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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翰林猜到了,花槿露也不废话,直接把自己和花夫人商量好的计策说了一遍。
“好办法。”李翰林听完之后笑着点头,望向花槿露的目光之中满是由衷之色。
既抓住了花梅青想要出人头地的心理,又抓住了花老夫人素来不喜冒头,又恐平白结下仇怨的心理。能够在短短时间之内想出这样一石两鸟之策,确实不容易。
“既你也说好,我我就放心了。”花槿露笑了一下,心中的不安终于算是放下大半。
“虽然计是好计,却怕万一,所以回去之后我就想办法,提亲之事能够早一日就早一日,早半日就早半日!”李翰林又捏了捏花槿露细软的手指,口气肯定。
“嗯。”花槿露点头。
“还有旁的事情要说吗?”李翰林一面询问一面抬起一只手来将花槿露耳边一绺碎发挂到耳后。指尖划过花槿露小巧秀美的耳廓时,李翰林手指一颤,之后竟然迟疑了片刻,才忍下了自己想要伸出手去揉一揉那圆润耳垂的冲动。
“没了。”花槿露浑然不觉李翰林的异样,只是对于两人的亲密有些不大适应,眼帘微微垂着,浓长的黑睫颤巍巍的遮住了大半视线。
李翰林努力让自己满是嫉妒的视线从花槿露耳上挂着的珍珠耳坠上移开,轻轻咽下一口已经到了嗓子眼处的燥热,十分吃力的让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花槿露乌黑的发顶。
望着面前发丝浓密的豆蔻少女,李翰林吸了口气,轻声说道,“那我这便回去了。还有些事情要布置一下。”
“好。”花槿露抬起眼帘,对着李翰林点了点头。
“那,我这就走了。”李翰林用力捏了捏花槿露的小手,极其不舍的松了手。
“路上小心。”花槿露瞪大眼睛,关切提醒。
李翰林不语,只是漠然的回望着花槿露。看着花槿露耳垂上挂着的珍珠耳坠随着花槿露抬头的动作微微摇晃,在昏暗柔和的光影之下摇曳出诱人的光辉,李翰林目光之中闪出一丝挣扎,终于忍不住的伸出手去。
“你干什么?”见李翰林伸手朝向自己脖子伸来,花槿露迟疑的向后倾身。
“别动。”李翰林一手固定住花槿露的肩膀,一手却是探向花槿露的耳际,只是轻轻的一勾,便又探向另外一边耳垂,利落的摘下了那两只耳坠。
“你这是干什么?”花槿露后知后觉的捂着耳朵,满眼疑惑。
李翰林捏了捏掌心中那两只摇来摇去直晃得自己心头乱跳的珍珠耳坠,对着花槿露微微一笑,“定情信物。”说完话后也不去看花槿露的反应,直接转身推窗,竟是利落无比的跳了出去。
李翰林跳出窗后只是虚虚点了几下地面便纵身跃上院子里的一株大树,本就穿着一身黑衣的身影掩映在葱郁的树影之中,顿时消失不见。花槿露瞪大了眼睛却也没有能够再看到李翰林的身影,当即心中大安,又朝着外面张望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关上了窗户。
有了李翰林的夜访,花槿露的心情稳定了许多。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耳垂,想着李翰林临走前竟是少见的野蛮抢走了自己戴着的耳坠当做定情信物,花槿露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土匪,可唇角却明显愉快的上扬着。
不管那只凤尾步摇到底是否另有深意,只要花老夫人一日不提此事,花槿露就安全一日。如今对于花槿露来说,缺的就是时间。只要花老爷和花老夫人肯给她时间,就算花梅青那边没有消息,李翰林那边也会有人上门。等到李府抢在前面开了这个口,宫里就算真有此意,也不会执意选花槿露入宫,毕竟花府上除了花槿露之外,还有其他三位小姐。
回到月槿斋后,花槿露陪着花夫人一面吃饭,一面悄声将昨晚李翰林夜访的事情说了一遍,过程中当然略去了李翰林和她相互之间的情愫暗动。听了花槿露的一番话,花夫人脸上又是激动又是放心。
虽然嘴上没有多提李翰林,可是看着花夫人满眼动容的连连点头,同时又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不自觉的用力,花槿露就知道花夫人心里已经对李翰林这个未来的女婿十分看好。
吃过午饭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便有安排在花梅青附近的丫鬟过来回话,说是花梅青似乎有些坐不住了,整个上午虽然都规规矩矩的呆在房里,却是不断的寻着借口摔摔打打。
一会儿说府里的丫鬟看轻她这个没了生母的小姐所以服侍怠慢,一会儿又说她眼下是养在花老夫人的身边,虽是府中排行第二,可若论尊贵却应当属是花府上头一份。话里话外似乎别有深意。
听到丫鬟如此来报,花槿露和花夫人都是心中暗喜,顺手赏了那小丫鬟便让人继续盯着。到了下午,花槿露睡了午觉醒来,一睁眼就又听到了好消息。
花夫人从老嬷嬷手中接过沾了温水的帕子,一面帮着花槿露擦拭微微惺忪的睡眼,一面笑眯眯的压低了声音说道,“那边又有消息,说是二小姐连午觉也没有睡,紧赶慢赶的绣了一方手帕便去了荣寿堂表孝心了。”
“这么快?”花槿露精神一振,瞪大眼睛直起身来。她当然知道花梅青绝不会无端端的向花老夫人表孝心,那一方手帕只是托辞而已。
“一切真是太顺利了。”花夫人满眼笑意的同时,又隐隐透出一丝希冀。
“还不是我的功劳?”花槿露翻身下床,笑眯眯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妆台,口气之中满是邀功的意味。
状态上放着几只首饰盒子,为了方便花槿露睡午觉而拆下来的珠花发钗更是随意的散落在妆台之上,一片珠光宝气。
“是是是,都是你的功劳!就属你最鬼灵精怪的!”花夫人顺着花槿露手指的方向看了妆台一眼,笑着点了点花槿露的额头。
直到此刻,花夫人才算是对今天早上花槿露刻意打扮成一幅盛装模样,又在发髻上格外点缀了极致金贵精致的发簪的原因恍然。原来竟是为了刺激同去向花老夫人请安的花梅青。花槿露主仆三人正在房中说笑,忽然门外丫鬟通传说是厨房的粗使丫头小雨送了之前大小姐点名要吃的芝麻栗子糕。
听到这个送来点心的丫鬟名字叫做小雨,花槿露和花夫人皆是身子一凛,不约而同的抬起了眼。母女两人匆匆对视一眼,花夫人马上扬声叫人进来。
这个叫做小雨的丫鬟相貌普通,却是个性格伶俐聪明的孩子,虽然只有十一岁却已经是厨房管事李嬷嬷的心腹,之前就曾经奉了李嬷嬷之命传过几次消息,所以这次说是送来了芝麻栗子糕,可实际上却必定是带了消息过来的。
“来来来,把芝麻栗子糕放到这里来,你先留下等着大小姐尝过之后再回去。”花夫人抬手免了小雨行礼,随即便招手示意。
小雨走进房中,带有几分怯怯的目光略一打量,便乖巧的将点心盒子放在铺有暗红色牡丹花纹桌垫的案头上,然后微微退后两步将双手交叠着放在腹前,同时脸庞轻垂,一副恭谨听话的奴婢模样。
花夫人早就知道小雨伶俐,此刻看到她见房中尚有外人便不多话,只是这么安静站着当即心里便又满意了几分。老嬷嬷抬手拨开点心盒子,从里头拿了一块糕点就着帕子送到了花槿露的面前。
花槿露接过点心轻轻咬下一口便微微皱眉,似是不悦的吩咐道,“甜的牙都有些疼了,去端碗白水过来给我漱漱口。”房中静立一旁的丫鬟马上退了出去。
“过来。”看到房中已无外人,花夫人这才冲着小雨招了招手,“可是李嬷嬷有话让你带过来?”
“回大小姐和夫人的话,李嬷嬷让奴婢过来通传一声,说是守门房的陈婆子路过马厩附近的时候听见崔妈妈正在吩咐小顺子出府去找老爷,说是府里有事急待老爷回来定夺。”小雨利落上前,对着花槿露和花夫人微一点头,没有丝毫废话便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陈婆子是什么时候听到这消息的?”花槿露看了花夫人一眼,不动声色的又看向小雨。
“陈婆子刚对李嬷嬷回了话,奴婢便被嬷嬷急忙打发来了这里,就在奴婢带着点心一路走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小顺子带了府里两个小厮出了府。那模样显是去的十分之急,未出外院就已经骑在马上。”小雨语速轻快的回道。
“好,你先回去吧。”从小雨的话语之中迅速分析出几点信息,花槿露同样对这个聪明的丫头十分满意,看了花夫人一眼见她没话要说就对小雨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着手边的点心盒子笑道,“回去之后对李嬷嬷说这点心做的太甜了,下次做的时候少放些蜜糖。至于这盒子点心,若你不怕坏了牙,就留着自己吃吧。”
“谢大小姐和夫人赏。”知道这是自己的表现取得了两位主子的青睐,一直表情平稳的小雨眉眼一动,欢欢喜喜的行了礼,然后上前取了点心盒子一路恭敬的退了下去。
小雨退了下去,先前派出去端清水的丫鬟已经回来,服侍着花槿露漱了口之后便被老嬷嬷随便寻借口带了下去。
“母亲觉得会是什么事?”看到老嬷嬷顺手将房门带上,花槿露转眼望向花夫人。
花夫人微微默然,心中却知道崔妈妈是花老夫人留在身边服侍的一等嬷嬷,如今她会亲自去了外院马厩吩咐小厮出去找人,自然就是奉了花老夫人之命。而且小顺子去的这么急,还未出府就敢在外院纵马,显然是得了崔妈妈也就是花老夫人的豁免权,否则绝不会有人如此大胆。
能让花老夫人如此着急的去寻花老爷回来,又结合着眼下花府中最当紧的情况,花夫人沉吟片刻之后,抬眼对上花槿露道,“会不会是二小姐在花老夫人那边闹起来了?”
“我觉得应该是**不离十。”见花夫人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花槿露笑着点头。
“如果当真如此,那可真是再顺利不过了。”花夫人叹了口气,眉眼之中却仍是隐有疑虑。毕竟这件事情对于花夫人来说实在太过重大,不到当真尘埃落定的那一刻,花夫人绝对无法真正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