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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安邦也是个开明之人,今木已成舟,生米也煮成了熟饭,不要也得要。 何况这儿媳妇看上去还不赖,三番四次的救过梁以儒的性命,在代州梁安邦也早就看出来了东方青的心思。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模样什么心思。梁安邦是心知肚明的。
梁以儒走开的时候,梁安邦笑了笑,“于你,我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只不过你该知道,有时候过日子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他的心在哪,你比我清楚。老夫也不多说了,想来你愿意与他在一起。自然有你自己的执着和考量。”
东方青行了礼,毕恭毕敬的道了一句,“谢谢父亲。”
“是老夫该谢谢你,但愿你能带他走出心中的坎。”梁安邦轻叹,“从小到大,他什么话都喜欢闷在肚子里。而那个夏雨便是打开他心门的钥匙,可惜她走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你只怕很难取而代之。”
“我不想取而代之,我只想陪着他。”东方青垂眸。
“委屈你了。”梁安邦叹息着,“不过既然进了我梁家的门,以后便是梁家的人,他若敢负你,我也不容他。”
东方青苦笑不语。记记帅划。
负?
他背负她一人足矣,哪里还有心思再多背负几个。梁以儒的心里,装的都是夏雨。怎么可能还去装别人?便是当年风华美貌若江疏影,在梁以儒的眼里也不过尔尔,遑论他人。
赵禄赐婚,东方青并非以摄政王府的名义嫁入永定侯府,而是以皇帝钦赐郡主之名,以皇家嫁女的排场,风风光光的成为永定侯府的世子妃。
声乐飘扬。宫里宫外好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清梧宫内依旧茶香四溢,赵朔手执杯盏,容色清浅依然。
“王爷?”李焕垂眸,“皇上为何迟迟不肯赦王爷的罪?哪怕是交付大权,也好过永囚宫中。其实王爷可以拿出”
赵朔摇头,“人在权欲面前,会变得很脆弱。每个大权在握的人,都不会轻易认输。皇帝也是,今的他,自信心得到了极大的膨胀,若不及时收敛,长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李焕颔首,“他在皇帝手里。”
眉头微蹙,赵朔抿一口杯中香茗。“然后呢?培植第二个东方越?他的手段是越发的凌厉了,却不知打天下需要犀利,可坐天下却必须效仿先帝,以仁德为先。君无仁德,臣下失德,到时候大燕会比过去的十六年,更加混乱。”
“爷的意思是,皇帝会”李焕睁大眸子。
“继续盯着,随时来报。”赵朔垂眸,“照计划行事。”
李焕俯首,快步走出门。
杯盏茶香,赵朔轻叹一声,连东方越都走了数月,自家娇妻的肚子应该很大了,不管怎样都得在她生产之前赶到吧!
外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赵朔也不抬眸。
顺子行了礼,退出门外,赵禄缓步进门,“皇叔。”
“已然入夜,皇上怎么过来了?”赵朔淡淡的笑问,放下手中杯盏抬头看一眼端坐在对面的赵禄,“看上去,皇上心情不错。”
“今日朕让梁以儒与东方青正式完婚,也算是成人之美,是故多喝了几杯。”赵禄笑道,“皇叔要不要来几杯?”
赵朔摇头,“酒能乱智,微臣不喜。”
闻言,赵禄蹙眉,“皇叔是有心事?”语罢,赵禄徐徐起身,笑得有些勉强,“其实朕也知道,皇叔是想出去,只不过朕也知道,皇叔若是出去,便再也不会回来。朕承蒙皇叔教授多年,舍得谁也舍不得皇叔啊!”
赵朔不语,依旧淡然自若的品茗。
“在这世上,若说朕还有什么舍不得的,那便是皇叔与这大燕天下。”赵禄自言自语,“朕不想让皇叔离开京城,朕想让皇叔继续留在朕的身边,辅佐朕共同治理江山社稷。皇叔,你能答应朕吗?能留下来吗?可不可以,别离开朕?朕和大燕,需要你。”
“皇上今大权在握,早已有了自己的盘算,今怕是也用不着微臣了。微臣受命于危难之中,肩不可推,为的也就是皇兄临死前的嘱托。托孤之情,微臣没齿不忘,不想让皇兄难以瞑目。可是现在朗朗乾坤,自在皇上手中,微臣也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了。”赵朔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盏。
赵禄瞬时冷了眉目,“这么说,皇叔还是去意已决?”
赵朔不答,面无波澜。
“皇叔好好想想吧!”赵禄抬步便走。
顺子躬身在外,“皇上?”
“去天牢。”赵禄眸色肃杀,脚下生风。
顺子心惊,急急跟上。
天牢内灯火昏黄,狱卒见着赵禄进门,悉数屏退,谁也不敢近前打扰。
郭胜就在刑房中等着,刑架上,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被绑缚,气息奄奄,长发披散着,覆去了面上五官。他耷拉着脑袋,看上去似乎受伤不轻。
“参见皇上。”郭胜行礼。
赵禄冷然伫立,眸色冰凉的盯着眼前的男子,“死了?”
郭胜摇头,“没死,不过微臣用银针封穴之法,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让他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任人鱼肉。”
“朕要的东西,可都备下了?”赵禄问。
“是。”郭胜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当时茂王一党控制诸臣之子的**散,并且依皇上所言,额外加入了五石散。只不过皇上,咱们没有解药啊!”
“朕无需解药,再也不用解药。”赵禄冷睨郭胜一眼,“你只需源源不断的为朕提供**散便是,朕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生都必须听命于朕。”
“是。”郭胜将小瓷瓶打开,突然掰开男子的唇,将药塞进他的嘴。
深吸一口气,赵禄的眼神忽然变得格外诡异,“你们都下去,朕与他说两句。”
“遵命!”郭胜与顺子疾步退下。
一片死寂的刑房内,赵禄负手而立,“东方旭,朕的要求不高,朕让你活命,但你必须改了身份重现。朕给你足够大的权力,可便宜行事。然你必须唯朕之命是从,但凡反抗于朕的,都必须死。你可听明白了?”
“我连我义父都可背叛,凭什么听你的?”被绑缚在木架上的除了东方旭还有谁?
“所有人都以为你逃出了皇宫,亡命天涯,是故你不用心存希冀,谁也不会想到,你还在宫里。”赵禄笑得冷蔑,“东方旭,别指望还有人会来救你。今,你已是孤家寡人。”
东方旭想要挣扎,奈何身上的几处要穴皆被郭胜以银针封闭,他内力全失,根本无法动弹。
“你身为皇帝,没想到也此卑鄙。竟然派人跟踪我,最后趁我不备竟是偷袭。若非我受伤在身,就你那些酒囊饭袋,岂能擒得住我。”东方旭切齿。
可是渐渐的,他觉得身子有些不太对劲,“你对我做了什么?”
“**散加上五石散,你觉得你会怎么样?”赵禄冷笑两声,“朕会通令全国,不许百姓私藏**散所需配方,以及五石散。若有发现,一律流放。你说,你以后可怎么办呢?”
“你!”东方旭整个都开始迷迷糊糊,有种欲仙欲死的错觉。
“朕还用得着你,所以朕不会杀你。”赵禄笑了笑,“东方旭,答不答应在你,放不放你在朕一句话。你要明白,果不是朕,你已经死了。外头有多少人等着杀了你,落在朕的手里,算你运气。”
东方旭只觉得恍惚,只觉得浑身都舒服,一种轻飘飘的舒坦。
极好的容色,迷离的双眸,朦胧间,他似乎看到了夏雨。转瞬间,他又哭又笑,整个人若得了失心疯一般令人心生惊惧。
“朕会给你足够的权力,让你做个人上人,多少人的生死都会握在你的手里,何?”赵禄笑着拍手,“来人!”
郭胜与顺子快步进门,双双行礼,“皇上!”
“阉了他。”赵禄拂袖出门。
郭胜骇然愣在当场,“皇上?”
“怎么,要朕说第二遍?”赵禄顿住脚步,冷然回眸,“既然东方越是个废人,那么身为东方越的义子,理当子承父业。”
“是!”郭胜声音微恙。
赵禄走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尖锐刺耳,令人闻之肝颤。
淋漓的鲜血从两股间不断的往下淌,虽在醉生梦死之中,可依旧能感觉到彻骨的疼痛,疼痛能让人变得清醒,也能让人便得心狠。
最凉不过人心,最狠不过人性。
郭胜睨一眼满地的血污,只能轻叹一声。这东方旭也算生得极好,只可惜以后这副身子算是彻底废了。绝嗣而终,真的走上了与东方越一般的道理。
此后即便人上人,也无法享受人间情爱,到底是缺了男人的根,再也做不得正常男子。
回到寝殿,赵禄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去想过往种种,那些年赵朔是怎样扶持自己登上皇位,而后又是怎样与手握大权的东方越斡旋。翻个身,赵禄垂下眼帘。
犹记得赵朔说的那些话:君者,欲君临天下,必得持重而慎行。得一人者谓之小家,得民心者谓之帝王。帝王之爱,当泽被天下,得生杀在握,死亦无悔。
帝王?爱?
赵禄轻叹一声,却是辗转反侧,再也难以成眠。
只是赵禄没想到,金銮殿上,百官上奏,以赵朔伪造军部名册,私造兵器,圈养暗卫为非作歹,纵容手下祸乱军营,实乃罪无可恕,请皇帝严惩睿王赵朔。
今外头还传言,睿王赵朔豢养男宠狎戏户奴,为了强占民女强行让女子入籍军部名册,借此囚在身边以供亵玩。实乃禽兽不之举,此人图谋不轨,任江山动荡亦不肯勤王相助,理当该死。
“混账!”赵禄切齿,“睿王是何等人物,他所作所为,朕难道不清楚吗?”
“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皇上查鞘凳羟灏祝匀蛔詈茫蝗换骨牖噬下汕宄伲嗾ā9豢晌薹ǎ挥泄婢夭怀煞皆病!卑俟俑┥砉虻兀瞎П暇础?
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正所谓众怒难犯。
赵禄再生气,也不能一下子斩杀那么多大臣。文武百官跪了一地,赵禄当场拂袖而去。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顺子跟在赵禄身后。
赵禄快步走进御书房,抬手便将案上的笔墨纸砚掸落在地,“反了!简直反了他们!竟然要朕处置皇叔,杀了皇叔?简直是岂有此理!”
“睿王爷对江山有功,于皇上而言,更有情分在内。”顺子轻叹,“只不过皇上,众怒难犯,百官皆上奏,那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若皇上不及时处置,只怕百官”
“他们还能学赵誉不成?”赵禄切齿,愤然坐定,“你出去,朕好好想想。”
顺子行礼退下。
这头朝臣一闹,那头李焕赶紧进了清梧宫。
“王爷。”李焕行礼,“朝臣上奏,请议处死王爷。”
“罗织罪名不易,理当成全。”赵朔负手而立,站在回廊下眺望天际。
“可是爷,这么一来,你岂非危险?”李焕蹙眉焦灼,“皇上万一恩准”
“他能恩准,我就能走出去。”赵朔轻叹一声,“光明正幢闶乔笆澜裆胛以僖裁挥邪氲愎叵怠!?
李焕愣住,“可是皇上会答应吗?”
“不会。”赵朔一笑,“他是我一手教的,所以他会很快就反应过来,后头是有人在做手脚。他会怀疑是我,而后来询问我,最后会下狠手真的要我死。”
李焕瞪大眸子,“王爷?”
“身为皇帝,最不可避免的特质便是多疑。而赵禄虽然是后者居上,但今的他也已经具备了多疑的特质。他是看着东方越一步一血走过来的,对于杀人早就蠢蠢欲动了。高高在上的王者,哪里会在乎,自己的手上死多少人。”赵朔回眸看他,“我要走出去,还得洗清罪名,不能给她沾一丝半点的腥味,得干干净净的走到她面前,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李焕俯首,“卑职明白!”
“赵禄很聪明,跟先帝一样聪明。他为自己找好了利刃,却忘了这江山是我给他的。我既然能给他,自然也能收回。”赵朔垂眸,“下去吧!最好是这几日。”
“是!”李焕抬步便走,刚到门口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蹙眉,“王爷,东方旭”
“那是他该有的惩罚,不必理睬。皇帝能用他,等到了无用之时,自然也会杀了他。充其量,只是让他多活片刻,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悲之人。”赵朔淡然自若,“这朝堂确实也有必要清一清了,赵禄若是够聪明,就该明白什么人该留,什么人该死。”
李焕行礼退下。
心,还在跳动,将掌心贴在心口,能感觉到属于自己的心跳。此时此刻真的好想抱着她,静静的抱着,再也不要撒手。
丫头,爷很快就来找你了。
镇远侯府。
谢蕴端坐书案前,蹙眉望着案上白纸。
商青鸾缓步走到他身后,轻柔的捏着他的肩膀,“你放心,王爷那么聪明,又是你师父,岂能逊色于你。何况,他还等着出去与夏雨团聚,所以绝不会让他自己有事,你只需为他罗织罪名,最好是罪无可恕之名便是。”
“僭越之罪,谋权之名,欺君罔上,罪无可恕。”谢蕴轻叹一声,握住了肩上的素手,“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你也要学皇上,将睿王爷占为己有吗?”商青鸾笑着打趣。
谢蕴一笑,顺手将她抄入怀中,轻柔的刮着她的鼻梁,“我有你足矣,只不过果没有师父,就没有今的谢家,更没有今时今日的谢蕴。我这条命,这份荣耀,都是师父给的。今,他却想放手一切,回归最初,难免教人唏嘘感慨。”
“何必唏嘘,应该祝福。”商青鸾玉的胳膊轻柔的环住他的脖颈,“王爷早前背负了太多,十六年来一直筹谋划策,从未为自己活过,孑然一身的苦痛不是谁都能懂的。”
“当年逼死叶知秋,免去了摄政王府与叶家的结缘,却也让皇叔背上了好男风之名。他也是万般无奈,打定了孤独一生的准备。可没想到,世间还有夏雨这样的精灵,横冲直撞的惹了他。庆幸,有这样的女子,能让师父以后不再孤身一人。”谢蕴抱紧了怀中的商青鸾。
商青鸾笑了笑,“那浮月又该何?你总让小梅盯着,也不是个事,该处置的就该处置。”
“师父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总该为他留一手才是。”谢蕴敛眸,“浮月暂时不能死,留着还有用。”
“长姐来信,说是大夏一切安好,今她”商青鸾伏在谢蕴耳畔低语。
“真的?”谢蕴仲怔,“姐姐竟然也肯了?”
“都是人家的妻子了,又是当朝皇后,还有什么肯不肯的?”商青鸾戏虐浅笑,“人家早前是七皇子的时候,给姐姐的印象原也不错。今还为姐姐解散三宫六院,后宫无妃,此生独守一人。此情深意重,任是铁石心肠也要化去半边。”
谢蕴笑了笑,“此,我便放心了。虽然相隔万里,心里也是舒坦的。”
“只可惜,不能瞧一瞧姐姐的孩子。”商青鸾似乎有些累得慌,身子一日比一日沉,说着话都哈欠连天。
“累了吧?”谢蕴蹙眉。
商青鸾靠在他怀里,“无妨,有你在我便安心,累点也是值得的。”
谢蕴抱紧了她,于眉心落下轻轻一吻,“很快事情就会结束了,但愿以后都不会有战乱,此我也乐得轻松自在。朝中有梁家父子,倒也是举足轻重,能担得起朝堂。”
“蕴哥,我好困。”商青鸾垂眸。
“睡吧!”谢蕴一声叹,外头阳光极好。
他想着,此后的天气,应该会一直阳光灿烂下去吧?院子外头的桃花正在悄然绽放,又是一年春来到,犹记得当时镇远侯府里好热闹,今怎么就越发冷清了呢?
低眉望着怀中沉睡的人儿,不自觉的绽开唇边轻笑。
对了,不会冷清的,等着肚子里的孩子出来,侯府会再次恢复勃勃生机。一转眼,谢环走了,疏影死了,天下乱了又平静了,厮杀与繁华共存,鲜血与荣耀同在。往事历历都在眼前滑过,谢蕴只觉梦似幻,唯有抱紧怀中的女子,才觉得是最真实的。
外头,李焕找了丐帮,由丐帮出面为赵朔奔走造势,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赵朔身犯重罪,实属该死。李焕自己目标太大,而丐帮都是乞丐,很少能引人注意。
丐帮也是看在夏雨的面上,尽心竭力的办事。
京城已经没了百花宫的行迹,月白衣在救得沈星之后,带着沈星与最后一批百花宫门人撤离了京城。百花宫撤离,连带着不少江湖人士也跟着悄然离开。
京城好像少了点什么,不过没关系,不久之后京城还会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赌坊依旧盛行,妓馆依旧营业,街面上仍有形形色色的人,穿梭来往,忘却了不久之前的战乱之扰。
睿王之事沸沸扬扬的闹了足足半月有余,皇帝赵禄一直免朝不见任何人。直到半月之后,“侦缉事”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啥了眼。
“你说什么?”梁以儒仲怔当场,看一眼御使大夫,“侦缉事?这是什么东西?”
“世子侍奉皇上身边,怎么也不知道吗?”御史大夫急得直跺脚,“听说这侦缉事乃是皇帝亲随,由皇帝挑选侍卫军骨干,直隶皇上手中。说难听了,那便是皇上的眼睛和刀子。”
梁以儒心头一窒,“皇上准备清理了?”
“不管皇上准备做什么,世子可知这侦缉事首座是谁吗?”御史大夫说这话的时候,不但身子在抖,声音也跟着颤巍巍起来,“你知道是谁吗?打死你都想不到的一个人。”
梁以儒垂眸,只觉得心里莫名的慌乱,不觉也跟着紧张起来,“是谁?”
御使大夫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上前,继而压低了声音,“东方旭!”
眸,骇然瞪大,梁以儒瞬时僵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