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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生如绝壁攀登,退一步,就万劫不复,若真退无可退,只怕中粉身碎骨罢!
“什么?跟他回去总坛?为什么?”听到疏影的话,苏暖雪先是一怔,跟着就跳了起来,要和那个令他退避三舍的人一起跋涉千里,去往什么曜日教的总坛,她没有病好不好?
“但主上他……他需要圣女您。”疏影无可奈何地劝着苏暖雪,望着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女子,他不由地叹了口气,要怎么和她说,只有她,才能助主上化解建教百年来最大的一次危机?
“需要?不会是又要牺牲罢。”苏暖雪连忙摆手:“罢了,就知道他恢复我的武功没安好心,哪,才几天啊,他又要物尽其用了。”
苏暖雪喝了口茶,又再摇头:“我是不会去的,就算他来了也没有用。”
“主上他,不能来了。”疏影低下头去,似在压抑什么。主上三令五申不准告诉苏暖雪他的现况,疏影也不敢置之不理。听到苏暖雪自始至终都拒主子于千里之外。疏影不由地叹气。
“他为什么不能来了?”耳尖的苏暖雪听其言观其行,知道红衣人不能再骚扰自己,顿是喜出望外,但再一细想,她不由地狐疑:“病了吗?”若真是病了,她要不要前去探望?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师傅呢!
不得不说,那个人之于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恩惠的,所以,看在这一点点的恩惠上,苏暖雪决定就他一次。
可只一次啊,只一次而已!
沉寂了一个冬天,苏暖雪终于放下一切,决定要努力去挣钱了。
她不记得有谁有这么一句名言了:“若你真的没有什么事可做,就去挣钱吧!”所以,苏暖雪决定将挣钱这条路,进行到底了!万一,她可以回到以前的世界,就当是留给这具身体的吧……
好歹在古代做了个小富翁,回去说起来,也觉得提气吧!
“因为他病了……”不知从何说起的疏影脸上神色变了变,却欲言又止,轻描淡写地说道。
“病了啊?他也会病吗?那我还是去看看他吧!”苏暖雪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同情心占了上风——只探病而已,不算过分罢!若他真的病入膏肓,想要牺牲自己亦同样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
可是一想到那个人那么难缠,一见面又总是那么肉麻地叫她什么“素儿”的,蓝雪就满心的不爽……
但,不就是探病吗?一次,也就够了吧……
“但……圣女可否不要对主上提及,是属下说他有病的可好?”疏影踌躇了半晌,这才对着苏暖雪躬身说道。
“行了,我不说就是……我们走罢,天就要亮了,明天我还要开门做生意呢!”苏暖雪却是不胜其烦地挥手。
“喂,你还好罢。”一袭红衣静静地卧在床榻之上,苏暖雪轻手轻脚地上前,推推床榻之上的人。
“我好又怎样,不好,又怎样?”红衣人双眸微闭,若有若无地说了句。时至今日,她才想到要关心,他的好,与不好吗?
“早知道让你救个人会这样,我就不找你了!”苏暖雪冲那个静卧于榻上的人,翻了翻白眼,又撇了撇嘴。
当日,她携秋水长天来此求医,本以为颇费周折,谁知,他眼皮都没翻一下,就答应了,而她压根没有想到,医好了秋水长天,他,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只要是你的要求,我无法拒绝。”红衣人淡淡一哂,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望着一脸不屑的苏暖雪,蓦地伸手,闪电般的扣向了她的脉门。
苏暖雪一惊,身子向后直退,手腕一翻一转,反手向他的手腕扣去。红衣人翻扣为掌,随着尖利的掌风,已到苏暖雪身前。
苏暖雪大惊之下,再也顾不得他是病人,手腕又是一翻一转,一手格挡,另外一手无声无息地向他心口击去。
“圣女,不可。”疏影在一侧惊叫,成功地令苏暖雪停手,就在一刹那,红衣人的一掌无声袭来,苏暖雪一个踉跄,唇边,已有血丝渗出。
她后退,抚胸、怒斥:“你……”
“我如何?”红衣人,施施然起身,极淡,极淡地笑了:“你技不如人尚不自知,别人一说不可,即束手待毙,素儿,你让我,如何说你才好?”
万万没有想到,红衣人叫她来,只是想耍猴子一般地耍着她来玩的,于是,她恨恨地望了疏影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来,你的病不怎么样嘛,还有力气打人?”
说着,杀人般的眼神飞了过去,疏影只觉得头皮发麻,可是,两个主子在此,他又能怎么样呢?
“我有说过我病了吗?”红衣斜睨着疏影,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和苏暖雪说的。
“主上……”在那样极具压迫力的眼神之下,疏影有些心虚地低下首去,再也不敢开口了。
“一丘之貉……”苏暖雪怒视着疏影,这都什么和什么嘛,一个说有病,一个又说没有病,当她是小孩子是不是?
然而,再一触及红衣人,苏暖雪忽然惊叫起来:“哎呀,不好,你又吐血了!”
红衣人低首,唇边,已有血丝渗出。他咳着,微微蹙眉。
苏暖雪上前要帮他擦拭,然而,手才伸到一半,却被红衣人握住了,他望着苏暖雪,脸上的线条慢慢柔和,忽然静静地说了句:“你,很怕我?”
知道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而自己不一样没心没肺吗?可看到她如此关心的神情,自己为何会觉得温暖呢?
“我只是,怕你又吸我的血而已。”红衣人手心很凉,眼神却炽热,无端地,苏暖雪怕他的眼神会灼痛了自己,于是,她甩开他的手,顺便将手中的帕子塞到他的手中,悻悻地说了声。
“哦?在你的眼里,我原来是吸血鬼一个?”红衣人苦笑,摇头,她这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嘛!
可如今她对他的戒备,可是在控诉他当初的残忍?
素儿,你究竟还是恨我的不是?即便到了如今,都要将抱怨的话说出来?
“差不多吧!”苏暖雪并不否认,然后侧过头来想了想,忽然问了句:“你老是吐血,有的医吗?”
自从碧儿死后,苏暖雪开始感慨人生若短,眼看红衣人如此,她忽然开始伤感起来。
“那你呢?想我有的医吗?”红衣人只是笑,眸中的光深深浅,他紧紧地盯着苏暖雪,想听她如何说!
“当然了,我最不喜欢看到死人。”苏暖雪嘀咕了一句,想了想,又加上一句:“特别是我认识的人!”
红衣人,忽然失笑,笑毕,他才说道:“生老病死,本是世间不变的流程。每个人,都会死,只争早与迟而已。”
“那也要等我走了再死啊!”苏暖雪认真地说道:“看着别人死去的人,是最悲惨的,我不要。”
“若我说,你愿意和我回去总坛,我就会有一线生机的话,你愿意吗?”红衣人的眸光,是淡淡地迷离,他时日无多,想将一切,都交付到她的手上,那本,是他欠她的!
“这个……”苏暖雪迟疑着,半晌才说了句:“那,你能告诉我,要多久吗?梵宇在等我!”
沫儿大仇得报,越梵宇已是她唯一的牵挂。而她即将远行,是否要和他说一声?
苏暖雪不知道的是,她此话一出,红衣人的眼里,忽然有暴戾的光,然而苏暖雪再抬走头时,他已经面色如常。
“一个月,够吗?”苏暖雪迟疑着,想要得到承诺!红衣人,是这具身体的师傅,也是她的师傅,她有义务,也有责任,陪他去看病!
“若你想,可以随时回来。”红衣人淡淡地笑,淡淡地垂眸,没有人看到,他的眼神快速地闪过莫测的光。
她当他的总坛是什么地方?赚钱的酒楼,旅游的圣地?任何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要怎么和她说,一旦进了总坛,即便再回来,已不再是她。
“那好吧!我愿意陪你去。”想了又想,同情心终于占了上风,苏暖雪懊恼着终于站起身来:“不过,我要回望春楼交待一下,明日此时,我来此寻你!”
“如你所愿!”看到苏暖雪愿意同自己一行,红衣人的眼神闪了闪,故意忽略了苏暖雪苦下来的小脸,暗中勾了勾唇,露出一丝愉悦的笑。
然而,侧头想了想,他终于又开口:“不过,若去了那里,我可以担保你的收获,比在京城一年都大……”
“啊?”一听这话,刚转过身来的苏暖雪忽地睁大眼睛,露出了向往的表情:“是不是有大把的银子赚啊?”
这下,轮到红衣人的表情变得奇怪了,他仿佛在极力地忍受着什么,过了半晌,终于忍俊不禁地说了句:“是……是比银子珍贵千百倍的东西……”
银子啊银子……红衣人再也抑制不住,蓦地大笑起来。
看来,她还真的是不懂得掩饰为何物啊……
然而,有什么呛到了,他的笑先是一滞,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听到红衣人的笑,苏暖雪不由地翻了翻白眼,这个人,看起来平时还蛮聪明的,可一提到银子,却为什么有这种表情?
看来,也和越殒天如出一辙,是个典型的败家子……
在苏暖雪转身的时候,红衣人却叫住了她:“雪儿,我的名字,叫夜惊天,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既然她非素儿,那么,他也可以尝试换另外一种方式和她相处一下,其他的,只要她喜欢,也就够了……
苏暖雪顿时看到有一群乌鸦飞过,雪儿,素儿,这么肉麻的名字,也只有这么肉麻的人才叫得出。
只是……“雪儿这名字不是你叫的,不过,你可以叫我蓝雪,夜惊天是罢,我记下了……”
苏暖雪说完,转身出了门口。
“主上,您为什么不告诉她,秋水引的雪灵芝,就是您的良药?”有人在暗中,低低地问了句:“据属下侦知,那东西,就在赵殒天的府第!”
“为什么要告诉她?”红衣人冷笑着垂眸,望着指间的一咎长发,说道:“她,已为我做了太多,这最后一件事,就由我帮她完成吧!”
“主上……”仿佛知道红衣人指的是什么,暗影之中,有声音低低地惊呼:“可是您的身体……”
“飘香,你的话……太多了!”听了飘香的话,红衣人的眼神一凛,露出一个比冰山还冷的表情。
黑暗中有什么波动了一下,重归无声无息。
不知过了多久,红衣人才低低地喃喃了一句:“你从来都不会知道,亏欠,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没有人说话。
“那是因为,我从前也不知道……”黑暗中,红衣人宛若找到母亲怀抱的婴儿一般,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
苏暖雪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望春楼之后,那个她一手的地方,早就成了一堆废墟。
火,在黯夜里燃起,狞笑着,吞噬着、就连刺骨的风,都带了几分疯狂的暖意。
有一个人影,始终就站在高处,有些淡然地望着这一座几乎人尽皆知的楼宇变成废墟,望着无数的人在火中哀号,在烈焰中挣扎。他的眼中,始终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有多久了,他也是这样,站在那一片堪称圣地的地方,也是用着同样的方法毁灭一切,今日也是如法炮制。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生当做人杰,当踏着如山的尸体前行。挡住他们的,始终会化成灰烬,天地万物,也只能是他们掌中的棋子。
既然他的心里还有温暖,既然他还没有足以毁灭一切的决心,那么,就让他来完成。
就让他将所有的尸体铺在他的脚下,还他一路荣耀……
峨嵋皇宫,金碧辉煌,无数的宫去匆匆来去。
明月当空,照万里河山。而那个传统中寓意着团圆和美好的月轮,却不啻成了宫女们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