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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旭王府外,就看见蹲坐在石阶处的阿洛。
香瑟瑟正想开口说话,随即瞧见靠在红柱旁站着的裴定天,他又换回了仆人的衣服,脸上粘了疤,与常日没什么分别。
阿洛抬头就看见香瑟瑟,迫不及待迎上去问道:“小姐你可回来,那三……”突然瞧见在她身旁的纳兰褚旭,而且还是右眼眶红了的纳兰褚旭,她顿时把“三皇子”三个字吞到肚子里去,轻声低念,“你去哪呢?阿洛担心了一个晚上,今天又是十五……”
“我没事,姑爷陪着。”香瑟瑟微笑道。
阿洛会意,不再追问昨日的事情,顿了会,又心急如焚说:“对了,昨天太君说要您去见她,今天又派人催了好几回,可凶了。”
香瑟瑟轻拍她的手背,转头看向裴定天说:“哑奴,你带阿洛回去。”
裴定天看了她许久,才点头转身向里边走去,眼角余光暗暗往纳兰褚旭扫过。
阿洛迟疑看了看香瑟瑟,只好跟着哑奴进去。
香瑟瑟扭头看纳兰褚旭浅笑问道:“夫君可否陪我去见太君。”
“嗯。”纳兰褚旭轻作点头。
到了缘境后,太君等人早已严阵以待,纳兰明珠也在这,几个婆子手执鸡毛掸子,嘴角含着阴冷的笑意盯着香瑟瑟。
纳兰褚旭走在前边笑道:“奶奶,昨日……”
太君扬起手来示意让他闭嘴,盯着香瑟瑟冷声道:“旭儿,你无须急着维护她,奶奶只是要问她几句话。”
“太君请问。”香瑟瑟上前来浅笑道。
太君睨向她,冷声责问:“说,你跟徐云平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香瑟瑟微笑回答。
“普通朋友?”纳兰明珠冷哼一声,轻摇罗扇,冷冷道,“能让其休妻朋友,还可能是普通的吗?”
“嗬!”太君怒拍案几,盯着香瑟瑟凌厉喝道,“你这个不干不净的女人,以前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把我们旭王府的声誉都败坏了!”
香瑟瑟不慌不忙浅笑道:“瑟瑟不知道谁在太君跟前搬弄是非,但是,请太君明察,败坏旭王府的名声并非瑟瑟,而是明珠郡主。”
纳兰明珠不悦冷拍案几叱喝:“贱人,你胡说什么!”
太君睨了她一眼,纳兰明珠忙沉住气不说话,太君再沉下眸色盯着瑟瑟冷声责问:“你想怎样狡辩?”
香瑟瑟把目光落在纳兰明珠身上,娓娓道来:“瑟瑟自幼便不能上守宫砂,但一直相安无事。后来,无意惹郡主生气,结果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此事传遍太君的寿宴,才让护国公府蒙羞。”
“你……”纳兰明珠正欲斥责,察觉到太君的厉色,只好沉住气。
香瑟瑟紧接着说:“至于与徐云平的事,夫君早已知道,那只不过是徐云平的一厢情愿。”
太君下意识看向纳兰褚旭问道:“你早已知晓此事?”
纳兰褚旭轻作点头,故作含情脉脉看向香瑟瑟微笑道:“瑟瑟一向待我坦诚。她蕙质兰心,自然有不少思慕者,像之前的三皇子、五皇子不在话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旭儿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香瑟瑟险些没有被他恶心到,看向太君紧接着说:“本来夫君已经为我驱走狂蜂浪蝶,此事告一段落。岂料,郡主不顾旭王府的名声,非要在才子佳人聚会的地方将此事声张,这样才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太君缓慢睨向纳兰明珠。
纳兰明珠啧了啧舌连忙解释:“太君……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太君沉下脸,不悦责备,“你既然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向我禀报,而是跟外人说去。身为旭王府的人后知后觉,被人说掉了脸皮才知道怎么一回事。”
这会纳兰褚旭上前半步说:“奶奶,你恐怕有所不知。自从上次的聚会后,各位才子佳人都不愿意跟姑姑来往了,说她喜欢搬弄是非,影响品位。比起瑟瑟那子虚乌有的污蔑,这事更加不能小觑,否则,更加没有人敢上门提亲了。”
“纳——兰——褚——旭!”纳兰明珠怒吼一声顿时拍案而起。
“纳兰明珠!”太君厉喝一声,纳兰明珠旋即跪到地上,太君再睨向纳兰褚旭,沉声说道,“旭儿,你先带她回去。”
“是。”纳兰褚旭应了声,忙带着香瑟瑟退出去。
出了缘境,他用衣袖拂了拂飞到香瑟瑟身边的蝴蝶,再侧头看她戏谑笑道:“刚才伶牙俐齿,不怕招人怨恨?”
香瑟瑟抿唇浅笑,不以为然轻声低念:“夫君不是要对付旭王府吗?早晚都得招他们怨恨,又何须惧怕一时?嫁夫随夫嘛。”
纳兰褚旭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牵着她的手走去。
香瑟瑟低头看了看被他紧牵的手,想要挣脱但又好像无法挣脱,感觉怪怪的,痒痒的。
回到凝晖堂后,纳兰褚旭就带着阿虎进书房商量事情。
香瑟瑟走到亭子里坐下来,不一会儿,裴定天端茶走过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到这来了。”香瑟瑟轻声道。
裴定天给她倒了杯茶,低沉道:“我要回来保护你,决不让他伤害你。他昨晚带你去哪呢?”
“之前呢?”香瑟瑟淡然问道,没有得到回应,她轻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他没有说话,香瑟瑟也没有继续问话拂袖往屋子走去。
回到卧室,看见纳兰褚旭换下来搭在屏风处的衣服中间的半块心有灵犀玉佩,这是他与白若惜上次聚会赢来的。
香瑟瑟若有所思走近两步看真这半块黄玉,回想在宴会上,白若惜刻意向纳兰褚旭示好,莫不成真的要为了聂云庭接近纳兰褚旭?
“在看什么呢?”
背后突然传来纳兰褚旭的声音。
正在出神的香瑟瑟心脏无力颤跳,定下心神才回头看不知何时从书房走过来的纳兰褚旭,一会儿,她把目光落在衣服上的灵犀玉佩浅笑道:“只是觉得这玉佩甚是好看,夫君可否赠予我?”
“不可以。”纳兰褚旭直接道。
香瑟瑟唇上的笑突然变得苦涩,却没有回头看他。
虽然不是在乎这块玉佩,但被直接拒绝了脸上有几分尴尬,心底还有几分难舒的其他情愫,连她自己也不知晓。
身后又响起纳兰褚旭低沉的声音:“除了这个,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嗯,日后想到了,我会告诉你的。”香瑟瑟淡然应了声,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却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腕,她轻抬眼眸向后看他。
纳兰褚旭把一纸袋东西放到她跟前,沉声说道:“这些银票,都拿回去。”
“搁我箱子里吧。”香瑟瑟说了句便往书房去了。
纳兰褚旭转到屏风后,把柜子旁的木箱打开,见箱子里放了大大小小的几个锦盒,本想把钱袋搁下便算,但无意瞧见最上边的镂空的盒子露出一片雪白。
直觉告诉他,这是珍珠。
然而,那人儿说过,她不喜欢珠花。
他试探把镂空的锦盒打开,看见盒子里整齐地摆放着十二根珠花,最右边还有一条珍珠项链,仔细一看,不论是珠花或者项链用的都是假珍珠。
回想她之前戴了一头的假珠花赴宴,至今纳闷,这女人随手能拿出六十万两银票,且又说她不喜珠花,那么为何藏着这么多假珠花呢?
“咯咯。”
突然响起敲门声,纳兰褚旭连忙把锦盒合上,再盖上木箱,转过屏风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再走去开门。
站在门边的阿洛忙把托盘送到他跟前说:“姑爷,这是小姐让阿洛给您准备的热鸡蛋。”
纳兰褚旭低头看了看被热毛巾盖住的大碗,下意识摸了摸还有点疼痛的眼眶。
他接过托盘回到卧室里,转到书房看了看正在练字的香瑟瑟,他把托盘搁在案几上,然后自个在软榻上躺下来,没有说话。
许久,他侧头刻意看了看她,又枕着自己的手臂看天花板,如此来回几次,他侧头看那仍专心致志练书法的人儿,沉声道:“娘子,鸡蛋快凉了。”
香瑟瑟眉心轻蹙,抬眸看他。
纳兰褚旭对上她迷惑的目光,重复一句:“鸡蛋快凉了。”
香瑟瑟没有理会他,继续练字。
纳兰褚旭掀开毛巾,拿出一个鸡蛋直接敲破剥了吃。
香瑟瑟冷眼看他,搁下毛笔走过去,她掀起热毛巾伸手去拿鸡蛋,谁知道那鸡蛋烫得厉害。
“嘶……”她痛喊一声触电般缩回手。
纳兰褚旭眉心一紧,刚想起来,却被含在嘴里的鸡蛋给噎住了,一把抓住案几,使劲捶打胸口,可这鸡蛋死活吞不下去,憋得他满脸通红,泪水盈眶。
坐在旁边的香瑟瑟见他这模样,扑哧笑了出来。
纳兰褚旭愠闷睨了一眼这个幸灾乐祸的女人,再死死抓住她的手腕。
香瑟瑟见他实在难忍,这下才转到他身后拍打他的后背。
许久,纳兰褚旭才把这该死的鸡蛋噎了下去。
香瑟瑟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来,戏谑道:“祝贺夫君今天两次死里逃生。”
纳兰褚旭冷瞟了一眼她幸灾乐祸的样子,接过茶杯把水喝下去,不料,却听见她戏谑:“听说恶人喝水也能被呛死,夫君当心点。”
话音未落,纳兰褚旭猛然被呛了一下,不是被水呛了,而是被她呛了。
香瑟瑟强忍着笑意,坐下来,轻抚他的胸口,戏谑道:“看来夫君的确人品有问题,险些又成了第一个喝水呛死的人。”
纳兰褚旭哭笑不得冷了她一眼,在她的按抚下呼吸逐渐顺畅,他伸手拿过一块干毛巾,再把鸡蛋裹在里头,然后自个躺下来,把毛巾半裹的鸡蛋递给她说:“我皮糙肉厚,娘子你不一样,拿着。”
香瑟瑟接过毛巾包裹的鸡蛋,再给他揉烫眼眶处的瘀伤,没想到今天一拳打过去,现在都黑成这个样子了,名副其实的熊猫眼。
纳兰褚旭流转眸光瞅了瞅她温恬的模样,微闭眼睛,鼻尖满是她淡淡的香气,不一会儿便来了倦意,昨晚一夜没睡,此刻沉沉睡去。
忽闻他低沉的鼾声,还在给他敷眼睛的香瑟瑟纳闷紧皱眉头,这男人还真会享受。
见他眼角的黑气已经散了许多,她收回鸡蛋,低垂眼眸细细看他的轮廓,指尖轻碰他的眉峰,好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
这个人就是丈夫吗?感觉很是怪异。
“若惜……若惜……”
睡梦中的纳兰褚旭忽然呓语.
香瑟瑟轻碰在他轮廓上的手僵愣了会,见他忽然呼吸不畅,眉头紧皱,嘴里还不停呢喃着“若惜”二字。
她收回手,顿时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
嫉妒?不是,她从来不知道嫉妒是何味,也不知道世人为何会有嫉妒这种情感。
难过?没有,只是有点奇怪的感觉和迷茫。
她正欲站起来,无意瞧见挂在他身上的半块黄玉佩,脑海又忽然回响他刚才果断的拒绝。
她的唇畔处忽然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这下终于心中的滋味是何物,原来是几分沾沾自喜。
若换作他人,知道自己丈夫心里藏着别的女人,定大哭大闹,可她却依然心境平和,无怨无怒,只因与他无爱。
在她眼里婚姻本是两个不同的人长期搭伙过日子,没有爱就少了争吵和很多不必要的烦恼。
缘境那边,云婆给太君端上参茶,再看了看她愁眉不展的神色,试探问道:“主子,您在为郡主的事情烦心?还是在为大少爷的事情烦心?”
太君目无焦距看着前方,若有所思道:“你说那女人到底施了什么妖术,旭儿为何对她如此着迷?处处维护她,今天还为了她而责备他姑姑。越发不像话了。”
云婆琢磨了会,凑到她耳边轻声念道:“主子,老奴今天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太君侧头看她没有说话。
云婆紧接着说:“老奴看见很多蝴蝶跟在那女人的身后,那女人一直在碎碎叨叨说些什么,大少爷一边给她驱蝶一边对她哈腰点头,太不寻常了。大少爷向来高傲,何曾对人这个样子?”
太君眸色微敛,缓缓紧握手中的权杖,今天她还注意到纳兰褚旭的眼眶瘀黑了,心想如无意外定于那个女人有关。
许久,她杀气盎然,冷冷道:“必须除了这妖孽。”
纳兰褚旭来到荷花池边的回廊处,远远看见白若惜在此等候,他快步迎上去抱歉笑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阿虎说你找我有急事,到底是何事?”
白若惜背对他踟躇了会,才回过身来,低垂眼敛温婉说道:“刚才太君说……说……想让我们成亲。”
纳兰褚旭皱了皱眉头,忙抱歉道:“让你为难了,我这就去跟太君说清楚。”
“哎……”白若惜急切抓住他的衣袖。
意欲离开的纳兰褚旭愣了愣,侧头看她。
她忙缩回手,低下头去,轻声道:“我只是……只是……你与大少奶奶才刚成亲不久,我若掺合进来,会不会让你们为难?”
“你愿意嫁给我?”纳兰褚旭略带讶然问道。
白若惜轻抬眼眸看他,又羞涩低下头去不说话。
屋檐的影子正好罩落在纳兰褚旭的眉眼处,掩盖了眸底原本的亮色,他握了握拳头又缓缓松开,试探问道:“你……放下他呢?”
白若惜迫切抬头来看他,试探问道:“你在乎我曾经喜欢过别人?”
纳兰褚旭摇摇头不语,平静的脸既无怨也无喜,仿佛在听旁人的事情。
白若惜看着他难测的神色,再试探问道:“你……爱上她呢?”
纳兰褚旭忽地轻嗤冷笑,不以为然冷声道:“我岂会爱上她?”
白若惜听着有几分迷惑,试探说道:“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若喜欢她,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况……我常听太君说,你十分维护她。”
岂止是听说,她自己也亲眼见过几次,这纳兰褚旭对香瑟瑟极其温柔,且处处呵护备至,与寻常新婚燕尔的恩爱小夫妻并无两样。
纳兰褚旭眸色微冷,唇畔处浮起轻蔑的冷弧,若有意味低念:“那是因为她跟三皇子有来往。”
闻言,白若惜讶然一愣。
纳兰褚旭轻抚墨绿宽袖双手负后,慢步走到凭栏处向逐渐凋谢荷花看去,笑意薄冷解释:“她是三皇子聂云庭的人,嫁给我,另有目地。我对她好,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白若惜忽然有点不安,拽了拽手中的帕子,试探问道:“你怎知道她是三皇子的人?”
纳兰褚旭回过身来,晦暗不明的眸光落在她身上,秘笑不语。
白若惜忙松了拽帕子的手,恰到好处地隐藏自己的不安,试探问道:“你跟三皇子是……”
“敌人,非死即亡的敌人。”纳兰褚旭直视她的双眸一字一顿冷声道。
白若惜不由得怔了怔,稍微垂下眼帘,勉强笑而不语。
亭子里的气压骤然降低,纳兰褚旭阴下如含碎冰的寒眸,噙着阴森诡秘的冷笑,缓慢上前。
忽有恐怖窒息的感觉,看着慢步逼近的他,白若惜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下意识到退半步。
纳兰褚旭突然把手搭在她的手肘上,白若惜浑身鸡皮疙瘩竖了起来,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纳兰褚旭带着几分来自地狱的阴森气息,盯着她闪耀着怯懦亮色的眸子冷冷低念:“所以,她敢为了他接近我,背叛我,出卖我,我定让她饱受人间的折磨致死。”
白若惜倒退两步,跌坐在凭栏处,手心冷汗直冒,抬眸看见他逼近的寒眸,颤抖的双手扶着身后的凭栏。
纳兰褚旭把手摁在她的后脑处,逼近她的眸子,语气阴冷低念:“想知道她的下场会是怎样吗?一,吞下姬灵虫,这是一种专吃人的五脏六腑的毒虫,只要吞了它,每日饱受生不如死的煎熬,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后,毒虫把心脏吃掉,才痛苦地死掉。”
白若惜顿时脸色煞白,呼吸紊乱。
纳兰褚旭提起手来,缓慢勾勒她煞白的轮廓,阴柔笑道:“二,叫梨花带雨。每天往体内注入一根银针,让她坐立不安,疼痛难耐,五肠溃烂,直到她负荷不了,七孔流血而死。这两种死法算是最简单的,最舒服的。”
说罢,他收回手挺直腰,带着几分玩味看她,如同看着一只受惊的小猎物,等待着她因为恐惧死掉,再慢慢将她分尸吞掉。
白若惜早已吓得浑身瘫软,煞白的脸冷汗潸潸。
许久,他稍稍俯身给她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白若惜浑然打了一个激灵,却因为恐惧,僵直身子一动不敢动。
纳兰褚旭褪去刚才阴森恐怖之色,添了几分温柔,略带几分抱歉道:“对不起,把你给吓坏了。”
白若惜见他脸色平和了些,竭力稳住呼吸,握紧拽满冷汗的手心,悻悻问道:“你……你……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纳兰褚旭轻呼吸,凝视着她的眸子,低沉解释:“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非一个好人,更加不是什么善类。我不想欺骗你,不想你以后后悔,所以……”
说着,他把挂在腰间的灵犀玉佩摘下来,放到她手心上,再深深看了她一眼,恳切低喃:“你好好考虑,若你还决意嫁给我,就把它给我。”
待他走远后,白若惜身子一软靠在凭栏处,握住玉佩的手颤抖得厉害,紊乱的呼吸久久未能平静。
纳兰褚旭阴沉着脸回到凝晖堂,走进书房便看见抱着书本在软榻上熟睡的香瑟瑟,睡脸温恬。
他忽地浅笑,轻迈脚步走过去,拂袖在软榻旁单膝蹲下来,凝视着她熟睡的脸,眸色渐冷,提起指尖来轻碰她的脸颊慢慢移至她的唇瓣。
香瑟瑟感到瘙痒,眼皮轻颤,缓慢睁开眼眸,映入眼眸是他冰冷的锋芒,她顿时心脏无力轻颤。
人吓人吓死人,更何况,一觉醒来就看到这个本来就长得吓人的男人。
“被我吓着呢?”纳兰褚旭轻声问道,嘴角噙着戏谑的笑弧,并没有挪开轻抹在她唇瓣的指尖。
香瑟瑟的心脏还是隆隆颤跳,抿紧唇不说话,心里却咒骂了他两句,才刚提起手来,就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突然零距离靠近,她瞪大了双眼,抿紧唇与他唇只有一线的距离,只要她唇瓣一松定能碰了上去。
她呼吸紊乱,抿紧唇,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只好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纳兰褚旭瞅了瞅她流转的眼眸,戏谑低喃:“娘子,为夫嗅到你嘴里有异味,你今天是不是没有漱口?”
香瑟瑟霎时拧紧眉头不悦瞥了他一眼,但仍倔强地抿紧唇,决不让他有机可趁。
纳兰褚旭凝视着她极具挑衅的乌眸,忽地勾起一抹诡秘的冷笑,把抓着她的手移落她的腰间。
香瑟瑟再次瞪大双眸警惕起来,但还是死死抿着唇,不去咒骂他。
“小……”突然跑进来的阿洛看见这番暧昧的景象,顿时把嘴里的吞了回去,险些没咬到自己的舌头,脸颊红了一圈。
被打扰的纳兰褚旭眸色瞬间阴翳,不悦睨视过去。
阿洛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心头的悸动瞬间化作惶恐。
香瑟瑟趁机挣脱了他的手,怪不好意思别过脸去推开他的肩膀。
纳兰褚旭拂袖而起,阴下寒眸盯着阿洛,厉声警告:“下次不得再随随便便跑进来。”说罢,健步往书桌那边走去。
“是……”阿洛应声扑通跪倒地上,手心微微发抖,低头道,“阿洛知错!”
她能感觉到他那意味就是:再有下次,直取性命。
“阿洛快起来,有何事?”香瑟瑟连忙问道。
听到香瑟瑟的声音,阿洛总算定了定心神,忙爬起来,下意识往纳兰褚旭那边瞧了一眼,再小心翼翼迈步到香瑟瑟身边去。
香瑟瑟握住阿洛微微发抖的手,不悦睨了一眼坐在书桌前的男人,再看她微笑问:“有什么事?”
阿洛抿了抿唇,再往纳兰褚旭那边瞧去。
手执书本的纳兰褚旭没有抬头,却冷冷道:“只要得了允许进来,我不吃人。”
阿洛努了努嘴,自知自己刚才坏了某人的大事,也不敢埋怨,她再转向香瑟瑟微笑说:“小姐,阿洛刚才给你取水果的时候,听说有一位公子上门向明珠郡主提亲了。”
香瑟瑟神色不变,那边的纳兰褚旭却沉了眸色。
阿洛略带几分不爽嘀咕:“那郡主不是被禁足了吗?现在又放出来了。听说那上门提亲的是一位世家公子,文采风 流,俊美不凡。早与明珠郡主相知相识,听说她被禁足,马上到王府来,还向王爷提亲了。王爷、王妃可高兴了。”
香瑟瑟下意识往纳兰褚旭的方向看去,见他的脸色一沉再沉,她轻嗤笑问:“夫君,郡主一直嫁不出去,是你动的手脚吗?”
纳兰褚旭挑起眼眸睨向她,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