵佛,“阿弥陀佛,洛姑娘。”
“圆影、圆业,你们怎么来了?”雨萧一抬头便看到迎面而来的圆影,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和尚。
“洛姑娘,我们是来给一个王大善人家做法事的,我们现在就准备回去了。”圆业冲雨萧施了一礼。
“嗯,你们吃过中饭了吗?”雨萧开口问道。
“吃过了。”圆影点了点头,“洛姑娘,蓝清哥哥说如果你有机会去栖凤寺,他要当面感谢你呢。”
“蓝清?”雨萧纳闷的看着圆影,“谁是蓝清?”
“就是方丈从朔州城带回来的那个哥哥啊!”圆影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忘了告诉你他的名字了。”
雨萧忍不住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笑了,“他的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圆影点了点头。
一旁的圆业看了看天色,“师弟,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赶路了。”
“是啊,你们快回去吧,跟方丈说一声,过几****就去看那个蓝清。”雨萧笑着冲二人挥挥手目送他们离开,随后自己也朝着山庄而去。
刚回到院中,雨萧就发现大哥正坐在院内等自己,一旁的石桌上还放着个食盒。
“大哥?”
“萧儿,回来了。”夜涎玉站起身来,“奶奶和娘有饭局出府去了,我特意让人做了些你爱吃的菜,来,我们一起吃。”
“好。”雨萧有些纳闷,但还是点了点头,随他在石桌前坐下。
夜涎玉倒了两杯酒,二人边吃边聊,但雨萧注意到他神色有些失落,眼见他又要倒酒入杯,她一把按住酒壶,“大哥,别喝那么多了。”
“萧儿……”夜涎玉抬眼看雨萧,“就让大哥多喝点吧,喝醉了就不用想了。”
“大哥,到底怎么了?”雨萧收起酒壶蹙眉看着他,她很少见到大哥这样,照理说就算是有外人对山庄不利从中作梗,大哥也不至于如此颓废才对。
“萧儿……”夜涎玉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跟老夫人有关?”雨萧何等的聪明,她很快便猜到了。
“你知道奶奶和我娘为何会出府去吃饭吗?”夜涎玉无奈的摇头苦笑,“奶奶说我自从接手绿芜山庄以来,样样事做得都不如她的心意,今日她甚至告诉我让我不必去应酬,反正去了跟没去并无区别……”
“啪!”雨萧一摔筷子站起身来,“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大哥你为了山庄尽心尽力,难不成她就只想让你做他的傀儡吗?”
“萧儿。”夜涎玉拉她坐下,“别这样,大哥知道你替我不值,可是……她毕竟是奶奶……”
雨萧皱了皱眉,大哥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软弱,尤其是在老夫人和大娘面前,简直就是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包。
“没事的,至少现在大哥不必去做无谓的应酬。”夜涎玉从雨萧手中拿过酒壶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雨萧看得出他很难过,他从小跟在爹身旁,立志要承担起绿芜山庄,不曾想爹刚身故,老夫人回来就如此对他。在雨萧看来,老夫人会看到大哥越来越不顺眼,很可能跟莫惊云的出现有关,想到这儿她对莫惊云就更加厌恶。
“萧儿?”夜涎玉喝得有些多了,月色中他抬头有些迷茫看着雨萧脸上变幻的神情。
“大哥,我去取琴来,等等我。”雨萧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大哥好受些,以前他要是心情不好自己就会弹琴给他。
“好,好,大哥好久没有听到萧儿的琴声了。”夜涎玉点点头笑了。
不多时雨萧抱着一张琴来到院中。
这琴是大哥在她十一岁生日那年送给自己的,当时只有大哥知道自己擅长音律,所以特意瞒着爹买下了这张琴,花光了积攒的所有钱,爹和大娘不知道大哥的钱花去了哪儿,还罚他跪了一晚上。
雨萧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大哥。芊芊素手轻拢,曼妙琴音婉转流淌,月华笼罩下的偏院宛若仙境。夜涎玉沉浸在雨萧的琴音中,似乎也暂时忘却了烦心之事,他端着酒杯,默默的看着雨萧。
此时,偏院外福叔正带着莫惊云前来,及至院门外福叔正要开口,莫惊云叫住了他,“你先下去吧。”
莫惊云早就听到了高山流水般的琴声,他本是要来找夜涎玉的,不曾想竟被这美妙的琴声吸引了。他放轻脚步来至门前,便见到漫天流云泻下一道清光,而那道光正好洒在一个衣袂如仙的女子身上,那女子冰肌秀骨,香袖笼烟,宛若从月上走下的人儿一般。
待看清她的面目时,莫惊云脸色变了变,听沫珠说夜雨萧除了武功好之外,其他的一无是处,琴棋书画更是样样不识,他本以为是夜涎玉在院中抚琴,可是那弹琴之人分明就是夜雨萧!只见她轻垂凤眸,眼波流转,坐在那儿安静而有灵动,沁人心脾的琴音从她的指尖翩然流淌而出。
这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夜雨萧吗?莫惊云看着竟有些痴了。
一曲终了,夜涎玉抚掌而笑,“萧儿,果然还是你的琴声又宁人心神的效果。”
“大哥。”雨萧抬头浅笑,“只要大哥心情舒畅,萧儿多弹几曲又何妨?”
“嗯。”夜涎玉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拔出腰间佩剑,“不如大哥以剑作舞,也为萧儿的琴声助兴吧!”
琴音再起,莫惊云的心思却难在收回,在夜涎玉面前的雨萧简直就是换了个人,她的浅笑、她的温柔……
一时间莫惊云有些失神,自己当初退婚……到底对不对?
“什么人!”原本舞剑的夜涎玉猛然察觉到院外有人,抬手一枚铜钱甩了出去。
莫惊云这才回过神来,侧头避过,迈步走入院中,“是我。”
雨萧一看到来的人竟然是莫惊云,再想到今日在临仙楼的事就更加不悦,她起身将琴放好,柳眉微蹙,“你来做什么?这儿不欢迎你。”
见她一对着自己就冷若冰霜,莫惊云心中有些苦恼,他只得看向夜涎玉,“我有些事要跟涎玉兄谈。”
“萧儿。”夜涎玉以为雨萧是因为莫惊云退婚一事而对他不满,他轻轻的拽了拽雨萧的衣袖,“别这样……”
“大哥,只有你会替他说话,如果不是他,你会变成现在换个样子吗!”雨萧忍不住脱口而出,夜涎玉这才知道原来雨萧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萧儿,不关他的事。”他揉了揉雨萧的脑袋,“好了,大哥也该走了,萧儿早点休息。”
莫惊云狐疑的看着雨萧和夜涎玉,他并不明白为何雨萧刚刚所说的意思,而雨萧也瞪了他一眼,抱起琴径自回房去了。夜涎玉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他和莫惊云朝铭德院走去。
“惊云兄,让你见笑了,萧儿虽然任性但并无恶意。”夜涎玉看着莫惊云颇有深意的说道。
“涎玉兄放心,我不会乱说什么的。”莫惊云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眼下夜涎玉有意改善老夫人和雨萧的关系,自然是担心自己会去老夫人那儿告状。
“惊云兄是江湖中的翘楚,相信有惊云兄在,绿芜山庄定然会越来越好。”
莫惊云看了眼夜涎玉,他说这话时并无任何促醋意,可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答他,索性没有说什么,他的脑海中却不断的浮现出雨萧弹琴的身影,久久都挥之不去……
第二日一早雨萧让下人告诉大哥自己有事出去一趟,便骑马出城朝着栖风寺而去。
“洛姑娘,真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圆影高兴的扔下扫帚迎了上来。
“怎么,不欢迎我啊?”雨萧和圆影已经很熟了,忍不住开口逗他。
“怎么会呢。”圆影嘟了嘟嘴。
“走吧,带我去看看你口中的蓝清吧。”雨萧这才笑了,圆影连忙将马交给其他人,带着雨萧朝东厢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