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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花夫人和老嬷嬷望着自己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紧张之色,花槿露无奈的点头应下。虽然她不怕花昭日的事后报复,也已经想到了要如何规避可能出现的危险,可是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答应留在府里多休养一段日子能够让身边关心自己的亲人放心,又何必非要逞能强出头?留在房里又说笑了一阵之后,花夫人便带着花槿露去了荣寿堂见花老夫人。
一方面是要将上午发生的事情说清楚,另一方面则是要向花老夫人提及出门一事,毕竟如今乃是花老夫人主管府中事务,明日想要出府去向萧衍之以及李翰林致谢,总要得到花老夫人的首肯才算守规。
到了荣寿堂却不见花老夫人在堂屋之中,丫鬟迎了花夫人母女进屋,奉了茶水之后说是去禀花老夫人便退了出去。不大会儿的功夫,花老夫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媳妇见过母亲。”
“槿露见过祖母。”看到花老夫人走进来,花夫人母女齐齐起身,恭恭敬敬的欠身福礼。
“都快起来,快起来。”花老夫人亲热的扶起花夫人母女,三个人分别落座。
坐定之后,花槿露抬眼看去,只见花老夫人脸庞之上略现疲态,又闻到空气中隐约夹杂着一股淡淡地药香。而这淡淡的药香却是在花老夫人到来之前所没有的。花槿露心中一动,不等花老夫人开口说话便又站起身来,恭敬的对着花老夫人拜倒下去。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看到花槿露拜倒下来,花老夫人赶紧放下手中端着的茶盏。一旁坐着的花夫人虽然对花槿露的行为疑惑不解,却也随着花槿露起身的动作跟着从椅上站起身来。
“今日在学堂之中槿露太不懂事,当众和弟妹发生争执,不但有辱家门还累及祖母忙于府中事务之外还要照料妹妹。特请祖母责罚。”花槿露挣开丫鬟的搀扶,坚持跪在地上。
“槿露也是无奈之至,还请母亲开恩。”听到花槿露的话,花夫人也明白过来,随即便也跪倒下去,眼眶一红,神情楚楚的求道。
“他们欺上门来,难道要你默然不语的挨打才算懂事?你也不过才是十几岁的孩子,何错之有?快起来吧。”花老夫人轻轻的叹了口气。
伍姨娘暂被关押之后,花梅青姐弟俩就归花老夫人照料,如今花梅青因为在学堂那里“突发急病陷入昏迷”被送回府来,自然也是被送到荣寿堂。而花老夫人身上淡淡的药香,正是请来大夫为花梅青开方熬药时所沾染上。
之前风雅学堂里发生的事情花老夫人已经通过丫鬟知情,甚至就连后来花昭日闹事被萧衍之出面吓退的事情,花老夫人也自有途径知道,再加上伍姨娘母子向来在府中张扬跋扈,所以平心而论,花老夫人心中更偏向于懂事的花槿露。此刻见花槿露明明无错却还是跪地请罪,花老夫人只得在心里暗暗慨叹,同样是身为人母,花夫人在教养女儿方面却是明显要胜过伍姨娘太多太多。
“谢过母亲。”
“谢过祖母。”见花老夫人神色恳切,花槿露这才和花夫人趁着丫鬟搀扶站起身来。重新落座之后,花夫人母女便互相补充着将之前在风雅学堂当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又说了一遍,然后顺便提出想要在明日去向萧衍之以及李翰林专程致谢。
花夫人母女的要求很正常,并没有过分之处,花老夫人听了之后略一思索便点头答应,只是特地交代花夫人一定要将谢礼准备的妥当无碍,花夫人自然是连连应下。之后花夫人母女便又陪着花老夫人随意说笑几句便告辞退了出来。
吃过午饭之后,花夫人便也和老嬷嬷一起准备谢礼,又仔细的请来府中经验丰富的管事帮着把关,力求将两份谢礼准备的尽善尽美。
临近傍晚的时候,花昭日在荣寿堂大丫鬟知情的陪同下来了月槿斋,说是奉了花老夫人之命前来向花槿露致歉。既是花老夫人之命,花夫人自然不好再拦,顺当的放了花昭日进来。
见到花夫人母女的面,花昭日一改之前风雅学堂里的盛气凌人,诚恳无比的认错致歉。而花夫人母女自然也是笑眯眯的表示体谅,然后当着知情的面,好好的展示了一番家庭和睦,姐弟恭让。
第二天一早,花夫人母女去了荣寿堂向花老夫人请安,顺便提了提出府的事情。花老夫人又交代了几句便让花夫人母女早去早回。
回到月槿斋吃过早饭,花夫人母女便带着两份丰盛的谢礼出了门。因为身份问题,所以花夫人母女先去的是靖王府在京城之中的别院。可今日偏偏来得不巧,虽是一大早,可萧衍之却已不在。主人既然不在,花夫人母女自然不好久留,将谢礼送上便辞别管事出了别院。
花槿露坐在马车上,静静的想着萧衍之平日里经常是和李翰林在一起的,既然萧衍之一大早就出了门,那么想必李府之中也不一定能够见到李翰林。不过今日上门就只是单纯致谢而已,所以就算见不到李翰林,花槿露也并没有觉得太过遗憾。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很快便到了李府。递了帖子进去之后,李夫人派人来请。
进了花厅之后李夫人姚氏便含笑迎了上来,可是眼看着走到近前之后,姚氏脸上的笑容却是猛然一顿,像是僵在脸上似的。片刻之后,才在身边丫鬟的提醒下重又浮起了笑意。
虽然寒暄也算热络,可是花槿露却分明能够看出姚氏脸上不大自在的笑容,尤其是在姚氏望向花夫人的时候,花槿露曾有两次清楚的注意到,姚氏眼中透出了一丝寒意。
花槿露果然没有猜错,李翰林的确不在府中,于是郑重表示过谢意之后,花夫人母女又陪着姚氏说笑一会儿,便告辞出来。目送花夫人母女出了门,姚氏脸上原本就有些僵硬的笑容直接就垮了下去,满眼厌恶的冲着花夫人母女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懒懒的转过头去,自顾回了房。
登上花府的马车之后,花槿露和花夫人对视一眼,母女两人眼中皆是一片不解之色。
母女两人对视一人,看到对方眼中皆是一片不解之色,不由得齐齐一笑,然后花槿露靠着花夫人最先问道,“母亲以前可曾见过李夫人?”
“没有见过。”花夫人摇了摇头。
“那可就真是奇怪了。”花槿露凝眉不解。想起李夫人姚氏在最初看到自己和花夫人时先是一惊,紧跟着便是难掩不喜,花槿露实在是想不通。
“我只听老爷说起过这位李夫人是李相爷后来新娶的继室,不过那也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除此之外,我对于李府的事情便是一无所知了。”花夫人也觉得姚氏的态度很是古怪,可是想来想去却都是满头雾水,只是隐约记起自己当年还不曾和花老爷闹翻脸时,听花老爷无意提起过这么一句,说是李府有宴,迎娶新夫人进门。可是花夫人和姚氏根本就是不曾有过交集的两个人,花夫人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得罪这位李夫人?
“那就别管他了。”花槿露想了半天只觉得莫名其妙,于是干脆的清理掉脑海里头的那些猜测,亲热的贴上花夫人。
“总要好好想想的,万一是以前无意中什么时候曾经见过却又忘记了呢。”花夫人却不肯就此放弃,仍是紧皱着眉头仔细回忆。
“还想什么啊?母亲你这十几年来根本就是闭门不出,哪里有可能会得罪人?分明就是这位李夫人性格古怪不好相处罢了,又何必为难自己?”见花夫人紧紧的皱着眉头,花槿露心疼的伸出手去,半是撒娇半是认真的将花夫人的额头抚平,然后又缠着花夫人说了几个笑话。
花夫人知道花槿露是不想让自己头疼,于是也就配合着笑了起来,可是心里却始终放不下李夫人的这件事。在花夫人心里,李府很有可能就是花槿露将来的婆家,是花槿露日后一辈子生活的地方,自然是要把事情弄得越清楚越好。而且李夫人的不喜明显是针对自己要更强,于是花夫人一面和花槿露说笑,一面却是翻来覆去的回忆着。可是思来想去,花夫人却始终想不起自己曾经见过李夫人。今日在李府相见,李夫人看上去面生的很,实在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感,花夫人不禁头疼起来。甚至花夫人在回府之后接下来的好几天时间里也都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最后还是实在一点线索也没有,才只能无奈作罢。
留在府中避风头的这段日子里,花槿露也曾接到好几份请帖,有万紫嫣和李兰芝的,也有京城之中其他世家小姐的。虽然花槿露再三保证一定会加倍小心,可是花夫人却依旧坚持,于是最后无论哪一家的邀约花槿露都没有答复,只是歉然的送了几份小礼物权当回礼。
平静无波的日子就这么过了大概半个多月,花夫人见花梅青姐弟俩比以往安分了许多,就算是在府里见到花槿露也没有再激动的恶语相加,于是渐渐便放下心来,终于点头同意让花槿露继续上学。
在花槿露休养的大半个月时间里,花梅青和花昭日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花梅青和花昭日之前曾在风雅学堂当众大闹,所以被花老夫人以失礼为名留在荣寿堂里禁足反思。名义上好像花老夫人是要因为伍姨娘被关押所以才会对花梅青姐弟俩亲自照顾,可是实际上花梅青和花昭日却在禁足反思期间一次也没有见到花老夫人的面。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荣寿堂里的小丫鬟送来,饭菜一送进来,小丫鬟便退出去,退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将房门落锁,等到花梅青姐弟俩分别用餐完毕之后,小丫鬟再开门进来收拾整理,之后便再将房门落锁,于是在花梅青姐弟俩在禁足的这段日子里根本是连房门都不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