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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山上的松柏常青,萧瑟的寒风而过,她缩了缩脖子。将衣服裹紧,靠在墓碑上。“姐姐!落儿来看你了,下雪了马上又要新年了。”她同希泽来过一次,那时她不记得莫黎是谁,只当是希泽喜欢的女人,原来是她的姐姐。她从前以为希泽是喜欢她姐姐的,因为没有人比莫黎好看,没有人有莫黎温柔,现在想来希泽谁也不喜欢,都是一时的兴趣。
“落儿!很想你,姐姐!对不起。我怎么能忘了你,忘记你的仇呢?”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发间,脸被冻得通红。“姐姐!现在只剩下落儿一个人了,爹爹跟兄长都不在了。我不知道该去哪儿?呵呵!”她自言自语的说了会,抬头看看阴霾的天空,这些日子哭多了,现在居然留不出了泪。
“姐姐!我要下山了,新年不能来陪你了。炉子上是我用泉水给你煮的碧螺春你爱喝的茶。看看我煮的手艺如何。”她笑了笑,将茶水斟好,磕了几个响头,趁着天色还未黑赶着下山。
她顺着山路而下,在天黑的时候,到了从前元朗给她备得屋子里,还好此处没有人住,推门而入桌上一层灰尘,还是保持着当初自己离开去奉行山上的样子。
她动手打扫了一翻,又生起火,用盆子装了好些的雪,放在壶中烧了些热水,就着热水吃了点干粮。梨落有些佩服自己吃的苦享得福。床上的被褥根本就没有法儿用。
她寻来的柴火也烧完了,或许是太累了,她和衣躺下后,抱紧自己竟睡着了,梦里觉得自己在寒风中冷得发抖到处的找衣服穿,后来竟有暖和起来。
黑暗中,一件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体不自觉的缩了缩后裹紧,有些满足的浅笑露出梨涡。他点了她的睡穴,手摩挲到她的唇上,将一颗白色的药丸推到她的唇边。她的贝齿紧闭着。
他俯身吻上,叩开她的贝齿,将推着药丸到了口腔里,让她咽了下去,或许是梦里饿了,她觉得口中有东西可一吃,便开始吮吸起来。
他也不妨碍她,双手撑在她两侧,以免压到她。她嗯了两声,呼吸声变得有些沉重。他双手紧握成拳,“落儿!”他叫了她一声,明明已经点了她的睡穴,却还是担心她会醒来,他何时变成了这样的人。
他起身深深的吸了口气,雪光莹亮照进屋里,她的肤色在白皙,唇因为刚刚的亲吻有些微肿,发丝散落在枕上,夜还很长。
他坐在床边看她,那些个冲动生生的被压了下去,梨落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伸了个懒腰,肚子有些饿,难怪昨晚会能到在吃东西,那东西又湿又软还有些温度,不过并没有充饥。那感觉还很奇怪。她摇了摇头,庆幸自己昨晚没有冻死,然后又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好。果然离开皇宫离开京城是对的。这身体都变得好了,以后再也不出现什么吐血的事来。
“落儿,离开了京城你知道吗?”书房内,祁渊坐在椅子上,希泽正批阅着奏折,“她离开不是就想离开京城吗?没有可奇怪的。”他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折子。
“呵呵!”祁渊笑了两声,“皇兄,让她那么痛苦的是你。”脸上的笑一瞬间就消失凝结成霜。“所以我给了她自由。也给她杀我的机会。”希泽道。
“外面的雪下得大,她又不认识路,能去哪儿?”他来找希泽不过是想探点口风,看他是否知道梨落会去哪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命大不会有事的。你既然也没有办法给她想要的生活,就放她走。她好好的活着就好。”希泽起身拍了拍祁渊的肩膀。
祁渊不语,江山和她之间他确实很难抉择,她要的生活从前不是现在这样。如今都变了,她想要逃离过田园生活,这个他确实给不了。但一个念头在他的脑中她是他的,没有了她便没有温暖。
这边梨落住在山下的小屋里,她捡了不少的柴火,想着可以挨到天晴。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想着如果清书还在的话,至少自己还有个伴。
咚咚的有敲门的声音,她愣了一下,这冰天雪地的,会是谁呢?她透过门缝,见一蓝色的身影。“怎么会是你?”她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
“过得如何?”男子看她冻得微红的脸,鼻子也冻得红红的。手搓着呵着气。“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元朗你究竟是谁?”她假装生气,却拉着他进了屋内。还给他倒了杯热茶。
“我是你曾经的管事。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谁曾想此处还真有人住着。更没有想到会是你。”他看了屋内一眼。“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当你又算到了什么?元朗,留下来陪我新年吧!”梨落捧着杯子暖手。
“等那一天我再来,家里有些事未处理。”
“你找到她了?”
“快了。”元朗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又淡淡的移开。
“哦!真好!”她开口想跟他说自己曾经失忆的事,可后来一想还是算了。
“我待会儿再过来,先进城一趟。”
“那你路上小心,雪天路有些不好走。”
“嗯!别在外玩了,屋子里也没有可取暖的东西。”他一说梨落鼻子有些发酸,这么久来见到的唯一一个亲近的人。她嘻嘻的笑着还点了点头。目送元朗出了门。
不多时,元朗回来了,带了好些东西,足够的炭,还有被子,汤婆子,衣服。一些吃的零嘴,还有菜,茶米油盐酱醋茶一样不缺多得用马车运了回来,
梨落看了后,泪水在眼睛里转了几圈,仰了仰头给逼了回去。应该笑才对。“没有这些你怕是要死在这里,就算是死你也还没有到时候。”元朗递给她一包零嘴。
“你能别这样说我吗?我走的匆忙什么也没有带,再说那些都不是我的,我不会要。”梨落觉得元朗虽然是在批评自己,可还是觉得心里挺高兴的。
“从前也是这样,总想着两清。”他从怀中拿出个发簪,是一朵花的形状,花间的还有露水,做的别致,那花的样子梨落没有见过,琉璃的材质。
“给我?”梨落拿在手中,看得仔细,觉得欢喜,想着元朗真是个好人,新年未到就送了个这样的礼物。
“帮我保管,我带在身上不合适,是给她的。”梨落呵呵的笑了两声,看来自己是自作多情了,“这个给你,你爱看得书。”梨落一想,那东西看上去就值钱,送了自己也还是不收的好,元朗也算是有良心给自己带来打发时间的东西,很贴心。
“元朗,晚上给你炒两个小菜。你没有买酒有些可惜。”梨落翻了翻篮子发现未有酒。“别想着喝酒,要做菜的话还是快些做的好。我还要赶路。”
“你这么快就要走?”梨落道,“我住这里合适吗?”梨落额了一声,确实有些不合适,她现在无所谓,可元朗不同,若是给他的那个心爱的女人知道怕是要闹的。
于是麻利的动手摘菜,洗菜。元朗此刻像个公子哥似的坐在那里翻书,天下的管事谁也比不上元朗这样的气质,简直那什么,梨落一边炒菜一边想怎么形容,半响觉得可以用仙气来形容。
这顿饭梨落吃得很欢,她就知道元朗对她来说一味药,心灵上的药。
“下次再来看你,新年眼下也不能保证有时间过来。”梨落的失望很明显的能看出来,“哦!算了,以后也还是要一个人。先习惯习惯。你要早日找到她,若是要成亲的话记得跟我说,我去讨杯酒喝。送礼的钱是没有,可以到厨房给你帮一帮忙。”她这话说的实诚。
“嗯!放心少不了你的那杯酒,早点歇息!被子盖好了别踢被子。”
“额!你怎么知道我爱踢被子?”
“我随便说说的,原来还是真的。”梨落大汗,随便说说的还真是准,心想着要是随便说说能这样准的话,可以去赌坊赌几把,没准还能赚点钱。
她一个自顾自想着,元朗已经走出了屋外。“等等!我做了点点心你路上吃。”梨落赶紧的从幻想中走了出来,追上元朗。
“做的不错,回去吧!把门关好。又下雪了!”雪花落在伞上。她睫毛上也沾上了些细雪。她点头嘱咐他路上小心,梨落不舍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雪夜自己的视线中。
除夕的前一天,梨落在院中劈柴,趁着前几日天气晴好,她到山上捡了不少的干柴火,她怕过年会下雪,东西还是元朗来的时候买的她一个吃得不多,偶尔还学人家逮点野兔什么的,竟然运气好的有呆兔子中了自己的圈套。不过她从来也没有杀了它们,反倒是养了起来,同它们说话成了朋友。
“我来吧!这柴你劈不动。”阳光有些刺眼,梨落手遮在眉骨上,看了看来者何人?红色的衣裳长裙,淡雅的妆容。清冷出尘的样貌。
“悦榕?”她站了起来,看了看她的身后,不见玄冥。“他不在,眼下正忙着继任大典的事,不会出现。悦榕拿过梨落手中的斧头。
目光扫过她通红的手,梨落不好意思的背到手后,“那你来是干什么?带我回离国?”梨落猜测,“我若带你回去,当初就不会放你回来。”她一斧子下来,柴便被劈了两段且动作还很优雅。
“有时后悔当初放了你回来。”悦榕说话的声音很轻,低头又劈了个柴火。“你说什么啊?没听到清?”梨落道。
“没什么!今年新年我没有别的去处,就留在这里了。”
“等等!不对啊!你是如何知道我住在这里?你是玄冥的人,他登基大典你不是应该在他身边才对吗?”
“我从宁城过来,抄小路从山上下来,你这屋子在山脚下累了歇个脚,谁会想到你在这里。至于他登基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他是主我是仆。”悦榕没一会儿功夫就劈了不少柴,梨落不自主的给她倒了杯茶。
“哦!你也算我的恩人。那我们就一起过新年吧!”梨落莫名的有些开心,对悦榕她是有亲切感的。也觉得她不像看到的那样清冷,就像祁渊。想到祁渊梨落悠悠的叹了口气。
“落儿!你……太傻!”悦榕劈柴的动作停了下来。
“呵呵!怎么好好的这样说我,傻点也很好,傻人有傻福。”她是傻她自己心里有时也这样想,可她的福气在哪儿?这古话说得不对,但安慰自己时她会说说。
悦榕摇头,将柴火抱到厨房,又去打水,梨落跟在她身后,想着悦榕怕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一来就做这么多事好歹也是客呀。
“你歇歇,我给你去做饭,赶了这么远的路应该也饿了。”梨落挽着袖子准备做饭,坐到了灶边添柴火。
悦榕皱了皱眉头,“我来吧!你炒菜。”梨落摇头轻笑,“不用,这些我做的来,从前我爱做菜,喜欢显摆的露两手,也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才会那样,劈柴生火的事有人做,但现在不同了。”她往灶膛里填一个柴火,半天火没有起来。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现在她是要生活,为了填饱肚子不再是一时兴起而为之。
悦榕不语,将梨落拉起,“你这样是点不着火的。”灶膛里塞得柴火太多。“这个跟你说话的时候给忘记,平时我不是这样生火的。”她解释道,其实一开始她确实点不着,可后来摸索了经验后便可以了。只是跟今日跟悦榕说话时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
悦榕将火生火好,梨落在锅上炒菜,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多时饭菜就好了。“我不吃葱你不用给我。”悦榕道。“我不知道,其实葱也挺香得,你不喜欢吃我下次就不放,你真的跟我一个朋友很像,她也不爱吃葱,还很嫌弃。”梨落想到了清书,那丫头就是这样,很嫌弃看着散在菜上的葱花。
“哪里像了?不吃葱的人很多。”悦榕吃了口白米饭,夹了块青菜。“这个我当然知道,有时看到你的背影我会以为是她,可惜你不是。对她我总有些愧疚,若不是我任性她就不会有事儿。”口中的饭菜很难咽下。
“吃饭吧!都是些过去的事说来何用?”悦榕道,她停了半响才慢慢的说道。梨落点头开始吃饭。
除夕那天,梨落早早的就起了床,悦榕已经生了火在做早饭,还将菜都洗好放在了一边。“来者是客,怎好意思让你做这些。搁那儿我来就好。”梨落道。
“来这我可没有把自己当客,再说我能称得上客吗?你收留我,我当谢你才对。”悦榕掸了掸衣服。红色的短袄衣裙,衬得肤色白皙如雪,梨落感叹一下,自己认识的女人怎么都是美人。书上说要跟长得不好看的人一处,才会显得自己好看。想来有些难。
“这话可不对,你在这儿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事,一个人还没能完全习惯。”她说得坦然对着悦榕。梨落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对她说了这些,好像也不熟识。
“你……你去写对联我来贴。”悦榕秀眉微蹙,语气停顿。咽下了想说的话语。
“唉!这事儿还真是做不来,将究着意思一下吧!”梨落唉了一声,自己字写得不好。打小懒没有多练。她觉得对联那玩意儿应该是洒脱的字迹。自己写得太清秀了些不太适合。
梨落写悦榕研墨。梨落觉得这感觉熟悉,很窝心。接着贴对联,做了年夜饭年。放了炮竹,二人在一起吃了年夜饭,喝了点米酒。
她从未干过守岁的事,因为一个不小心就睡着了,今年她想着要守一守。屋子里生了炭火,二人坐在靠窗的榻上。在桌上放了个炉子,有些粗糙自然不能同宫里的比,炉子煮着茶。手边的盘子里放着些点心瓜果。
“没想到会跟你一起守岁。”梨落双手拖着下巴,腾出一只手,拿个果仁放到口中。悦榕笑了笑,在旁剥着瓜子。
“我们能交给朋友吗?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的,长得还好看,可惜跟了玄冥那个疯子。你喜欢他什么?”
“我救你不过是受人之拖。我没你想得好。至于我跟玄冥的事你还是不要管。”
“我只是说说,若玄冥不神经的时候,其实也不错,他长得妖孽,不过托你的人是谁?能说吗?”梨落好奇会是谁?
“不能。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得秘密,你何必好奇这个。”悦榕将剥好的瓜子放到梨落面前。
梨落一愣,剥瓜子这样的事总不会是谁拖她做了吧?可悦榕却做的顺手。她的目光从悦榕的面上扫过。“呵呵!那我不说就是。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吗?”梨落也奇怪悦榕见到自己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这反倒让她觉得奇怪了。
“不好奇,帝王本就无情。可宠你便可冷落你。放你离开给你自由你该庆幸。”
“是啊!无情。”梨落眼神空洞得看着某处,嘴角带出点笑。
“我乏了,先去歇息。”悦榕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将点心盒拿走。
“我守岁。”梨落翻来书卷。其实这守岁到后半夜困的时候开始觉得没有意义。到后来实在是撑不住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她睡了,你进来吧!”悦榕打开门,过了午夜本是应该爆竹连天响彻天空的时候,可这里却异常的安静。除了门上的对联及院中放完后留下得爆竹残屑可以让人感受到新年外便什么也没有。
“此番该谢你,你想要什么朕都可给你。”他上前将梨落抱到自己的怀里。
“我这么做跟你没有关系。你既然对她不放心为何不将她留在身边,她从前娇惯着养,你看她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悦榕的声音终于带了些心疼带着些怒气。
“她会选择死也不会留在我的身边。”他将她发丝理了理,手掌贴在她的面上。抱起她像里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