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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穿着太监服的诡无忧垂手站在勤政宫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卢公公,卢公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旁边还立着几个公公,要说什么也不能在这儿说了。卢桂升只得假装诡无忧真的是哪个小太监,语气上没有一点客气地伸了伸手,“得了,走吧!整天稀里糊涂的,还能走错了门。”
诡无忧只是点头,好似真的犯了什么错误,连头都不敢抬。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一道拱形门穿过去,卢桂升四下看了看,才对诡无忧轻声道,“奴才还琢磨呢,这祝大宝不好好在冷宫里待着,跑这儿来干嘛。敢情是把奴才引过去,让您进去来着?”
诡无忧点了点头,“我怕给您找麻烦,便让大宝把您带到一边,我偷偷溜进去的。”
“那刚刚皇后娘娘来的时候,您就在里面了?”卢桂升瞪大了眼睛,实在是不可置信,“您这胆子也太大了!”
诡无忧吐了吐舌头,“我躲在屏风后面了,她没看到我。”
经过这么多接触,现在卢桂升与诡无忧说话也放松了许多,“是,她要是看到您,您也就出不来了。这勤政宫的屋顶还不被掀了?”
听卢桂升这么说,诡无忧忍不住想笑,这皇后娘娘才来了多久,竟给人留下这么跋扈的印象了?
“大宝呢?”诡无忧看了一圈也没见他在哪儿等着。
“他跟奴才说冷宫想要个熏香炉,奴才让他去奴才房里拿去了,稍等就回来。”卢桂升忽然又想起这诡无忧可是冷宫的人,东方墨隐是亲手把她送入冷宫的,为何这样偷偷见了面,东方墨隐竟没有怒气反而是透着开心呢?“奴才问您一句话。”
“卢公公请讲。”
“圣上究竟为何把您打入冷宫?”
“大概,在圣上眼里,冷宫要比这皇宫更安全吧。”诡无忧只能根据刚刚东方墨隐的话来自己揣测,一想到卢公公整日陪着圣上上朝,大概也能看出些什么迹象,“卢公公,您觉得朝堂之上,有没有什么人对圣上不利?”
“奴才没发现有人对圣上有威胁。”卢公公倒也观察着的,但没人对圣上有什么不敬之举,“您说,在圣上眼里,冷宫更安全?”
“应该是。”在诡无忧心里,当然是东方墨隐身边最安全,可如今东方墨隐宁愿她不在自己身边,可见,冷宫里要比圣上身边还安全。
“今日清晨,皇后娘娘倒是来找圣上了,跟圣上提议让您从冷宫搬出来。听说,是锦荣城锦大人的意思。”卢公公毕竟也是经历过先帝一朝的人了,“奴才私以为,或许与锦大人有关?”
诡无忧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但卢公公可知道这锦大人为何能对圣上造成威胁?”
卢桂升循着这个思路想来想去,朝廷不过内外之分,若是只有锦荣城及其零散党羽,自是不会造成何等威胁,但若是涉及朝廷外部势力呢?“奴才想到一种情况,却不敢妄言。”
“卢公公,这事关江山社稷,您有什么不敢妄言的?”此时诡无忧有些焦急起来,怎么这卢公公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了?“若您说的有道理,我也能帮圣上分忧,若是您说的不对,我回到冷宫便忘得一干二净。”
“既然您这么说了,奴才便直言了。”卢桂升皱紧了眉头,若是他猜测成真,这件事便沉重起来,“锦荣城勾结外患,利用属国之力对圣上施压,以此巩固其在朝廷地位与势力。”
听完卢桂升这么说,诡无忧糊涂了这好几日的心思顿时全部透亮起来,不管是让韩九绝练兵,还是如今的隐忍,她心里都明白了。
锦荣城这么做是有一定道理的,他深知东方墨隐不敢此时动兵,因为新皇登基,墨隐在军中无任何威望,而且百姓刚刚经历了几年萧条,去年风调雨顺,生活才有些安稳,此时若是动兵,不但引起军队大乱还会引发百姓不满,最终不过江山易主,东方家族一蹶不振。可若是锦荣城放纵属国挑起战事,这江山也落不到锦家人手里,最终他锦荣城或许连眼下这相位都保不住。所以,既能利用属国兵力又在朝廷有一定地位的锦荣城,两相利用,为自己谋利,控制东方墨隐,假手于人操控天下是对他而言最有利的一条路。
“卢公公,您怎么到这里来了?”祝大宝捧着一只熏香炉跑过来,正喊着,却看旁边还立着一位小公公,光线比较暗,他再仔细看才看清楚,这不正是自家主子吗?“主子?您怎么跟卢公公在一起了?圣上没生气吧?”
“圣上没有生气。”诡无忧看了看天,夜色越来越深沉了,“快走吧,挽情自己在冷宫里呢。卢公公,我与大宝一同回去便是,您回去伺候皇上吧。”
“但圣上说让奴才把您送回去。”圣上有令,卢桂升也不敢不听。
“回去伺候皇上吧,您且告诉他是我执意要自己走的。”诡无忧看卢桂升仍有犹豫,便又说道,“这皇宫上下,也只有您是值得圣上相信的人,有您在旁边,我也还放心一些。您且去吧,一旦有什么不对劲,还劳烦您告诉我一声。”
卢桂升甩了甩袖子,给诡无忧行了个礼。这个女子,绝非常人,越是接触越是了解。
回去得路上,祝大宝一直在说,自己跟着诡无忧去了趟勤政宫,肝胆都要吓破了,生怕皇上一个怒震天庭再把他也跟着斩了,“主子,您千万别误会,奴才不是怕死,奴才是觉得还没活够呢……”
诡无忧一边听他贫嘴一边想,今日与圣上一提祝大宝,他便知道这祝大宝不是太监,问他是谁还一副神秘的样子,可见私底下是熟悉的。那许辋川又是自己的胞弟,虽说这两个人是卢公公安排给自己的,可现在想来,却觉得是东方墨隐的安排了。
“诶,主子,前面有人过来,您低低头。”祝大宝一面说着,一面捧着熏香炉走到了诡无忧前头,将她挡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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