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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秋水微微蹙眉看着她,他看得出雨萧不是赌气。
“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吧。”雨萧勉强撑着走上前了两步。
“我想……”商兰烬思索了下,平秋水、平剑鹰都一脸忧色的看着他,生怕错过一个字,见状他不由得微微一笑,“我现在还没想好,等他日我想好了自然会找你,你记得欠我一个赌约就好了。”
商兰烬此话一出,平氏父子都松了口气,可是雨萧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忧虑,她知道商兰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眼下在兵部尚书府他不过是卖个面子给平尚书,谁知道他日后会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招儿呢?
“时候不早了,寿也贺过了,我与四弟也该回去了,平尚书,就此告辞了。”商紫阳开口打破了沉默。
“微臣恭送大皇子、四皇子。”平剑鹰见二人要离开自然是巴不得,他连忙带路送他们出去。
商兰烬一脸得意趾高气扬而去,商紫阳扫了眼雨萧,发现她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方魁,到底这丫头跟方魁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恩怨,竟然让她如此失去理智了呢?
“洛姑娘,快过来这边坐下,你内力受损,再加上上次的伤,怕是不妥善处理会很麻烦。”平秋水见他们离去,顾不上许多,扶着雨萧来到一旁的回廊内坐了下来。
“我没事。”雨萧抚着胸口摇了摇头。
“还说没事儿,你看衣服都给血染了。”平秋水声音中带着埋怨和心疼。
雨萧一抬头就撞上他温柔若水的眸子,不由得心中一震,慌乱的开口,“平大夫,我没事,我先回去了……”
“不行!”平秋水二话不说竟然一把将雨萧抱了起来。
雨萧一声低呼,“你……你快放我下来。”
“你哪儿都不能去,我带你去厢房躺着,我去给你施针配药。”平秋水断然拒绝,抱着雨萧朝厢房而去。
雨萧想要挣扎,可是毕竟平秋水是个身材修长高大的男人,始终拗不过他,而且她知道平秋水是一番好意,最终只得默许了他的举动,任由他抱着。雨萧抬头望了眼目不斜视的平秋水,此刻他双眉紧锁,丝毫没有平日里的局促……
“秋水,她怎么样了?”平剑鹰送走了商紫阳和商兰烬,听帆叔说自己的儿子带着洛姑娘来了厢房。
“她刚刚强行提升内力,结果却不敌商兰烬,被他的力量反噬。”平秋水皱了皱眉,“爹,今日我留她在府里住下,先替她施针熬药。”
“平尚书,打扰了。”雨萧心知不管怎样都是自己搅乱了平剑鹰的寿辰,所以心中有些内疚。
“无妨。”平剑鹰摆了摆手,“秋水,你先跟我去看看洛姑娘需要什么药,我命人准备着。”
“你在这儿等我,别乱跑。”平秋水丢下一句话后跟着平剑鹰走了出去。
平秋水喜欢钻研医术,所以大多数药材尚书府的药房内都有。平剑鹰看着在药房内忙着配药的儿子开口问道,“秋水,那个洛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
“爹?”平秋水不明就里的看了眼他。
“为何她会无端端惹上大皇子和四皇子,看样子他们是认识的。”平剑鹰皱眉问道。
“这个我并未听洛姑娘提起过。”平秋水摇了摇头,“不过四皇子蛮横不讲理,想来应该是之前与洛姑娘结了仇怨吧。”
“秋水……”平剑鹰欲言又止。
“嗯?爹还有什么事儿吗?如果没事儿我就拿这药给下人去熬了,我还要去给她施针呢。”
“你还是离那洛姑娘远些吧。”平剑鹰打定主意开口。
“什么?”平秋水满脸狐疑,“爹,你不是也觉得她挺好的吗?”
“秋水,你知道爹这些年在朝为官有多不易,既要替皇上分忧,又不能乱了阵脚成为他人的傀儡,做任何事都如履薄冰。现如今,她平白无故惹上大皇子他们,怕是大皇子和四皇子会借题发挥,若是你再不与她划清界限,到时候我们整个尚书府都可能受到牵连啊!”平剑鹰忧心忡忡。
平秋水蹙眉看着自己的爹,良久才开口,“爹,以前你嫉恶如仇,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说完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药房。
平剑鹰一个人站在药房外,幽幽的长叹了一口气,若是可以,自己又何尝希望卷入这些是非争斗中呢?
“感觉好点了吗?”平秋水进来时见到雨萧倚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嗯。”雨萧点了点头,“平大夫,我还是先回去吧。”她挣扎着想要下床。
“我说不行!”平秋水想到刚刚爹所说的话有些心烦意乱,语气都有些强硬了,雨萧被他如此一吼反而有些愣住。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平秋水叹了口气,“眼下你伤得太重,如果不及时处理会留下后患,你也不想自己以后不能练武对吗?”
“谢谢。”雨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药已经去煲了,我先替你施针,将受伤处的淤血打通。”平秋水将自己放在府内的药箱打开,净了净手这才来到床边,“伤到哪儿了?”
“胸口……”雨萧面色一红,刚刚自己和匕首冲向商兰烬时,不知道商兰烬怎么就钻了空子,一掌打在自己左胸前。
听她这么说,这下轮到平秋水面红了,不过他毕竟是个大夫,努力调整了下恢复入常,“你先解开衣服,我替你擦些药膏,然后再施针,这样会加快淤血流动。”
“我自己来吧。”雨萧慌忙开口,下意识的捂着胸口的扣子。
“洛姑娘,你伤得如此重,怎么自己来?”平秋水转过身,手上拿着一个翡翠色瓷瓶,“我是个大夫,不会乱来的。”
雨萧知道他是一番好意,而且也的确是自己想得太多,她脸又红了红,这才点了点头。
平秋水来到床边坐下,雨萧将头扭向床里面不去看他,平秋水的手伸向她的衣领处。
一颗。
两颗。
……
平秋水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真到了解开雨萧扣子的时候他比谁都紧张,解这几粒盘扣简直要了他的命,他的手有些轻颤。
雨萧忽觉胸前一凉,扭过头发现平秋水已经解开了自己的扣子,外衣打开露出了粉白色的肚兜,她的眼神正好撞上平秋水,二人都愣了下又各自别过头去。
“洛姑娘,我要替你抹药了。”平秋水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嗯。”雨萧点了点头,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乱想。
平秋水深吸一口气,轻轻抹了一块莹绿色的膏药在手,然后才轻轻的覆上雨萧胸前雪白的肌肤。指尖感触到她的温度,平秋水的心都乱了,而雨萧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从未让与一个男人如此亲近,虽然知道他是为了替自己疗伤,可是雨萧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只得闭了眼不去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平秋水开口说道,“好了。我现在帮你施针,忍一忍。”
“嗯。”雨萧点了点头。
平秋水拿出针来,选了雨萧胸口的穴道轻轻一捻,银针便没了进去,雨萧一吃痛一把抓住平秋水另一只手。
“怎么样?”平秋水关切的开口,“我知道很痛……你再忍一忍。”
“没……事……”雨萧松开平秋水的手,死死的咬着牙,心中想象着商兰烬的样子,迟早有一天自己不仅要杀了方魁报仇,也一定会让商兰烬吃不了兜着走!
当平秋水施完针后,雨萧终于脱了气力,昏睡了过去。平秋水皱眉看着雨萧,很是心疼,他轻轻的替雨萧拉过被子盖上。
他从未见过雨萧睡着时安静的样子,只是不曾想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下,平秋水紧锁双眉,到底洛姑娘为何执意要杀四皇子身边的侍卫呢?他们之间到底有何恩怨?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丫鬟端着煲好的药来到厢房,“少爷,这是洛姑娘的药。”
“嗯,下去吧。”平秋水挥了挥手,丫鬟退出去关上了门。
“洛姑娘,醒醒。”平秋水来到床边轻声唤道。
“唔……”雨萧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平大夫,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平秋水怜惜的看着她,“起来先把药喝了,然后好好休息一晚上。”
“嗯。”雨萧点了点头,平秋水见药没有那么烫,这才递给雨萧。
喝过药之后平秋水又替雨萧检查了下这才离开厢房,不过他始终放心不下,派了个丫鬟守着雨萧,这才回去休息。
这一晚雨萧虽然睡着,但是却整晚的做噩梦,她时而梦到大哥被方魁杀死,时而梦到商兰烬拿着自己的匕首割开了自己的喉咙,见她不停的冒着虚汗,丫鬟只能拿帕子替她擦掉,也折腾了大半夜。
直到第二天一早雨萧才渐渐转醒,她摸了摸被汗水浸湿的被褥,这才知道昨夜自己可能是发了高烧,一旁小丫鬟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雨萧想了想决定起身下床,她迫切的想洗个澡,但碍于毕竟这里是尚书府,自己昨日已经打扰了平尚书和平秋水一晚,所以雨萧循着记忆中的路出了厢房直奔正门。及至前厅时帆叔看到了她,“咦,洛姑娘你怎么醒了?”
“帆叔,帮我告诉平尚书和平大夫一声,昨日多谢他们的照顾,我先回去了。”说完雨萧大步出了尚书府。
“哎……”帆叔有些纳闷,不是昨日听煲药的丫环说洛姑娘伤得不轻还是少爷抱着回得厢房吗?怎么这会儿就好了呢?
北武街住的都是地位显赫的京城高官或这皇族府邸,因为时间还早,整条北武街上只有雨萧独自一人走着,她的胸口依然很痛,走几十步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下,就这样辗转来到了南雀街上。
南雀街上已经三三两两走过晨起的生意人,雨萧见离旧宅还有一段距离,加上身子实在有些吃不消,就来到一旁的墙边靠着缓一缓。
“主子,是洛姑娘。”拓月最近身体情况又变得糟糕了,他打算趁早上没什么人去一趟悬壶馆,不曾想轿外的惊鸿忽然开口说道。
拓月心中一动,轻轻掀起轿帘,正对上雨萧不经意间扫过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