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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满堂皆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要嫡母向自己道歉,这种事绝对是史无前例!
陆蝶衣冷笑着问:“要母亲向你道歉,你受得起吗?”
陆紫衣嫣然一笑,眸子里漾起夺目的艳色,“这个姐姐大可不必担心,既然我敢说,就一定受得起!”要她给自己奉茶,这还是轻的,以后,她会让她跪在自己面前哭,哭着求自己,她发誓,她一定会为她所做的一切后悔!
“爹爹向来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会赞同女儿大吧?”见陆忠信面带犹豫,陆紫衣轻声问道。
即便白娇娇平时再能忍,此刻脸上也掩不住那愠色,“老爷……”
陆忠信沉吟许久,最终长叹一声,对白娇娇道:“你向紫衣道歉吧,虽然你是她嫡母,但是这件事终究是你做有失考虑,你向来在乎陆府名声,就当是为了咱们陆家的面子,你给孩子赔个不是吧!”
白娇娇浑身一僵,错愕在原地,虽然她脸上的胭脂涂抹得堪称完美,此刻犹显得煞白无色。“是!”过了许久,白娇娇才说出这个字,陆紫衣觉得那个字节像是从她齿缝里发出的,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声“是”听在她耳里却格外动听,她这是在为生母报仇,更是在为自己讨公道!内心的快感简直难以言喻!
白娇娇自丫鬟手里接过茶,递到陆紫衣面前,“紫衣,这次是大娘不对,还请你见谅!”
虽然人前她依旧显得端庄得体,但是陆紫衣能够清楚看到她眼底含着阴狠之色,她轻轻一笑,将茶接过,“大娘莫要怪女儿,女儿只是怕嫁出去后日子不好过。”
陆紫衣声音轻柔,语气显出几分身不由己的无奈。“女儿这是说哪里话,大娘自然也希望你以后过得好!”白娇娇心中就算有再多恨,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发作,索性将慈母的角色扮演的彻底。
陆忠信露出几许欣慰的笑容,似乎对这样的结局很满意,“今天的事只是误会一场,一家人终究是一家人,以后大家心里都不要有什么芥蒂!”
陆紫衣点头笑着,像是恍然想起什么,将目光看向陆蝶衣。“对了,姐姐方才说过什么来着?如今真相大白,我房里没藏男人,姐姐是不是应该依言向我磕头认错?”
白娇娇暗暗咬牙,眼底阴狠之色更甚,刚才她都已经亲自给她奉茶道歉了,她居然还这样不依不饶的,这个丫头,可真是留不得了!
陆蝶衣气道:“陆紫衣,你不要太过分了!”
陆紫衣抬起下巴,不客气道:“究竟是我过分还是姐姐过分,下人们不知分寸也就罢了,你贵为陆府大小姐,居然身体力行,亲自搜查我的房间,你这般侮辱我,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陆紫衣面纱下的唇噙着冷笑,恨意似破堤而出的冰河,自双眸中迸射而出。“爹!”陆蝶衣被陆紫衣的气势骇住,转而求助陆忠信。
陆忠信虽也觉得陆紫衣有点得理不饶人,但是毕竟今天是白娇娇与陆蝶衣不对,于情于理都有些站不住脚。“罢了,虽然你不是男儿,但是我陆忠信的女儿不比普通女子,说话定然要算话,你就按你之前所说的,给你妹妹磕头认错吧!”
陆蝶衣仿佛遭雷劈中一般,嘴唇上的血色消失殆尽,“爹爹,你说什么?”
陆忠信皱起眉,面露不悦,“以后做不到的事,就不要随意许诺,你就给妹妹认错吧,算作一次教训也好!”
“我不要!”陆蝶衣含着眼泪大喊起来,“我凭什么要给这个贱人磕头道歉,她只是一个庶女,一个低贱的庶女,她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陆忠信闻言满脸愤怒,大喝道:“你给我住口,她是你妹妹,你们没有什么身份贵贱之分!”看她们姐妹之间这般冷漠无情,他十分痛心!”如果今天你不给你妹妹道歉,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看陆忠信气得唇角都在抖动,白娇娇呵斥陆蝶衣,“没听到你爹的话吗?还不照做!”
陆蝶衣紧咬住下唇,即便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却仍是不敢违逆父母的话,她在陆紫衣面前跪下,低声道:“对不起!”
陆紫衣身子笔直地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睇视着跪在自己脚下的陆蝶衣。这个自以为身份尊贵的陆府嫡女,原本是多么瞧不起自己,从幼时起,就一直嘲笑自己是个低贱的庶女,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再看看她现在,哪里还有一点嚣张的样子?
有句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从娘亲离开自己,她已经卧薪尝胆十二年。现在,她要将自己过去所承受的一切,连本带利地还给她们!
待到一场闹剧结束,天边已渐渐泛起白鱼肚,素雅为陆紫衣端来一碗红枣莲子粥,想要证明心中的猜测,“小姐,刚才他们手里拿着的那些碎布片……”
粥是刚熬的,白米被熬得恰到好处,在碗里糯糯的凝成稠状,红枣莲子点缀其中,就更叫人食欲大开。
陆紫衣舀起一口,轻轻咀嚼几下,那粥瞬间就在嘴里化开了,随后则唇齿留香,确实很好吃。“不错,那些碎布是我故意留在树枝上的!”她浅浅一笑,清丽的眼眸泛起冷艳的色泽,她觉得今天这一场请君入瓮,演得可真是太精彩了!
素雅虽一直觉得陆紫衣聪明过人,但是此刻她脸上带着几分忧虑,“小姐,今天你让夫人在众人面前丢进脸面,我怕她会怀恨在心,寻机报复你!”
陆紫衣闻言毫无异色,依旧淡定自若地喝着粥,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素雅,从现在开始,你要密切注意大夫人她们的举动,一有异常,立即来向我禀报!”过了一会,她神情冷然地对素雅吩咐道。“是!”
白娇娇一回到自己屋内,便屏退了所有丫鬟,屋子里顿时只剩下她与陆蝶衣两人,尚未等陆蝶衣开口,白娇娇便照她脸上甩去一耳光!
陆蝶衣对这一巴掌始料未及,捂着脸看着白娇娇,“娘,你为什么打我?”“你还有脸问!”白娇娇愤怒道:“若不是你自作聪明,叫两个嬷嬷去监视那个贱人,还说什么这次一定叫她没法翻身,我会出这么大的洋相!这些年我努力维持的形象与威仪算是全毁了!”
陆蝶衣心里委屈,“娘,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个嬷嬷明明看到有男人进去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离开了?”“或许真的是两位嬷嬷眼花了吧!”白娇娇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虽然尚不明白事情原委,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小贱人可比她娘要难对付多了,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很有心计沉府,叫她不得不忌惮几分。
“娘,那现在怎么办?”想起方才自己对着那个贱人下跪,陆蝶衣心中十分有气,“那个贱人现在仗着爹爹维护她,真是越来越有恃无恐了!”
白娇娇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陆紫衣的心计叫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做贼心虚的她,最害怕的还是之前自己所做的恶事有一天会大白于天,如果真的那样,那么这些年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她输不起,也不想输!”看来,那个小贱人真的不能留了!”白娇娇脸上渐渐浮现出阴狠之色,她暗暗发誓,这一次,她一定要将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不能再出一点差错!”母亲,你是不是又有主意了?”陆蝶衣看到白娇娇面上露出的冷笑,大概明白过来。
白娇娇道:“这段时间你不要轻举妄动,你不是她的对手,别到时候整治她不成又被她反咬一口,一切我自由安排。”“是,女儿知道了。”陆蝶衣低声应道。
接连几天过去了,白娇娇与陆蝶衣都没什么动静,这反倒应了陆紫衣心中的猜测,她们越是没有动静,越是沉得住气,就越说明反常,如果她料得没错,白娇娇接下来一定会计划一场大阴谋!
身边的两个丫头,绿儿太过大大咧咧,心里嘴上都藏不住事,所以陆紫衣派素雅去监视白娇娇她们的事,并未让她知道。“今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陆紫衣一边问,一边在棋盘上悠然落下一子。
素雅回答:“今日大夫人在厅中会客,大小姐随师父学琴,并无什么异常举动。”
陆紫衣勾唇冷笑,这都十来天过去了,不仅白娇娇没有行动,就连陆蝶衣也变得安分了许多,即便在府中与自己偶遇,她也总是自行避开,再也没有出言挑衅。
越是沉静的湖水就越是蕴藏汹涌的波涛,她倒要看看,她们能忍到什么时候!
花园子里,陆紫衣弯着腰,手里拿着一把小铲,神情认真地除着花间杂草,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杂草差不多被除尽,她身上也不知不觉间出了一层薄汗。“小姐,这种事吩咐我们来做就好了,你赶紧歇一歇吧!”绿儿将一条湿毛巾递给她,真不明白小姐为何如此宝贝这些花草!”你可别小看除草,这是个细心活,一不小心就会铲着花根,根伤着了,这花也就死了。”“是,这些花固然重要,可是你别忘了,你的身体不好,要是累着了怎么办?”绿儿忍不住埋怨道。
素雅也道:“是啊,小姐,能休息你还是尽量多休息会吧。”
陆紫衣笑了笑,道:“放心吧,这点小事还累不着我。”
素手执着毛巾,轻轻拭去额角的细汗,清眸略微抬起,却见大夫人房里的丫鬟意如远远朝着这边走来。“二小姐,大夫人请你到她屋里去一趟。”
陆紫衣闻言与素雅对望一眼,两人心里都明白,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