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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惭炔被端木鹿一推,后退了几步,嘴角轻勾:“臭丫头,骗人很好玩?”
“我,我哪有骗人了。”端木鹿咬了咬下唇,眼神闪烁的转向了一边,不服气狡辩。
“哦,没有吗?”宁惭炔斜眼看向了红着脸的端木鹿,喃喃:“上次你说你是宫烨俊那个家伙的女朋友,本少爷这一周怎么没看见他去找你。”
端木鹿一愣,上次的事**********,宫烨俊怎么可能会来找她,而且,宁惭炔怎么会知道宫烨俊自从那次之后便没有来找她?难道是……
“你,你监视我。”想清楚一点,端木鹿愤怒得转头看着宁惭炔,手指有些颤抖的指着宁惭炔。难怪她这一周会觉得后脊发凉,有人跟踪她,而且换衣服时,总感觉有人在看她的感觉。
宁惭炔眸光一闪,有些心虚,很不服气的冷哼:“本少爷才没那个美国时间跟踪你。”
“不是你还会有谁,难怪我最近感觉有人跟踪我,原来就是你这个跟踪狂。”端木鹿扬起头,两手叉腰,鄙夷的看着宁惭炔:“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宁惭炔抽了抽嘴角,这丫头……不过,他很确定他并没有跟踪端木鹿,那么到底是谁跟踪端木鹿,不会是端木鹿的粉丝吧,想到这一点,宁惭炔的脸立刻黑了。
“我的小祖宗哟,你怎么又突然发病了?”医务室的办公室里,浅小幸坐在办公椅上,一手撑着头,一边闭着双眼养神。
而在她身旁的凌天奕轻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摇了摇头。
忽然,浅小幸睁开了双眼,揉了揉眉心:“宁老师还在外面,我不想让她听到什么。”虽然听到了没什么,但是她不希望有人知道她的病,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时间了。
“放心,没有一个小时她暂且不会回来。”凌天奕抬手扶了扶眼眶,将双手放进了白大褂衣兜里,淡淡的提醒道:“幸好这次发病很小,不然我还真的没有办法在保住你了。”
“多谢。”浅小幸微微一笑,挑了挑眉:“连你都这么说,看来本姑娘的病是治不好了。”
凌天奕看了一眼浅小幸,斜靠在办公桌旁,摇了摇头:“我虽然没有把握,不过只要找到传说中的那位医生,应该就会有很大的把握。”
“传说中的那位医生?你说的就是C市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医,莫老头吗?”
传言,莫老头的医术精湛,即便年过七旬,却依旧宝刀未老。据说子子代代都是以学医为目标,而到了莫老头这一代,却无一子孙喜欢学医。可以说到了莫老头这一代,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医术就将结束。
“你知道?”
“嗯,我已经找过他了,他说不救。”浅小幸神色微闪,脑海里想起三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三年前:
C市一个风景优美的树林里,有一间用茅草盖的房屋前,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两鬓斑白,手里拿着一个锄头,挖着眼前一小块土地,虽然已经是满头大汗,但是老人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爷爷,有人前来求医。”正当老人放下手中的锄头之时,一个十岁左右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个破烂的风筝,来到了老人眼前,指着门口的一个穿着黑色长裙,手里拿着写字板的十三岁少女。
“嗯?”老人轻应了一声,顺着小男孩的目光看见,忽而眉头轻邹:“小童,让她进来吧。”
“哦。”小童丢下手里的风筝,来到了少女的身旁,眼睛一亮,刚要挽住少女的手肘时,少女忽然不着痕迹的退来,这一动作让本来就看着那一边的老人微微眯了眯眼。
小童一招未得手,立刻嘟起了嘴:“爷爷,这个大姐姐欺负我。”
“小童,不许胡闹。”老人闪烁着精光的双眼一瞪,语气里充满了不悦:“来者是客,你怎能如此无理取闹,快让这位姑娘进屋里。”
小童委屈的低下了头,一双琥珀的双眼蓄满了泪水,似有下一秒便会哭出来一般。
就在此时,一双瘦弱白皙的手伸到了小男孩眼前,少女那双闪烁着淡淡忧伤的眸子里,倒影出小童呆愣愣的模样。
小童看着伸在眼前的手,抽了抽鼻子,抬头看着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忽而抬手打在了少女手上,偏过了头,从鼻孔中冷哼:“我才不要牵你的手呢。”
“小童……”
忽然,从茅草屋内传出来老人嗔怒的声音,吓得小童身子一僵,立刻转过了头,瞪了一眼少女,没好气的说道:“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做什么,你就是想让我被爷爷骂是不是。”
说着,小童便在前面带路。
少女收回手,看着手掌心淡淡的红印,并没有生气,反而淡淡一笑,眼里划过一道忧伤。曾经的她也如同这般,可惜命运作弄,让她知道世间多么的丑陋,看似真实的一切,却是虚幻的梦境。
少女缓缓的走进的茅草屋,她并没有多看那些摆设,但是她却能够感受到摆设这一切的人是多么爱惜这里,因为这里几乎看不见任何的灰尘。
“请坐吧。”老人摸了摸胡须,指了指他桌子对面的位置,看着少女喃喃:“我的名字叫莫文臣,很多人都称呼我为莫老头。”
“浅小幸。我此次来是为一件事,想请莫老头为我治病。”少女拿出桌上的写字板,毫不犹豫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也不拖泥带水的写下了目地。
“啊,原来你是哑巴,难怪你来求医时,都没说话,而是跟着你来的那位说的。”莫文臣还没开口说话,站在老人身旁的小童却忽然跳了出来,惊呼。
“咳咳。”老人轻咳了一声,抬手打在了小童的头上,警告的看着小童:“小童,我是怎么教你的,不得无理知道吗?”
小童被老人一打,很不服气,但也知道是他有错在先,捂着脑袋:“对不起。”
浅小幸摇了摇头,再次挥笔:“没关系。莫老头,我们言归正传吧。”
“把手伸出来。”
浅小幸听着莫文臣的话,伸出了右手。良久,莫文臣才松开了手,摸了摸胡须:“你并非先天性的不会开口,而是后天所成。”
“爷爷,后天所成是什么意思?”小童偏了偏头,疑惑不解的开口询问。
“后天所成并不是出生便不知道说话,而是从小经历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令人无法释怀的事,为了不愿想起那些事,便开始沉默寡言,到最后变得不再开口。我说得对吗?姑娘。”
浅小幸微微抿嘴,抬眼看了一眼莫文臣:“不愧是神医,仅仅把脉便知道这些。那么,莫老头应该查探出另一个隐藏的病。”
“是的,我确实看出来了。”莫文臣摸了摸胡须,那双历经沧桑,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浅小幸,忽而开口:“不过,你走吧,虽然我有把握治好你,不过我却不救你这样的人。”
浅小幸一愣,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多谢。”写完后,浅小幸收回了写字板,转身向着茅草屋离去。
目送着浅小幸离开的身影,小童本欲追上去拦住浅小幸,但是心里的疑惑让他卡住了脚步,抬头望着莫文臣,不解的询问:“爷爷,为什么你不救姐姐,难道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坏人吗?”
在小童的认知里,既然爷爷说不就她这样的人,那么姐姐一定是一个坏人,所以爷爷才不救。虽然他很不想相信,但是从爷爷的话语中却能够感觉出来。
“小童,你认为她会是一个坏人吗?”莫文臣听着小童疑惑不解的询问声,低头看着小童,喃喃。
“小童当然不认为姐姐是一个坏人,虽然和姐姐认识只有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到姐姐是一个好人。”
“既然相信她是一个好人,那么就继续相信下去吧。”莫文臣摸了摸小童的头,眼里闪过无奈的光芒。
小童偏了偏头,琥珀般的眼睛眨了眨:“嗯,我相信她是一个好人。但是,爷爷,你为什么不给她看病?”
“因为我只救想要活下去的人。”
“想要活下去的人?”小童不能理解爷爷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爷爷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什么这时却说只救想要活下去的人?
”因为,那个姑娘的眼神里,流淌着死亡的光芒。”莫文臣无奈的喃喃:“一个不想活着的人,就算是救了,她终有一天也只会自寻短见,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救呢?”
莫文臣的话音刚落,小童立刻跳了起来,脸上盛满了愤怒:“爷爷,你太坏了。你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为什么就因为她不想活而不救?”
“这……”老人摸了摸胡须,有些回答不出小童的问题,一脸的尴尬。
而在门口,去而复反的浅小幸斜靠在门口,静静的听着两个一大一小的谈话,忽而勾唇一笑,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茅草屋。
“不救?怎么可能。”凌天奕惊讶的出声,眼里划过一丝疑惑:“传言不是说莫老头仁慈善良,怎么可能会不救?”
浅小幸被凌天奕惊讶的声音拉回了思绪,点了点头,微微勾唇:“因为他说他不救想死之人。”
凌天奕一愣,有些不敢置信,随即便明白了。确实,当年的那个小丫头是不想活下去,这一点他身为她的主治医师是非常的清楚,但是现在已经非彼当年了。
“可是,小幸,此时的你以非彼当年了啊。”凌天奕眉头轻邹,劝解道:“你把莫老头的地址告诉我,我到那里去请他前来。”
“不用了,已经来不及了。”浅小幸摇了摇头,苦涩一笑:“我得到消息,他在两个月前便已经死了。”
命运的无情,三年前她不想活着,为了樱花之墓众人不懈努力的为她寻找莫老头的辛苦,答应去见莫老头,那时他还很健朗,没想到短短三年时间,当她想要活下去,派人再去寻找时,得到的消息,却是他已经离世。
“什么?怎么可能?”凌天奕惊诧,有些不敢置信,看着浅小幸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叹息一声:“命运捉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