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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婉并不打算和这位龚夫人拐弯抹角,论手段,她想,这位龚夫人既然能将偌大的龚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担得起一家主母的位置,那肯定就有些非常人的手段和眼光,所以,她又何必在她面前拐弯抹角呢。
龚夫人此刻一直盯着慕清婉看,似乎要看慕清婉话中的真伪,良久,龚夫人轻轻的笑出声:“看来,慕小姐是心高气傲,看不上我们龚家。”
慕清婉只觉得有些无语,这样的世族大家的夫人们是不是整日都闲得慌,待在四方的院子里憋闷的心里难受,所以才没事儿喜欢找事儿?
“夫人说笑了,夫人竟然害怕我影响到您儿子,我现在也已经给了你我明确的态度,那么我想攀附谁,也就不是夫人在意的事情了。”慕清婉淡淡的说道。
龚夫人深深的看了慕清婉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到不远处的竹园,淡淡的开口道:“慕小姐觉得近日来京城里面有关你和逸辰的,都是传言吗?”她说着,微微一牵唇角,嘴边带起一抹苦涩。
“逸辰当日为了救你,亲口告诉皇上,你是他心中中意之人,望皇上准许,赐婚与你们。”
她说着,转过脸来,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慕清婉的脸上,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然慕小姐以为,皇上为什么要放你出宫?”
这下,轮到慕清婉微微的变了脸色,她沉了目光,盯着龚夫人,心里此刻也微微沉了沉。
她没有想到,这几天的传言,竟然都是真的,龚逸辰真的去找皇上说自己是他倾心之人,望皇上准许赐婚。
龚夫人看着慕清婉的脸,轻笑了一声:“慕小姐现如今觉得,我邀请你来,是处于什么目的?”
慕清婉发沉的目光与龚夫人对视,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过了一会儿,龚夫人才说:“逸辰是我精心栽培的儿子,他的所求,我也不忍太过苛责了,但是慕小姐,凭你的身份,想要嫁进龚家做正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而我,也不能让这些流言毁了我儿子,过几日,我会叫人准备礼单,上门提亲,让你做逸辰的侧室,虽然是侧室,但上门提亲,这也算是……”
“龚夫人。”慕清婉突然出言打断了龚夫人像是恩赐一般的语气,她淡淡的说:“夫人怕是弄错了,我无意嫁进龚家,不消说是正室,还是侧室的位子,这两样,我都不会选,我的婚姻,并不是别人可以用来权衡的筹码,所以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慕小姐,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求着想要这样的机会,都没有!”龚夫人突然被慕清婉打断,而且这般毫不留情的回绝,脸面上已经带上了几分不悦。
慕清婉弯弯唇:“或许是,在别人的眼里,能嫁入龚家,哪怕只是个妾,也是贵不可言,可是在我慕清婉看来,这桩婚事,除非是我想要的,否则,即便是破天的富贵,那对我而言,不过就是多加了些分量的黄白之物而已,倒也没什么稀罕。”
“你!”龚夫人被慕清婉这句没什么稀罕气得脸色微微一变,看向慕清婉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凌厉。
“慕小姐,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们龚家能同意你嫁进来,这已经是格外的仁慈了。”
龚夫人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不屑,看向慕清婉的眼神也带着蔑视。
慕清婉嗤笑一声:“夫人想必错解了我的意思,我对你的儿子并无意,所以,无论是正室,还是妾氏,在我这里看来,都是毫不值得的东西,所以还请夫人收回你所谓的恩赐,在我看来,这门亲事,也不过就是比其他的多了些铜腥味而已,我却并不看在眼里,夫人以后也切莫要误会了。”
慕清婉说完,站了起来,对着龚夫人客气疏离的拘了一礼,然后道:“多谢今日夫人的款待,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完,慕清婉带着蔓月朝外面走去。
看着慕清婉的背影,龚夫人的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什么时候有人敢给她这样的气受,这个慕清婉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紫韵上前,说:“夫人,我看这个慕清婉,也不适合嫁进我们龚家,夫人又何必……”
“你知道什么。”龚夫人冷喝一声,目光从远处收回来,然后说道:“她的身份,自然是卑贱,丝毫配不上逸辰,就是嫁给逸辰做妾,都是高抬了她,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她将会成为傲雪嫁进晋王府的阻力。”
龚夫人说着,眸光变得更深了几分,楚之琰和慕清婉之间的事情,她早有耳闻,而且,听很多人说,楚之琰对慕清婉很是不同,处处加以照拂,她是担心这样下去,慕清婉蛊惑了楚之琰,到时候,即便是皇上下旨,让龚傲雪嫁给楚之琰,但是嫁过去之后,那肯定也会受委屈。
倒不如,将这慕清婉娶进龚府,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也能放心许多。
而且,龚夫人向来疼爱龚逸辰,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对慕清婉那样思慕,心里自然也带了几分不忍。
“可是,这慕清婉根本不识抬举,夫人答应让她嫁过来做妾,而且还要派人上门提亲,这已经是抬举她了,这京城里面,那家的公子或者是大人什么的,娶妻才有上门提亲,采纳问吉一说,纳妾根本没有这等礼遇。她非但不领情,竟然还口出狂言,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紫韵说着,目光之中也带上了几分不屑。
龚夫人听见紫韵说的‘口出狂言’四个字,不禁想到方才慕清婉说的那一句: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她忍不住皱皱眉头,心里闪过一抹复杂。
这个慕清婉,倒也不是一无可取,旁人却是一味的只知道攀权附势,但她却不同,可是,这难道不是她的手段吗,故意做出样子来迷惑他们的?
慕清婉从龚府的别院离开,和蔓月悠闲的漫步在街道上,这么走走也没什么不好的,可以开阔一下心情。
蔓月看着慕清婉的脸色,忍不住说:“小姐不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