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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过年,宫中晚上设下宴席,程念云却不好穿的太过随便。在衣柜中翻找了许久,终于看到她平时不大喜欢的一件衣服,但是却极适合今日这场合穿的。只是因为这件衣服袖子太宽她无论是习字还是用针都是不方便的。不过说来,这件衣服倒是很贴合程念云的身体。是冬日里的服装,衬里鹅黄色中衣是一件用金线绣了大朵的祥云,铺满衣袖衣摆的厚锦衣。外衣一件红底子绣了几枝雪梅的曲裾,罗裙是水红色的。
程念云很适合穿亮丽颜色的衣服,这身服装很适合程念云。看着李子麒错不开的眼珠,就已经知晓很适合。
看着李子麒程念云笑了笑、他则是选了一件墨绿色的直裾深衣,花纹则是飞舞的龙。用亮丽浅绿色缠绕着金丝银线绣成,二人站在一处,男绿女红着实是一对佳人。
二人看着对方的装扮,并不互相夸赞,只是相对而坐用了几口点心垫胃便踏上了马车,已经到了进宫的时候了。马车咕噜咕噜的进了宫道,直到怡安宫大殿前才停下。李子麒就着太监的搀扶下了车,又回首去搀扶下了程念云。此时婆婆必然也在太后宫中请安,正好有熟知的人,也不会太紧张了。
太后一直在清心园静养清修,半个月前才回来。程念云同李子麒的婚礼,太后身体不适没有赶回来,也因此程念云则是第一次以臣妇的身份,拜见太后。
太后很宠爱李子麒,对于这个太子身边的伴读有说不出的喜爱。程念云的容貌温婉却不柔弱,娇美却不妖媚安安静静的令太后很是喜欢。握着程念云的手一直叫好,不停地说:“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哀家之前就一直愁着尽快给你们筹办婚事,哪里想到这小子竟是打得这样的坏主意,居然趁着哀家回不来的时候娶了你,你真是该打!”
程念云笑了笑顺着太后的话说:“太后这样说,那么我家李三少爷还真是办错了事儿那!不若臣妇替他陪个罪,你还是莫要责怪他了,不然您可不是得心疼?”
“唉,槿露啊!你瞧瞧你这儿媳妇,这张小嘴儿可真甜。这顺着我说话,都能护着他相公,你眼色不错,给你们家老三选了个好媳妇!”太后握着程念云的手就笑了起来,转身对着婆婆说。
花槿露勾起唇笑着说:“您是不知道,咱们麒儿可护着她了。我这做母亲的,都能够被他忽视了。你可是快点守好这个小人儿,守着她咱们还能够见上麒儿的面儿。”
“母亲,儿媳哪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啊!李三少爷说过,每次都不敢去探望您,实在是怕您太过貌美,令他眼花缭乱,窝在您的怀中撒娇不肯出来了呢!”程念云也笑了起来,对着婆婆恭维说。
其实这话也不假。婆婆花槿露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又非常注意保养,看起来跟三十不到的女子一样。若不是知道她的年龄,定然不会以为她可以做祖母了。
婆婆却抬起手指指了指程念云笑着对太后:“看见了吧太后娘娘?这丫头哪里是看上去温婉柔顺的样子?一张嘴可会讨人欢心了,这哄得我这个小老婆子,都脸面都不知道去搁哪里了。”
太后眯着眼睛笑起来看着婆婆说:“镇国公夫人不要自谦。云儿这话说得很对,你看着的确不显老。不过,你可是敢在哀家这老婆子面前称老,是在笑话哀家么?”
“没有没有。臣妇哪里敢呢?”婆婆脸上推起了笑容说。
“咦,怎么没有见到敬宁?”太后此时才感觉到疑惑,这宫外的李三少爷两口子都到了,宫内的敬宁怎么还没有来?
此时皇后娘娘听到提起敬宁表情有些严肃叹口气说:“这丫头闹脾气呢!前个皇上训了她几句,便和陛下顶牛,气得陛下差点动家伙,幸好是凝烟去了给劝下了,不然定然是得吃一顿苦头。此时怕是还在闹别扭吧!”
太后了然点点头说:“我说怎么东宫那边凝烟还没有来,想来是劝那个丫头了去吧?玉阳宫传信儿,说李三少爷妃来了,让她二人速速过来。”
皇后点点头笑着说:“想来文晔两口子也快到了。媳妇听闻苏荞有孕了,想来您快文晔的儿子,你有重孙啦!”
“喔,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老太太听闻了这话,顿时一张脸笑开了花。“这可是哀家今年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了!”
“恭喜太后,恭喜皇后啦!”程念云微笑着道喜。没有想到她们几个人,最先怀孕的竟然是最小的苏荞。
太后看向程念云忽然问道:“云儿,你同老三成亲已经三个多月了,还没有好消息么?”
程念云顿时身子有些僵硬,她……她该如何说是好啊!“恩,臣妇身子虚弱,李三少爷疼惜……恩,……”程念云说着脸色慢慢浮上了一层红霞。
看着她这样,花槿露和太后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看的程念云顿时发毛!
皇宫内的宴会是热闹的。这一年中的最后一天,皇帝从下午开始便不办公,要留在怡寿宫陪伴着太后。宫中够品级有身份的妃子也是可以到怡寿宫,簇拥在太后她老人家的身边,一起饮茶吃瓜果,享受一下普通的天伦之乐。对于那些后妃们是最大的荣耀。
程念云却是在众妃来了之后便坐得远远的,才不想和这帮宫妇打哈哈,她宁可小声和李子麒嘟嘟囔囔。
太子妃是典型的贤惠温婉型女子,看着她帮着皇后招待各位命妇和宫妇确实有些自叹不如。比起太子妃温婉在前,她程念云可是断然不能再打着温婉的幌子骗人,本来她也就不是温婉的女子,不如乐得清闲。
苏荞却和程念云一样,她年纪小,显得十分乖巧纯洁。坐在程念云身边,话很多,吃得也很多。桌上一盘糕点很快见了底,程念云无奈笑了笑,又吩咐下去再给她再端来几盘。
所有命妇中,程念云最喜欢的便是苏荞。太子妃端庄贤淑,温婉大度又因着她的身份,程念云不好太过亲近,一来容易招人闲话;二来若是进宫拜访一圈也是麻烦。
而苏荞却不一样了,她性子活泼开朗却不像敬宁那样什么都敢说,令程念云头疼。和苏荞谈心也舒服。在程念云的眼里苏荞就跟妹妹一样,可惜……她得唤苏荞一声“二嫂。”
苏荞一点也不像怀孕了的样子,嘴巴一直不停的吃呀吃的。甜腻的、咸鲜的、酥脆的一样不落下全部塞进了嘴巴,还要喝上一杯暖胃的桂圆红枣茶,一点孕吐的反应都没有。
“弟妹,你看看她!看看她,这哪里是怀孕了的样子?都说孕妇怀孕辛苦,什么都吃不下,你看她!照这样吃下去……啧啧……”萧文晔不由得摇了摇头,看着自家媳妇如此吃像不由得感慨了起来。
“你有意见么?是你儿子胃口好,要怪这得怪你!”苏荞将盘中最后一块破酥包吃到嘴巴里,优雅地擦了擦嘴巴,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萧文晔说:“你的意思是养不起我了么!”
萧文晔瞧着自家媳妇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的眼神,不由得拍了拍她的头说:“恩,做生意就是为了给你吃的。我这耀镇国公府还能够被你给吃穷了?”
“嗯!那么……我想再吃一盘……”苏荞看着空空的盘子,不由得回味着刚才那点心的滋味,外皮暄软可口,馅料鲜美诱人,吧嗒吧嗒嘴巴回味无穷。
程念云却笑了起来,叫下人端上了盘梅子糕说:“还是吃酸梅吧!点心虽然味美,可是今日这点心可不是主菜,二嫂你若是吃得多了,当心一会儿开宴就用不下了。”
“梅子的?好酸的,不我不吃!”苏荞当真和一般孕妇不大一样,竟是半点不喜酸的。
“二嫂嫂,知道你不喜酸食。这个梅子糕是我从府内带出来的,是蜜和红枣碎放入梅子的罐中腌制了三日,绝对不会酸的。而且适当吃些酸梅,对孩子也有好处!”程念云耐心的给苏荞讲解,仿佛她才是那个做嫂嫂的。
萧文晔无奈摇了摇头说:“四弟啊,你看哥哥这才比你大五个月,早早娶了个妻子,却是个这么小的。和弟妹如今一比,倒像是弟妹像嫂嫂,荞荞像弟妹了,唉,这就是差距啊!”
李子麒和萧文晔一向关系极好,二人都是志不在朝堂那种。只不过比起李子麒这心在四方身在朝堂苦逼人生来说,耀王萧文晔虽为皇室子弟,却活得更加自在罢了。他本就对书本知识不是特别在意,十三岁那年就跟着闲王到处游走有不少朋友,后来十六岁便自己开始闯荡做起了生意。甚至开船出海,日子过得可是更加悠闲。
听着二哥这么说,李子麒看向耀王略带威胁说:“二哥这是说我夫人老的意思么?”
“弟妹听到了,这可不是我说的!”萧文晔端起茶轻抿了一口,嘴边挂着笑意告状说。
程念云笑眯眯地抬起头说:“恩?我家李三少爷说了什么?”
“弟妹,这得管管!你看,他的意思就是说你老!”萧文晔对于程念云这种维护夫君的行为格外鄙视,愈加变本加厉的挑拨离间!
程念云用帕子擦了擦手,看了眼李子麒瞧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却是笑了起来看挑了挑眉说:“恩,我只听到了这话是二哥说的。”
李子麒听了这话顿时笑了起来,拉过程念云的手亲了说:“媳妇,干的漂亮!看见了么?我媳妇多给面子,完了吧!计谋没有得逞吧!”后面这句却是得意的对着萧文晔说的。
看着这对夫妻这个样子,萧文晔心酸了,不由得捂着心对苏荞说:“荞荞,看见这俩是怎么欺负人的么?看见了么!说句话,给为夫报仇!”
苏荞吃了几块梅子糕后用帕子擦了擦嘴,狠狠白了一眼萧文晔说:“谁要你讨厌来着?我不管!”
“呜呜,我这个王爷太可怜了。弟弟不尊敬,也不讨弟妹喜欢,最可悲的是自家媳妇都嫌弃了我……呜呜,我干脆出家算了……”萧文晔从苏荞手中抽出手帕捂着脸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