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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送亲行程的安排是乘船顺洄水河转入直达京都的运河,如果顺利,行程会比陆路快很多。
陆迁租用了两艘客船,一大一小,何竹枝和夏华生随他们夫妻乘坐大船,又把自家的财物和夏家陪嫁的嫁妆差不多二十来箱都装了上去,夏小鱼夏雪珠和夏远亭则坐稍小的那一艘,又放了几个大船放不下的箱子在船上,两艘船和其他的船只结伴顺游往上行,船队还请了专跑船运的清河门的船做向导和护航。
一路上行程还算顺利,过了忠州之后又加了两条船,船上看样子都是官宦家的家眷,还带了四艘护卫船。当时,清河门的船就在夏小鱼所在船的边上,方大海是船大老,夏小鱼正和方大海说话,见了那两艘船就对方大海道:“咦,这排场倒不小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官眷呢?”
方大海轻蔑的笑了笑:“不管是哪家的家眷,想必是搜刮了不少,不然也不致于要请这几艘官家的护卫船。”
“嗯。”夏小鱼点了点头钽。
到了晚间,那后来的船上有人来请陆迁过船去,不久陆迁回来了,道:“那船上是忠州的刚卸任的知州陈平,也是要回京述职的,想和我们这一队结个伴一同走。”陆迁因磨不开面子就答应了,特地来跟方大海知会一声。
方大海沉着脸道:“陆大人,既然请了我们清河门护卫,这种事就应该先和我们商量一下,这与什么样的船同行也不是随便选的,既然接了这一趟镖,那我们就要尽职尽责,这件事我是不同意的……”
陆迁有些不太高兴:“方老大,我也是看他们自己带了护卫船才答应的,他们自己有那几艘护卫船,就算出了事,也可以和我们互相照应,这样不是很好吗?抉”
方大海听了没再多说话,冷着转身走了,陆迁面子上挂不住,对夏小鱼道:“这个方大海,脾气倒大得很!”
因为船队越发庞大,所以行程也慢了下来,行了一日,并未按计划到曲陵停泊,而是泊在了离曲陵还有一段距离的一处小水湾。
夏远亭、夏雪珠和夏小鱼乘的同一艘船,感觉到船停了,夏远亭也没掀开窗看,不满地道:“多了那两艘船,拖累得我们走得这么慢。”
夏雪珠倒不介意,她跟着陆迁去那家的船上看过了,对船上的女子华贵的衣物服饰羡慕地不行,撇了撇嘴道:“你嫌弃人家,人家不一定能看得起我们呢,就说人家的四艘护卫船也比我们的大船差不了多少……你拿什么来嫌弃别人?”
“女流之辈,就知道看些光鲜的表面东西……”夏远亭原本懒得跟她多说,想了想又不甘心被她埋汰,说道,“都说近来世道不太平,现在我们停在这水湾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比停在曲陵就更多几分险,你知道什么……”
夏小鱼心里赞同夏远亭,想想早间方大海不同意和那两艘船同行,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等回到自己的舱内,她掀窗看了看,忠州的那艘船上灯笼摇摆,昏昏暗暗的灯光晃动着,忽明忽暗地倒映在黑沉沉的水面上,光晕如同飘浮在空中一样,有些瘆人。
她刚想放下窗,突然见灯光映照处象是冒出了一个黑黑的东西,她强抑住心跳仔细地去看,那是黑黑的东西果然是个人头,仔细听似乎还听得到轻轻地划水声,那个人正渐渐向对面的大船逼近。
渐渐的水面上又多出几个人头来,和之前那人一样,悄悄地向对面大船靠近。
夏小鱼立刻放下窗,心怦怦直跳,该怎么办?放声大喊,提醒那已边船上的人注意吗?这样会不会把贼人引到自己这边来呢?很明显,他们摸清了船队的情况,也知道忠州知州陈平的船上有不少财物,不然不会绕过前面其他的客船直接奔忠州这两艘船来了。
夏小鱼只是想了那么短短的一下,便毅然再次推开了窗,大声地喊:“有水贼啊~有水贼啊~”
在寂静的夜里,她的声音尖利响亮,顿时所有的船都做出了反应,江面上一片混乱。
夏小鱼还要喊,就看见已经有几个水贼翻上了大船,为首地大喊了一声:“动手,快!”
听声音居然是个女子,那女子一身黑色水靠,身材娇小,提着一把雪亮的钢刀站在船头指挥着:“快点……”
对面的大船上一片哭喊哀嚎。
夏小鱼紧张地抓紧了窗框,死死盯着对面的大船,船舱里人影憧憧,喝叫怒骂哭泣声,乱成了一团。
她往远处看,只见那几艘护卫船却一直在水面上盘旋似乎驶不过来,想必是这帮水贼事先做了手脚,令护卫船不能及时保护。
夏小鱼正在着急,就见方大海匆匆赶来,站在船舷处看着对面,一脸凝重,却再没有其他举动。
“方大叔,快去帮他们啊!”夏小鱼急忙道。
方大海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很冷静地道:“我的责任首先是护卫好自己船队的船,而且……现在也来不及了。”
夏小鱼急得放下窗,奔上甲板,跑到船舷处,焦急地看着对面,又转头对方大海大声道:“方大叔,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方大海淡淡地道:“他们是劫财不劫命的,况且那船上的金银全是民脂民膏,劫了也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啊?”夏小鱼惊讶地看着方大海。
“我早说不与他们同路,就知道迟早会有今晚的事……”
原来,这才是方大海不愿意和他们同行的原因,夏小鱼转回头看看对面的船,船上的女子大喊了一声:“走人。”说话间她手放在唇边打了一声呼哨,又大喊了一声:“走!”转身率先走到船舷准备往下跳。
在跳下去之前,她抬起头来和夏小鱼正正地打了个对面,虽然隔得远,但是夏小鱼却觉得她露在黑色面巾之外的一双眼很近很近,看得分外清楚,那一双桃花眼中杀气腾腾。
女子眯着眼看了夏小鱼一阵子,这才一个漂亮的鱼跃,跳入了水中。
夏小鱼被她那一眼看得背上寒气森森,怔怔地注视着她落水处水面上的汩汩水花,心也仿佛随着那女子的一跃沉入了黑色的水底。
方大海皱眉道:“糟了,你刚才喊那几嗓子,惹祸上身了。”说罢,他对着旁边船上的人喊了一声:“眼睛放亮点,看好了。”
船上的人答应了一声,严阵以待地看着四周的水面,注意着每一个动静。
等护卫船赶到时,那一群水贼已经上了快船,从客船与客船的缝隙中穿过,飞速地扬长而去了。
这一趟闹过以后,所有的人都不敢再睡,全都睁着眼晴等到了天明。
因为夏小鱼那几声喊叫,那拨水贼这次行动并没有多大收获,只是拿走了陈平船上一些家眷身上所带的金银首饰,大部分财物还算保住了。
方大海得知情况以后,冷冷地哼了一声,又看了夏小鱼一眼,到自己船上去了。
夏小鱼想起他说过的话,猜想他大概觉得那些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没有被水贼劫走,实在有些违背天理,所以连带着对自己也有些不满意。
夏小鱼也觉得有些愧疚,天知道,自己也是痛恨贪官污吏的啊,也向来喜欢劫富济贫的好汉的,可是当时自己只想着救人要紧,哪里来得及考虑其他的,怎么说,自己也不算做错了吧?只能算是好心做了件不太上道的事……
再说那帮水贼劫了富就真的会去济贫嘛?这种事,谁又敢肯定呢?
夏小鱼正在心里自我解释正名,就听见旁边夏远亭的说话声。
“所以说,你看吧,把贵的重的全顶在头上炫耀,现在知道是祸事了吧?”夏远亭在一边满脸轻蔑地教育夏雪珠,“头发长见识短,总是要惹祸的……”
夏小鱼噗地一笑,夏雪珠狠狠地瞪了夏远亭一眼:“你给我站一边去!”
等船队整理好以后,又再次上路。这一次陆迁吸取了教训,委婉地向陈平提出船队的速度太慢,不如还是分开来各自走,比较快……
当然陆迁没说出口来的理由是,分开来各自走,自家的船总归会比较安全……
可是昨晚的事件明显还是影响了夏家送亲的船队,而且恶果越来越明显,在继续行进了一段时间以后,夏小鱼等几人乘坐的船漏水了,其他还有两艘客船也出了问题。
方大海连忙让所有的船只都靠了岸,然后再下船舱去检查船底的情况。
等他走上来的时候,先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夏小鱼,对众人道,船底的划痕不只一处两处,而且也很难修补……看样子这船是不能用了。
“补也不能补?”陆迁眉头皱了起来。
“是的,划破船底的人是老手,选择的地方都是很难接驳的地方,划痕又不深不浅,只待船吃水着力,才慢慢开裂,看样子,是昨晚那帮人弄的……”
方大海说话的时候看了夏小鱼一眼,夏小鱼明白过来,方大海的意思是这场祸是因为昨天自己喊了那几声,招致的报复。
“这怎么成,大船上都是满的,小鱼她可怎么办?”陆迁眉头拧成了结,想了想道,“索性甩掉几个箱子,小鱼,远亭,雪珠,你们来我们船上好了。”
“啊?”何竹枝听了叫出声来,“把箱子扔了,这怎么行,这可是陪嫁嫁妆,可是我们全部的家当啊……”
夏华生皱眉狠狠瞪了何竹枝一眼,对陆迁道:“我看就按你的办法,总不能把人扔下……实在不行,看能不能把箱子寄在哪里,以后再取回来?”
夏小荷此刻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站在陆迁的身边道:“就让小鱼他们一起上船吧。”
“寄存箱子?这人生地不熟的,到哪儿去找地方寄存?“何竹枝哭丧了脸,很不满意,却也不好再反对,只是很不高兴地瞪了夏小鱼一眼,嘴里道:“还不是你惹的祸!你倒是出了脸了,总有一天,全家要都只能喝西北风去!”
她也知道夏小鱼当晚出声提醒对面船只的事情,所以对夏小鱼多管闲事惹祸上身,拖累了自己这情况十分愤慨。
夏小鱼不在意地笑了笑,陆迁在边上自责道:“还是我的责任,不该答应和他们同路,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了,小鱼也只是想救人而已。”
“爹爹,姐夫,你们不要担心了,其实也不只我们一个船出了这样的事,我刚才听方大叔说,其他的还有两条客船也出事了。他们准备结队走旱路,这里离京城也不过百里,如果脚程快些明天晚上也就能到了。我看不如这样,把我们船上的东西搬过来,我们人呢就和其他人走陆路。”
“爹爹你们是长辈,迎亲的时候是一定要在场的,不好耽误时辰。我们是晚辈,若是稍晚一点,倒也没有关系……”夏小鱼说罢,转过头又对陆迁道:“姐夫,你看我这个办法行吗?”
陆迁想了想,点点头道:“这办法倒也可行,据我所知这方圆百里都是京城的属城,防卫比一般的地方严,也算是安全的……”
“我才不要走路!”夏雪珠叫了起来,抱着何竹枝的胳膊,瞪着夏小鱼,“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走!”又摇着何竹枝的手道,“娘,我要上你们的船,甩一个箱子有什么嘛,反正有这么多……”
何竹枝一时左右为难,她心疼家当,也心疼女儿,真是叫手心手背都是肉,咬哪块儿都痛啊。
“娘,你……你就这么狠心,不就是两箱东西嘛,又不是多了不起的值钱货,再说到了京城,这些还不都是别人家的东西,我才是你亲养的……”夏雪珠分外伤心,开始口不择言地抨击亲娘的狠心。
“都是别人家的东西”……
夏雪珠不分地点场合,也不看看自家的姐夫陆迁就在眼前,就大发牢***,众人听得一脸汗。
夏华生气得咬牙,看了一眼陆迁,陆迁倒还算神色自若,夏华生稍稍放心了一些,转头见夏雪珠还准备张嘴说话,立马吼了一声:“好了,你要再多说半个字,就立刻给我滚下船走回武陵县去!”
夏雪珠惊愕地看着夏华生,满腹伤心,却又实在不敢再说话,又不敢大声哭,只能重重地抽咽,珠泪滚滚。何竹枝看得心疼连忙伸手搂住她,转头对夏华生道:“雪珠她从小没吃过什么苦,要是真走这么久的路,怎么吃得消?她本来就害怕,你还凶她做什么?”
夏华生也不开口,只是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冷冷地把头转到了一边。
夏小鱼见两人这样的情景,不禁想起了文庙前的那一幕,夏华生到底是不是在跟踪何竹枝,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隐秘的事?
因为大家的意见有了分歧,而辈份最长的夏华生也不说话,船上一时间很静,只听得到夏雪珠低低的抽泣声。
终于夏小鱼打破了沉默:“爹爹,二姨说的也有些道理,雪珠毕竟年纪还小,若是真的雇不到车马,我看我们徒步走的路程一定不短,她可能真的吃不消。我看不如这样,我和远亭下船走旱路,能带的东西,我们也带一些在身上,雪珠跟着爹爹你们的船走,只多一个人,应该不会有问题……您看,这样怎么样?当然能不能行还要问问方大叔,毕竟行船这种事,方大叔他们是行家。”
说罢她转头对夏远亭笑笑:“远亭是个男子,体力总不会比我差,一天多的路程应该不在话下吧?”
夏远亭干干地笑了笑,虽然他也不想莫名其妙地就从坐船变成了靠自己双脚走路,但是此时作为男子,连夏小鱼都自动请缨的事,他的自尊让他不能推拒:“我没问题。”
夏华生定定地看着夏小鱼,眼神里情绪复杂,半晌没有说话。
陆迁在边上微微感叹,以前只知道夏小鱼聪明灵俐,心思既巧,今天才发现她不只聪明,还懂得顾全家人,能够舍已及人,他低头在夏小荷耳边道:“你这妹妹,真是难得,比男子也不逊色啊。”
“既然这样,就按小鱼的办法去做吧……”何竹枝见夏华生沉默不语,抢先开了口,“我看,若是可以的话,远亭说不定也可以一起跟我们的船走……”
夏华生脸色一黑,刚要开口,夏远亭自己都不愿意了,满脸不快地道:“我就走旱路,坐船我头晕……”说罢他悻悻地看了正抿唇浅笑的夏小鱼一眼,夏小鱼赞赏地对他点了点头,夏远亭脸微微一红,把头转到了一边。
“那好,我先去问问方师傅,看看能不能这样安排……如果可以……”夏华生看了看夏小鱼,“小鱼,你就和远亭走旱路吧……路上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爹,这里好歹也是天子脚下,肯定安全得很,姐夫不是也说很安全吗,我们也不是就两个人上路,有那么多人同行,不会有事的。”
方大海听了夏华生说的办法,觉得可行,又安排了船上的两个人跟着夏小鱼和夏远亭走旱路,方便保护,这样,夏家的送亲队伍就分成了两拨,夏华生夫妇和陆迁夫妇带着夏雪珠继续走水路,而夏小鱼和夏远亭随着其他船上下来的人走了旱路。
夏小鱼和夏远亭下船的时候,夏华生和陆迁送到岸上,一再嘱咐两个人路上小心,夏华生一脸的担忧,他觉得从未这么担心过夏小鱼,这感觉让他第一次在夏小鱼这里体会到了为人父的忧虑焦心。
“爹,放心吧,有远亭照顾我,没事的。”夏小鱼笑盈盈地道。
因为陆迁离开京城的时间毕竟长了,对近来发生的事也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他才认为曲州至京城的这一段路是比较安全的,并没有想到,事实上这样一段路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安宁,每一处都可能暗伏着重重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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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鱼他们一行大约有十几人,大多数是比夏小鱼年纪大些的中年男女,有些是官船上的仆役,还有些是其他漏水船只上的客人,比起不常运动的小姐夫人们,这一群人走起路来脚程不慢,所以只用了半日就到了曲州至京城的必经之路孟梁岭下。
到了孟梁岭路明显窄了,也陡了许多,路边树荫森森,静得空旷,有时就算小声说话都听得到回音阵阵,让夏小鱼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据两个陪着夏小鱼和夏远亭同行的清河门的人说,孟梁岭山势虽不高,但是幽深险峻,山中大小山洞数以百计,蜿延互通,有九曲十八回之说。
以前也有山贼在这里盘据,朝廷花了大力气才在一年前彻底剿灭了山匪,又令岭前岭后的两县各加设了巡防兵力监控这一带的情况,所以这条路现在可算是一条坦途,十分安全。
这时候,天色已近中午,大多数人走了这一段山路已经有些累了,眼看着前面路边,重重的绿树竹荫中有一个茶寮,有人惊喜地喊:“有茶铺子,可以歇一歇脚了。”
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然后再一股作气穿过孟梁岭。
小茶寮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面容老实憨厚,一直笑呵呵的,还有一个女人,在茶棚后的竹子搭成的厨房里忙碍着。
原本这茶寮前无村后无店,是最好的位置,可是却不提供主食,只供茶水,大家都只好拿出自己的干粮来准备就着茶水吃干粮。
刚有人端起茶来想喝,方大海派来的两个人中一个叫方正的喊了一声:“大家先等一等。”
说罢他走到桌边,端起茶碗先闻了闻,确认没有问题,这才对夏小鱼点了点头道:“行,可以喝。”
夏远亭道:“不是很安全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方正笑了笑道:“我们有句行话,‘小心使得万年船’嘛,公子可以喝了,这水没问题。”
茶寮的老板一脸憨相笑道:“呵呵,小心是应该的应该的。”
方正端了两碗茶走到坐在路边岩石上的自己的同伴面前,把茶递了一碗给他道:“喝吧。”
山风徐徐吹来,凉爽清新,走得汗流浃背的人都觉得简直是享受,一班人借茶代酒,居然行起了酒令。连夏远亭也跑过去凑热闹了。
夏小鱼笑着看着热闹的人群,端起碗喝了一口水,无意识地往厨房那里看了一眼,那一直低头忙碍的女子正抬起头来看了外面一眼,见夏小鱼瞧着自己,对夏小鱼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璀璀生辉,夏小鱼心里一沉,一下子站了起来,大起喊:“大家别喝了!这水有毒!”
人群立刻一片哗然,又一阵碗盏落地的噼啪之声。然后,接连不断地有人倒了下去。
那桃花眼女子走到门边,叉了胳膊站着,冷笑着对夏小鱼道:“丫头,你可不要随便乱说,谁说我的茶有毒,我不过是下了一点点的蒙汗药而已……”
夏小鱼眼神也渐渐模糊失神,四肢无力,身子软倒在了桌上,朦朦胧胧中看着那女子袅袅婷婷地走近,凑近了她,轻轻一哼,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原来是你,真是好巧。”
“牛头,清理一下,看看有什么好用的,然后把人全都带回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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