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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苏里雪已歇下,屋内没有婢女守夜,因苏里雪浅眠,所有人都被她打发走了。屋内的烛光映在床帘之上,风透过窗台吹入进来,珠帘上的珠串子铃叮作响。秋已过去大半,天气渐渐寒冷起来。
苏里雪在半梦半醒之间,蓦然感觉一个熟悉的身影窜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是那样熟悉的气息,温柔地将她搂在怀中。还未等反应,此时红唇已被温润地覆盖,那双如水蛇般的大手攀附在她的身躯之上,被吻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只能咛叮喘气,体内的**被挑起,可那人却在此时停了下来。
在她那边轻声说着,“雪儿,本王的大业很快就要完成了!”
苏里雪只听此一言,睡意全无,全身似被冰水浇过一般,身上的毛孔张大,寒冷的风袭入,心中颤动。
那一****收到了唐太后的秘密飞鸽传书,唐太后已经迫不及待,希望她尽快回传关于幽州的一切,唐太后在幽州自然也有其他的眼线,也知道羽墨言在暗中练兵,希望能够知道地上练兵场的地形图。
看样子,若苏里雪不找机会到地下练兵场走一遭,即使得到了地形图也是不会有人相信是真的了。
“那就先恭贺王爷了,只是,定要注意安全。若没有适合的时间,切勿鲁莽行事。”苏里雪钻进他的怀中,搂着他的腰,贪婪吮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羽墨言轻轻抚着她的柔顺的长发,笑道:“那是自然的。”
苏里雪默然不语,只乖巧地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我听秋境说你近日胎动有些不适,可有传大夫过来看。”
“大夫看过了,只说是我身子不够强健的问题,难免会觉得劳累一些。我体内的****未解,不知会否伤及孩子。”苏里雪心中担忧,她身上的****就是从母体内带来的,而她的孩子会不会也如此。
只是她现在没有武功在身,且怀着孩子,没法驾驭十里长琴,****就更是无法可解了。
“十里长琴也没法解你身上的余毒吗?”羽墨言问道。
“我没有武功在身,自是无法驾驭它了。”苏里雪叹气。
羽墨言将苏里雪抱得更紧了些,“雪儿,是我让你受苦了。”
“这条路是我自己所选,倘若你信我,真心待我,这一切就是值得的。”苏里雪淡淡笑道,心中道不明是什么感受。
“早些歇息吧,明日我还要早起去训兵。你若觉得在府中太闷,大可跟着来。”羽墨言挑眉,指尖绕进她的长发中摆弄着。
“军机重务,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还是不要去碍事的好。”苏里雪何尝不知他只是在试探自己。
“那罢了,你便在殿中好生养胎吧。”羽墨言说完,便合眼而睡。没过一会便听到他熟睡而发出的平稳呼吸声。
苏里雪不是没有察觉到,他根本不在乎她腹中的孩子,或者根本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没有昨日的因,亦不会有今日的果。
苏里雪不敢埋怨或责怪于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都是自己所选的。手抚着腹,不知孩子是否能感受到母亲此刻的心情。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但旁的那位许是太过劳累,已酣然入睡。
苏里雪起身,光着脚跑了下床,因大腹便便走起路来也不太方便,细步走到各个角落,吹熄了所有蜡烛,屋内顿时间一片黑暗,只有微弱有月光照进来,映在床前那张面如冠玉脸孔之上,虽是黑暗,苏里雪却能将他面部的轮廓清晰的描绘出来。
他在沉睡的模样安静而美好,没有了往日孤傲而冷淡的神情。苏里雪怀念的,是那个会嘻皮笑脸,春风满面冲她而笑的男人。而如今他的模样,时常带着警惕,眸中有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芒,有时候会另苏里雪觉得十分陌生。
甚至是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真的是从前那个只一心待她的人么。
揉合了太多的怀疑与假意,在权势与斗争之下,儿女情长似乎显得太过于渺小了。他是男儿,天子骄子,注定向往更好更高的地方。以他的能力绝不可能庸庸碌碌地度过一生,而这样的他,也注定是薄情,注定要负她。
然而又是一夜无眠。
笠日,阳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折射在珠帘上的倒影倒在地上,斑驳生辉。苏里雪醒来,这次意外的发现身旁的人没有如同从前的几次那样,不见踪影。
只见羽墨言还在熟睡中,阳光打在他俊美无涛的面容之上,剑眉星眸,飘逸宁人。苏里雪往他怀里钻了钻,手抚上他光滑的脸颊。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了依赖。
这是从来都不敢有情愫。一直以来告诫自己,要坚强,独立,不可轻信任何人。自己能靠的唯有自己。但一切都没能如她所愿,在这里收获了亲情、友谊,现在还有爱情。
因为有了羁绊,所以变得踌躇与不安;因为有了软肋,更替自己披上厚厚的铠甲。每日像是带着面具在生活,总一丝身不由已,心有不甘。可仍是俱不住对命运屈服。更多的,是比以前更懂得顺从自己的内心。
即便这样的日子更多风浪,不能平静而过,但只求有一丝真的快乐,便是无憾。
羽墨言蓦然醒来,悄然抓住了她抚在他脸上的小手,转身搂上了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轻吐气,“一大早就来挑逗本王,可是昨夜本王冷落了你?”
那样坏坏的笑,带着一丝蛊惑。
苏里雪莞尔,只是想到他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是不是也同样如此,便觉得心中甚是难受。
“时辰不早了,王爷可是要在我这里用膳?”苏里雪轻声道,淡淡地笑容隐匿在了嘴角。
“这是要赶本王走吗?别的女人巴不得王爷过去陪她们呢。”羽墨言冷然起身,抄起那外套往身上穿。背对着苏里雪。
“是啊,听说乔夫人已经有孕一个多月,王爷也该去陪陪她才是。”苏里雪仍慵懒地睡在床上,不曾起来。
羽墨言此时直立起身,娴熟地穿着衣物,粲然一笑,冲着床上的人儿道:“本王的侧妃,还不快快来给本王更衣。”
苏里雪婉转斜睨他一眼,笑道:“王爷的孩子不准嫔妾起身,所以嫔妾还是多睡一会儿吧,还望王爷见谅。”
听到孩子二字,羽墨言的眸光在瞬间黯然了下去,如被抛入湖水的烛火,转瞬失去了光芒。乍然的忧色在苏里雪清秀的脸庞上划过,眼底是一抹藏不住的忧伤。
他果然是不爱这个孩子的。
“你睡吧,那本王先去看看乔夫人,顺便陪她一起用早膳。”羽墨言如霜带雪的眸子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苏里雪,转身离去。
苏里雪无声无息地松了一口气,心中犹如千百只虫子在撕咬一般疼痛。
孩子呀孩子,你的父王不是不爱你,他只是不够爱你的母亲。
场面瞬间哄然乱起来,卫静也因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头上的步摇掉落在上,头发也散乱一通。
羽墨言本想先过去扶起苏里雪的,可貌似乔可欣的情况更危急,她身下的裙子已经慢慢浸出血色,脸色苍白。羽墨言虽不喜她,但她腹中的可是他的孩子,于是便快速将她抱起,一路将她抱回了寝宫。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安筱然木然地呆坐在位置上,刚刚的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望着脚下那一条断成两半的青蛇,心中余惊未退。初七与秋境已将苏里雪扶起,问道:“主子,你没有伤着吧?”
苏里雪只轻咬着下唇,轻答,“快扶我回去。”
转身时,看着一脸吓到似的离若,眸中掠过一丝冷寂的光芒,深深收在了眼底。方才有人在混乱中推了她一把,而站在她身后的人只有离若…………
“姐姐,我陪你一同回去吧?”离若关切地眼神望着苏里雪,殷殷道。
苏里雪只扬眸,勾唇一笑,轻轻点头。
而后,请求过傅太妃与王妃后便慢步离去。
傅太妃无遗是在场所有人当中最为淡定的一个,此时还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喝了一口,斜眼看了一下地上散落各处的琉璃珠子,才道:“方才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大家莫要害怕。希望乔夫人的胎没事才好。”一脸的关切与惋惜之意。
“好端端的这广寒楼上怎会有蛇,方才嫔妾可是害怕极了。”卫静拍着胸口,道。她的婢女将她扶回位置,重新将头发梳理好。
“有蛇不是要紧事,可大家是明明看到孔侧妃摔倒后,顺带将乔夫人也推倒了,乔夫人这才见红的。”楚柔疑惑地道,“孔侧妃一向稳重,怎会突然走着就摔倒了。”
“你看这地上的珠子,这不是王妃脖子上带的那串么?”楚柔惊叫出声,一脸的讶异。
“休得胡言!”安筱雅气极败坏地开口,她自知是因为自己的珠串使苏里雪滑倒的,但她的确不是有意的,这珠子就这样自己莫名其妙地断了线。“这是本宫的珠串没错,但这只是意外。”
“王妃恕罪,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还请王妃见谅!”楚柔急忙下跪,低头认错。
“好了,一切王爷自会有定夺,你们且散了吧,一切待乔夫人的胎稳下来再说。”傅太妃起身,一拂宽大的袖子,旁的婢女扶过她,翩然离去。
安筱雅亦尾随其后,心中甚是忐忑不安。若乔夫人腹中的孩子有什么不妥,言哥哥定不会怪罪于她的。
目送傅太妃与王妃离去,楚柔只勾唇淡淡一笑,也是离开了。卫静弯下腰去拾起了一颗珠子,放在手中端看着,愣得出神。嘴角浅笑却是越来越深,看来好戏要开始了。
未央宫内。
安筱雅不安的静待时间的流逝,桌上的茶杯已被她摔破了好几只。今日替她梳妆的婢女清泉已被拉出去仗责了二十大板。
只见门外一位神色小心翼翼的婢女急忙进来,回道:“王妃,方才从云烟阁传来的消息,说是乔夫人小产了…………”
安筱雅的心似掉入了冰湖里,乔夫人的胎保不住,所有人都会觉得与她有关系,毕竟事情是因她而起。她纵然娇惯刁蛮,虽也嫉妒乔可欣可以怀上王爷的孩子,但听到她小产的消息仍止不住内心一颤,她失去了孩子,恐怕会更加难过吧。
“那王爷可有说什么?”安筱雅定了定神,向婢女问道。
“王爷此刻陪在乔夫人那儿,大夫刚刚离去。”婢女小心谨慎地答道,生怕惹恕了王妃。
然,安筱然并没有为难她,摆手命她退下。
楚厢庭内。
苏里雪经大夫诊过脉后便歇下了,近日她屡屡觉得身子不适,可是把脉却瞧不出异常。心中便认为是****所致,只能好生休养。
羽墨言因乔可欣小产一事大发雷庭,命了人传众位妃嫔。安筱雅心中七下八下的,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去了庆德宫找傅太妃,傅太妃只垂诺定会站在她这一边,如此,她的心也就放下了。
从她来了幽州,与傅太妃的关系还算是不错,且这位虽徐娘半老但看起来仍丰韵有余的太妃向来慈祥,也较好说话,安筱雅的确也是向对待自己母妃一样来对待她的。
羽墨言一脸的黑线,如刚般俊秀的面容之上多了几分怒气。冷眼望着台下的众人,他最容不得这种事情的发生,怎料本来平静的王府竟也生出这样的事端。除苏里雪外,其余的人都已经来了。
因苏里雪身子不适,羽墨言特允她不必过来。
“王妃,你的珠子为何会无故掉落,至孔侧妃踩到滑了脚,而因此又推倒了乔夫人?”羽墨言含霜般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安筱雅。
安筱雅一身的华贵,也禁不住微微有些害怕,颤抖着身子。“嫔妾也不知珠链怎会断开了,定是嫔妾身边的婢女清泉没有没有好好做事,将珠链损坏了。王爷,嫔妾已经惩罚过她了。”
“婢女是王妃身边的人,王妃想怎么解释,怎么推脱,自然也是可以的。”楚柔冷冷笑道,“可怜乔妹妹,头胎有孕,可是欢喜的紧,怎料却是如此下场。”
楚柔拾起丝巾抹泪,一脸难过的模样。
“本宫在回王爷的话,你插什么嘴!”安筱雅一记凛冽的眼神打过去,楚柔神色害怕。
便跪倒在地,“王爷,嫔妾与乔妹妹感情要好,只是不希望她受奸人所害,王爷定要替乔妹妹主持公道。”
羽墨言摆手,示意让她起来。他自知安筱雅虽任性,但决计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到底是谁?终是扬起魅惑的一笑,似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传王妃身边的婢女过来。”羽墨言冲着陆清风道,陆清风离去,没过一会便将那名叫清泉的婢女带了过来。
清泉整个人是被拖着进来的,仗责了二十大板,屁股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只见她泪雨连连,披头散发,见到王爷王妃只能勉强抬头,一脸的害怕。
安筱雅瞧到羽墨言蹙眉的神情,心中一紧,她当时只是一怒之下才派人打了清泉,没想到她伤得如此重。
“王妃用了如此重刑,看来定是清泉做错了事了?”羽墨言锐利的眼神打在安筱雅的脸上,安筱雅脸色一觉,答道:“嫔妾只是想教训她出一口气,没想到…………”
“王妃,奴婢为你做事,对你终心耿耿,没想到,你却要…………杀了奴婢…………灭口…………”清泉一抹冷笑幽然而出,声音断断续续,冷眼望着安筱雅,似愤怒的狮子。
“你胡说什么,本宫不过是命人仗打了你二十大板,何来灭口之说。”安筱雅气急败坏,恨不得上前踢她两脚,奈何王爷在这里,便也只是如实回击。
“王爷,您救救我…………王妃方才已经迫我吃下毒药,若我按她所说的去做,她就会给我解药,若我不从,我就会毒发身亡。”清泉带着哭腔开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从实招来,否则本王连同你的家人一同处置!”羽墨言的声音掷地有声,响彻整个大殿。
“王爷,王妃她嫉妒孔侧妃与乔夫人有孕,所以便出了这样的主意,故意在孔侧妃行走时将珠链扯断,至她滑倒,而那条青蛇,也是王妃派人放到广寒楼的。目的就是为了趁乱引起恐慌。而乔夫人早已喝过王妃送过去补气的参汤,那里面含了一味麝香,否则乔夫人怎么可能轻轻一摔便流了产…………”
安筱雅如摇拨浪似的摇着头,万万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身边婢女所说出来的话,此时才真正明了。今日为了赴广寒楼的宴席,是清泉替她梳妆打扮的,而今日她本来也没有打算要戴那一串翡翠珠链,也是清泉自做主张替她从库房里找出来的,还说这个颜色翠绿通透,很是适合她。
她心情也不错,所以便应下了。
万万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她已经深陷这个漩涡,掉入谷底。
“王爷,不是这样的,她在说谎!”安筱雅双眸含泪,切切地望着羽墨言,羽墨言却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你可知道,若你欺骗了本王会有怎样的下场?”羽墨言双眼如潭,望不见底。
清泉只点头,而后便有一股殷红的血从嘴角流出,断了气息,整个人似傀儡似地垂在了地上。
陆清风上前,在她的脖子上探了一下,回道:“她死了!”
安筱雅望着清泉的尸体,颓然地坐在地上,双腿发软,只觉身后一凉,掉入了冰窖似的,浑身寒冷。
就在此时,门外的人来报,说是抓到一个小厮,他手中拿着一个布袋子,而布袋内也是与今天长的一样的青蛇。
安筱雅闻言,双眼一亮,似看到了曙光。“快传他来…………”然后抬眸望着羽墨言,“嫔妾是无辜的,王爷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