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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卿绝一怔,他大手松开女人,语声犹如化不开的冰,“亏欠?你有资格说这些吗?本王告诉你,哪怕死上十次,也抵不过当初犯下的罪责!”
秦晚心中苦笑,她顺了顺气,“从前的事,我忘记了,一点都不记得那些恩怨……”
苏卿绝微怔了半晌,女子眸低的神色,并不像是撒谎,只是这世间,除了自己,他再都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来人,将玉火莲搜出来!”他一拂衣袖,姿态泰然地坐到楠木椅上静候。
暗卫领命,开始雷厉风行地进行地毯式搜索,半柱香后,依旧一无所获。
秦晚惴惴不安地坐着,就怕他们寻出屋里的那处密道,银面男子刚从那里逃走,若是被乘势追上……
此时,一名暗卫正狐疑地掀开她床前的波斯地毯,秦晚心中大惊,不顾一切地“摔”下床。
暗卫见状,不禁浑身一颤,忙掩面转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你做什么?”苏卿绝愤然起身,凝着她外露的春光,登时一股莫名的火气窜上来。
“我感染了风寒,现在浑身无力,下床有些费劲,让你见笑了。”秦晚略显狼狈地坐在地毯上,剧跳的心适才舒缓过来。
她故意扯开外衣,算定了暗卫不敢多看,没心思再做检查,语毕,拢了拢衣衫,艰难地起身。
苏卿绝眸低掠过幽暗的冷光,对着暗卫低吼一声,“统统滚出去!”
暗卫领命,飞快作鸟兽散,夜里闯进侧妃的闺房,原本就是一件出位的事。
秦晚努力站起身,站得身姿笔直,冷然问道,“七爷怎么不搜了?”不知何故,她有些惧怕与男人单独相处,一次次突发事故总会让她失去理智。
男人面色冷凝,足以冰冻人心,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近女人,伸手大力一扯,呼啦一声,衣衫碎裂的声响。
玉火莲随之落地,摔得四分五裂,再无当初的妖娆、美丽姿态。
秦晚呆若木偶,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双手下意识地环住胸口,憎恨地看了男人一眼,而后漠然转身。
苏卿绝凝着她雪白的娇躯久久,心中好像有只不安分的手,若有若无地抓挠着。
她的后背,线条优美,消瘦骨感,肤如凝脂,完美地如无暇的玉石,好似能蛊惑人心。
苏卿绝漠然捡起地上摔坏的玉火莲,走到门口时,又淡淡问了句,“手臂是怎么伤的?”
伤?秦晚心中顿时一紧,垂眸轻睇了眼青紫的伤口,云淡风轻道,“我的伤,与七爷有关系吗?”
伤是在春风楼回火场找玉火莲砸伤的,用命换来的东西不过是赝品,与他眼底,不过是跳梁小丑。
那声询问,是出于关心吗?还是怀疑更多?或许是因为拿了玉火莲,不得已说些客套的话而已,思及此,秦晚胸腔里难受极了,郁结之气更甚。
彼时,某处深宅大院,梨园里。
身着黑衣的男子漫不经心地修剪着花草,人间四月芳菲尽,梨园花瓣尽数凋谢,独剩下葱绿的叶子。
他负手而立,怅然凝着凋零的花瓣,眼眸流露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树叶沙沙作响,一名暗卫翻过围墙前来复命,“主子,苏卿绝狡猾的很,玉火莲已经被他拿到了。”
“可是在秦侧妃手里寻到的?”黑衣男人淡声问,仿佛一切都在他预算中。
“恩!闹了大半夜,也不知……”
黑衣男人眼波微动,手中的长剪折断一只横出来的树枝,“这样甚好,如今,是该改变下作战策略了!”
“属下不明白主子的意思。”暗卫满腹疑云,“那场火……”
“本王从未打算让他死,今日的火,权当是助兴之用!春风楼锋芒太露,是时候消停下了。”
末了,他又说的讳莫如深,“苏卿绝即便再精明神武,终究抵不过一个情字!
秦晚躺着床上辗转反侧,折腾了半宿,依旧睡意全无,玉火莲,现在定是依旧被江月服下了吧。
两个相爱的人,终于不再忍受病痛的折磨了,而苏卿绝是否会对她减轻些憎恨?
她慷慨让出玉火莲,自己却性命堪忧,当真是天下第一傻瓜!
此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借着淡淡的月华,依稀能看清来人。
苏卿绝?秦晚心中震然,不可置信地盯着来人,此时此刻,他不是该陪着江月吗?是又想到了什么,要来折磨她吗?
苏卿绝走的极轻,他面色无澜,径直来到床前,而后撩起衣袍坐下。
秦晚轻阖上眼眸,详装睡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猜不透他前来的目的,只是来闲坐的吗?
男人深深地看了女人好一会儿,而后抬手轻柔地撩起女人的衣袖,再拿出带来的药瓶,倒了些许置于掌心。
微凉的触感渗入肌肤,牵起一股难掩的刺痛,秦晚秀眉微微蹙起,强忍着不愿吱声。
惊闻动作过大,苏卿绝放缓了手中的力道,忙完一切,他幽幽地唤道,“醒着吗?告诉本王实话,你手臂是怎么弄伤的?”
秦晚负气地转过身子,脸朝着墙壁,一声不吭。
苏卿绝有些恼怒,还有些丝丝无奈,他长臂伸出,一把捞起她娇弱无骨的身子,“若你听话了,解药本王自会给你,玉火莲你吃了,只会是暴殄天物!”
“所以呢?你究竟想说什么?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吃那样的珍宝对不对?”秦晚低问,语气带着难掩的受伤。
不知何故,每每忆起,他不顾一切地救治江月的情形,心底莫名堵的慌,她不是善妒之人,更何况,这男人她根本不爱!
苏卿绝厉声打断她,有些愠怒地低斥,“总之本王不是这个意思!三月后,休书会给你,本王还你自由身。”
三个月,又是三个月,她毒发的日子,那个幕后主子命他盗取某个物件的期限,忽然,只觉得万分疲累,任她如何努力,都逃不脱这个阴谋编织的网。
“那多谢七爷成全了!”秦晚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再挣开他牵制的手臂,侧身睡过去。
苏卿绝凝着空落落的手许久,似乎连带着心也空置了一块,他浑然不知。
两日后,二夫人江月身子大抵上痊愈,久在病中的她,两年来并未踏足过听雨阁。
一大早,江月被贴身侍女搀扶着,身着素色云锦裙,盈盈地出现在院门口。
“姐姐!”她幽幽地唤了句,脸色依旧略显苍白,眼角漾开一抹浅淡的微笑,美得如盛开的花。
秦晚正弯腰修剪着花草,见到来人,有些震愕,但很快敛去情绪,“妹妹怎么来了,你身子不便……”
江月眸低划过丝丝错愕,相比印象中,眼前的女子似乎真的改变了许多,她负疚地走近女子,“两年来,一直在闺中养病,没能给姐姐请安,实属大罪。”
而后,亲昵地搭上秦晚的手背。
秦晚有些抵触陌生人的触碰,下意识地抽开,淡淡吩咐道,“茗香,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