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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凤鸣则从京城赶了回来,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要把朱青狠狠的灌死,让他连花烛夜都过不去。
可是,他们的想法是好,只是实现起来却有些难——替朱青挡酒的人太多了,换句田穗所说的,酒代可得找多些,免得有人捣乱。果然,田穗是真相了,这两个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明面上笑的乐呵,心里可打算把朱青闹腾个够。
不过呢,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体,这田家一帮人可都是站在田穗这边的,也得到她叮嘱的,躺着也得把酒给挡了,所以想要把朱青灌醉,就要把田家几兄弟喝趴下才行。
看到一身红袍,满脸喜气的朱青,孟凤鸣的心里是酸涩不已,有嫉妒,有羡慕,更多的是遗憾——早在年前,他在京城已经娶妻了。就算他不愿意,但为了以后,他别无选择。直到成亲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田穗不愿意选择自己了。
她那么聪慧,看事都是透透的,早就明白这些日子不是她过的——她那么耀眼,喜欢自由,不喜欢拘束,唯有朱青这样的人才会宠着她,顺着她,任由她张开双臂拥抱风雨,而他,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从明白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可笑。或许,当初的一句玩笑话,让田穗记得这般的深刻,也是一个好处吧。
他知道,从自己开口说要买下田穗的时候,他们的缘分已经错开了。要没有那句话,他认识她在前,或许……没有或许了,这都是自己瞎想的,孟凤鸣苦涩一笑,端着酒杯凑了上去,要给朱青敬酒。
“哇,外面都闹疯了!”朱雪偷偷看了一眼后,跑回来跟田穗唠叨着。
“雪儿,你还是去外面凑凑热闹,留在这里太安静了!”田穗遮着盖头笑着说道。
“不要,我要留在这里陪嫂子!”朱雪很有骨气的摇着头拒绝着。
“这姑嫂俩,感情倒是好!”冯氏笑着取笑道。
“嫂子,难道我们对你不好吗?”田禾歪着头不满的问道。
“呵呵,说错话,该打!”冯氏笑着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张望了一下后说:“外面真的热闹,听听那声音,肯定闹成一团了!”
“别管他们了,姐姐,嫂子,你们也去吃点东西,让雪儿留在这里陪我!”田穗知道田禾他们中午并没有吃多少,光顾着照顾自己了,所以赶紧催促着。
“就是,喜宴要开了,我在这里陪着嫂子,你们快去吧!”朱雪憋的很,这里就她一个待嫁的闺女,所以处处受牵制,连去田家陪着田穗都不行,只能留在这里等着,所以心里抓狂至极。
田禾跟冯氏觉着朱雪陪着田穗也是可以的,就点点头,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是不是被人管着不舒服了?”田穗虽然盖着盖头,但也能猜测出朱雪此刻的表情了。
“可不是嘛!”果然,朱雪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满脸纠结的说:“这个说我不能做,那个说我不能动,什么都看着,我想去陪着你,更被她们说道,弄的我都觉得自己走一步都是错的,太让人抓狂了!”
“呵呵,瞧你那样,以后成亲了,可怎么得了!”田穗脸皮厚的很,把刘氏教训她的话都塞给了朱雪,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今天才成亲,这些话根本没资格说。
“嫂子!”朱雪睨了她一眼,却瞪的是红盖头,满肚子的幽怨没处发,只能娇嗔的喊着,语气里略有羞涩。
“雪儿,今天人家闹的是你嫂子我,你要再跟我闹,就没人帮我了!”田穗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她参加过的喜宴是挺多的,但因为没出嫁,所以闹洞房的事都跟自己无关,这古代的闹洞房是怎么样的,她还没见识过,也怕闹的狠啊!
这边,田穗忧心,那边,喜宴开席后,热闹的场景比在田家还要厉害。
“哟,这朱家的宴席也不简单啊!”等到菜一一上来后,众人惊呆了。原本想着看热闹,田家上了重席,不知道这朱家上的是什么宴席,没想到这朱家也不简单,上的比田家还要隆重。
虽然也是七盆八碗的重席,但朱家上的却是荤菜居多,素菜只有几个,而大豆用的是鸡汁煮的,香味扑鼻,猪蹄炖的是甜的,用桂圆,莲子,红枣熬的,寓意更好。加上炸腰果,蒸肉丸,林林总总的菜色是田园村村民没有见过的。
“哇,这什么东西,我都没有吃过!”不要说田园村的村民,就连孟凤鸣都被其中的几道菜惊倒了,失声问道。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田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是对孟凤鸣很不满意——刚才他一直找借口想要灌醉朱青,好在被堂哥们挡着,不然此刻的朱青早喝醉了,所以他是愈发对孟凤鸣不满了。
“……,”孟凤鸣面对着田早的敌意,苦笑了一下后低头喝酒,不再做声了。但是,他心里明白,这宴席上的菜色,恐怕是出自田穗之手了。这田家的宴席不俗,但比朱家的低了一些,可这样的安排,却恰恰给两家都长了脸。
毕竟是嫁女儿,要是喜宴高过男方,总会落得一些闲言碎语,所以这样刚刚好,既夸赞田家喜宴好,又赞叹朱家客气,有心,这样的两全其美,可不是人人都能想得出来——恐怕,唯有她的巧思,才能有这样的两全其美。
这样的她,却白白的让自己错过了。就算家世不如,当初一股脑的要娶她为妻,就算长辈不同意,写了婚书,恐怕也轮不到他们反对——这样的一个她,抵得上那些矫揉造作,阴谋算计的千金小姐几倍了。
孟凤鸣的落寞被田早跟朱青看在眼里,但他们不会傻傻的去提醒什么,毕竟各人有各人的姻缘,谁也改变不了,也阻止不了。他们谁都不会想到田穗会选择朱青,又有谁能想到,田穗对什么都可以无所谓,对朱青却一如既往的一心一意。
“妹夫!”田早也知道朱青明白了孟凤鸣的意思,就低声喊了一声,这个也是田早第一次对朱青这般称呼,表情,也是严肃而沉重,仿佛有很多的话要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嗯?”朱青望着他,一脸的疑惑。
“我把我妹妹交给你了,你若是待她不好,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这个做哥哥的能做的,唯有给她当靠山,有什么委屈,他帮着出。
“你说我敢吗?”朱青看着他笑的别有深意,嘴角呶呶,让他看着对面……对面,是田家几兄弟正在跟人拼酒,脸上的喜气不用别人说,眼底里更是喜悦连连,好像成亲的是他们似的,一点都不比别人少。
田早看到这一幕,嘴角也裂开了笑容,也是,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这朱青要得罪穗儿的话,就得得罪整个田家,要知道她可是田家的宝贝,每个人都想好好的宠她,让她过最好,最舒坦的日子。
所以,朱青想要对田穗不好,也得掂量一下这后果,不是吗?
喜宴过后,是最热闹的闹洞房了。这会儿,陪着新娘好半天的朱雪被人请了出来,连看都不许她看了。
田穗出嫁,是田家礼数最全的,也是最隆重的。朱青在大家的哄笑声中,掀开了红盖头,在烛光中,印出了田穗白皙娇媚的容颜,淡扫蛾眉,惊艳众人,让原本习惯了田穗素颜的田家人都惊了一下,更不用说孟凤鸣了。
“穗儿,你好美!”朱青看着眼前的娇人儿,看到都痴了。
“胡说什么……。”田穗也难得的娇羞起来,小声的嘀咕着,并不敢在这个时候太过放肆。她虽然不想受约束,但也知道一点,嫁给一个男人,想要真心的过日子,就要顾着他的脸面,不管有多么的不舒服,在私底下解决是最好的。
“喲,新娘子可真美,把新郎官都看傻了!”人群中,有人调笑着道。
“这下好了,迷住了眼,这辈子,都得被新娘子管的死死的。”
“被田家穗儿管着才好,瞧人家姑娘的本事,以后这朱家可得发达了!”有人是酸的很,想想当初朱家兄妹无父无母,连间像样的屋子都没有,更别说娶妻生子了。谁知道这田穗京城名门不选,偏偏选这个一无所有的朱青,还让朱青一发不可收,盖了屋子,娶了妻,这以后的日子恐怕只有更好了。
人家的酸言酸语并没有被人听进去,他们都在嬉闹着想逗弄田穗,但田穗是什么人,千年老妖精,这些玩意跟她逗,还嫩了点,她只要装成娇娇羞羞的,人家根本拿她没有办法,倒把朱青逗的手忙脚乱的,看的人哄堂大笑。
“让开,让开,新人吃饺子咯!”端了一碗饺子上来,放在桌上,王氏笑着说:“青儿,穗儿,吃了饺子,你们也早点歇息吧!”
“吃饺子,吃饺子……。”田家兄弟几个很有默契的嬉闹着,脸上写满了戏谑。
要是田穗不装娇羞,或许会发现田家几个兄弟的神色很不正常,可是她光顾着装娇羞,根本没有发现,就傻傻的舀了一个饺子塞进嘴里,牙齿一咬,立刻叫道:“啊呀,生的,哇啊,酸死我了……,”
原本想要装淑女的田穗在这一刻破功了,她指着自己吐出来的饺子看着蒸笑闹成一团的人,凶巴巴的质问道:“这谁的注意?饺子怎么会是酸的?”
“生的好,早生贵子,酸儿辣女!”王氏一听,满脸的笑意恭贺着,然后打发了那些还想闹腾的人,把洞房花烛好时光留给了新郎新娘。
屋子里的人鱼贯而出,剩下田穗跟朱青两个人傻傻对望,屋子里的人走了好半天,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咳咳……。”田穗被他看的脸色通红,见他盯着自己眼都不眨一下,就娇嗔的假咳了几声,想要提醒他,却见他还是傻傻的凝视着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要恼了,正要开口的时候,朱青傻傻的咧嘴笑了,满带喜悦的道:“穗儿,你终于是我的了!”
“额!”满肚子的娇嗔因为他的一句话,语塞了。
“穗儿!”朱青伸手抱住了她,田穗略微不习惯的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紧紧抱住,深呼吸一下后轻声的呢喃道:“你不知道,从我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的心里就容纳不了别人了!”
“第一眼?”田穗窝在他的怀里听着跳的没有规律的心跳声,迟疑的问:“第一眼……不是你救了我的那一次吗?”那次的自己,狼狈不堪,他哪里来的眼神,这样也看的入眼,脑子搭错线了?
“不,不是那次。”朱青拥抱着怀里的人,思绪回到了就九年前,轻声道:“九年前,七岁的你到你外婆家……,”
从朱青的序言说,田穗的脑子里依稀记起一些事情,记得是自己重生后不久,去了外婆家,在路上两个被人欺负的兄妹,妹妹胆怯的躲避在一旁大哭,哥哥拼命的想要护着妹妹免被欺负,却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是田穗看不过去,狠吓了那些孩子一番,才把人赶走的。
当时的田穗并没有放在心上,见那些人散了之后就跟着刘氏走了,根本没有回头看过,却没想到朱青一直双眼紧紧的盯着她,这几年,他一直常常在山林镇遇到她,可惜她根本不认识他。
“从爹娘走了之后,从未有人对我跟雪儿那么好,你是第一个……。”说起往事,朱青的语气里充满了淡淡的落寞,“你呵斥欺负我跟雪儿的人的时候,那双眼睛晶亮,闪烁着光芒,让我一下子就看痴了……穗儿,我追随了十年,终于把你捧在手里了!”
朱青话语中的情深在田穗的心里荡起了涟漪,也叹息着她跟朱青的缘分竟然牵扯那么深。
“你个傻子,为什么不早说呢?”他付出的一切,让田穗心疼,要是当初刘老太来的时候,自己选择的不是他,他又该如何呢?
“傻丫头,我要是说了,你定然会看不起我……穗儿,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我也托不了雪儿,也不会毫无牵挂的出去一搏,拼的如今的一切娶你。”这一切,他心里都清楚的很……雪儿是他的责任,是他有血脉相连的唯一亲人,他放不下,只有交给了穗儿,他才能毫无牵挂的拼一把,才能拥有现在的幸福。
雪儿也因为穗儿的相伴而变得开朗而不自卑,这是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更何况,雪儿也有了自己的意中人,他们兄妹的日子能有如今这般好,都是穗儿的功劳,没有穗儿,他们的日子,还在穷困中挣扎,连个温饱都有些困难吧。
朱青的话,让田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有自己的自尊,需要自立才能拥有属于男人的尊严,如果他靠着田家壮大,别人定会说他依附田家,走的怎么远都逃不掉——这样有深谋远虑的男人,叫她如何不动心呢?
“呆子,天都黑了!”田穗娇嗔的提醒着,想着他们的洞房花烛夜,难道就在诉衷肠中度过吗?
不是她厚脸皮啊,是朱青的告白她承受不起,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做,可被他惦记十年,是不是有些沉重呢。
有了佳人的提醒,朱青再当傻子就真成傻子了。
“穗儿!”轻吻落在田穗的脸上,嘴里深情的呢喃着,伸手横抱起她,把她轻柔的放在榻上,自己轻轻的压了上去,有些情迷意乱的道:“穗儿,你好美……。”
这样亲密的碰触,让田穗有些手足无措,她是真的不懂,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只能躺在那里跟个木头人似的,任由朱青摆弄。
肌肤相溶,轻吻缠绵,轻吟颤动,两人真正融合在一起的,两人很有默契的呻。吟出声,残缺的灵魂在刹那间得到满足……。
第二天。
“嗯,好痛……。”在睡梦中醒来的田穗还未睁开双眼,就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适,嘟着嘴抱怨着,脑子还没回过神来,还以为自己是在娘家,所以大大咧咧的,丝毫不曾察觉到自己的身上是一丝不挂的。
“穗儿,醒醒!”朱青早就醒了,看着怀中的娇憨的人儿,一直舍不得起身,在察觉到她快要醒了的时候,原本想要开口呼唤的,没想到她大大咧咧的伸开手脚,一点没有姑娘的样子,脚都搁到自己的身上了,就有些哭笑不得的轻喊着,伸手捉住她的脚丫子摩挲着……。
“好痒!”最怕痒的田穗被捉住脚丫子了,整个人立刻轻颤了一下,睁开双眼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适应不了。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我不握着,岂不是辜负了穗儿的心意?”朱青把玩着她小巧的脚丫子,一脸暧昧的问道。
看到朱青的脸,田穗才恍然想起自己昨天嫁给了朱青,已经成了朱家妇。“不许扯我的脚,好痒的,你知不知道?”见他扯着自己的脚,她嘟囔着,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是你自己搁我身上的!”朱青没有放开的意思,反倒欺身靠近,笑眯眯的道:“穗儿,你可真美!”
美个屁!田穗在心里翻个白眼,想着自己早上眼窝子里一股眼屎,头发乱糟糟的,还被朱青称赞,就有些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