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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致勃勃的王东生彻底傻眼了,对方一招防身术,竟耍了半天,只觉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道道残影弥留脑海,最终汇合成了一团乱麻。
女人那番招式毫无花俏,看上去竟颇为滑稽,她没有大刀阔斧的霸气,没有阴险狠辣的刁钻,却招招致敌要害,一击足以毙命。
她的拳脚无声无息,却快若闪电,迅如疾风,不择手段,果断坚硬,一气连贯,丝毫不拖泥带水,颇有截拳道追缴连杀的气势。
若是她的面前有一个靶子,王东生绝对相信,这个靶子恐怕已经死上千万遍了。
“不是说一招防身术吗?怎么耍了这么久?而且我一招没学会!”
王东生苦道。
女人收功,气息平稳柔和,抬眼中露出一丝冷淡,道:“领悟意境规律,融千变万化于一式,这才是我要教的!”
“那我得学多久?你刚刚耍的我估计得学好几个月啊!”
王东生苦涩,连初中时期做的广播体操都学了一个月,就刚刚那些,比广播体操难上百倍。
“短则三天,长需三年!”女人声音依旧冰冷,“各凭本事!”
王东生绝倒,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慧根天资?
“那你学了多久?”王东生问道。
“四天。”女人说。
“那你看我要多久?”王东生迫切追问。
“至少半年。”女人毫不留情地说。
欲哭无泪,看来武林绝学也不是那么容易学成,否则高手定是满天飞了,哪轮到自己耀武扬威。
收回心思,王东生将目光重新落在女人身上,对方选择教导自己,定有其一番计划,自己只需要遵守,应该就能慢慢成为一个搏击高手,以一打十,不在话下,就算最次,也能干翻两三个吧?!
女人似乎注意到王东生的目光,只见她后退几步,拉开了与王东生的距离,抬起右手,勾了勾食指,意思明显,你攻我守!
“不准打脸!”
王东生眼眉一抬,叮嘱道。
女人缄默,轻点螓首。
怒吼一声,王东生大开大合,一式饿虎扑食冲了上去,气势鼎盛,一时无两,颇有你死我活的味道,只是下一刻,他便以去势两倍的速度飞了回来,滚倒在柔软的草皮上。
“蛮冲直撞。一头死牛!”女人话语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对方三番四次羞辱,让身为顶天立地伟岸宽广的他,有何颜面见人?虽然现在只有两个人,但王东生非常生气,心中一口郁气难以抚平。
他抓起身边的板凳,冲了上去,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板凳毫无悬念脱手摔飞,王东生捂着脸,嚎了起来:“不是说不准打脸的么,怎么还打脸啊?!”
“朽木不可雕!”女人没有任何同情,冷哼轻蔑一声。
“你也不是一块好木头!”王东生回击。
“我是金!”女人淡淡道。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自恋到这么清新脱俗厚颜无耻欲罢不能的,但偏偏王东生又无法反驳,若是对方不是金,谁是?!
“我不学了,老是进攻,然后挨打,没点意思!”王东生叫道。
女人神色未变,目光冷澈,悠悠道:“你守我攻,注意领悟意境!”
王东生奸计得逞,脸上绽开了花,看上去他不学无术般,实际上他的记忆力惊人,思维敏捷,刚刚女人所对付自己的招式,十之**已然深刻映入脑海中,现在就缺实践经验。
女人不摆任何酷酷姿势,直接来到对方跟前,相距不过半米,两人目光暇接,撞碰火花,却在下一刻,两人同时出拳,击向对方腹部。
王东生一击被对方狠狠截住,本想再来一拳,却是立即腹部中招,钻心疼痛,捂着肚子躬下腰,口吐涎液,紧接着,后脑勺又被女人一肘击中,虽力道不大,却也着实让他晕乎半天。
横炼防身术以近距离贴身攻击,发挥的作用最为显著,其最大的特点,便是以最少的损耗制敌最大的伤害,简单实用快捷迅猛,动作瞬间完成,拳脚无情,一击毙敌。
周身四肢八体皆可为武器攻击,出拳发腿,使膝用肘,牙咬头砸,指撮爪挠,因无所不用其极,故其攻击力猛锐无匹,杀伤力蛮横强大。
不知不觉,月落西山,红日渐生。
一缕曙光照在王东生满是淤青的脸上,映得明亮通红,五彩斑斓。
他倒在草皮上直喘粗气,汗流浃背,浑身到处疼痛,不过,此刻已然麻痹的毫无知觉。
一旁的女人气息罕见的略微急促,目光夹着一丝淡淡的震撼,不过却是眨眼即逝,难以捉摸,在一番调理气息之后,女人重新恢复冰冷之色,丝毫不理睬王东生,转身便出了庭院。
王东生看着她的背影,立即出声叫住:“你要干嘛?”
“不关你事!”女人回头,一如寒霜。 “你出去会迷路的。”王东生提醒。
“知道!”女人离开。
好冷的女人!王东生看了一眼,内心暗讽,也是,老满肯定早就告诉她千里巷的路线了。
这时,老满从屋子里出来,伸了下懒腰,口中念叨:“一日之计在于晨,一生之计凭个人!”
一语双关,略有所指!
美美洗了个澡,王东生换上了一直舍不得穿的白色半袖衬衣,刮净胡须,理好发型,在鼻梁上贴上一张ok蹦,瞧了瞧镜子,颇有越前龙马的帅气,打开门后,却是看到恶女手提豆浆馒头站在门口。
王东生闪电般后退,双手环抱太极之势,一脸的防备谨慎。
恶女发善心,我辈必遭殃!
“你又想打架?!”王东生问道。
女人不屑的俏脸一瞥,把豆浆馒头放在王东生床头柜后,便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
“嗯?不是想打架啊?”王东生疑惑万分,瞅了瞅柜子上的早餐,不是染色馒头,不是变质豆浆,应该可以放心食用。
从龙潭区到江南大道,途经烈山大桥,杭九商业街,滨江路口,再过一个红绿灯就可以抵达举世闻名的中海都影艺术学院。
而王东生却在路过滨江路口时,被一占卜算命的人给拦住了。
要说占卜算命相师赛半仙,需具备的无疑是,年老,长须,耳聋,口哑,目瞎,腿瘸等条件,偏偏这个算命先生长得风度翩翩,肤正齿白,一身白色靓装,典型的白脸小生,估计年龄还未王东生大。
“兄台,算一卦吧?!”白脸小生人畜无害笑道。
头回被算命先生找上,王东生心里难免胡思乱想,自己遭血光之灾?还是有贵人之相?
“算不准不收钱吗?!”王东生问道。
“那是自然。”白脸小生点头道,然后引王东生在摊前就坐。
简制红木桌外罩了一块仅绣了阴阳八卦图案的红布片,没有金色题写的观星宿,相人面,测方位,知灾异。摊面上没有任何书籍卦签,一清二白,有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不说耳熟能详的俗言粗语,我明话直说。”白脸小生单刀直入,“你近段时间血灾频发,这明眼人便能看出,但你可知此为何故?”
王东生摸了摸鼻梁上的ok蹦,摇了摇头。
“你,相与阎君犯冲,命理不符地轨,紊乱阴阳太乙,遂命格显险象,近日,定有小人无赖纠缠,地痞流氓骚扰。更是捡了惑乱身旁,遑遑不得安宁!”白脸小生装腔作势一阵捻指。
“大师所言……”王东生一惊,对方说话文绉隐晦,迷迷糊糊,“什么意思?”
白脸小生一口呛到,咳嗽一声后,道:“你有地府君王之相,命中应顺成就大统,却因鬼气搅乱了阴阳,与命理法则不符,所以事故频发,终日难得安宁。”
“大师果然料事如神!”王东生避重就轻,根本不信,遂不谈面相,只倒苦水,“你不知道,我家那臭婆娘,整天打我骂我,还叫我跪钉板,跪烂一根钉子,就掌我嘴。你看看,到现在还肿着呢,脸上都是她的爪印,身上还有她的牙印,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啊?!我跟她理论,说我以后能当上主席,一家子可以跟着我衣食无忧,万人敬仰,可她偏偏不信,老在外人面前落我面子揭我短,我现在可是没脸见人了啊!”
“兄台……”白脸小生一脸尴尬,恨不得一掌将他拍死,怎么遇上这样的人了?!
“还是大师理解我,一语道破天机。承大师吉言,我以后要是大富大贵,定不会忘了你,如果下辈子大师当牛做马,在下定会拔草摘花,报答你的。”王东生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部揩着白脸小生的衣裳上,那穷酸凄凉的模样,当真人见人哀。
“兄台说笑了,你尚是处男童子,怎会遭婆娘虐待?你胸无大志,又岂能壮言主席,一切都是兄台拿我开唰,试我深浅吧?”白脸小生不骄不躁,淡淡开口,却是狠狠戳破了王东生脸皮。
王东生破涕为笑,指着对方,半天说不出话来。
“兄台与我有缘,我便于你算上一卦,帮你破除灾相,准与不准,都不收钱,如何?”白脸小生含笑道。 “兄弟颇有实才,刚刚领教了,不过我向来不信命途鬼神一说,算卦就不必了。若是交朋友,倒是可以考虑。”王东生一脸严肃,仿若阅尽人生百态。
“我叫杨城,白杨的杨,城墙的城!”白脸小生很有诚意,自我介绍。
“王东生,东山再起,生生不息!”王东生回应。
“兄台果真不要我再为你算卦吗?你或身边人近日恐有大灾。”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兄台若遇难事,我可助一臂之力!”杨城一手搭在王东生肩膀,目光坚定。
“一定!”王东生说。
目送王东生离开,杨城呵呵一笑,三两下收拾摊子,折叠好木桌后,提到附近的三轮车边,哐啷一声,胡乱堆在了后箱中。
瞪起踏板,便回了家中。
这里远离喧嚣,小径通幽,黄土绿菜,一派农村园家景象。
“爷爷,我算卦回来了。”杨城将三轮车停放路边,推开木栅栏。
土砖房前,古稀老人拿着铁锤,修理锄头。
“今个怎么样?”老人缓缓扭头,询问。
“碰着个很有意思的人,我算不出他的命理运势,不过隐约间闪过一道红狐,可能有异灾。”杨城坐在老人身前说。
红狐乃道家血光之意。
老人沉吟不语,接着叮叮当当捣鼓起来。
杨城见爷爷没有说话的意思,便转身出栅栏想去摘菜做饭。
“龙相虎将,横扫天下。你与他互为贵人,命格息息相关。”老人突然开口。
杨城一愣,伸出的手停在空中,久久不曾挪动,片刻后,他回头一笑,眼眸里闪烁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