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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便摆驾进城,就在元帅府升堂议事,召集恒州、和泰、定二州将帅等人,也不管他们接受不接受,都封与官职。? 那杜威依旧赏他穿着黄袍,封为太尉。张彦泽封司徒,又给傅柱儿也封了个官职,各拨五千辽兵给他们带领。再委赫哲为统领,自领一万辽兵,又带着泰州雄州将领随军同行作为前队,立即起程前往汴梁,招降前方一路之上各州镇的晋军。次日,又令左贤王萧翰为督师,率本部人马,会同宝力格所部,押送恒,泰三州降卒,随后跟进。
待前队兵马开以后,接着又另派几员辽将,强征了二万民夫,把三州晋兵所用的四万余匹军马,尽数送回上京。
恒州自归杜威管辖以来,早已被盘剥得民不聊生,田园荒废。如今辽兵不但把三州精壮男丁拉作民夫为他们送马,更趁机把民间骡马财富,抢掠一空。百姓闻风胆丧四出逃亡,致使定州周边百里人烟几绝。就是在石晋亡后的数十年后,后续的几代王朝,仍无法恢复当地的生产和经济。
又说那汴京皇城之内,一边是冯玉到处搜集民寨,日以继夜地修建宫室。另一边是内廷里面石重贵白天是调鹰弄犬,斗鸡走马。夜间是焚膏继晷,笙歌不绝。一片升平景象。中书省每日依旧收到恒州邸报,说是河北一路烽火无惊,辽兵远遁。冯玉每日都报与石重贵。但是桑维翰每日得到探报消息:却说杜威已把恒州降辽……定州守将领兵弃城而出,不知去向……辽人大军正杀向汴京。
那桑维翰虽然被贬为开封府尹,不预朝政,但闻讯却心急如焚,几次入宫叩阙,要面禀皇帝,都被挡在宫门之外。气得频频以头撞门,高喊:“晋国亡矣!晋国亡矣!”
但宫墙阻隔,无能传进后宫。倒是一个小宫监见桑维翰每日来撞宫门,心有不忍,悄悄对桑维翰说:“桑相,你老人家回府歇着吧。您老每天来叩门,咱们都报了进去的。皇上每天都在忙着喝酒听歌,没闲功夫见你呢。”
桑维翰听了,气的咯血而归。
放下汴京的暂且不说,且说那边萧翰领着大队辽兵,沿着邺都一路,直奔汴梁。通过杜威下令,把那邢州、?州,磁州,相州等州府的小股守军,尽可能地招纳进来。虽然有些素抱忠义之心的将士,闭关不纳。但萧翰亦无暇攻打。有些不愿降辽而又恐难以抗衡的,也就弃城而避之。但大多都是看风使舵,接受招降的,萧翰也就让原职驻守,无暇整编,只当他是让路而过罢了。因此一路无阻,不过十余天,兵马便来到卫州,正好耶律宏齐的后部也赶了上来,便暂停前进,计议进取汴梁。
耶律宏齐见进军顺利,将士无损,心中大喜。十分赞赏萧翰利用降将的策略。便唤出降将皇甫遇,石公霸,对他们说道:“汝二人自归顺我大辽,未立寸功。明日大军就要渡河了,孤王给尔等一个机会,尔二人各领本部作先行,渡河拿下汴梁,把石重贵抓来见孤,算尔等一个大功。”
二将俯不语,只是点头以示答允。向前领了令箭,转身出营,各点起所部的五千辽兵,径奔黄河而去。来至河岸,将辽兵约后一箭之遥,齐齐拔剑向天高呼道:“皇天后土同鉴:非是我等叛国降敌,实乃主上不明,奸佞当道,胁迫所致。臣等耿耿丹心,天日共鉴!”说罢,双双自刎而亡。
众兵将一时无主,不好妄动,忙回营奏报耶律宏齐。耶律宏齐得报,十分恼火,正与萧翰商议之际,忽报降将张彦泽,傅柱儿帐外求见。耶律正在火气上头,正要作。萧翰忙进言道:“大王暂且息怒,此二人与彼二人不同,那皇甫遇,石公霸乃忠心耿耿为石晋效命之人,故而宁死不屈。臣看张,傅二人是愿意为我大辽效力的。且唤他们进来,看他俩有何话说。”
耶律宏齐此时对萧翰,无不言听计从。听他这样说了,便暂且按下怒火,唤他二人进帐。
二人进帐参拜毕,张彦泽奏道:“启禀大王:微臣素知那皇甫遇,石公霸二人,平常性格都是冥顽不化,抗上欺下,多与同僚不睦。此行违抗大王旨意,自尽于何边,实属咎由自取,死不足惜,大王无须动气。臣与傅柱儿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领兵渡河,定把石重贵绑来交与大王。”
耶律宏齐转眼看萧翰时,只见萧翰微微点头示意。便立即堆下满脸笑容道:“难得尔二人有此忠心,为孤效力。”便取过令箭交与二人。更嘱咐道:“就令赫哲随同尔二人为前部先锋,往河津,领军渡河,直取汴梁。更要派人护卫渡口,我大军随即跟进,不得有误。”
那张彦泽,傅柱儿见辽主信任,喜之不尽,领了令箭,如获至宝,跟着赫哲急急忙忙地直往黄河赶去。也许读者要问,张,傅二人为什么会毛遂自荐,请命带兵打汴梁呢?
要说起张,傅二人:那张彦泽虽说出身低微,原先也曾在羽林军混过几年,颇有点忠义之心的,对于杜威叛国降辽,出卖部众,一开始他是正颜厉色,直斥其奸的。后来转而一想:那石重贵如此昏庸,重用这等奸臣,自取其祸,都是咎由自取,又何必为他效忠?你杜威身为国戚都可以卖国,我和你姓石的无亲无故,我更可以卖得。你卖得恒州我卖汴京,你卖得皇甫遇石公霸,我卖得石重进,看看谁的功劳大……?
那傅柱本来就是个宵小之辈,往常跟在杜威身边,就是凭着察言观色,拍马奉承得到重用的。如今见杜威为了想当皇帝,不惜出卖国土兵马,投靠敌国。自己也想直接爬到辽王身边,立些功劳,他日好捞个大官儿当当。因此,两人一拍即合,双双自愿请缨,前去攻打汴京。张彦泽记着临行时耶律宏齐说过“难得尔……有此忠心,为孤效力”的话,便打了一面大旗,上面绣上“忠心为主”四个大字,浩浩荡荡渡过黄河,杀向汴京。
晋**民人等早已得知杜威投敌,带着辽王大军来取汴京,都纷纷东逃西散,张彦泽,傅柱儿所领的辽兵,一路之上毫无阻挡,不一日便来到开封城下。
那桑维翰身为开封府尹,虽是缺兵少将,也凑合了几百老弱病残,登城守卫。自己又急急忙忙的入宫报讯。
皇宫之内,这时已乱作一团,有如热锅蚂蚁,到处乱?。连冯玉也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石重贵更是惊慌失措,要人找不到人,要兵找不到兵。正好碰到桑维翰闯了进来,扯住桑相便问:“桑相,外边究竟怎么样了?”
桑维翰跪下奏道:“启奏万岁,张彦泽,傅柱儿两个逆贼,带领辽兵,已杀到城外了。”
石重贵一听,吓的魂飞魄散,目瞪口呆,忙一把拉起桑相道:“桑相,快…快站起来说话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拘这个礼节?寡人要问的是那…那恒州…那杜…杜元帅杜威,他…他和他的人马呢?他们…他们……”
桑维翰道:“皇上要问恒州杜威的事,正好有一个人在此,”说罢,指着身后一个五品官员说:“此人三天前就已从恒州回京,要向皇上奏禀杜威的事的,现在正好禀报了。”
石重贵忙问:“他是何人?”
桑维翰道:“他是日前老臣仍在中书省时,奉皇上之命派他押运粮草前往恒州的李谷。三天前就已回京,正是要向皇上奏禀恒州的事……”
石重贵忙说:“既然都回京三天,怎么不早早来见寡人?那杜元帅他究竟怎么样了?”
李谷说:“微臣回京之日即面禀桑相,但多次要进宫奏报皇上,均被挡在宫门之外,因而未能上奏。”
石重贵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急问:“你到了恒州?那恒州到底怎么了?”
李谷便把恒州那里杜威投降之事,一一奏报。还把自己也被扣押在军营,后来逃跑回京的事,如今张彦泽,傅柱儿带了辽兵来攻汴京的事,也又都说了一遍。
石重贵听了,又惊又气,拉着桑相道:“桑相,你开封府里,现在还有多少兵马?”
桑维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皇上倒是忘了,开封府的兵马,连同您宫里的御林军,你统统都调到恒州给杜威去了。这汴京城里里外外,那里还有兵马?老臣只是把开封府衙的衙差都撵到城楼去……”
石重贵忙说:“立即下旨!命济州高行周,晋阳刘知远火兵入京勤王。”
桑维翰苦笑着说:“皇上,远水救不得近火了,为时晚矣。如今已兵临城下,将至濠边。别说去请将般兵,现在连城门也出不了啦……”
君臣正说着,只听外面一阵喧哗,几个宫监冲冲跌跌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嚷:“禀告皇上,大…大…大事不好…冯…冯国舅…冯大人他也投降辽国,命人打开城门,让辽兵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