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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却说卢桂升已经叫了一班太医来到龙寝殿门口,听立在院里的花语说皇后娘娘已经醒过来了,便又遣他们回去了,这些太医自从被砸了砚台后,一听皇上召见,个个腿都发软。卢桂升看他们一听说可以走了便巴不得飞奔着离开这里,心里便想,或许是该好好打整打整这太医院了。
一听里面内殿里头,诡无忧正说着话,卢桂升也放下心来,其实他也害怕诡无忧出个什么闪失。大概现在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东方墨隐最看重的不是江山,是这从冷宫里出来的女子啊。若是诡无忧有一点差池,东方墨隐怕是也不再拿着江山当回事。
“既然徒先生已经被无忧认出来了,自是不必再做什么侍卫掩人耳目。不如也到一旁的宅子里住下。”东方墨隐说着又看向祝文修,“文修,你与莫管家分住西边两间厢房吧,将这佛堂腾出来让徒先生住下。”
“遵旨。”祝文修好赖从刚刚令人震惊的消息中回过了神,再看这满屋子的人多多少少彼此也有些关联,竟好似被人安排好似的齐聚到这一室内。此时的祝文修只能将此归结为命运的力量。
正说话间,卢桂升匆匆走了进来,先请了安,又回禀东方墨隐,“皇上,奴才看皇后娘娘已经醒来,便差了那些无能人回去了,立在院里等召唤时,王府的人已经到了,眼下正在门口候着呢。”
诡无忧一时更加喜悦起来,拉起东方墨隐的手便朝外走,边走边说,“想是莫管家他们已经到了。”
东方墨隐却只顾护着诡无忧,“慢些走,着什么急,他们陪着你的日子长着呢。”
诡无忧笑起来,“许多时日未见,总觉得新鲜。”
“花语,让他们进来吧。”东方墨隐拉住诡无忧,“让他们进来,咱们在这里等着便罢。”
花语挽着春儿的手一并走到门口将莫念风与薰儿及杏儿叫进来。
三个人进了院内便齐齐跪倒在地,“奴才们给皇上与皇后娘娘请安。”
“平身吧。”东方墨隐看着他们几个人,都是熟悉的几个,便也开起玩笑来,“竟走了一天不成?昨儿的旨意,这都是什么时辰了才到,让皇后娘娘好等。”
莫念风也听出了皇上似是责难而非责难的意思,笑道,“将王府的事儿多交代了几遍,又归整皇后娘娘从前的东西,一并带了来的。因此晚了些时辰,求皇上赐罪。”
“若是皇后娘娘免了你们的责罚,朕便也少了这桩麻烦事。”东方墨隐笑道。
不及莫念风开口,诡无忧便先笑起来,“皇上,您又打趣无忧了。莫管家才入皇宫,说什么责罚,欢迎都不及呢。”
似是徒玉轩那三针之功,诡无忧好似恢复了大半的体力,说笑无碍,透着一股精神气儿。
东方墨隐看在眼里,更是相信徒玉轩有解一说。对徒玉轩也敬重起来。
原定下午去点翠园游玩,如今也因这些人来搁置下来。
挽情拉着熏儿和杏儿的手说起了女孩家的话,问了问王府的现景儿,又将花语与春儿介绍给她们,都是少事的女孩子,说起话来倒没什么顾忌,不多会儿,几个人便熟悉起来。挽情俨然成了四个小丫头的姐姐似的。
徒玉轩似是不喜人多热闹,只说自己要换下衣服,便去了旁边宅子里。诡无忧知道他的秉性,便不再挽留,只是吩咐了文修跟过去,若是有何所需,报给卢公公安排便好。
莫管家先与东方墨隐说了说近些日子王府的事,银子是怎么发的,谁离了家,谁又留在王府看家护院等等。闲谈几句后,莫管家似是想起什么,开口道,“皇上,奴才有句话想问您。”
东方墨隐还没见过莫念风这么支支吾吾过,他可是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说吧。”
“奴才从王府来时,听市井小民说皇上要出兵征讨瑟江国?”莫念风听到这个消息时并不相信,毕竟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江南水患已有暴民横行,若是此时对西部瑟江国出兵,不外乎自取灭亡。他对东方墨隐说这话也只是探一探虚实。
东方墨隐猛然皱紧了眉头,他下了令整个皇宫的人都不得在皇后面前提及此事,哪怕战火已经烧到了皇城根下,在皇后面前也要一篇太平模样,谁知,费力隐瞒了半天,竟被最亲近的莫管家一语戳破。
这话诡无忧已经听进了耳朵,出兵令已经发下去,便追不回来了。这场战事,除非瑟江国主动告饶,不然是免不了的。诡无忧也看到了东方墨隐脸上的不悦与不从容,似乎是不满莫管家透露了实情,如此看来,东方墨隐好像在刻意隐瞒自己。
“咳,瞧奴才这是说什么呢,大概流言罢了,奴才先去放行李吧。”莫管家跟随东方墨隐多年,自是也瞧出了东方墨隐的不满,随便找了个由头便打算糊弄过去。
谁知诡无忧哪肯轻易放人?开口便是微微笑,“莫管家既是听说了,便不是空穴来风,又打什么幌子再做遮掩?”
莫管家身上已是汗涔涔,想来是这些时日没有跟着皇上与皇后,竟一来便失言。今时不同往日,再是亲近,毕竟伴君如伴虎。
“朕确实是下令出兵了,但仍在拟诏,消息竟已传至宫外了?”东方墨隐回答的云淡风轻,他并不是担心诡无忧怪他做事没有考量,他只是不希望诡无忧听到战事感到纷扰。既然无忧又开口提及,他也只好承认,对于诡无忧,他最多只能是瞒着,若是撒谎,他自己都不敢直视无忧那双清澈透亮的双眼。
“宫里毕竟人多口杂,再加上官员们家里的人,世上又没有不透风的墙,皇上,您也怪不得他们。”既然东方墨隐已经承认出兵,那他们现在要考虑的就不是这场战事会带来怎样的下场,而是如何防止内忧外患齐扰,要筹谋的是如何保住这战事过后天下仍安稳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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