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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眼看徒玉轩负气要出去,东方墨隐却将他留下,“徒先生,您既是无忧的师父,如何还能再做什么侍卫?既是会一定医术,不如到太医院做了提点,如何?”一来是为了表示对诡无忧师父的尊敬,二来则是让这位师父能以合理的身份为诡无忧开出解药来。
徒玉轩自然知道东方墨隐打的什么算盘,但他心里另有计划,便佯作闷闷不乐道,“刚刚与我最宝贝的徒儿重逢,却又要被支使到那太医院里去。你们两个是不是嫌我碍眼了?”
东方墨隐与诡无忧齐齐失笑,这师父怎么竟这般孩子气了?
“罢了,徒先生既是想要与无忧多说些话,朕便留你在这龙寝殿吧。”东方墨隐瞧着那张过于年轻俊秀的脸,又开口问道,“徒先生今年贵庚?”
徒玉轩忍不住哈哈大笑,“贵庚?老夫早已忘了岁数。古来皇帝皆求长生不老之术,老夫却是会的,皇上要不要拜老夫为师,学一学长生法术呢?”
“那,无忧可否长生?”东方墨隐满脑子都是诡无忧,他才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若不是无忧,他现在也已经命丧黄泉了的。
徒玉轩却摇了摇头,可惜道,“无忧本也是长生之躯,谁知她不听话学了那旁门左道的妖术,如今也学不了这长生法术了。”
东方墨隐也果决回答,“那朕也不贪图什么万寿无疆,只与无忧同生共死即可。”
“罢了,罢了,好一对痴儿怨女。”徒玉轩背着手,“老夫……”
一直被东方墨隐揽在怀里的诡无忧轻轻咳了咳,开口道,“圣上不过问问您的岁数,您何必一口一个‘老夫’‘老夫’的?当年不是还让无忧叫您哥哥吗?”
徒玉轩思来想去也没料到会被诡无忧噎一下子,刚刚还有些老派的言行,此时也坚持不住了,只得瞪了诡无忧一眼,“为师看你是被皇上宠的无法无天了,竟敢调侃起师父来了。”
此时,诡无忧的气色已经恢复了许多,面色也红润起来,双眸十分有神,好似精气神归了位似的。一听徒玉轩这么说,她便笑着朝东方墨隐吐了吐舌头。
“皇上,还请您用皇家礼数多多束缚无忧,前些年随我在山林间野惯了,说话做事或有不知轻重的时候……”
“徒先生,无忧便是朕的礼数。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算轻狂。”东方墨隐自然是护着诡无忧的。
原本面目清冷的徒玉轩顿时换了副表情,撇了撇嘴,有些委屈道,“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俗话又说,长兄如父,这样合算一下,我做无忧的哥哥也不委屈她吧?眼下你们这小两口竟合起来欺负我了。真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啊……”
听徒玉轩说这话,诡无忧暗自笑起来,好似真的有位娘家人陪到自己身边似的,原本在东方墨隐身边已经是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又有师父来保驾护航,自己究竟是何其有幸。然而,诡无忧为自己感到庆幸时,又忽然想起独身涉险的许辋川,那才是她的血肉同胞,却不知眼下如何了。
看诡无忧笑着笑着脸色又阴沉下来,东方墨隐连忙问她,“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诡无忧摇摇头,惨淡一笑,“只是想起辋川来了。”
“对了,说起许辋川,你们相认了吧?”徒玉轩想起什么似的,“当日里把他送到京城来,还盼着他早日找到你,谁知竟晚了一步,他便自己混到了皇宫里头。”
“相认了的。若不是挽情告诉我他的姓名,我却不知道他便是我的胞弟。”诡无忧说着看向挽情,又看向呆立在一旁的祝文修,“隐瞒你们两个许久了,今日便一并告诉你们吧,许辋川,是我的亲生弟弟。”
许辋川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弟弟,皇后娘娘会妖术,眼前这个人是会妖术的皇后娘娘的师父……这些讯息对于挽情和祝大宝来说,都有些难以接受。对他们而言,皇后娘娘是个值得他们爱戴守护的主子,许辋川是个相识不久却值得深交的伙伴,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个有些眼力见的侍卫,怎么一下子竟变了这么多了?祝文修与挽情对视一眼,有些不知该如何应答。尤其是挽情,此刻她衣服里还藏着那支朱钗,若说许辋川是皇后娘娘的胞弟,那,那支朱钗竟是皇后娘娘生母的朱钗了?想到这里,挽情不自觉跪下了。
“挽情,你这是做什么?”诡无忧快步走到挽情身旁要将挽情扶起来,“怎么好好的,又跪倒地上了?”
挽情却不说话,只从衣服里掏出那支朱钗递给诡无忧,她自认为是没有资格代许辋川收着的了。
诡无忧却笑起来,“怎么竟把这定情信物拿出来了?”
听诡无忧这么说,挽情瞬间便红了脸,“皇后娘娘,您怎么打趣奴婢了呢?”
诡无忧只顾着把挽情扶起来,又将朱钗好好的放回到挽情手上,“怎么成打趣了?这只朱钗,我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娘亲便说过,这支朱钗要留给辋川的,若是有了心上人便交给她。想来也是咱们有缘,辋川竟交给你了。”
“皇后娘娘您说玩笑话了。这不过是奴婢代他保存的。”挽情仍是不信许辋川对她动了心。
“放着我这个血脉相连的姐姐不给,却给了你,你是真不懂还是害羞?”诡无忧微微低着头看着这个面若桃花的小丫头,心上更是喜欢起来,若是娘亲在世,也会喜欢这样心灵手巧的女孩子吧?
听着他们主仆一言一语,东方墨隐看得出,挽情只是害羞,却不抗拒许辋川的心意,说到底,最后还是将那支朱钗重新放回了怀里。没料到,不过短短相处几日,却生出这样的情愫来,倒也好,挽情还是能陪着无忧。
徒玉轩却望着挽情有些忧虑,竟又是一个命途多舛的女子,纵使如今有人喜爱,却逃不过命里的体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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