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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位老哥猜的不错,我以前每天都是从汉府街走到这里喝一碗豆浆,今日却是绕路过来的……镇远侯的府邸熙园周围几条街、包括汉府街都被封起来了,街上全是路障和官兵,领头的是魏国公府的几位爷和家将。定是镇远侯护送太子去京城,担心家眷被人劫持胁迫,所以命魏国公府保护熙园。我在南京活了一辈子,也只有在四十三年前皇上即位时见识过这种场面……”
扬州城外,一个隐秘的山洞内。
一普通客商模样的人进来了,半跪行礼:“回禀大人,太子一行人凌晨到达扬州,分水路和驿站两路朝着京城方向而去,属下无法判断太子到底是在水路船上,还是在驿道的马车中。”
中间戴着面具的人冷冷问道:“镇远侯留着大胡子,你们看清他是走水路还是旱路?”
客商说道:“镇远侯一到扬州地界,就突然消失了,属下的斥候并没有在两路人马中找到镇远侯。”
“属下认为,镇远侯定是担心暴露太子的行径路线,所以藏起来了,如此看来,镇远侯还是跟在太子身边,找到了镇远侯,就找到了太子。如今他们兵分两路,而且都打着太子仪仗,定是疑兵之计,属下的斥候一直跟踪在后面,希望能早日找到太子所在的那一路。”
面具人拳头一紧,蓦地又松开,他指着岩石上挂着的地图说道:“没有时间了,他们行走的速度太快,如今他们分两路,我们就杀一双,他们分十路,我们也一个都不放过!”
沿路驿站旁的密林处,一伙山贼打扮的兵士将五连发的强弩对准了远处疾行而来重甲骑兵簇拥下的马车。
而京杭大运河边,有一排普通民宅掩盖的西洋大炮,炮手们调整着方位,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行驶在运河中央的船只。
砰!灰蒙蒙的天空,燃起一串红色的焰火!
驿道的弩弓和运河的炮火齐发!
南京城,熙园。
“南京就是比京城暖和啊,我记得京城的三月,地龙和火炕还是燃着的,而在南京,大毛的冬衣已经收起来了。”吃罢早饭,花槿露在花园散步,和客人白氏说着闲话。
初为人母的白氏依旧是宛若少女似的消瘦玲珑身材,和身形修长、凹凸有致的花槿露形成鲜明的对比,白氏似乎惊魂未定,半夜时她突然被夫婿徐五少叫醒了,命她抱着儿子徐烨连夜去熙园,来到熙园,白氏恰好看到一身戎装,正在和花槿露告别的镇远侯。
一脸大胡子的镇远侯声音有些嘶哑,他对徐五少说道:“徐老弟,我的妻儿就劳烦你们魏国公府照顾了。”
徐五少道:“你我之间自然不必那么客气,我担心侯夫人在熙园寂寥,就把夫人和孩子都一起带过来,让他们母子陪侯夫人和三个外甥。”
镇远侯没有说话,他拍了拍徐五少的肩膀,翻身上马,再也没有回头。
白氏有些发懵,花槿露对白氏点点头,淡淡道:“外头风大,小心冻着孩子,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回去先歇着吧。”
白氏疑惑的看着丈夫,徐五少将一岁多的徐烨从马车上抱下来递给白氏,轻声道:“不用担心,你带着烨儿在熙园好好过,我就守在外头,一直等到侯爷回来。”
联想到最近景倾帝病危的消息,白氏顿时明白镇远侯出去干嘛去了,为什么她和孩子要住在熙园。估计是侯爷将家眷托付给魏国公府,魏国公府命徐五少这个未来的继承人守护熙园,并将徐烨这个嫡长子连同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五少奶奶一起送到熙园居住,实则是为表诚意和忠心。
小孩子睡的沉,烨儿浑然不知在睡梦中已经被挪动地方了,而白氏下半夜基本没睡,早上和姐姐一起吃早饭时,眼底下还有乌青的黑眼圈。
吃罢早饭,花槿露邀白氏去花园散步,白氏看着花槿露怡然自得的表情,似乎没把昨夜的变故放在心上,镇远侯护送太子回京,一路上肯定不太平,为什么侯夫人会如此淡定呢?
听花槿露聊起南京的天气,白氏接过话头说道:“夫人说的是,南京比起京城温暖湿润,那年迁都,有些文臣家的老太太和勋贵家的太夫人在京城住了一年就搬回南京了,说京城风沙大,气候干冷,夏天又热,实在折腾不得,还不如留在南京养老。”
花槿露笑道:“其实南京气候虽好,但总归还是比不上家乡好啊。”
两人正说着话,已经七岁的子龙骑着一匹黑色的小母马而来,后面还跟着翠蝶生的虎豹兄弟,虎子也骑着小马,豹子才五岁,他是步行而来,战战兢兢、而又艳羡的看着子龙和哥哥虎子。
三岁的星河一见子龙,便咯咯笑着跑过叫道:“哥哥哥哥,我也要骑马。”
二岁多的子凤比较含蓄,他甩开奶娘的手,走到花槿露身边,扯着母亲的裙摆,小脸在母亲的大腿边蹭啊蹭,目光却看着马上的子龙,意思是也想坐在马背上玩耍。
一岁多的徐烨在奶娘怀里挣扎着,小胖手指着子龙,含含糊糊叫道:“娘……马马!”
子龙和虎子翻身下马,给花槿露和白氏行礼,几个粗使婆子担心马匹惊着夫人,忙牵着缰绳往别处去。
花槿露板着脸问道:“怎么不在跑马场?到花园做什么?”
子龙已经和母亲齐胸高了,行动矫健利索,只是那张脸太过秀气,有种雌雄莫辩之感,他辩解道:“娘,您说这些天不准出内院,外院的马场儿子不能去,今早连内院的跑马场都被封闭起来了,儿子进不去,好说歹说,才牵了两匹小马出来溜溜。”
为了保证安全,子龙只能和弟弟妹妹待在内院里,内院不能有男人,所以教他习武的武师不能进来,留在外院护院。
花槿露说道:“既如此,这些天就不用学骑射拳脚功夫了……都去学堂读书吧。”
啊!晴天霹雳,子龙蔫蔫的如打了霜的茄子般垂下头来,“是,母亲。徐夫人,子龙告辞了。”
看见哥哥吃瘪的背影,子凤很不厚道的微笑起来,星河和徐烨则眼巴巴的看着马匹消失的方向。
白氏呐呐道:“小世子他——貌似不太喜欢读书。”
花槿露苦笑道:“子龙形貌随我,可是禀性简直和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虽不至于厌文,但是与武比起来,还是更喜欢武一点。五岁时开蒙读书,他上了几日学便装病不愿去,他爹把他带到外书房,指着一堆兵书和军报说,‘我也不指望你读书考状元,你只需把这些兵书读懂,会执笔写军报就行。’,按照这个目标读书,估摸读到三岁就从学堂出来了。”
白氏看着徐烨,也心有所触说道:“勋贵世家与我们书香世家不同,花家的男儿都要靠科举立足,勋贵靠的是战功。这几年我冷眼瞧着夫婿,他读的书还没有我多呢,国公几个远房的侄女,根本不像我们在闺中那样吟诗作赋,她们只是认识几个字,看得懂账本罢了……”
两个说着闲话,根本不提昨晚的巨变,像是什么也没发生,星河和子凤逗弄着胖嘟嘟的表弟徐烨,兴奋的像是得了新玩具似的,场面一派祥和,根本没有危机四伏的气氛。
入夜,丫鬟侍琴伺候白氏沐浴,拿着浴巾给她擦拭脊背,侍琴支支吾吾道:“少奶奶,奴婢有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热水缓解了紧张的神经,白氏眯着眼睛,说道:“有话就直说吧。”
侍琴说道:“奴婢觉得,侯夫人待府里大小姐太过宽容了,她虽是长女,长的也冰雪可爱,但毕竟是庶出,她怎么能和二少爷一样逗小少爷呢?我见侯夫人好像司空见惯似的,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可是咱们小少爷是嫡出,奴婢瞧着,被一个庶女逗着玩,总觉得委屈了咱们小少爷。”
“这种话以后千万不要提起。”白氏打断道:“你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老人了,你最清楚,这位侯夫人在闺中时是个什么心机的人物,她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星河虽然是个庶女,但是你也瞧见了,侯夫人当年是挺着大肚子给她办了百日宴,还有之后周岁抓周,那排场和子龙、子凤没有区别。你再细瞧这孩子的穿衣打扮、吃穿用度和人前人后的排场,估摸侯夫人生个嫡女,也就这样养着了。我们正经国公府的嫡出小姐都比不上呢,熙园的丫鬟婆子谁对她露出过轻视之意?无论侯夫人做什么,总有她的道理。”
李翰林不在,夜间的花槿露也没闲着,她抽查了子龙的《论语》学习情况、哄睡了子凤、还详细问了雪姨娘今天星河的饮食起居,叮嘱说“星河三岁了,你该教她认几个字,学着描红,针线等满了七岁再学不迟。”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花槿露躺在床上,熄了灯,却无心睡眠,目光炯炯的看着床帐上的绣纹……也不知李翰林和太子今日走到何处了,这南京城,只要她和太子妃知道其实他们在前天就悄然出发了!昨夜的大胡子“李翰林”和太子都只是相貌相似的替身而已!想要和时间赛跑,而且必须跑赢,就一定要作弊提前出发!
京城的暗探提前送来皇上病危,即将驾崩的消息,太子却不能等锦衣卫护送的太监传圣旨才起身入京,因为一路上肯定暗算不断,李翰林保护的再周密,也不敢在明里暗里对手们孤注一掷的追杀下,确保太子的安全。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圣旨到来之前,李翰林带着太子乔装打扮提前出发,之后两个替身等到太监宣旨后,拿着圣旨,大战旗鼓的向京城前行,吸引各条道上的追杀者。
也直到前夜,花槿露终于明白了为何李翰林一到南京就蓄起大胡子,明面上是为了增加威信,暗地里其实是在精心策划将来太子去京城继承皇位的办法。
因为那个标志性的大胡子既能遮拦住真面目,也能足够吸引眼球,让人们相信,昨夜带着一千重甲骑兵护送“太子”的人就是镇远侯李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