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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的事情就此揭过,张铭没有外人透露过真实情况,而陈家自然也是守口如瓶,各大知道的家族,自然也是不理不问,陈嘉在一般人看来,完全是完璧之身嫁入张家的。 甚至还有不少寒门士子,对这样的好女人,只能屈居侧室而感到惋惜。
张铭是一个干大事的,至少他有干大事的野心。不是说他很想当皇帝,只能说东汉的制度和习惯,逼迫他不得不取得最高的权利。
诸侯混战,世家大族毁灭的不知何几。袁绍这些依靠家族家的诸侯还好,曹操这样厌恶大家族,大量提拔寒门的诸侯也还可以。但遇到董卓、吕布这样的莽夫,不分青红皂白为了军粮可以毁家灭族的诸侯,其治下没有几个诸侯能够幸免的,至少,张铭这样不大不小而且没什么根基的家族绝对会成为牺牲品之一。
不想被牺牲,只能不断反抗,最后蓦然回,自己已经登上了权力的最高峰,除了继续前进,已经没有退路了。
回到衙门,才在小吏口中,知道秦仲已经在衙门内等候多时。
张铭有点好奇,他怎么来了?于是快步来到内堂,之间秦仲端坐在内堂之中,悠然喝着一口茶水。张铭进来那一刻,他刚刚将茶水放回桌面。
张铭作为衙门的主人,自然率先抱拳行礼,说道:“秦县尉要来怎么不让小吏通传一声,好让小弟懂得早点过来?”
秦仲此刻也站了起来,表情有点无奈也有点庆幸。抱拳行礼,淡淡回答:“贤弟新婚,仲哪敢打扰了贤弟的兴致?只是没有想到,贤弟是有了美人,都忘记来衙门了呢!”
张铭有点不好意思,和陈嘉说话说得有点久了,结果外面的人看起来,仿佛就是他‘操劳’了整整一天半的样子。说出去,他那风流的之名只怕又要升级了。
秦仲也不打算和张铭说废话,淡淡说道:“此次仲前来,是和老弟辞别的!就在昨天,彭城县尉调往别处任职,县尉一职空缺,仲也算是一名老资格的县尉了,也算是蒙曹家和陈家家主看重,就提拔了仲前往彭城任职……”
说到这里心里暗暗苦笑:自己之前收到曹家的命令,要让张铭在这次灾难之中彻底失去名望和人心,乖乖远走他乡。没想到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让他直接成为了徐州第四大家族,甚至还在秦家之上。
而且听说彭城的县尉不是正常调走,而是陈家用了手段安排走的,自己的上位,完全是陈家和张家交易的结果。张铭得到了留县的绝对控制权,而自己却受到了陈家的恩惠,加之之前曹家交代的事情办砸了,如此一来,就算秦家依然不会脱离曹家,但自己只怕除了投靠陈家,再无别路可走了。
张铭其实也知道这件事的,毕竟这就是他和陈圭商量之后的结果。 于是也不客气,淡淡说道:“那么小弟我预祝兄长在彭城大放光彩,并且不断高升了!”
双方完全是客套了一番,秦仲在交代了尾之后,就离开了衙门,回家收拾行头,然后即日启程前往彭城任职去了。
而张铭也是在秦仲走后第一时间,安排了黄忠担任留县县尉,何曼为辅从旁协助。之所以这样安排,只因为黄忠本质上只是臣子,和何曼这种签了契约卖身进入张家的家奴不同。必要的安抚的必要的,否则岂不是寒了那些投靠自己的人才的心?
黄忠也充分表现出了自己的统御能力,花了三天时间,就将秦家留下的留县县兵完全收服,并且剔除了十多个有内奸嫌疑的兵痞。最后,更是十大武系学生的其余八人调入军中,担任军官。这八人经过张铭和南华两人的培养,两年下来长高张壮了不少,年纪虽然小,但干翻这些基本上吃粥配咸菜的兵痞已经绰绰有余了。
至于训练方案,黄忠向张铭提议:县兵虽然已经到手,但毕竟不是张家私兵,所以可以用简化的家丁训练法进行训练。虽然不能和家丁一样一以当十甚至当三十,一个顶五六个打打估计是没问题了。而且这个五六个指的是正规的军队,而不是那些流民贼寇什么的。
张铭欣然同意,并表示留县的军事,黄忠可以有绝对的权利。只要是他需要的,自己都会尽可能满足。需要的,是黄忠为他训练一支强兵出来就可以了!
黄忠听了之后,一种知遇之恩的感觉油然而生,大呼愿为张铭效犬马之劳!而张铭听了,终于体会到了王霸之气大放之后,文臣武将俯称臣的快感。
自黄忠完全征服留县县兵之后,张铭正式获得了留县的完全统治权。用三国的说法,总算是可以举旗建立势力了。
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张铭却觉得一切变得有了意义。以前在彭城,做再多也是帮陈家做事,帮大汉做事。而如今开始,就是为自己打工了!
于是张铭卖力投入到留县的政治之中,力求将留县打造成为徐州最繁华的一个城市。就这样干着干着,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五月。
五月初二,留县张家的气氛变得喜庆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为张家嫡长子张昭,以及族人才俊张纮外出游学归来。
只可惜张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将此事外扬,所以张铭还不知道他们回来了。否则只怕第一时间,跑去张家,向家主索要两人了。
张昭归来,其家主父亲自然要好好考量一番。结果欣喜地现,自己的这个儿子,学问和见识又提高了许多,自己那点墨水,已经有点跟不上了。心里暗暗高兴,张家总算出了一个相才啊!
至于张纮,家主也不是不关注,随便问了几句,觉得也提高了一些,但和张昭相比却是大大不如,心中觉得理所当然,就此挥退了张纮。 毕竟,张纮的存在,其实是张昭在朝中的臂助,实际上如果他不长进,也没什么大碍。
家主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没有告诉张纮留县县长张铭想要征辟他的事情,而张纮自然是不知此事。只是出于好奇,在回来第二天,向留县衙门投了拜帖,拜访了张铭。
张铭本来在为林牧业头疼,忽闻外面有一年轻文人投了拜帖想要拜访自己,觉得有点意思,毕竟这是他当官一来,第一次有文士上门拜访,尤其是一个年轻的文士。
结果拜帖一看,张纮之名赫然映入他的眼帘。于是恍然大悟,原来是张纮回来了,而且或许张家的家主已经和他说了,让他过来上任。
可一看拜帖的内容,却是为了讨论学术而来,只字不提上任的事情。这让张铭有点气恼,也有点奇怪。
是张家家主没告诉他?还是他看不起自己,所以连上任都先不说,先来‘考察’一番?
不管怎么样,对于这个大才,张铭觉得还是有必要见上一见的。于是告诉小吏,让张纮进来。可想想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就自己走了出去。
半路,或许走得快了一点,脚被一颗不知道为什么凸起来的石头绊了一下,结果向前一倾,快步跑了几步才停了下来。心里一稳,却是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门口,而一只鞋子却是因为绊到的关系,脱离了脚底。
张铭如此狼狈的模样,却刚刚好被门口的张纮看到。还好,张纮不知道张铭是谁,只是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狼狈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很好奇他究竟是张铭的儿子还是侄子什么的,居然那么没教养。
而张铭也现了张纮微微皱起的眉头,暗道不妙。心中突然想起一个例子,于是立刻站直,拱手对张纮问到:“阁下可是张家才子张纮张子纲?”
张纮有点诧异,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有礼貌了?诧异之余,也是很有礼貌地回答了张铭的问题:“正是张某,不知阁下是……”
张铭笑了笑,说道:“吾便是留县县令张铭张归宗,听闻我留县大才张子纲前来,心中欣喜若狂,一时之间忘乎所以,还望子纲不要见怪才是!”张铭完全是大蛇随棍上,一下子就直呼对方表字,仿佛和对方有多么亲密一般。
而张纮对此则完全没有恼怒的意思,如今的他有点惊讶。即为张铭年纪之少而感到惊讶,也为他居然为了见自己如此表现而感到惊讶。
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如今自己有点失礼了。乃拱手谦虚地说:“区区张氏旁裔族人,才华不比张子布,乃一介寻常士子而已,当不得县尊次般大礼!”
张铭却完全不管张纮的谦虚,毕竟张纮有没有才华,有多少才华,不是他说说别人评价一番算了的。作为一个穿越者,至少也知道张纮的能力绝对不止张昭之下,或许在某些方面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没有才华,或者才华不够高,当年去许昌的时候,也不会被曹操看重,留在许昌封为侍御史了。要知道,当时曹操的文武臣下已经完备,人才何其之多?张纮能够被曹操看上,足以说明他的才华。
于是笑眯眯地说道:“子纲不必谦虚,汝之大才如今别人不知道不要紧,以后别人知道了,赞美之语还会少吗?且不说这些,子纲请与归宗一起进入屋内,我们好好畅谈一番!”
说完,就主动拉住了张纮,将其拉入了内堂。那个姿态,完全就是色狼拦路将一个美女拉入自己的房中的那种样子,让旁边的小吏乃至张纮自己,都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张纮此刻对这个热情的小哥也有点适应不过来,张铭这个县令完全就是一个人来疯,自己不过登门造访尤其和对方还是初次见面。可如今呢?对方的做派仿佛和自己相知多时,居然如此热情与亲近。
以前自己和他见过吗?张纮想了想,貌似还这么没有见过……
蓦然回,自己已经被张铭拉到了内堂之中,心中更是哭笑不得。
作为客人,尤其是世家子弟,张纮还在维持了良好的素质,欣然接受了张铭的热情,慢慢坐在了椅子上。心中对这个出现了一段时间,却是第一次使用的家具感到好奇,随即才想起来,这个家具貌似就是眼前这个少年明,并且和赵氏合伙经营的。
而张铭也现了张纮脸上的好奇,于是笑道:“子纲可是对这椅子感兴趣?”
张纮,这才觉自己又分心了,暗道为什么在这个家伙面前自己就是没办法专心下来呢?随即才回答:“第一次使用,故有点好奇!”
张铭有点惊讶,市面上最便宜也最垃圾的椅子也不过一贯钱一张而已,难道作为张家子弟的张纮,连这个钱都没有?
不管是什么原因,显然不适合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于是立刻扯开话题,将自己另外一个疑惑说了出来:“子纲可知,前一段时间足下与子布在外游学的时候,我曾和张家家主言明,欲征辟你们二人来留县任职?”
这下子张纮又有点诧异了,家主貌似还真没有说过这件事!是忘记了?还是看不上张铭所以特意忽略了?只是张铭如今的势力,貌似也轮不到张家这个小世家看不上啊?
想了想,猛然想起什么。脸色一暗,却是没有多言。
张铭见张纮没有多说,只是脸色有了变化,想来却是是家主忘记和他说了,于是只能将话题带到了别的地方,开始和他谈论起学术来。
张纮显然也不想多说,于是也欣然和张铭谈起了学术问题。当两人到了傍晚时分,张家派人请张铭回去吃饭了才反应过来谈论的时间有点久了。
张纮此刻对张铭的已经有了初步的印象:年轻,但是学问非常的丰富而且杂。杂学方面之精通,只怕在自己之上。可涉及儒家,虽然思想让人为之一振,语句之中人深省的话也不少。但对于经义的理解和认识几乎是错漏百出,自己在这个过程也纠正了不知道多少次。
最终评价就是:很奇怪的家伙,和这年头的读书人,根本就不是一路的。
标新立异或许是好事,但在学术上标新立异可不是什么好事。没有足够的名声和地位,不学儒家反而修习儒家以外的学术,在这个独尊儒术的汉朝,可谓是异类中的异类,甚至比那些修学荀子自称孔子嫡传子弟的士子更不得人待见。
只是不得不承认,在涉及民生民治方面,自己稍微有点不及他……
不说别的,就说那些墨家的机关器具,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了多少便利!看看那些乡间的水车和曲辕梨,对农事有多大的帮助?!
张铭是一个人才,但绝对是一个偏门的人才。若是一般情况下,他只能默默地在家中渡过一生,或者在某个县中任一个副职什么的,要出头很难。哪怕他如今已经当了县令,但在这个儒家学说充斥整个文化界的时代,终究不会有什么出头之地。
这就是为什么张铭去拜访文人,却很少有人接见他的道理。说穿了,就算张铭家族再大,他的学术取向,已经决定了他的前程。
张纮叹了口气,为这个年轻的大才感到惋惜,随即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子纲刚刚归来,对家中老父老母甚至思念,只怕是不能接受县尊的邀请了。冒犯之处,还请县尊不要见怪……”
张铭此刻彻底懵了,他本来想叫张纮一起去他家吃一顿饭,然后住一晚。争取用一晚的时间,抖动身上的王霸之气,将他彻底拿下!
谁知道他居然拒绝了自己的邀请,而且语气之中,多有无奈和歉意。其实有点头脑的人都可以看出,张纮只怕是一去不回了。
自己说错什么了吗?此刻张铭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眼看张纮就要离开,张铭还能将这这位大才收入麾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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