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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高的武艺,好俊的身手!”苏临风见那蒙面侠客杨永慧除了练得纯正罡气可点人穴以外,竟然身快如电一般,在这戒备森严的府衙重地来去自如,不由得暗自赞叹不已。
悠悠醒来的京兆尹张爱民两眼无神、一脸迷茫地愣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伸手摸摸脖子上的伤口,张大人心里面后怕不已:好在只是破了点儿皮,要不是自己灵机一动、立即答应的话,估计这时候已经踏上了黄泉之路!
当他抬头看到苏临风竟然坐在案前瞧着自己的那本《史记》时,不由得感激涕零……这个苏临风竟然没有跟着那位侠客潜逃,否则的话自己肯定是难免被皇上问罪!
“苏公子,本官,本官在此有礼了,谢谢苏公子的大仁大义!”张大人发自肺腑地冲苏临风深深施了一礼。
“大人不必如此客气,苏某并不是为了大人才不逃走的,”苏临风仍旧手不释卷地看着那本《史记》,头也不抬地淡淡说道,“苏某只是不想做个到处躲藏的逃犯而已。”
见苏临风已经表明他绝对不会越狱而逃,张爱民突然坐直了身体,心里面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像他这等欺强而不凌弱的刚正之人,若是将他一直关在本官辖下的大牢之中,还不知道会惹怒多少江湖豪客、侠义高人呢;
近日肯定会有不侠客在暗中伺机而动,要么前来劫狱救走苏临风,要么杀掉本官以解心头之恨;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其那样的话,何不干脆让苏临风待在本官身边,反倒更为安全呢?至少能够避免一些江湖豪客、侠义高人前来加害本官。
想到这里,张爱民一边吩咐下人准备宵夜酒菜,打算与苏临风把盏慢饮以待天明,一边冲苏临风拱手施了一礼:“苏公子,本官并非不知苏公子仗义之举,本官绝对不愿意为难苏公子的;只是官袍在身、身不由己,还请苏公子多多见谅啊!”
“呵呵,张大人客气了,”苏临风慢慢放下手中的那卷《史记》,抬头看了看张爱民,“没有想到张大人身为京兆尹,竟然不是通宵宴饮作乐、反而看起了《史记》。不知大人从这《史记》当中看出了什么为官之道啊?”
“这个?”京兆尹张大人叹了口气,反问苏临风说,“呵呵,敢问苏公子阅览《史记》,从中又看出了什么呢?”
“苏某看到的是忠臣良将流芳百世、奸佞之人遗臭万年,纵使珠玉蒙尘、良臣受冤,终有见天昭雪之日;而那些祸国殃民的东西,就算是生前侥幸未发,却也难逃史家之责、后人之骂!”苏临风拱手还了一礼,“苏某请教大人,大人在此《史记》当中,又看到了什么治国安民之道呢?”
“咳咳,这个么,”张爱民当然不能将自己心中的实际想法告诉苏临风,总不能说自己苦读史书,就是为了琢磨总结权臣之道、屹立不倒于官场吧?于是咳嗽了一声,一脸正色地说道,“这个么,本官自然是以史为鉴、争做良臣,就算将来不能流芳百世,至少也不能让后人的悠悠之口辱及张某祖上啊!”
二人闲聊之时,府衙下人已经备好了酒菜等物,张大人便邀苏临风一块与其前往后厅,举杯畅饮、共渡长夜。
苏临风婉拒再三,表示自己目前还是一个蒙冤带罪之身,怎么能够与京兆尹大人同桌对饮?
只是张大人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让苏临风待在自己身边,避免那些江湖豪客、侠义高人再来相害自己,自然是冠冕堂皇地执意相邀。
“既然大人如此抬举苏某,那苏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临风推之再三,只好与其一块前往后堂坐定。
京兆府里几个下人在旁边甚是惊讶,没有想要官居京兆尹的张大人竟然与一个杀人重犯在自家后堂开怀畅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次日五更三点,伴随着净鞭三响,紫宸殿内文武百官分站两边,早有殿前官高声唱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殿前官话音刚落,就见当朝丞相李直手执笏板出班奏道:“老臣李直有本上奏,臣闻昨日驸马被人行刺,老臣认为实乃那驸马作恶日久、天怒人怨,故而招此灾厄。”
“臣附议丞相所奏之言!”
“臣附议!”
“臣附议。”
一见有丞相李直带头再次向皇帝奏明那驸马之恶,众家文武当中竟然有十几个大臣出班附议,纷纷表示那驸马实在是依仗圣宠、飞扬跋扈,多恶多端、罪有应得。
就连平时那些深受驸马之欺而忍气吞声的文臣武将,见那胡魁磊已经魂归地府,而且又有丞相带头,于是也硬着头皮出班附议。
皇上龙眉微皱,实在是没有想到今日早朝竟然有此变故……虽然李丞相以前也上本奏说驸马的种种不是之处,但自己喝斥一番,根本没有哪家文武敢趟这种混水。
“众卿这是何意?
皇上一看那些斗胆奏说驸马种种不是的文武全是当初拥戴自己登上龙位的重臣,于是开口说道,“众卿切勿落井下石,想那驸马不过是一少年之人,又能做下多大的错事?不过是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难免思虑不周、言语冲撞众卿。”
丞相李直见皇上仍然避重就轻地袒护胡魁磊,于是只得再次开口上奏,将那驸马过去的种种劣迹恶行有板有眼、有根有据地说了一番。
“唉,看来李丞相对驸马的误会实在是太深了!”皇上轻声说道,“如今是驸马已去、死无对证,让朕如何只听卿等一面之言啊!罢了,人死不能再复生,无论驸马他是否做错过什么,现在提起这些又有何益?”
“老臣以为,既然是驸马之死是罪有应得,”丞相李直见皇上一味地替驸马开脱,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犯颜直奏,说出了真正的意图,“那么,那位刺杀驸马者有错却是无罪,老臣恳请圣上能够法外开恩、赦免于他。”
其他一些曾在新帝登基时出过力的众文武再次表示附议。
“朕知道众卿与那苏临风颇有交情,是那厮当年兵犯京师时结识众卿;朕也知道众卿对朕皆有拥戴之功。”
皇帝一看出班附议的全是当初从苏临风刀下幸免不死之臣,心里面就更加不舒服了,“但是,民间尚有杀人偿命一说,难道朕的驸马就能白白被人刺杀身亡不成!”
“老臣以为,杀人偿命那得看杀的是什么人,有时不但不用偿命,反而应当嘉奖重赏,”既然已经说到了这种程度,丞相李直干脆豁了出去,“杀了作奸犯科的人应该嘉将;杀了犯我大晋的敌人,应该重赏。”
“你?”皇帝一看丞相竟然胆敢如此犯颜直谏,气得龙袍直抖,正当他想要龙颜震怒、杀鸡骇猴时,突然看到一个小黄门神色匆匆地进殿而来,小声说了几句,立即龙体微颤。
原来,那个小黄门奏报说,宫门之外聚了很多人,黑压压地看不到边,禁军以为是啸聚造反之人,正待出兵弹压,却发现那些人全是一些赤手空拳、身无寸铁的草民百姓,而且一个个跪倒在地,并没有冒犯宫禁之举,故而请旨定夺。
“那些百姓跪在宫前是为何故啊?”皇上小声问道。
“禀圣上,他们口口声声要请皇上法外开恩,赦免刺杀驸马的凶手无罪,”小黄门如实以告,“奴才亲自到宫门外去看了看,那些百姓黑压压的一片,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奴才担心。”
听到这里,皇上心里面极为愤懑:朕正在这紫宸殿应付一帮顽固老臣,没有想到宫外竟然又聚集了无数的草民百姓!
若是下旨驱逐他们吧,可那些百姓手无寸铁、又无逾矩之举;若是不理不问的话,又恐他们万一被人煽风点火的话,实在难免有不测之事!
皇上紧皱龙眉沉吟了一会儿工夫,立即轻声吩咐那个小黄门说:“暂且不要弹压抓人,速速传旨御林军,要他们务必小心防范、不得有误;另派近侍太监立即前去劝说众人散开。”
看着小黄门佝偻着身体匆匆而去,皇上咬了咬牙,心里面更加坚定了要处死苏临风的念头!
“驸马之事改日再议,其他臣等有事奏来、无事退朝!”皇上暂且放过李直一次,准备退朝以后马上去找国师乘风真人,尽快将那个苏临风处理掉为好,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变故。
一帮文武众臣见皇上执意要庇护胡魁磊,只得叹了口气,将其他国事军务等等一一奏来。
等到散朝以后,皇上立即传旨国师乘风真人速速前来见驾。
由于已经听说过苏临风那厮有妖术傍身,就连射声营亦是奈他不得,故而皇上为了避免再生枝节,令国师乘风真人亲自辛苦一趟,前往京兆府辖下的大牢之中,速速将苏临风那厮处死来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