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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不知是那个举人实在太困了,伏案睡觉,失了火,那时贡院考棚是用木板搭建而成,京城春天大风不断,风助火势,狰狞的朝着文弱书生们扑去!
由于考生入考棚后,后面跟着的差役就要锁上一排排号房,所以火势变大后,里头的考生即便是跳出了考棚,也要被号房这道门生生锁在里头烧死!贡院失火并不是头一回,所以号房常备着盛满水的大水缸,可是杯水车薪,贡院成为一片火海!天亮贡院大火终于扑灭了,重新清点人数,二十六个举人丧身火海,一百余人受伤,其他举人惊魂未定。这场惨剧震惊景倾王朝,给四月太子册封典礼蒙上一层阴影。
恰好钦天监观天象,说两龙即将齐聚京城,龙气太盛,故天有异象,视为不详。得出结果是:两龙不得相见,成王四月册封太子之后,应该即刻去镇守故都南京,景倾帝准奏。
景倾帝下诏安抚死伤者家属,因绝大部分烧死的举人尸骨已经很难辨认其姓名,赐每人一口棺材,一起安葬在朝阳门外,刻命丧贡院举人们的姓名籍贯于碑上,景倾帝亲笔题名“天下英才之墓”,也称举人墓。
“天下英才之墓”修成之日,景倾帝宣布在三月三重开恩科,由于贡院正在修缮,考试地点改在了国子监。
次日,成王上奏,说愿意倾其所有,重修贡院,还建议将以前的木制号房和考棚改为防火的砖瓦结构,皇上准奏,赞扬成王贤德。
为筹备重修贡院的银子,成王妃削减了成王府一半下人,每餐肉食不过两种,穿戴首饰不过三样,还亲手给丈夫和儿子裁剪衣裳鞋袜,勤俭持家,世人皆赞成王妃贤惠。
都察院左都御史上奏,说成王即将册封太子,按照两龙不得相见的规则,太子要去镇守南京。但为了稳固朝纲,成年的皇子应该马上去封地就藩!
景倾帝的儿子中属楚王萧子恒颇得他的喜欢,另一个是平定睿亲王造反之乱的萧衍之算是皇位的竞争者,但是萧衍之虽有雄才伟略,但是却因为不是皇帝亲身儿子,毕竟隔了一层,多少还是忌惮,更何况皇帝有自己的儿子作为候选人,自然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相到萧衍之,当然萧衍之曾经和李翰林做过条件,但是李翰林自会帮组萧衍之得到他想要的,但却未必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毕竟孰轻孰重李翰林是相当清楚的。
但是左都御史的奏本看似是说所有的成年皇子,实则只针对一个人……楚王。
左都御使的奏本出来之后,陆续有言官和保守派大臣上书附议。景倾帝准奏,命楚王去封地江西南昌就藩。
楚王和楚王妃去皇后的翊坤宫日夜哭泣,说再也不能在皇后跟前尽孝了。皇后深受感动,请求皇上看在楚王妃身怀六甲,行动不便的份上,暂缓一年,等楚王妃生下孩子,再陪自己过完三十大寿,把身体调养好了,再去南昌就藩。谁也不能和“孝”字作对,皇上也不例外,景倾帝答应了。
景倾三月初一,花槿露回花府,而花玫月这次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回去的路上,靖王萧衍之和少将军李翰林则亲自来接妻子回家,恰好在二门外碰到,寒暄了几句,然后都不说话,仿佛两人毫无共同语言。萧衍之小心翼翼的扶着妻子上马车,然后对李翰林顿首示意,先走了。
李翰林示威似的,几乎是半搂半抱着槿露上了马车,坐上马车后,槿露红着脸推开李翰林,“以后别这样了,姐妹们都笑话我呢。”
“那里是笑话?是嫉妒吧!”李翰林不以为意道。
相处了快四个月,槿露深知李翰林禀性,不再与他争执,懒懒的歪在熏笼上打瞌睡。
“你这几日是怎么了?像条冬眠的睡蛇似的,走到那趟到那。”李翰林将槿露从熏笼上拖起来,搂在怀里,一双大手则抚摸着槿露的小腹,低声道:“不会是有了吧?”
槿露眼里闪出一抹失望的情绪,说道:“不可能,上个月小日子还是来了。”李翰林明知如此,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明明自己播种那么勤奋,槿露身体也很好,怎么还没怀上呢?
“是不是生病了?找个太医看看吧。”李翰林觉得槿露唇色不如以前鲜艳红润,隐隐有些担心。
槿露摇头道:“我没事的,可能是最近事太多,所以心里有些不安稳。”
“嗯,对了。”槿露提了提精神,将花老夫人想为花老爷花成儒换个官职的请求说了,“你若是能帮忙找个门路,不拘什么地方都成。省得我母亲哪里我也不好说,我总不想她在花府日子难过的,稍微过几天顺心日子,就又有一堆麻烦找上门来。”
李翰林想了想,说道:“楚王做的太绝了,机关算尽。本来因睿亲王之乱,他得了不少民心和底层读书人的敬仰,如今借着皇后的威名将就藩时间一拖再拖,搞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张大人这种地方官员都这么警醒,楚王掩耳盗铃的丑态,恐怕全国都要知道了。”
槿露点头道:“虽然现在皇上碍于孝道,允许楚王明年再去江西南昌府就藩,可圣心恐怕更偏向成王了罢?”
李翰林狡黠一笑,说道:“哎呀,这是皇上的家事,咱们管不着。不过我若有这样不听话的儿子,早一脚踢出门了,槿露啊,以后生了儿子,我们一定好好教――。”
夫妻俩正说笑着,突然外头一阵喧闹,马车蓦地停下,槿露若没有李翰林,早就一头撞在车门上了!
外头护卫高声叫道:“有刺客!”
李翰林目光一凛,迅速从座位底下抽出两副盔甲,先给槿露套上一副,然后才给自己套上,宝剑出鞘,“待在里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李翰林奔出马车车厢,槿露听到外头兵戈四起,恍惚身在战场!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兵戈之声终于停歇了,车轮滚动,出了这个杀戮的小巷。
李翰林打开马车们,身上脸上还有血迹,说道:“我没事,你――!”
槿露面无表情的看着李翰林,双手举着燧发枪,砰的一声,枪响了!枪响了,中枪的却不是自己,李翰林猛一回头,看见赶车的车夫手握匕首,虽然气绝,但还是直挺挺的站在身后,匕首上还冒着一股不寒而栗的黑气,定是淬过剧毒的。
车夫的眉心被燧发枪铅弹击穿,殷红的血液直流下鼻梁,一滴一滴的,落在前襟上。
护卫队长筱二郎挥刀一记平斩,切断了车夫握着匕首的胳膊,哐当一声,跌落在石板路上,尸体也随之倒下。
筱二郎单膝跪地道:“属下失察!不知马夫已被人收买,伺机行凶!请大人责罚!”
李翰林眼里戾气爆棚,怒吼道:“五十军棍先搁在着,查不出幕后真凶,老子亲手动手把你打成血浆糊!”
哗啦啦二十个骑兵护卫将马车围成一团,缓缓裹挟前行,看谁都觉得像刺客。
此时正值下午,路边行人看见这些人身上和刀剑上的血腥,纷纷逃跑避让,闻讯而来的西城兵马司人马已经赶到,李翰林对筱二郎点点头,“把尸体和行刺的匕首看好,和西城兵马司一起清理巷子的尸体,我先送夫人回少将军府。”
李翰林回到马车内,见槿露正熟练的往燧发枪里装填火药和铅弹,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活了三十多年,居然被一个女人救了,这个女人还是自己老婆――真够丢人的,自己一个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大将,却差点连老婆都保护不了。
槿露装弹完毕,抬头见李翰林怔怔的看着自己,便取了手帕,沾了沾茶杯里的残茶,站起来擦去他脸上飞溅的血迹,淡淡道:“还好不是你的血。”
李翰林夺过槿露的帕子,自己胡乱在脸上抹了抹,然后看着槿露右手已然紧握的燧发枪,很艰难的问道:“我仇家多,现在又身处如今的漩涡中,你……你嫁给我之后,是不是从来没有感觉到安全?”
槿露一愣,先是摇头,而后点头道:“我出生之后母亲就失宠了,自打懂事起,就从来就没有觉得安全过。我被自己的妹妹设计害过;姨娘视我为眼中钉,她对我的恨意,不比李丞相夫人对你的恨意弱多少,真是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我还被差点就被叛军杀了,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肯定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在嫁给你以前,万紫嫣送了我一把燧发枪,当时只是觉得这东西难得,就送与我了,我也一直放在身上,没想到今日却救了我们一行人的性命。”
“保护自己对我来说,已经像呼吸一样自然了。现在嫁了你,我也保持着这个习惯,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而是这个世道真的不太平,我虽女流,但也想好好保住自己和家人。”
李翰林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护犊子般抱着槿露不肯撒手,快要到积水潭少将军府时,他长叹一声,苦笑道:“向皇上请旨娶了你,我本以为自己就像戏文话本一样英雄救美,没曾想,却是美人救英雄。方才若不是你开枪,筱二郎的刀砍中车夫时,我已经中毒身亡了。”
废话,刀再快,也不如子弹的速度。
槿露仰手抚摸着李翰林坚毅的下巴,这时候翰林的面部表情可以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忧愁。
没错,就是忧愁,这种表情和李翰林极不相配,就像葛优葛大爷对酒当歌,感叹孤单寂寞冷似的。
槿露安慰道:“其实你是个很警觉的人,只是当时你心急了,想看看我有没有被吓到,所谓关心则乱,一时松懈,被车夫找了空子暗算。”这话说的好听,李翰林总算找回了男人的自尊,忧愁之色消弭无形,他揉了揉槿露的嘴唇,手上淡淡血腥的味道刺激得槿露直反胃。
“做什么呢?”槿露侧脸避开。
李翰林道:“你唇色不对头啊,以前不用擦胭脂都像玫瑰花似的娇艳,这几天唇色淡淡的,揉一揉才有点血色,这样下去可不成。”
李翰林敲了敲板壁,对护卫说道:“拿我的帖子,去请宋太医来少将军府为夫人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