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你可以多个选择

知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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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城。

    聂无羁泡在一个极大的木桶里,热气缥缈中,这位上阳宫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礼教舒舒服服的吐出一口气。

    原本以为,应该是最疲劳的双脚处会有些钻心的舒服,哪想到屁股给他的反馈更大些。

    这几日在青山城里奔波,寻了好多蜜处......密处,不见小镜司的人下落。

    基本上所有地方都没有打斗痕迹,这也就足以说明,小镜司在青山城不是全军覆没,而是全员叛变。

    当初上阳宫选派的人,个个都是精挑细选,那一批人万万不会轻而易举的叛变。

    可后来随着要监管的地方越来越多,小镜司不得不在当地踅摸人才。

    如此一来,小镜司的隐秘性和人员的实力,也就都不可避免的变得弱了些。

    刘廷盛在歌陵城里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布置,这其中自然绕不开那个已经被林叶干掉的王洛神。

    王洛神对于上阳宫的渗透始终不遗余力,时至今日,还有人没被挖出来,甚至可能永远都挖不出来。

    所以刘廷盛从王洛神那得到什么好处,并不是没可能。

    毕竟在某个时间段,王洛神刘廷盛郭戈鸣必然互为盟友。

    而且,刘廷盛和郭戈鸣,也一定会利用王洛神的野心和反抗。

    聂无羁甚至还想到了,若王洛神举兵成功的话,那第一个打出剿灭叛贼旗号的一定是那两个家伙,那时候他们夺天下才顺理成章。

    现在王洛神被杀,他们两个也就不得不被牵连出水面,所以他们两个最好的反叛时机已经过去,又到了不得不反的时候。

    王洛神杀天子,叛大玉,就算成功这也是得位不正。

    而那两人顺势而起,不管是谁灭了王洛神,再继承大统,那这皇位来的可就正经多了。

    连百姓们都更容易接受一个为了老皇帝报仇而继承新皇位的人,甚至还会以看英雄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人。

    小镜司反叛是预料之外情理之中,刘廷盛若有大谋,自然会想尽办法的断了歌陵城那边在青山城的视听,小镜司和小古说首当其冲。

    可是身为大礼教神官,连续多日都没有查出个什么线索来,万一聂灵山和朱小祝那两个傻批......那两个憨货先查出些什么来,岂不是显得我这大礼教神官略微无能?

    聂无羁想到这些的时候,心说也只能是用别的法子了,幸好也用了别的办法,比如......暴露行迹。

    就在这时候,外边的珠帘轻轻晃了一下,紧跟着一个身穿劲装的女子便出现在这间屋子里。

    她很好看。

    身材修长笔直,聂无羁只扫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女人很健美,不是那种娇滴滴柔弱无骨的身子,而是另有一番韵味。

    自从修行言出法随之后,看人的眼光也越来越好了呢。

    “想怎么死?”

    丁珞衫声音清冷的问了一句。

    聂无羁道:“你不礼貌。”

    丁珞衫皱眉。

    这个男人明明已经处在死局之中,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不礼貌?

    是有恃无恐?

    她当然已经详细查过那些不得不跪下的青衣,从这些律马司青衣的口中得出推断,这个人至少是武岳境,但只要没到赋神境,丁珞衫就没有丝毫顾忌。

    她是如意剑宗的副宗主,其实力仅次于宗主魏普。

    但她对魏普,其实也没那么服气,原因有两点,其一是魏普在她这个年纪可没到她这般修为,其二是魏普这个名字实在是太他妈难听,一点都不像个女人。

    这名字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穿着书生衣服单身材还略显粗壮的男人,脱了儒衫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应该更像是一个农夫,一个走卒......

    丁珞衫,这名字多好。

    “你是从歌陵城来的?”

    丁珞衫问。

    聂无羁道:“你不礼貌。”

    又是这句?

    丁珞衫道:“如果我不是还想从你这无耻之徒嘴里得到什么东西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在本宗面前放肆的人,死的太多了。”

    聂无羁:“什么嘴?”

    丁珞衫一愣。

    见丁珞衫反应不及,聂无羁很认真的又问了一遍:“哪个嘴?”

    丁珞衫就算是再不灵光也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在亵渎她。

    长剑出鞘一半。

    “等下。”

    聂无羁指了指外边:“你能不能先出去,容我把衣服穿上再说话,我看的出来,你确实只是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东西,所以衣服还是要穿的。”

    “死!”

    丁珞衫柳眉倒竖,长剑抽出来已有三分之二。

    武岳境近乎巅峰,差不多仅次于赋神境的实力,让她有着对这时间九成以上的人随意碾压的自信,以及无情。

    “你不礼貌。”

    聂无羁第三次说出这句话,然后迈步从大木桶里走了出来。

    丁珞衫脸色一变,羞愤转头,那已经出了三分之二的剑,再次止住。

    倒也不是她心善更不是因为害羞,她是......抽不出。

    聂无羁伸手把浴袍拿过来穿好,随意的把束带挽了个结,但他好像并没有打算就这样待客,他往四周看了看,迈步过去搬了个凳子回来。

    丁珞衫怒极,长剑沛然出鞘。

    出的来,是因为让她出。

    在这一刻,房间里的气温都瞬间低了不少,那原本热气腾腾的水,好像冻住了。

    聂无羁搬着凳子说:“我这个人很随和,你不必总想打打杀杀的来让我屈服。”

    他坐下,看着丁珞衫的眼睛真的很随和的说了一句。

    “你跪下说。”

    砰地一声。

    丁珞衫脚下的地面碎裂,她双脚下沉,那把明明已经出鞘的长剑,却像是自己掌握了主动似的正在一寸一寸归鞘。

    丁珞衫一边要对抗巨大的压力,一边还要对抗她那把不在听话的长剑。

    两边都对抗不了。

    长剑刷的一声入鞘,撞击的力度极大,归洞的时候剑柄和剑鞘还夹了她虎口一下,已有血迹,归洞见红。

    下一息,丁珞衫实在扛不住巨大的威压,如果不跪下去的话,她的腿一定会寸寸断开。

    砰地一声。

    跪了。

    聂无羁掩了掩自己的浴袍,毕竟他坐着那个女子跪着,从她那个角度看过来,自己可能会被她占了便宜。

    “武岳境近巅峰了?”

    丁珞衫猛的抬头怒视聂无羁,眼睛里已经有些血丝。

    “女人总是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却没有一点保护自己的意识,你这样的反应,容易激怒对手,下次要注意。”

    聂无羁道:“哪有几个我这样随和的人......武岳境巅峰可以跪着说,你不用觉得委屈,刚入赋神的人,和你一样。”

    这一刻,像是一道炸雷在丁珞衫脑子里炸了,炸的细碎。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次要处理的一个外乡人,竟然是赋神境的绝世强者。

    这太不合常理了,整个大玉......不!整个天下才有几个赋神境的变态?

    “你好像还是不理解我的随和。”

    聂无羁道:“除了我那个好友之外,武岳境巅峰的人跪着和我说话,我也不是很能接受,当然,我那好友也不知道我现在什么境界,做好友啊......何必执迷于这个。”

    他看向丁珞衫:“初入赋神,可压赋神......”

    说到这,他微微一愣。

    这么好的话,应该是在林叶面前装逼才对,啊......浪费了。

    这个世上,能在他面前坐着说话的人已经不多了,数来数去就那几个,能让他站着说话的人,都不用数来数去......

    “你......”

    丁珞衫嘴角溢出来一丝血迹,看得出来,这个倔强且骄傲的女人,还在试图对抗威压。

    “你既然有如此境界,直接杀过来就是了,何必鬼鬼祟祟!”

    “鬼鬼祟祟?”

    聂无羁道:“想了想,确实有一些,可我那位好友希望我这样做,那我就顺他心意这样做,总不能打击他说,我其实可以直接杀过去,况且,我再进一步,世上纷争都与我无缘了,我还是想走近些自己再多看看。”

    丁珞衫根本就不懂这个又伟岸又猥琐的男人在说什么,可她现在明白,别说是她,就是宗主魏普亲至,可能也没办法一剑将这个家伙杀了。

    聂无羁此时却想着......老掌教说,那是个可以在凡人面前装-逼的神术。

    当时聂无羁就想着,在凡人面前装-逼......意义何在?

    所以,这大概就是他能潜修没多久,就真正领悟这神术的原因之一。

    到了武岳境之后,之上的每一个小境界的跨越,都是难上加难,从武岳境到赋神境,更可以说是难如凡人登天。

    可是当契机到了,越境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契机这种事......

    聂无羁看了一眼这个虽然年级不算那么大,长的也还很漂亮的,但应该被卡在武岳境时间不短的女人,得出的结论是......她跪着是合理的。

    聂无羁甚至还想着,自己在天水崖的时候就是个异类,那时候艾悠悠反而说他有比别人更大的前程,那老家伙看来有两把刷子。

    那个老家伙也喜欢装-逼,在天水崖看入门弟子的时候,总是会有几句点评,点评别人,是你将来大概在什么境,若你努力些再加上机缘可能会破什么境。

    唯独看两个人的时候,那个老家伙说话都谨慎起来。

    一是在聂无羁到天水崖的时候,艾悠悠仔细看过之后,说......你自己好好把握。

    二是在林叶第一次去天水崖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缘故艾悠悠脸色就变了变,说了一句......吓我一跳。

    其实,当时不只是艾悠悠吓了一跳,连天水崖的护山阵法都吓了一跳。

    那时候聂无羁还没心没肺的问了一句,我与他,孰强?

    艾悠悠当时说,他自己滚蛋了,你现在也可以滚蛋了。

    如今到了这般境界,聂无羁这种人更不可能再被什么条条框框的东西束缚,谁叫他名字本来就是无羁。

    本就是世上放荡无羁之人,一朝破云雾,哪里还有什么东西能把这无羁再给捆起来。

    “你不甘心,又怕,现在......在想我是会直接杀了你,还是会逼问你什么我想知道的消息。”

    聂无羁坐在那,穿着个宽大浴袍,叉着两条带毛的腿,俯瞰着跪在下边的丁珞衫。

    “都不是。”

    聂无羁问:“我强吗?”

    丁珞衫不想回答,可不得不回答,但她倔强,最终用点头的方式来承认对方的强大。

    聂无羁下一句:“想学吗?”

    丁珞衫猛的僵直,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