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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莲听出田穗的挖苦之意,身子颤抖了一下,紧握的双手泄露了她的情绪。当初,不是想要借着秀才的名气威风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带着那么多的嫁妆还过的那么窝囊。
“出什么事了?”田远景回来时,见自家门口围着那么多的人,就分开众人走了进来,见一双儿女都站在门口堵着,背对着他的是两个妇人打扮的人,就走到田穗身边回头看着那,“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一见到于氏,田远景不淡定了。
“呵呵,亲家!”于氏一见他,立刻笑着想要说些什么,结果被王莲打断了。
“人家死都不会入于家了,你还溜须拍马喊亲家,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王莲打断了于氏的话后,恶狠狠的道:“竟然于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哼,想纳妾,我成全你,走,回去搬嫁妆,我要和离!”
王莲的决定,让于氏傻眼了。
“给我滚,再不滚,就别怪我打女人了!”田远景虎目圆睁,一副吃人的样子。
“我……,”于氏一边忧心王莲真的要跟侄子和离,一边又惦念着田早考中了童生,以后要是考中了秀才中了进士,那于家跟着能沾光,所以正在挣扎到底要选择那边……。
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打断了于氏的纠结,也引起围观的人的好奇,都在猜测着:谁家办喜事啊,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这声音,怎么是往这边来的?”李氏撞撞王氏的腰,纳闷的问。
“好像是耶!”王氏也好奇了。
“爹,出什么事了?”田穗见田远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觉得有猫腻,就好奇的问道。
田远景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但上扬的嘴角跟眼里露出的笑意,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等到鞭炮渐渐靠近的时候,众人的双眼都睁大了,连闹着要走的王莲都忍不住的站住了,好奇的看着披着红布的东西从眼前送过去,纳闷这破村子里,谁家下聘礼那么张狂,当初自己定亲的时候,都没那么隆重过。
“哇,我不是做梦吧!?”有人瞧出送聘礼的队伍是往这边来了,就掐掐自己的脸,有些不敢置信。
“这谁家的闺女那么有福气啊,那么多的聘礼,这一箱箱的,算是几抬啊!?”有人没见过这样的画面,就在哪里瞎咋呼着。
这热闹的一出,顿时把闹腾的人忘记了,连田穗都只记着看热闹,根本懒得搭理于氏。而于氏原本想走的,但见谁家送聘礼,想着田禾十四五了还没定亲,心里肯定期盼着,就想着等送聘礼的过去后,自己再好好的奚落人家……结果她这一举动,注定让自己悲剧了。
吹吹打打送亲的人停在了田远景家门口,所有人都张大嘴巴何不拢,不知道这唱得是哪一出了。
“姐姐,这怎么回事?”田穗不淡定了。
“我不知道!”田穗脸色惨白,一脸不安的回答着。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人群中出来一个儒雅的蓝色衣服的人,“禾儿,穗儿!”田早露出笑脸,笑眯眯的走过去。
“哥,怎么是你?”田禾惊呼。
“小早,你闹的是哪一出啊!?”王氏拉住他,怕他一个小孩子不懂事,做出什么让人笑话的事。
“咯咯,不是我闹哪一出,是妹夫来给我妹妹下聘。”田早拉着王氏的手,大声的嚷嚷着。
“下聘?”有人疯魔了。“妹妹,是田禾吧!?”
“对啊,田家就两闺女,穗儿还小,所以这定下的人家是田禾?”有人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刚才于家人来羞辱田禾,现在又有人来下聘,还那么大的阵仗,这可不是开玩笑,个个都瞪大双眼看着,想知道谁家那么大的手笔,把田家退婚的姑娘定了去。
“阿禾!”人群中,一个修长身材,穿着淡紫色袍子,头带玉簪,一脸的温和儒雅,看着田禾的眼神也是温和有礼,一看就是让人喜欢的主。
“哇,好个俊俏的儿郎,他是谁家公子啊!?”那一身的不凡,一看就知道家世不错了。
“李公子?”冯云儿一直看着,见没自己能插手的,就站在后面,没想到看到了送亲的是自己认识的,就惊讶的叫出了声。
“云儿,你认识他?”王氏低声好奇的问道。
“他……他是红袖坊的白翠山公子!”冯云儿眼里闪过惊喜,心想着禾儿真的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红袖坊是山林镇最大的绣房,生意好,老板娘人更是和善,禾儿嫁入他们家,那真的是福气啊!
“快,贤婿,里面坐,穗儿,快上茶!”田远景一点都不意外,殷勤的招呼着。
“岳父,且慢!”白翠山一见门口的人不是被送亲的人引过来的,就拦住了欲转身进去的田远景,望着一脸不可思议的于氏问道:“她是什么人?”
“她是……,”田远景刚要回答,结果被于氏急急的打断了。
“这位公子,这田家人心黑着呢,他们家闺女被退过亲,不清不白的,你是上当了啊!”于氏一见自己没得好处,就黑着心要摸黑田禾,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得意了。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看我不收拾了你,刚才谁眼巴巴的来求娶的?当初又谁悔婚,背信弃义的?现在这般侮辱禾儿……,”王氏担心田禾的婚事会黄了,就冲上去要打于氏,但被白翠山拦住了。
“呵呵,这位伯母别生气,我反倒要谢谢人家,要不是她家不要禾儿,又怎么会轮到我呢?”白翠山斯斯文文的几句话,把于氏堵的哑口无言,让王氏笑的露出了牙齿。
“我……我是为你好。”于氏结巴的解释说。
“这田禾一双巧手,绣活接到明年,这花样一个个的不一样,你说这样的姑娘,我会听你几句胡话就会放弃的吗?”白翠山干脆点明了缘由,冷笑道:“可惜你家不知道,否则何必娶什么地主的女儿,娶了阿禾,好日子怕没有吗?”
田禾为什么会被退婚,他早就知道,所以根本不会被于氏挑拨。
“你……你别后悔!”于氏张口想威胁着,但被田早打断了。
“别拿你侄子来威胁人,我妹夫中了禀生,哼,他家不但有秀才,还有当官的,随便来一个,就能捏死你家那个破秀才,别在我家门口臭显摆,给我滚,下次再见到你,看我不剥了你的皮。”田早说话的语气格外嚣张,颇有点狐假虎威的感觉,可田穗觉得这种感觉好极了。
于氏灰溜溜的走了,众人都给田远景道喜着,而田禾趁着刚才门开了的时候就进去了……。
这样的大事,不把刘氏吵醒都不可能。她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见田禾进来,就纳闷问道:“禾儿,怎么了?我睡的很不踏实,吵吵闹闹的,出什么事了?”
“娘……没事。”田禾不好意思说自己的事情,就红着脸呢喃了一句:“爹爹回来了,有事找你,”就跑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这孩子,怎么回事呢?”刘氏见田禾有些不对劲,就从床上下来,艰难的穿了鞋子后打开门走出去,然后被抬进来的嫁妆晃红了眼,脑子里是一片的茫然。
“娘,你醒了?”田穗见刘氏晃晃悠悠的站在门口,连忙跑上去扶着她,然后笑嘻嘻的道:“娘,有人给姐姐下聘礼了,你看,好多呢,姐姐害羞躲屋里去了!”
“下聘?”刘氏呢喃了一句,看着满院子的聘礼,一时回不过神来,呐呐的呢喃着:“怎么没有媒人来呢?这生辰八字还没对呢?”
我的娘啊,你怎么不问问你女婿是谁,怎么竟关心这些不重要的呢?
“春兰!”田远景领着白翠山进了门,笑嘻嘻的介绍说:“我给你领回一个女婿,你看着怎么样?”
“小婿拜见岳母大人。”白翠山很给面子的作揖喊道。
“这……这怎么回事?”刘氏完全懵了。
“娘,深呼吸,这是高兴的事,你别激动,”田穗一见她情绪激动了,就立刻安抚着,嘴里嘟囔道:“你可是揣着两个娃儿呢,这大喜的日子,你给我悠着点,爹,快扶娘进去,我给姐夫泡茶。”
田穗的话一出,各忙各得,反倒把新女婿丢一边了。而这白翠山也不陌生,自己进了屋,找了椅子坐,一点都不客气。
田穗给白翠山倒了茶,想着这个就是姐姐惦记的男人。听了他刚才对于氏所说的话,对这个姐夫是认同了,就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夫!”
“哈哈,穗儿最乖。”白翠山一听,心情好的不得了,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她说:“这个权当见面礼,下次补份厚的给你!”
“多谢姐夫!”田穗也不推让,直接揣怀里了。笑话,这可不要白不要,不敲诈他,还敲诈谁呢。
刘氏在屋子坐了一会儿,听完田远景所说的后,心里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事,有些巧。原来,这白翠山在绣庄见过田禾一次,就动心了。可是,苦于没有机会,毕竟后来几次送绣品,都是冯云儿送去的,让他差点得了相思病。
而他跟田早是误打误撞认识的,在考童的时候,一起的还有陈掌柜的儿子。恰好,他们两个与陈掌柜的儿子陈元都认识,这一来二去的,大家都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