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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就来到了最深处,当下就看见一个中年摸样,身着黑衣,满脸慌张的人,在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身上魔气波动明显,神识熟悉,果然就是那人。
楚寻语一见此人修为,不过是金丹期,看样子也是个三流货色,一身功法也不入流,不似上乘魔道出生,倒像是魔门散修,更谈不上和那黑色宫灯有关系,有点点的失望,不过也不打紧,此人十有**就是害了镇上张老板他们一家的人,既然见到,当然不能放过。
那人一看见楚寻语二人到来,也就放弃了收拾东西逃跑的打算,毕竟差距是摆明的,楚寻语一人就可胜他,至于旁边站着的那白衣人,面目轻笑,负手而立,一深修为深不可测,看来今日是毫无希望了,索性也不跑,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两人。
望尘平和的开口问道:“这位小友,西边小镇上的那夫妇,可是被你饲养的盅雕害死?”
魔门中人历来性格乖张,狂放不羁,面对如此绝境,倒也毫不收敛,开口便答:“不错,就是我做的,今日倒也认命,你想怎样?”
望尘丝毫不为之所动:“小友不要多想,还请你将事情原委道来。”
那中年男人冷哼一声,毫不在意:“为何要告诉你?我都说了,我已认命,要死便死,何必多言。”
楚寻语一声冷哼,气势外放,只见得洞穴内犹如出现了无形的压力,中年男子顿时头晕目眩,半跪倒在地上,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只听得浑身骨节都在吱吱作响,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动弹丝毫,紧咬牙关盯着楚寻语。
楚寻语冷冷开口道:“现在无需多言,你有两个选择,这一,便是将实情说出来,免受痛苦,这二,便是用那离魂搜神这一类的法术,强行掠夺你的记忆,到时候,就算我们放了你,你也一辈子神智痴呆,形同废人。“
那中年男子这时候忽然平静的说道:“既如此,我便告诉你们吧。”
见到此人突然松口,楚寻语二人就料到这人必有后招,毕竟魔门中人哪有这么容易开口的。望尘是老人家了,见的太多,楚寻语也是如此,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和魔门中人也算是老相识了,看见此人配合,就知道其中必有文章。
二人面上一笑一冷,暗中却盯着此人一举一动,眼中观察此人可有说谎痕迹,早做戒备,谨防有变。
没想到这中年人却无异动,道出一些原委。早些年,天下大乱,两朝战争,王朝更迭,魔门乘乱又兴,这人也是其中一人,不过入的是一个小门派,名字也是没有听过,是个三流法门。但是现在不同了,天下已定,百废重兴,正道又开始了由来已久的除魔卫道举动,魔门也再次低调隐晦起来,这些三流门派自然当其冲,被揪出来当了替罪羊,这人自己原来的师门已经朝不保夕,便连夜趁乱,盗了师门的宝物逃出来。
要知道,大凡这世上,凡是趁乱叛逃之人,总喜欢顺手牵羊,榨取自己势力的最后一滴汁水,免得给外人捞了去。这人也不例外,盗了本门的法宝,连夜而逃到这穷乡僻壤之地。他盗来的这宝物,说来也好笑,是一个驯化灵兽的东西,不管是在望尘的天机阁,还是楚寻语的药王府,又或者是哪个名门大派,都算不得什么上流货,可是在这种命运轮盘边缘的小角小落的小门派,手头拮据,也就拿来充当重宝。
这人也不管这宝物对自己有无帮助,只管拿了就跑,连夜跑到这矿山之中,本来这里还没被人现,不过是一处荒山,谁知道在这里现了一只母盅雕,正在产子,此人心中贪恋大盛,便拿出了刚刚盗来的法器,想要乘着这母盅雕产子,身体虚弱的时候,一举奴役了它,便出了手,谁知道这母盅雕可是成年的,饶是产子体弱,也不是这个小小的金丹期修士能拿下的,双方免不了一场血战,打的这中年男子自己重伤在身,不过那母盅雕也不好受,受伤颇重。这男子自身情况在此,想要奴役了这灵兽,是不可能了,可是骑虎难下,只好暂时用这宝物封印住了母盅雕,自己在这洞中慢慢调理,打算日后身子恢复了,在做计较。
可是没过多久,这山中矿脉的消息不胫而走,被几个大户人家买了下来开矿。这就难办了,总不能大动干戈,杀戮多了凡人,迟早要被别人现,另移他处也不可能,母盅雕能够勉强封住已是万幸,哪里还能带着满天下跑,只好临时布下了一层幻化石头封门,糊弄凡人,好待自己恢复。
不久前,这人现洞中当年那母盅雕产下的卵蛋居然自行孵化,生出了一只小盅雕,此人不禁大喜,大的对付不了,这小家伙还不是手到擒来,于是当场就炼化了这小家伙,成为了自己的灵宠。这盅雕嘛,要想存活,必要吃人,而且要活人,只好带着这小盅雕,夜晚时分,随便挑了一户人家,沿着水塘,放出去下了杀手。至于那狗嘛,当时是扑上来咬这男子,被这男子一举手,用魔气魔化了,想让他来镇上流窜,到时候为祸大家,自己也好收集活人尸身,饲养盅雕,免得要天天出来,带着它觅食,抛头露面的。
听到这里,楚寻语眉头微皱:“这么说,看来你没见过那黑色宫灯了?”
那男子一听,奇道:“什么灯?”
望尘二人在旁边看了许久,此人神态正常,不似撒谎,只好轻叹道:“看来确实和此人没有关系。”
那男子一听,心中明了一些,恶狠狠的对着望尘说道:“真是运不待我,居然是要找什么东西,误打误撞来的,我还在暗自寻思,你这实力,居然亲自来拿我,当真笑话,果然是另有原因。”
楚寻语一听,也只好作罢:“什么昏话,既然遇见了,自然要出手,你杀戮无故之人已成事实,今天断然是饶不得你了。”
望尘忽然问道:“你刚才提到那母盅雕呢?”
那男子大笑一声,全身汗流浃背,却毫不畏死的说道:“在这里。”说罢,右手一抬,准备了半天的法诀,顺势就要打在右边的墙上,他二人戒备已久,早知道这厮必有后招,楚寻语一道青色剑气激射出去,正中此人右腕,直接斩断其手,谁想此人毫无在乎,左手紧跟一抬,原来正真的手段在左手,打在了左边的墙上,这倒是二人始料未及的,没想到这将死之人居然如此果断,不惜自断一手。
但是此时也已经顾不得感叹了,那人掐的法诀已经打在了左边的墙上,顿时间,只见得洞内天塌地陷,乱石纷下,左面墙壁逐渐坍塌出一个洞来,楚寻语二人只是匆忙看了一眼那个洞里,只见得两只红眼亮起,洞踏在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望尘冷静的抬手向上,喝道:“只手托天,气贯河山,破。”
望尘那瘦弱的手掌之上,凭空生出一股莫大的力量,硬生生的从这地下深处的洞穴之中,迎难而上,顶出了一个出口小口来,直通外界,可见其手段的高深,看见了出路,便一拉楚寻语,顺着这向上的出口小洞冲天而起,向外飞去。
楚寻语走之前,回看了一眼那人,那人却不慌乱,捡起地上的断手,匆忙进入洞穴之中。楚寻语心上有计,在沿着那竖直洞穴向上飞的时候,飞到一半,只见双手十指连弹,数十道犀利的剑气划在了四周洞壁之上,顿时,尘土四起。
望尘硬撑开的这个小洞,并无多宽,且只为逃生用,更无多少牢固可言,霎那间,只见得洞穴四壁向下塌去,待二人冲天而起,飞出洞外之时,这小洞也彻底的被堵死了,
二人放眼望去,这挖矿之事,本来就要挖空地下,用木料支撑四周,这矿山几年来连续猛挖强采,早已内部一空,这一塌陷,只见得整个山脉都塌陷了大半,向下落去,成了一个大坑。
二人浮于高空之上,望尘看着下面陷入的大坑,说道:“快上来了。”
楚寻语点了点头,右手反背一摸,抽出长剑,全身灵气汇聚,剑护上铃音叮咚,悄然一响,顿时青色剑气冲天而起,直冲于斗牛之间,回荡天地。
望尘全身也是灵气激荡,但是却无这么大的动静,只见得全身灵气四溢,环绕身形,无声无息。
二人看着下方坍塌之地,静静等待那妖兽出来,要知道,一个天地妖兽的反击,可不容小窥。空气中已经开始夹杂了那妖兽身上点点的腥臭之味了……
西部,一处不知名的山丘背后,一处山门之内,坐落着一座大殿,气势恢宏,四周灵气浓郁,不像寻常魔邪门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面,但见草木繁荣,芬芳四溢。大殿正中央,挂着一幅莫大的条幅,上书两个大字“宏道”。二字笔锋宽宏博大,气吞山河,包容万象,下有落款,竟然为广成子所书。这里,正是魔道四门之一的宏道门。
大殿正中,上坐有一中年男子,此人是面目中正,双眼有神,额头宽广,神情波澜不惊,气势内敛,却又静如眠虎,有蓄势待之意,正是当今宏道门掌门“梅广林”。
梅广林掌门坐于大殿中央,面容肃穆,看着殿下一群弟子向他禀报此次现,听完以后,眉头一皱,威声喝道:“为何不将思奕拿下?”只见得气势顿时外放,小小的百里方圆之地,立刻风惊云躲,殿下一众弟子战战兢兢,为一人悄然道:“回,回掌门,那思奕身边,有一人,像,像是天机阁的望尘长老。弟子们不敢妄动。”
“哦?”梅掌门听了不禁一阵思考,,面容沉思,暗暗自语道:“这天机阁的望尘,如何和思奕走到了一起?”
想罢,高声对殿下众人又道:“不管有谁与之一起,本门重宝必须夺回,何人愿往?夺回那灯,本门必有重赏,决不食言。”
大殿之内回音良久,半天无人回应,梅掌门不禁怒道:“想我宏道门道法广博,山门之大,门人弟子无数,尽然无一人敢当此任?真的是我宏道门无人了吗?”
这时候,只听得一声轻语从内室之中传出:“父亲,我愿一去。”
话语随低,却如同天籁之声,让人听之无不心旷神怡,众人明知是谁,但却又忍不住向那内室门中看去。
只见得一侍女先行出来,撩开门帘,从中徐徐走出一女子,但见此女子轻挪小步,悦然而出。看其面容,冰肌玉骨,无妆自雅,灵眸曼妙,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后有青丝垂落,飘至半腰;忽然伸出双指,轻拢梢,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远远望去,巧笑倩兮,见之忘俗;身着素色轻衣,纤腰玉带,漫天舞沙,后人有诗赞曰:“秀帘轻开月窥人,云散花落自相怜。”
轻轻的走到了大殿中央,轻上一礼,道:“父亲,我愿一往。”
来人正是掌门之女,梅晚。
梅掌门看在眼中,想了一下,说道:“晚儿,你虽然学艺颇精,却身为女子,可惜江湖阅历尚浅,为父多有不放心。”
梅晚嫣然一笑,顿时回眸一笑胜星华,轻启朱口:“晚儿虽然不是须眉之身,但是也省的父亲烦恼,欲往红尘历练一番,为父亲解忧。”
梅掌门摇头,却又无奈,说道:“既如此,须有人陪同前往,哪位愿往一行?”
但见人群中有一人,着灰袍长衣,却是面容修长,神采内敛,手拿折扇,往前一步:“弟子愿陪同小姐一往。”
来人正是梅掌门坐下三弟子,号“观月小生”,掌门一看,此人颇有心计,多年前改朝换代之时,效力军中,颇有人脉,便暗想,合当此人。
当下,开口道:“如此甚好,你二人同行,夺回那灯,但是且小心,江湖险恶,亦不可大意,观月,你务必护得小姐周全。”
观月纸扇轻摇,施礼道:“谨遵掌门法旨。”
梅晚这时候,开口问道:“父亲,这灯乃我门重宝,为何让人夺去?”
梅广林叹了口气,目向远方,悠然答道:“我如何不知此物重要?当年那人来我宏道门,竟以天子天命为由,强逼为父配合其计划,先是借走那灯,而后,又故意让那陈家逆徒盗走,并且信誓旦旦,保证一切皆在计划之内,谁想天道难测,居然那灯下落不明,无故失踪。那人也隐世不出,为父若不是门中俗务缠身,早就亲自前往,寻那人算账去了。现如今,现了思奕已经从两极之地出来了,务必要抓住线索,派你等前往了。”
梅晚听完,晓得其中厉害,不在追问下去,便和观月施礼告辞,打点行装,准备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