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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希泽未走,她不好开口问他是留还去。他在灯下批阅奏折,让她在旁研磨,他的字好看,干劲有力。样子很是专注跟往日里不同。
夜色如墨,星辰几点。屋内很静,她研完墨在旁翻着兵书实在是没有可看的,“在看什么?”希泽的气息靠近,“《孙子兵法》你知道吗?”她说得认真,看得认真,都没有抬头。
“好像有些知道。”希泽道,“那你待研究研究,你说孙子跟老子他们是什么关系?一家的?怎么会叫这样的名字?唉!”她摇头又翻了一页。
“是要研究一下。”他附和她,嘴角的笑意蕴开,邪魅得动人心弦,这一笑刚好又被抬头问他话的梨落看到。愣住了,“你在看什么?”希泽又问她。
“看你。”说完捂住嘴巴,“额!其实是觉得你居然只是有些知道《孙子兵法》,不该不该。这么出名的书竟然不知道,有点惊讶所以才看你,觉得你不该像是不知道这兵书的人。”她眨了眨眼睛又解释,心跳快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希泽看她移开目光,快速的翻了两页书后合上,“我乏了。”她假装打了个呵欠。眯着眼睛起身,一副睡意十足的样子,“那就先去歇息,我批阅完这几本奏折就睡。”那意思是今晚宿在寝宫里。还有就是不用等他自己先睡。
梨落呵呵的笑了两声,盖着被子,蒙着脸,根本就毫无睡意,那场欢爱后,他又是很多天未踏入寝宫里,眼下他又莫名的要宿在这里,实在是不理解希泽想干什么?
他一躺到床上,梨落就不自觉的往里睡了一分,他越靠越近,最后被移到了床边,没有了退路,“你想干什么?”她警惕的裹紧被子,“你想我干什么?”希泽一只手撑着自己,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
“我想你快睡觉。时候不早了。”梨落道,“那你乏了为何到现在还不睡?等我?”希泽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我……我……乏的不行,眼睛都闭了,你知道梦游吧!比如我其实现在是睡着了,此刻在梦呓。”希泽拿下自己的手。
“落儿!那我若此刻要了你,你便会什么也不知道,还会照我说的做。”希泽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魅惑着她。“额!呀!你怎么才睡。快快睡。明个儿还要早朝不是。”她吓得假装已经醒了不在梦游。
“睡吧!”希泽轻笑,她嗯了一声,翻身背对着希泽,希泽看着她远离自己的背影又是一笑,自己也翻了个身。他的呼吸清浅,梨落没有睡着,翻了身看他的背影,莫名的自己伸出了手,一碰到他就收了回来。什么力量让她做了这样的举动,她不知道。
希泽翻身过来,伸出手将梨落拉到自己打算怀里。她想要推开,“别动,不然就真的让你动不了。”他的声音是半梦半醒状态下的沙哑,很好听。“嗯!”梨落在他的怀里一动不敢动,那两次的经历来说,她有些害怕那房事。
一阵风过,古老的梨花树,落下一片雪白,沾着鲜红的血,颜色艳丽,满天的火光,映红了墨黑的夜空。
“啊!”她惊坐起,满头的汗,“又做噩梦了?”希泽拍着她的背,她点头,“怕什么?有我在呢!别怕了。”他低低的哄她。她扑到他的怀里,希泽的手停了一下,下一瞬搂着她。然后拉开她欲起身。
“你暂时别走。容我缓缓。我为什么老做这些奇怪的梦,”她的一闭上眼睛就是血染的画面,这个梦同样的梦,她梦了几次。醒来满头大汗,不敢再睡,只等天亮。
“我不走,给你倒杯茶压压惊。”希泽道,“我不想喝。”梨落拉着他,希泽拍了拍她的手,“那便不喝。”他扶住她睡下,“谢谢!”她的情绪渐渐的平复,意识到自己紧抓着他的手,立刻放开,他跟她说别怕有他在时,她的心一阵阵的抽着痛,这痛将恐惧盖住。但尽管痛可那又想他继续在耳边跟自己说话。
她说谢谢,他淡淡一笑,轻搂着她,“落儿!明日带你出宫走走。可好?”他的声音低低的,在她耳畔,“嗯!能回将军府看看吗?”梨落靠在他怀里,“能。”她原本被他抱着,听到这样的回答,不自主的环住他的腰身。
“真的?”她又不放心确认一遍,“真的,何时骗过你。”他抚摸着她的发丝,“那你会不会放我出宫?”她想出宫只是不说并不代表没有这样的念头。自由谁不想要。只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她困住了自己。
“我只是随便问问,这里很好,好吃好住的。你别生气。”见希泽看她不语,梨落心里怪自己在放松了自己的情况下说出了这样的话。
“等烦了厌了就放你出宫。”半响希泽道,她的眼中难掩这喜悦之情,梨落点头,想到自己可以出宫出了开心外竟还有些难过。这样的情绪又是何解?
“若出了宫你想去哪儿?”安静的夜里,两个人低声的说着话,“归隐山林。”希泽低低的笑了两声,“他可是不会跟你一起的。”希泽道。“这个我怎会不知,没想过跟他一起,那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她心里再提到时,有些失落黯然,他伤了她不止一次。若不是希泽他的父亲兄长整个将军府都会不在。这件事上他又一次伤了她。
“这一点总算是看清了。”希泽侧身过来,两个人面对面,她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好看的男子,“你别离我这么近。”梨落道,“为何?”他的目光锁在她的微红的脸上,“没为什么,现在已经不怕了。要睡觉了。”梨落咽了咽口水,“那便睡吧!”梨落闭着眼睛告诉自己快快睡觉,今晚跟他的话有多,归根到底是那个梦害得,不然早就睡的不知天南地北了。
她渐渐的睡着了,有温热的气息靠近,然后温暖湿润在她的颈部处吮了个吻。
次日,希泽早朝回来,梨落坐在镜前发呆,手摸着脖子,咬了咬嘴唇,“怎还不用早膳?”希泽道,“额!想留着肚子去仙品居吃。”她起身白皙的脸上,透着粉红。嘴唇被自己咬出了浅浅的牙印,手遮住脖子的位置。
“先吃点,到那儿再吃,脖子怎么了?”
“哦!脖子没什么。”心里却想的是,有没有什么你还不知道。那位置遮都遮不住。
“手拿开我看看。”他邪肆一笑。她不依,他强行拿开。
“别笑了,下次能换个位置吗?”
“可以。你说换哪儿?”
“额!……”她脸色绯红,额了半天后低头喝粥。
“蝶妃娘娘在门外说是要见皇上。”陆寿全弯身进来通报。
“让她进来。”希泽开口。
衣着艳丽,妆容精致,踏雪的样子跟从前她见过不一样,希泽的女人都是美人,梨落低头咬了口汤包,烫到了舌头。皱了皱眉继续将汤包吃下。
“参见皇上。”踏雪俯身,“爱妃平身。”希泽伸手扶她坐下。梨落想着自己要不要给踏雪请个安什么的,好歹人家是娘娘。
“民女,参见蝶妃娘娘。”梨落嘴角的油还没有擦,“起身吧!梨落姑娘,皇上面前待注意点要不是。”踏雪红唇轻扬,带着点笑看她,目光落在她嘴角上。
“呵呵!她不若你这般讲究,从小就是这样,落儿你待跟踏雪好好学学。”希泽拿出锦帕递给梨落,梨落不接,拿出自己的。希泽似是已经习惯,自然的收回。
“蝶妃娘娘端庄贤淑,举止优雅,我一个普通的民女,这些是学不来的,从小就这般改不掉了。”她傻笑两声。话中带话。
“皇上,昨日答应陪臣妾游园来着,莫不是忘记了吧!”踏雪不再理会梨落,“呵呵!还真是给忘了,不如今日一同出宫可好?落儿你说呢?”希泽的目光从踏雪身上移开。“皇上说好便好。”梨落道。希泽抿出点笑,看梨落进了里屋的身影。
踏雪红色的指甲陷进肉里,他几日都不曾来她的宫中,打探的人说他一直在御书房,好不容易盼他忙完了朝政,得到的消息竟是他们十指相扣漫步园中,他从未这样牵过她,只是握一下便放开,那温暖还未感受一点就消失得抓不住了。晚上又宿在了自己的寝宫里同那个女人一起,女人脖子上的痕迹明显的告诉了旁人,昨晚他们间的事。踏雪心里的怨气被自己压了下去告诉要冷静。
马车出了宫门的那一刻,梨落便掀开车帘看外面,对着在马车外的莲香笑,眼睛弯成一道新月,眼中亮亮带着点星光,那感觉是像是出了笼的鸟儿。感染了莲香,也让莲香觉得有些心疼。宫里不合适面前的女子。可却要困在里面,没身份没有地位。一声姑娘算是什么称呼,她让她叫她小姐时莲香鼻子一酸。
前面的马车里,坐着希泽跟踏雪,梨落的马车在后,梨落高兴归高兴但心里总是会免不了想一下,这身份有别之说还真是不假。莲香怕梨落难过小安慰道:“小姐!这规矩皇上总待顾着些,心里头还是欢喜你的。”
“没事儿!我看上去像是不高兴吗?难得出宫莲香咱玩要玩得开心点儿。”梨落递给莲香一块糕点,莲香摆手不要,梨落只好塞到了自己嘴里。吃完又想起得留着肚子到仙品居吃水晶肘子,忽又有些后悔。
街上如往常一般的热闹,马车停靠在湖边柳树下,梨落从马车上一跃跳了下来,脚一麻抽了筋哎哟的龇着牙。“伤到了没?落儿你怎还跟个孩子一样。”希泽叹气。“没有事儿,刚没站稳,脚还是能动的。”有些窘迫,自己动了动腿脚,以表示自己的腿脚灵活能动。
“梨落姑娘,还是小心些。莲香好生伺候着别再出什么事儿。”踏雪道,梨落清了清嗓子,“多谢!娘娘关心。民女小心一点便是。”踏雪嗯了一声,这后宫无主,踏雪俨然是一副后宫之主的样子。
“小姐!脚没事儿吧?”莲香道,希泽踏雪并肩走在前面,梨落故意放慢脚步走在后面,“好得很,咱们玩咱们的。莲香你看这个面人捏得真好。嘻嘻!”梨落拿个在手里朝莲香晃了晃。
“嗯!别落的太远。”莲香提醒道,“知道!莲香这个发簪好漂亮。”蝴蝶形状的发簪栩栩如生,镶着蓝宝石,陪她粉蓝色的衣裙正合适。“小姐!要买吗?”莲香道,“我没有银子。”梨落拿在手中又看了看。心里不免又是一阵感伤。身无分文逛什么逛,只能眼馋,总不能跑到希泽面前伸手要银子吧!有些丢脸。
“小姐!我送你。”莲香笑了笑,“不用!不用!也不是很喜欢,再说喜欢的东西多着呢买不完的。感觉还很贵。”她放下跟老板说了声不好意思。
莲香摇头,“莲香,你去前面逛会儿,我马上来找你。若是我找不到你,我们就在仙品居集合。”梨落道,“小姐!你去哪儿我陪你去。”莲香急道,“不用,你跟他说一声。不过眼下他也没有时间管我,我去去就来。”莲香不知梨落是要干嘛。担心的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她蓝色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