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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安点点头,二闺女一向聪明,他又何必在这里打哈哈呢?不过,想到自己的来意,他就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化为幽幽地一叹。
程念云轻轻皱了皱眉说:“父亲,您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不必如此犹豫,咱们是父女,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程子安见女儿说话如此直白,便不再兜圈子直接说:“好!昨日的事情为父听说了,是心儿的不是,为父已经教训过她,你也有了委屈,不过别往心里去,心儿的性子……唉,都是被为父惯坏了。”
“其实我没有什么委屈。倒是委屈了心儿。昨日她来的不巧,我正在小憩,她并没有同女儿说要上门拜访,我也是被夏汐唤醒的。梳妆打扮许久,才要妹妹等急了。都是自家姐妹,我是她二姐,比她虚长几岁,若是同她一般见识,倒是显得我趣了。”程念云是没有什么委屈的,她倒是算沾了便宜。程念心动粗也好,谩骂也好,丢得是她的人,议论的也是她,同自己这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可是毫无关系。
程子安轻轻一叹说:“难为你了……”
“这没有什么好为难的。只是,心儿如此心性,得好好磨一磨了。我与姐姐都有个好良缘,心儿自然不能太差。她若是还这么张扬,可是要吃亏的啊!”程念云想了想还是同程子安提了一句,虽然她很不喜欢程念心,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妹子。虽然是庶出,可程念云也没有瞧不起她。
她有个好姻缘,至少不会来打扰自己了……恩,这才是关键!
程子安摇了摇头说:“她如何能够愿意呢?云儿,为父此次来,就是想要你在婆婆面前提心儿说说话。”
程念云听了父亲这般说,一双弯眉蹙得更紧不解地问:“您,是什么意思?”
“心儿也不小的。你刚才还说要她有个好姻缘,咱们王公子弟不敢求。但是世家侄兄弟也是可以的。”
程念云捋了捋头发皱眉说:“父亲为何拜托婆婆?您是宰相,又是钦点的主考,您的门生又如何能够少了?您若是愿意,很多人都愿意同咱们程家结亲,您又何必去求婆婆?”
“云儿,为父这么多年,一直坐着不结党私交,不错的友人都是医、商从不在官路上结交好友。你的婚事是早年就定下的,没有过明旨。你姐姐也是陛下钦赐的婚姻。心儿虽然出身上比不得你们姐妹二人,但是为父到底舍不得委屈了她。若是能够入了婆婆的眼,上了心给介绍一门婚事,远一些也是好的啊!”程子安不打算瞒着程念云了,把自己想法和这个女儿说明白,以免她如何难受。
程念云叹了口气说道:“您的意思,女儿明白了。只是……父亲我可得提醒您一句。心儿的性子,比我要坏一些。而且昨日的事情,被喜事乐事听了去。虽然我已经对他们耳提面命不准他们说出去,可是心儿她说得话可是要不少下人都听到了。女儿虽然自认为能够打理好这个家,不要她的言论流传出去。可是,她这般性子……到了哪里也会令人不喜。她这样见了母亲,母亲若是不喜,心儿的好出路可就没有了。”
“心儿……为父自当会好好管教她。你也一样……云儿,虽然有些话为父不该说。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李三少爷对你很是不错,也极为上心。他是个好男儿,你可是不要让李三少爷这颗心跑到别人身上去了才是啊!”程子安见女儿的模样,软了声音轻声劝说道。
程念云点点头说:“女儿知道了……父亲您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唉,如此便好……云儿,听为父说。别管心儿如何闹,父亲是不会愿意她进入李三少爷府的。你是为父的女儿,为父不想你为难受苦。所以,不会为了心儿的意愿委屈了你,你放宽心便是!”程子安走到程念云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叹了口气。
程念云抬眼看着神情有些疲惫的程子安,张了张嘴,还是将父亲二字咽下,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爹……”
程子安听到程念云这一声爹还是眼眶有些红,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一直称呼自己为父亲。如今一句‘爹’,虽然不是亲昵的话,还是让程子安倍感欣慰,笑了笑说:“好!很好!膳食休息上多多用心,别由着自己的喜好吃饭休息,将养好身子骨,早日让为父抱上外孙。”
“恩……”程念云点点头,却没有多说别的。
程子安看着程念云的眼神,欣慰笑了笑,躬身抱拳便称了辞离开。
送走了程父,程念云也显得十分的疲惫。
今日是休沐,程子安却是不在府中。没有人来打扰,程念云也乐得清静。何况她现在需要一个很是安静的环境,来消化和爹爹今日的谈话。果然如同她想得那样,程念心居然真的告了状,父亲也真的向着她了。果然她没有猜错,程念心真的是中意了李子麒。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父亲居然反对程念心来李三少爷府?这是为什么……
程念云微微合着眼睛整理着思路,父亲告诉她的消息,还得让她慢慢地消化。程念心那么中意李子麒,父亲又那么疼爱程念心,她的要求父亲怎么会不同意呢?还是舍不得程念心委屈……这个问题一直在程念云的脑中转呀转的,越想她越想不通,不合理啊!父亲既然想要自己帮程念心在母亲那里说好话,就代表着想给程念心找一个最好的人嫁掉。王公子弟,世家公子那一个比得过悠闲得宠的李三少爷李子麒呢?程念云抬起手揉了揉酸痛的眉心,到底是如何呢……父亲今日的话虽然说得明白,是不想要自己受苦为难,可是……为什么转变得会那么的快,唉……夏汐见程子安走后,程念云并没有叫她,就有些担心,莫不是大人和小姐谈得不愉快?有了这个想法的夏汐很是担心,于是敲着房门问道:“小姐,您在做什么?奴婢可以进来么?”
程念云听到夏汐的声音,轻声说:“进吧……你来得正好,给我倒被姜枣茶喝!”
夏汐听到程念云的声音略放下了一颗心,进了门,悄悄打量着程念云的神色。面色有些憔悴,神情中带着疲惫,眉心还拧着没有舒展,便觉得很是担心。往泡好的茶中丢了一片安神的参片进去关心地说;“小姐,您气色很不好,和大人谈得不愉快么?”
“父亲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夏汐,你说程念心若是进了李三少爷府会怎么样呢?”程念云轻抿了一口茶,茶色微红清亮,口味甘甜醇厚,要程念云觉得好了很多。放下茶杯,才看着夏汐问道。
夏汐听了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说:“唔,小姐,这种事奴婢想都不要想。三小姐的性子……到了咱们镇国公府不得天天挑房顶啊!”夏汐想了想,都觉得浑身颤抖了一下。
看着夏汐的样子,程念云不由得笑了起来说:“哪里有那么严重!程念心好歹是个文化人!”
“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夏汐握着拳咬着牙说。
程念云笑了笑说:“瞧你说的,放心吧!我的假设不会成为现实的……”
“这就好,这就好!万一是真的,奴婢就只好去死一死了!”夏汐听程念云这么说,可算是放下了一颗心。三小姐进了谁家祸害谁家,恩,只要不祸害镇国公府,祸害谁家都不怕。
李子麒从沉香楼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过后了。从下人处得知上午的时候,程宰相上门见了三少奶奶,心下就有些担心。虽然心中同明镜一般知道他不会说什么,难保不会给程念云出难题,若是真的难为到了那个女子,怕是又要伤神。
快步回到悠然居,夏汐先一步看到了李子麒连忙迎了上去给开门说:“李三少爷,您回来了!”
“恩,三少奶奶怎么样?”李子麒觉得屋内有些静,就猜想她应该在睡觉,没有被心事所扰,李子麒略放下了一颗心。
夏汐笑了笑说:“抱着肉球在卧房睡呢!奴婢也就撤到外边来,等着李三少爷您了。”
“恩,很好……你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本公子也去补眠,你会侧间去,有事唤你!”李子麒点点头,便打发走了夏汐。
夏汐对李子麒和程念云亲近那是求之不得,巴不得此二人天天腻在一起才好。于是痛快的福了福身子,迅速撤离。
看着离开的小丫头,李子麒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丫头还真是可爱的很!进了门,看到程念云窝在宽大的卧榻上,眼眸紧闭薄唇微张,隐约可以看到一口白牙齐如编贝。发髻已经有些松散了,妃色的寝衣已经半开,隐约露出半个白嫩肩头,顺着肩头望去……李子麒揉了揉鼻子,恩,少儿不宜!
走到程念云的身边,看着她睡得如此香甜,不由得微微叹气:抱着一只猫都能够睡得如此香甜……唉,这混得都不如一只猫了!李子麒越想越愤懑不平,伸手提起了窝在程念云腹部,将那两团绵软当枕头的肉球,啪地丢到了一边。肉球惊醒在地上打了滚,冲着李子麒‘喵’了一声!表示着自己很愤怒,非常愤怒!
“喵什么喵,再敢出声晚上吃猫肉!”李子麒提起肉球恶狠狠地说。
肉球愤怒地瞪着李子麒,对着李子麒伸了伸爪子。
“愤怒也没有用!爪子不想要了是不是?你这颗猫头再敢枕在我三少奶奶的胸上,就给做成醉猫脑听到没有!”李子麒眯着眼睛看着凌空打着猫猫拳的肉球,咬着牙威胁到。心里憋屈极了,那两团绵软自己没有碰到,却被这只畜生天天枕在上面……
肉球两只溜圆的眼睛在听到李子麒的威胁之后,忽然耷拉了下来,耳朵也垂了。低着猫头,一副我认罪,我有错的乖模样,才要变态的李子麒点点头说:“记住了啊,再有下次,你这猫命就没有了!”
发泄过怒火之后,李子麒才放下肉球。肉球见落了地,抱起李子麒的脚后跟就是一口,咬过便飞一样的跑走了,留下李子麒一个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