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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少爷并没有吩咐什么,只是说了今日让您自己先用午膳,他不回来吃了。”喜事放下梳子,扶着程念云到餐桌前坐下,将筷子递入了程念云的手中。
程念云并没有什么心思吃,用了一碗鸡丝粥之后,就让下人撤了自己前去后院看望敬宁。
身心舒畅了的敬宁恢复得也快了不少,已经能够再丫鬟的搀扶下到户外走动了。程念云步入院子的时候,她正坐在槐树下乘凉,她的丫鬟在一边拿着个架子正在绣花。那丫鬟看到程念云进了院子,立刻起身行礼道:“三少奶奶安好……”
“好……在绣花了?且绣吧,不必拘礼。”程念云挥手,让丫鬟不用太过拘谨。
敬宁看到程念云立刻扶着摇椅的扶手起身,笑意盈盈的叫道:“嫂子,你又来陪我聊天啦?”
“傻丫头!问得什么话?若是不来探望你,我来你这院子做什么?”程念云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敬宁的脸蛋,眼神很是温柔。
下人很有眼力界的拿来了椅子,并排放在了敬宁的身边,搀扶着程念云坐下后,便带着下人坐到不远处的亭子里去了。主人要说贴心话,下人们是要退得远远的,这是李三少爷府的规矩。
敬宁见到下人都走远了,笑眯眯地问道:“今日不是四哥哥休沐吗?嫂嫂怎么不陪伴四哥,却来找我聊天?”
“你四哥今日有事进宫去了!不知道他神秘兮兮的要做些什么!”程念云听敬宁提起,眉心皱了皱,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悦。
敬宁眯眼笑了起来打趣说:“喔,我就说嘛,嫂子和四哥感情这么好,如胶似漆的,怎么会舍得恩爱人,跑来陪伴我这个孤家寡人,原来如此!嘻嘻!”
程念云瞥了一眼敬宁,知道她在玩笑,也不生气,轻哼一声说道:“才托我找寻俊俏公子,这公子没有找到,你就恩将仇报了?莫不是不想再见到那俊俏小哥了?”
“都半个月了诶,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好在还没有放榜,举子们又不会离开京师。对了,嫂子,你不如带我去文儒馆亲眼看一看?如何?”敬宁听程念云提起小公子,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她的伤都已经好透了,举子们都考完试了,可是呢?人呢?
程念云摇了摇头否决了敬宁的提议说:“不妥。不说你我皆是女眷,不宜去文儒馆这书生待得地方。就是此时,文儒馆外皆有捕快士兵把守,咱们轻易近不前啊!”
秋闱春闱的考生在开考前皆各自居住在客栈,民居中。一旦考过,便共同居住在文儒馆,若是高中之后,立即便可通传上殿受封。本来祈国是没有这样的规矩的,可是十年前,新晋三甲皆遇害身亡之后,立即引起重视,一番彻查之后,发现但是冀州都督的二子也在那届之中,二子不过得了个第六的成绩,都督便寻人暗自害死了三甲,装作意外而亡,却还是被发现。李翰林愤怒之余,取消了那届的秋闱,成绩作废,将冀州都督一家下了大牢,并且下旨考生参加科举之后,统一居住统一安排,近几次才安生下来。
敬宁撅了撅嘴吧,心中满满都是不愿,她见一面俊俏公子怎么就这般困难?早知道当初就问那人的名字了,现在好了,人海茫茫何处寻!
“好啦,你也别灰心。父亲是这次的主考,又对考生的面貌户籍甚为熟悉,你把那人的相貌特征说出来,画出来,拿给父亲看,想来应该寻得到。若是你真心喜欢,求父亲悬赏寻找又有何难?”程念云看着敬宁有些失落的神情,不有略微一叹。她嘴上说着不急,可是神情却是骗不得人的,明明就是很着急嘛!
敬宁听了程念云的提议用帕子捂住了脸羞涩地说:“不要!人家害羞嘛!”
程念云有些头痛得扶额,有些生气地看着敬宁道:“你到底要如何?让画出来你倒觉得羞涩,怎么刚才还想跑去亲自寻找?矫情!”
“嫂子……别生气啊,我错了,原谅我,原谅我啊!”敬宁看着程念云要生气了,立刻拉着她的手撒娇卖萌,艳红的小嘴儿噘着,长睫毛一眨一眨的,让人看了就心软。
程念云偏生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尤其是对着萌妹子毫无抵抗力,敬宁年纪小,长得也是格外好看的,她这样嘟嘴卖萌,语气软软恳求着自己,是实在板不起脸了,上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骂道:“你就欺负人吧!惹了祸事就会撒娇!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骨气呢?哪里去了?”
敬宁伸手推开程念云的手指,笑得格外灿烂说:“这不是身边的人是嫂子嘛!我的嫂子是那么好的人!跟嫂子撒娇耍赖你是不会笑话我的对不对?若是嫂子都嫌弃我,那咱俩这十几年的交情,白处了是不是?”
“行了啊,你省省嘴皮子吧!我不上你的当!再跟你说一次,带你去文儒馆是绝对不可能的。肯不肯画像你自己决定,若是那俊秀公子落了榜离开了京师,你后悔就来不及了,到时候你哭都没有地方哭去!”程念云知道敬宁的心思,她定然是想亲自寻到那人,想当面试探那个人,但是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敬宁哀声一叹,眼神中带着失落:“哎,我听嫂子的,我去画画像。但是你一定要请程师傅帮忙,一定要……若是寻不到他,我真的……就只能随便找个人嫁了啊!”
“嗯!好!”程念云瞧着她松口也松了一口气。她本以为敬宁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准备在今日把敬宁说服,让她明白文儒馆那里不是那么好去的。而且,敬宁好歹是一个公主,就算是想挑个如意的也不用如此上赶着寻人。
敬宁心想如此,便起身,叫来了丫鬟准备笔墨,她要亲自把那个俊秀公子一笔一笔的画出来。此时她心思都在公子身上,自然没有心情招待程念云了,笑嘻嘻地叫人送客。
程念云见敬宁这样只好带着一脸无奈回了主院,此时已经是午后了,她也懒得叫饭,已经秋后的时光,空气却依旧闷热,有些倦倦的想要靠在卧榻上休息。
李子麒看着程念云回来,走上前搂住了她,挥手退去丫鬟笑着问:“怎么了?去了敬宁那里一趟就累到了?身子不舒服?”
“嗯,没有,就是午后了觉得闷闷的,有些懒。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和皇上商讨大事儿呢!”程念云看到李子麒有些诧异,她以为他一早出去定然有大事儿要办,也没有以为他午后就会回来,本想回来就补个眠,现在看来估计是不行了。
李子麒看她神情有些疲倦,想到她起来得也算早,就脱了她的外衣抱着她上了床,盖被躺下说:“嗯,的确是大事儿,不过也算是家事儿!你猜猜,我今日去请求父亲了什么?”
程念云沾了床铺困意更浓,听他说了家事儿,摆了摆手说道:“我对你们李家的事情不感兴趣,不要听了!”
李子麒看着她这样,又给她拉了起来,让她倚在自己腿上,直视着她说:“喂,可不是我们李家的事儿,可是有关你们程家,有关你父亲,要不要听?”
程念云听了这话,立刻睁开了眼,挑着眉问道:“什么?我们程家?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哎哎哎,你冷静一下啊!我可是保证我没有做坏事儿!你还记得半个月前,我同你说会给你一个惊喜么?”李子麒笑着说:“想知道,亲我一下!”
“什么?别闹了!快说,不要卖关子啦!”程念云听闻与自己家有关眼神一亮,听着李子麒还在卖关子,顿时有些着急。
李子麒有些失落“好吧,我给你说,半个月之前我同父亲说,程宰相年纪大了,又没有夫人,妾室,无后继承宰相府,所以想从你们旁支过继一个男丁来当养子,继承家业。”
“什么?”程念云一下子睡意全无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不通知她们?
李子麒看着程念云有些激动,揉了揉胸口随便揩油说:“岳父还不一定同意,我想就不必同你说。不过想来你应该不会不同意,毕竟是放在岳母的名下,也就是你亲弟弟了。有个娘家在,将来咱们的孩子,也有个外祖家扶持啊!”
程念云细细一想,李子麒说得有理,如果真能够成的话,也算是去了她一块心病。“父亲同意了是么?”
“嗯!已经选好了人选了,南津顾家人的小儿子。聪明伶俐,又是个知道用功的。你放心不会坏了岳父的名声的,而且岳父本人也已经同意。就等着挑个吉利日子,正是过继了。”李子麒笑笑说,本来给程子安过继个子嗣不会那么麻烦。可是挑个品行好,又知道感恩,合适的太少了。本来以为会拖很久,没有想到却这么容易。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程念云万分高兴,抱起李子麒的大脑袋就亲了一口。
李子麒被这一吻弄得晕晕乎乎,直接抱住程念云压倒在床上,至于做什么,就羞于让人知道了。反正是主院的房门一下午都没有打开过。
不得不说,程子安的头脑是很好的,拿过画像看了看,心中就已经有了大概,翻找出卷宗进行对比之后,就明确肯定敬宁要找的人,正是本届榜眼陶南湘。
这陶南湘今年二十有五,容貌端正,体型颀长,面白如玉,身体健康。虽是文科榜眼,可是却还精通武行,是一位文武双全的探花郎。且家世也说得上显贵,正是湘南的官商陶家。他家以茶叶生意发的家,起初供货茶行,赚的是供货得钱。后来本钱渐渐多了起来,也就自己经营茶行了,到了曾祖父那代,做起了皇商,专门为皇家挑茶养茶,家业也逐渐丰厚稳定,而近几辈的子孙,除却精明善于经商的,已经渐渐走上仕途,株洲现任的太守就是陶家人。
这样的人家富贵且根基不深,做得几代皇商仍然处于屹立不倒的地位,可见是有头脑有本事的人家,官场涉足不多,家庭也很是和谐,几代下来没有分家一说。家教也极为不错,陶太守就是一个孝顺的人,他的子侄不会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