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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儿听了,便快速扒拉了几口饭。这锅里的肉汤是馊的还是不馊,她已经无心计较了。到底她年轻,却是也喜欢玩。随喜见了她吃饭的样子,就道:“你呀,莫非你前世里是猪不成?”涵儿听了,就道:“那随喜姐姐,我是猪,你是什么?”
随喜就道:“反正我比你好。”涵儿听了,就笑:“是,你是比我好。但如今咱们在这柳府,还只是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的命!”涵儿说这话其实是无心,但却是是戳了随喜的痛处。王媳妇听了这话儿,瞧见随喜的脸子已经变了,就咳咳了几声,对着涵儿道:“行了。虽说都是奴才,但在我看来,随喜还是比你要高贵一些的!”涵儿听了,也就不语了。
话说,葛花匠见涵儿走了,也就在帘子外头低声儿道:“二太太,您叫我?”
春琴听了他的声音,就道:“花神,你可进来吧。”葛花匠听了,心里激动,也就掀了帘子,大步走了进来。房内,自然只有春琴和花匠两个人。
春琴就对他指了一指身边的一个小凳子,对着花匠说道:“坐吧。”葛花匠见了春琴穿了件家常的石榴裙子,裙子底下穿着一对大红的绣鞋,那衫子里头衬了一件领口略低的亵衣,越看越觉得丰满诱人。葛花匠知道自己逾越了,因就赶紧垂下了眼睛。春琴见他来了,心情就莫名地好,因就笑吟吟地对他道:“我叫你坐,你怎地不与我坐下?”
葛花匠听了,也就挪着地儿,小心坐下了挨在春琴一边。
春琴啃着鸭脖子,就对他道:“你吃鸭脖子不吃?”
葛花匠听了,赶紧说道:“我吃。打从小儿,我就爱吃鸭脖子。”
春琴听了,也就从盘子里扔了一块鸭脖子,递了给他。春琴一边吃,一边看着葛花匠吃。葛花匠向来是不吃鸡鸭鹅这些家禽的,但为了春二太太,他便也不管不顾的了。春琴见葛花匠啃得喷香,心里满意之极,因就对他道:“你既然喜欢,那不如就多吃一些。这鸭脖子,又吃不坏肚子的。”
葛花匠在底下听了,更是连连称是。春琴又道:“单吃鸭脖子也是难过,你不如再喝些小酒。罢了,我看你还是起来坐吧!”春琴说着,便拿了个杯子,给葛花匠也倒了满满一杯。葛花匠见了,就诚惶诚恐地道:“谢二太太抬爱。”
春琴就道:“行了,别和我别别扭扭的了。我叫你喝,你就与我喝。总之,陪我吃饭就是。”
春琴说了这话,却又长吁短叹起来了。葛花匠几口酒下肚,这胆儿也就有些大了。他觑着春二太太白白的胸口子,就问:“春二太太,难不成您在这丽春堂,从早到晚的,只是一个人吃饭么?”
春琴听了这话,就叹:“可不是一个人儿?可有什么人陪我呢?”
葛花匠一听,到底忍不住就问:“别人也就罢了,难道大少爷不来陪您么?”春琴见葛花匠提起大少爷,心里更是觉得酸楚了,因就说道:“大少爷么,他是从来都不来的!”
春琴一语说出心事,葛花匠听了,心里几乎不敢相信。他从来只在丽春堂的花园子里呆着,大少爷柳墨染来不来丽春堂,他一个身份低贱的花匠,又哪里能够知道?不过,听了春二太太这样一说,葛花匠忍不住诧异问道:“二太太,大少爷并不是这样无情的人吧?二太太这样年轻,长得也这样好看,大少爷当真能忍住不来?”
葛花匠憋不住了,直言春琴长得好看。春琴听了这话,就凄然道:“怎么,你是不信么?你只是不知道罢了。真正着跟着我的丫头随喜和涵儿,心里俱明白不过的。”
听二太太这样一说,葛花匠心里更不懂了。“二太太,大少爷不来,莫不是您和大少爷有什么误会?”
春琴就叹:“好了,也是我失言了。这样的话儿,我哪能同你说去!说来,也不过是我的命太苦罢了!”春琴说完,就又啃鸭脖子,有吃酒,又叫花匠也吃酒。
葛花匠不敢违拗。春琴心情郁闷,一下就喝了许多的酒,头脑就有些沉重。葛花匠觉得二太太有些醉了,便想出去将涵儿找来伺候。岂料,这在出屋子时,春琴醉意朦胧的,眯着个眼睛,也不知怎地,一下就将葛花匠错当成了墨染。春琴歪在桌子旁,将手伸着,口里就迷迷糊糊地唤:“姐夫,姐夫,不要走,不要走——”
葛花匠一听,急的就道:“二太太,您认错人了,我不是大少爷,我是花匠!”春琴听了这话,就挥舞着胳膊,笑嘻嘻儿地指着花匠,对她笑道:“我才没认错人呢?你就是我姐夫,还不敢承认!”
葛花匠关心春琴,听了还是细细解释道:“二太太,您是喝醉了,因此才将我错当成了大少爷!二太太,您先躺着,小的这就给去叫涵儿!”葛花匠说着,便转过身来,上前扶着春二太太的胳膊,令她好生躺下。
葛花匠的大手触摸上的春琴滑腻的肌肤,心里更是激荡不已。他镇定了片刻,就要抽开被春二太太握着的手。春琴将葛花匠误当做了墨染,自然不能将手儿松开。她只是拽得紧紧的。葛花匠见了,紧张得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因就小声儿说道:“春二太太,小的真不是大少爷,小的只是园子里栽花种草的花匠!”
春琴听了,酒意上涌,却是闭了眼儿,口里嘟嘟囔囔地道:“你就是墨染,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儿呢!”因还是不撒手。葛花匠真的急了,他略一使劲,到底挣脱开了,只管掀开帘子,对着屋外唤道:“涵儿,涵儿——二太太喝醉了,你怎地不进来伺候?”可他连唤了几声,总是无人答应。葛花匠自然不知,这会子随喜和涵儿两个,并着厨房里的王媳妇,正热闹打牌儿呢!
葛花匠出了屋子,本想就走了。但想着到底不能将喝醉酒的二太太丢在屋里,所以思前想后的,到底又掀开帘子进了去。
这一进去,葛花匠就发现,春二太太酒意不醒,只是更迷乱了。这口里说出的话儿,听着也更是不堪。
但听春琴口里唧唧歪歪地道:“姐夫,姐夫,春琴心里真的好想姐夫哦!姐夫,你就可怜可怜春琴吧!”春琴迷糊着眼儿,见屋子里的‘墨染’又进来了,口里就痴痴地笑道:“姐夫,姐夫——你到底还是舍不得我的,因此又过来了,是不是?”葛花匠见了,只得叹一口气,说道:“二太太,您真的瞧错人了!我哪里是大少爷!”
春琴听了,心里哪里肯信。因喝多了酒,她面色绯红,更是发了酒力,看着‘墨染’的脸朝他越做越近,春琴越发心动,一下就对‘墨染’娇笑道:“姐夫,其实我身子骨是什么模样,你还不知道呢?我这就让你瞧一瞧,保管你见了,心里头就不会忘了我!”
葛花匠见了春琴发痴的模样儿,急急就道:“春二太太,你喝醉了,你真的喝醉了——”葛花匠想着,二太太神志不清的,莫如自己就送她回房吧。可是已经迟了。
春琴半倚着靠着墙角躺了下来,只管将身上的衣衫褪下。很快,她就褪下外衣。春琴脸有些滚烫,好像要示意什么。看着面前的春二太太如此,葛花匠一阵心跳,这一看,眼睛就有些痴了。
他心里虽然幻想着躺在春琴的身边了,但是身子到底一动不敢动。可是眼睛却是肆意地从春琴的脸一直扫射到她的脚踝。春琴半眯着眼儿,看着‘墨染’还不朝自己走近,口里就笑:“姐夫,亲亲的姐夫,你真的要这样折磨春琴么?春琴好爱你,难道你真的未曾察觉?”春琴口里嘟嘟囔囔着,只是一个劲儿地叫唤。那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真的和春天里叫春的猫儿一个声音。
葛花匠受不住了,他到底是个年轻的汉子。这血气方刚的,见了面前一个如花女人这样朝自己叫唤,心里哪里还受得住?若他能受住,不是阉人也是废物了。
葛花匠的身子动了一动,终于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大步走上前去。他的头一下就拱在了春琴的怀中。
葛花匠伸出自己灵巧的手,一慢慢地向春琴伸去。他的心里,对于这个,其实已经想过千百遍了。女人的身子骨果然这样香,这样好。葛花匠的头不停地拱在春琴的身上……
春琴不想姐夫果然过来了,心里更是激动,因就抱着‘墨染’的头,口中一个劲地**:“姐夫,姐夫——今儿个,你可让我快乐了!可怜我直到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女人!”春琴说着,不由分说地就躺下了。
葛花匠虽然有些难耐,但到底还不糊涂。他听春琴口中说今儿个才做了女人,心里不禁十分纳闷。这是怎么回事?上回府里不是人人都传言,说是大少爷喝多了酒,在姨娘洪氏房内,情不自禁就和二太太行了房事,把持不住,弄得木已成舟的。其实大少爷待二太太也不上心,但因二太太是大少奶奶的妹子,且又被大少爷破了瓜,为了顾及颜面,因此大少爷才不得不将二太太收了房。
如此说来,大少爷早和二太太行了房了。怎么听二太太的口中,竟似还未和大少爷亲热过呢?葛花匠越想,心里头越发糊涂了。这个当口,葛花匠觉得自己不能再糊涂下去了。如果——二太太真的还是处子之身,如果二太太酒后清醒了,见躺在她身上的人是自己!那事情可就愈发不能收拾了!葛花匠心里害怕起来,他逼迫自己冷静,一下就从春琴的身上起了来,急速走到房间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