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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堑长一智,自从那次元神出窍被多慈道人以“冥蚕幽丝阵”困住以后,苏临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轻易不肯使出那招险棋对付道门中人。
而乘风真人作为多慈那厮的师兄,肯定更是擅长各种道家阵法。
故而在玉寨山时,苏临风并没有冒险独闯乘风真人所在的中军大帐。
毕竟自己最多不过能够同时控制三十六个人的命魂而已,再说作为老对手的乘风真人根本不可能给苏临风靠近的机会,只需令人箭如雨下即可。
而如果元神出窍前往其中军大帐的话,说不定正中其计、被乘风真人以“冥蚕幽丝阵”相困。
所以苏临风并没有鲁莽硬闯,而是将计就计地来到了京师洛阳.
与袁方将军商议既定,苏临风这才放心地在袁府盘膝而坐,一缕元神直奔翠华山而去。
来到望仙崖柳氏洞府,苏临风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想要麻烦柳青嫣帮他找到那个能够以假乱真幻化他人的山雉精。
柳氏一家听了苏临风的情况自然是倾力相助,除了柳青嫣立即前往落籽沟去找那个山雉精以外,柳道隐更是考虑周到,说是自己擅长易容之术,能够帮助苏临风以及袁方一家易容而逃。
苏临风自然是大喜过望,连忙邀请柳道隐与其一块前往洛阳,以便帮助袁方一家易容乔装逃出京师。
至于落籽沟的山雉精,一是深感愧对曾经的道友柳青嫣,二是对于苏临风的不杀之恩甚是感激,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当苏临风与柳道隐、山雉精一块正欲离开翠华山返回京师洛阳时,恰好遇到带领一帮麾下正在巡山检视的山神韩烈。
金甲山神韩烈听苏临风将情况简单一说,马上表示自己当助贤婿一臂之力,虽然不能亲自前往,不过可以让麾下一些阴兵阴将、山精树怪前去相助。
苏临风谢过岳父大人,与众多阴兵阴将、山精树怪们一块飞奔洛阳而去.
回到袁府以后,苏临风见袁方已经按计划将家中的仆役下人尽皆多付金银、全部遣散离开,马上请柳道隐帮助众人易容改装、准备出逃。
另一方面,苏临风让一帮阴兵阴将、山精树怪暂且在袁府周围等待,自己再次元神出窍,与那山雉精一块悄无声息地朝宫内而去.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苏临风的一缕元神找到了正在熟睡的大晋皇上。
“忠义将军?”
皇上急忙四下瞅了一番,见周围并无他人,竟然龙目含泪、甚是愧疚地说道,“朕,朕误信妖妃之言,如今悔之晚矣,爱卿可是来救朕的么?朕知道爱卿与那妖道国师并不一势.”
“小民苏临风叩见圣上,不知圣上何出此言哪?”苏临风本来还以为要多费口舌的,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已经醒悟--看来肯定是那德妃早已露出了真面目。
“嗨,朕一时糊涂,中了那妖妃的诡计,如今被那妖妃妖道囚在此处,不准任何臣下见驾,爱卿是如何进得来的?”
“区区宫墙侍卫根本挡不住苏某的,”苏临风正色问道,“圣上现在已经明白那乘风真人与德妃本是一丘之貉了?”
“朕已知之,可惜晚矣!那妖妃妖道囚禁于朕,恐怕要断送大晋的万里江山啊!”皇上说到这里,竟然大为悲伤。
“圣上不必忧虑,苏某此来正为此事。”
“啊?爱卿,爱卿可有救朕之法么?这宫内所有侍卫等人尽皆已换,他们已经不肯听命于朕的了--爱卿若是愿意救驾,朕这就写道秘旨,可召外地兵马进京勤王、诛杀妖妃妖道.”
“看来圣上有所不知,乘风真人那厮换掉的何止是宫内的禁军侍卫啊,满朝文武差不多已经全部换尽,就算苏某讨得秘旨,也是召不来勤王救驾之师的!”苏临风摇了摇头。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难道这大晋江山真的就要毁在要朕的手里了吗?朕殡天以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皇上听苏临风如此一说,心里面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瞬间破灭,一时涕泪长流、痛悔不已。
“圣上若是能够听取苏某之见,苏某愿意带圣上出宫徐而图之!”苏临风见火候已至,这才直入正题。
“带朕离开皇宫?”颇为悲痛的皇上听了苏临风的话立即瞪大了眼睛,“这宫内禁军过千,外有拱卫京师的御林军十多万,朕如何逃得出去啊?”
“这个无妨,只要圣上愿意出去,苏某自有办法可以做到,”苏临风补充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圣上能够出去的话,定有诛逆之策!”
“好!只要能够出去,朕愿意听从爱卿安排!”皇上好像溺水之人看到了施救者一般,满眼皆是渴望之色。
“明日辰时,苏某再来进宫见驾,到时只要圣上能够听从苏某安排,一定要将玉玺藏在身边在御花园中召见苏某,苏某定然可以让圣上平安出宫、离开京师,然后招集天下兵马、诛杀妖道贼人!”苏临风胸有成竹地说道。
“爱卿既有救驾之策,何不现在就带朕出去啊?”皇上急不可待地看着苏临风。
“此乃苏某梦会圣上耳,明日自当再来!”
苏临风见山雉精按照自己所说的,已经摘了一朵小花悄无声息地放到了皇上的枕边,于是正色叮嘱皇上说,“虽为梦中神会,却非虚妄之谈,枕边留一小花为证,圣上切切记之!”
说罢,苏临风施礼后立即飘然而去.。
夜半惊而醒来的皇上瞧见枕边的那朵小花,忆起历历在目般的梦中之境,不由得惊愕万分,继而是喜极而泣.
“看清那个皇上的模样了吧?到时尽量幻化得与其一模一样!”苏临风对身后的山雉精说。
山雉精认真地点了点头。
次日辰时,苏临风让那山雉精幻化成自己的模样朝宫门而去,自己则是依旧元神出窍,带领一帮阴兵阴将、山精树怪们紧紧地跟在后面。
皇上用过早膳后将玉玺藏在身上,匆匆忙忙赶到了御花园中,颇为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苏临风的前来,果然过不多时,就听近侍说有苏临风进宫求见圣上。
“嗯,朕正在此赏花,就让他来此御花园里见驾吧!”皇上坚持不回殿内,非要在花园中召见苏临风。
山雉精幻化的苏临风刚刚走到皇上身前,还没有来得及跪拜叩见,突然之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阵阵阴风更是让人遍身生寒,刹那间刮得天昏地暗、让人睁不开眼睛。
就在这时,山雉精模仿着苏临风的声音高声怒骂道:“无道昏君哪里跑,苏某今日定当取你狗命!”
苏临风的一缕元神则是借此混乱的机会使出摄神之术,让皇上像个木偶似的神色呆滞地顺风朝宫门匆匆走去.
把守宫门的大内禁军同样在苏临风的摄神之下呆若木鸡,一个个低着头开门让路,放皇上出宫而去。
离开皇宫不远,早有一辆马车相候,等到皇上上车以后,车上的苏临风迅速元神归位,与皇上一块乘车直奔洛阳南门。
漫天狂风来得急去得快,只是等到风停树静之时,“皇上”已经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吁--终于离开了洛阳,”皇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问苏临风说,“这怎么是向南走的啊?不是应该向北么?”
“敢问圣上,若是向北到哪里去?”苏临风反问道。
“栖雁城的守军皆是忠义将军的旧部,况且那平虏将军王世博亦是忠臣良将,到他们那里去方才安全哪。”
“既然圣上知道最佳的藏身之地就是栖雁城,那些追杀苏某的大晋府兵们会不知道么?此时恐怕通往栖雁城的路上早就已经是追兵无数了!”
“这个?爱卿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皇上顿时恍然大悟不再多言。
苏临风认为,现在皇上被刺驾崩,而行凶者却未抓到,德妃她们那帮人是不会顾及大晋皇家脸面的。
所以他们肯定会召告四海,一方面好让苏某身败名裂、无处躲藏,另一方面可以名正言顺地扶植傀儡幼帝,以便禅位。
虽然柳道隐的易容之术十分高妙,但皇上他身带玉玺、言行举止又非同常人,最为安全的去处恐怕只有二龙山了。
于是苏临风带领众人迅速赶往二龙山。
安置好皇上与袁方一家,拜托义兄王山君夫妇在山下暗中护卫,苏临风这才向皇上讨了一道秘旨,准备到边庭各处召令兵马勤王救驾、诛杀妖道贼人。
“贤婿不妨先近后远,以策圣上安全无虞,”袁方建议说,“距此最近的狄平县驻有袁某的昔日旧部镇东将军张超群,张将军甚是刚烈忠义,如果贤婿怀揣秘旨前去见他,想必张将军定然第一个前来勤王救驾!”
“镇东将军张超群?”苏临风沉吟了一下,觉得袁方说得有理,毕竟那张将军距此最近,由他率先响应,至少能够保得皇上安全无虞。
“嗯,可惜那张将军性子颇烈、很是耿直,怕他不一定能够相信贤婿的话啊,”袁方皱了皱眉,“这样吧,老夫再写封亲笔信给那张将军!”
苏临风将圣上的秘旨与袁方的亲笔信藏于袖中刚要下山,韩玉婧却是一定要跟着一块前去。
苏临风知道婧儿是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故而也未多说,只得点头答应,立即与韩玉婧一块下得二龙山,朝狄平县而去.
一路之上,苏临风果然发现关卡重重,到处都贴有海捕文书,将苏临风画影图形、悬下重金进行缉捕。
好在柳道隐的易容之术极是高妙,苏临风与韩玉婧相当顺利地来到了狄平县。
“婧儿,先吃点儿东西歇息一会再赶路吧,还不知道那位镇东将军张超群能否相信苏某的话呢!”苏临风满是疼爱地看着韩玉婧说。
“嗯,也好,婧儿确实是有些累了。”韩玉婧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走进一家酒楼,刚刚吃饭过后准备继续赶路时,却听到楼下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
“嗯?听那妇人的哭声极是伤悲愤懑,莫非有什么不平之事么?”苏临风听了一会儿,“婧儿且坐歇息,待苏某前去瞧瞧。”
“婧儿随小书生一块去。”韩玉婧知道苏临风见不得世间的不平之事,于是手抚剑柄跟了上去。
苏临风、韩玉婧出得酒楼,果然看到大街之上围了许多人,一个个皆是愤愤不平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挤过层层人群,苏临风发现坐在街头哭泣的是一位相貌端正的年轻妇人。
“打扰老人家,敢问那位大嫂为何哭得如此伤心啊?”苏临风冲旁边的一位老年人拱了拱手,轻声问道。
“咳,说起来真是苍天无眼哪!”那位老人摇了摇头,小声告诉苏临风说,那个妇人的女儿不过刚刚十岁出头,竟然被这狄平县的几个恶少强抢祸害.
“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子?还几个恶少?”苏临风握了握拳头,“既然如此,为何不去县衙告那几个畜牲?坐在这里哭又有什么用?”
“这位后生是外乡人吧?”那个老年人瞧了瞧苏临风,“就是因为告状不赢,人家才在此伤心哭啼的啊!”
“这?如果老人家所言不虚的话,那些畜牲竟然祸害才十岁上下的小丫头,这是按律应当杀头的大罪,为何会告状不赢?”
“咳,县令大人竟然说那个小女孩儿是自愿的,没有判她个故意勾引人家少爷的罪名就算不错了,哪里肯接状子啊!”老人家咂了咂舌叹息一声。
“是什么狗官胆敢如此颠倒黑白?才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在几个恶少畜牲面前还能怎样?”苏临风一下子挺起胸来,“对了,那几个祸害小女孩儿的畜牲有多大年纪?”
“咳咳,几个恶少哪个都已算得上成年人,个个人高马大的--是人都知道这个理儿,可那几家有钱有势,县令大人故意袒护几个恶少呗!”
苏临风听到这里,拳头握得格格直响,转过身去走到外面,找了另外一个老妪打听情况,发现二人所说皆是一致。
苏临风皱眉思忖了一会儿,将韩玉婧拉到了外面。
“真是气煞苏某了!走,婧儿你先去找家客栈暂且住下,苏某既然遇到此事,就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苏临风小声对韩玉婧说,“诛杀妖道恶贼本为天下百姓,若是眼睁睁地看着百姓有冤难伸,还说什么救驾剿贼、护国安民?”
“小书生你真是太小看婧儿了!”韩玉婧颇为不满地扬了扬脸儿,“难道只有小书生你才有那份侠义之心不成?走,婧儿与小书生一块,先找那位大姐了解情楚再说其他的!”
“如此甚好,有些事情苏某不宜开口问那大姐!”苏临风愣了一下,然后与韩玉婧再次挤过人群,走到了那位伤心哭泣的大姐跟前。
韩玉婧蹲下身去轻声说道:“这位大姐还没有吃饭吧?如果相信小妹的话,不妨跟小妹一块吃点东西,有什么不平之事尽管与小妹说知。”
那位年轻妇女擦了下眼泪,抬头看了看韩玉婧,见对方虽为女儿之身,却是眉目之间颇有英气,而且腰悬佩剑,一边摇头表示自己不饿,一边哭泣着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大姐不必伤心,带小妹前去那县衙即可!”韩玉婧听了那位年轻妇女的哭诉以后,立即是柳眉横起、美眸之间杀气毕现。
“这位小妹你?阿姐不忍连累小妹啊。”那位年轻的妇女看了看俊俏妩媚、身体窈窕的韩玉婧,噙着泪水摇了摇头,眼神之中似有不忍之色。
“大姐不必多虑,只须与小妹一块前去那县衙即可。”韩玉婧神色坚毅、不容商量地说道。
苏临风在旁边也插嘴劝说,让那位年轻的妇女不妨再去县衙一趟,估计那县令大人这次会接受诉状的。
年轻妇女见苏临风与韩玉婧均不是当地口音,而且一个个气度不凡,不似乡间小民,于是抹了下眼泪,领着苏临风、韩玉婧朝那县衙走去。
围观的百姓们见状,自然是紧紧地跟了上去,想要看看两个外地人究竟有何来历、能不能帮那妇人打抱不平。
刚刚来到县衙门口,根本不用进衙喊冤,就见那头戴乌纱的县令大人正好在衙前督导缉捕苏临风之事。
“喏,看到了吧,本大人曾经与师爷说过,别看苏临风那厮文不文武不武的,竟然能够混了个将军的名头,那全是他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罢了!”头戴乌纱、身穿官袍的县令大人指着那张海捕文告小声对旁边的师爷说道,“当初那小子与本大人在明经书院一块读书时,本大人就已经看透他了,知道那小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现在怎么样?最终还不是落个身败名裂、当诛三族嘛!”苏临风抬头一看,只见那个县令大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明经书院曾经陷害过自己的郑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