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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某怎么觉得那些文武大臣们好像对法师并不信任,甚至是颇有偏见排斥之意啊?”苏临风见这个洛月小尼姑要么含糊其辞地应付自己要么干脆往后推,于是就换了个方向试探着问道。
“阿弥陀佛,既然苏施主发现了这个问题,那么就不妨跟随贫尼来吧。”洛月小尼姑的耳朵动了几下察觉到远处似乎有人慢慢过来,于是压低嗓音说了一句立即凌空而起直出宫外而去。
苏临风见状只好赶快念动驭风诀紧紧跟上,不知道这个小尼姑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洛月小尼姑带着苏临风一直来到远离宫城几十里外的一座小山丘上这才停下落足。
苏临风见这座小山丘甚是荒凉偏僻无有人家又知道洛月小尼姑的法力甚是高强,故而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实际上小心翼翼随时准备着使出摄神之术--只要对方胆敢轻举妄动的话!
当然,苏临风目前最为迫切的是需要尽快弄清楚这个洛月小尼姑的真实身份与用意何在,否则的话无论是相助还是相攻皆是可能有误。
“半夜三更的洛月法师把苏某领到这等偏僻之处,好像不太合适吧?”苏临风见洛月小尼姑不喜不悲、深藏不露于是就故意调侃试探道。
“阿弥陀佛,苏施主只要心正行端又何需故虑那么多。”洛月小尼姑暗暗咬了咬牙表面上仍旧是风波不惊地回答说。
“苏某心正行端那是肯定的,不过这不代表其她人也是心正行端啊,你我孤男寡女这大半夜里不好好睡觉而在此荒芜之处,苏某担心万一遇到夜猎之人瞧见会说闲话的,”苏临风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继续调侃着,“再说苏某这人虽然心正行端却是定力不足,也甚是害怕自己经受不住某种诱惑。”
“呀呸!你把本,你把贫尼当成什么人了!”洛月小尼姑终于忍不住暴了粗口,差一点儿说出习惯性的话来。
“不不不,洛月法师不要误会,苏某相信法师是有定力的,”苏临风见对方差一点儿就说出真相,于是就继续一本正经地调侃说,“苏某之妻韩玉婧将来若是知晓今晚之事,苏某恐怕自己是有苦说不出有口难言哪!”
“阿弥陀佛,只要苏施主行得正做得端又有何惧!”洛月法师瞬间明白了苏临风的真实用意,很快就恢复了那种不喜不怒的淡然模样。
“苏某担心的是自己明明没有吃到羊肉却落下一身的膻气,与其那样的话还不如干脆真的尝尝.”苏临风故意搓了搓手。
“阿弥陀佛,贫尼知道你苏施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至于贫尼的情况么以后自会让你知晓,”洛月小尼姑摇了摇头示意苏临风不必如此试探猜测,然后直接说出了苏临风想要知道的部份情况,“贫尼在那燕月国王庭中只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所以他们那些精怪对贫尼颇有偏见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苏临风这才正色问道,“当初法师所说的平叛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东南混沌山住有风夷族,那些人不服王庭号令驱逐官吏、击杀官兵,如今燕月国国王正在调兵遣将、秣马厉兵,不日就要挥军南下进行剿杀.”洛月小尼姑轻声回答说。
“既然法师也知道那燕月国王庭中上上下下皆是精怪之物,而且又要妄动刀兵剿杀百姓,敢问洛月法师为何还要胁迫苏某夫妻相助平叛?这不是让苏某助纣为虐嘛!”不等洛月小尼姑把话说完,苏临风便反问道。
“阿弥陀佛,贫尼原本打算让苏施主夫妻两个借此机会伏于王师当中待机而动,不料苏施主今晚冒然闯进宫中,”洛月小尼姑转而说道,“既然如此,苏施主夫妻两个倒是可以速速前往混沌山,到时可以助那风夷族一臂之力。”
“可是,到时法师如何向燕月国国王交待呢?”苏临风皱了皱眉,对于洛月小尼姑的这等陡变甚是感到不解。
“阿弥陀佛,这个就不劳苏施主费心了,贫尼自有办法应对。”洛月小尼姑表示自己仍将潜藏于燕月国王庭之中,将来时机成熟时也好里应外合将那帮精怪之物一网打尽。
“既然如此,苏某就此别过洛月法师,最近两天苏某夫妻两个就会赶往混沌山。”苏临风又向洛月小尼姑问了一些情况但见对方避实就虚不肯坦承交待,于是打听了一下那风夷族的大概方位立即拱手告辞、驾风离开.
回到韩玉婧所住的馆驿之时已近寅时时分,苏临风稍稍歇息了一会儿就在枕边将自己所遇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韩玉婧说了一番。
“小书生这次太鲁莽大意了,以后可不许那样!”韩玉婧偎依在苏临风的胸前轻声说道,“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说明那个洛月小尼姑并不偏向任何一方,甚至是希望王庭与风夷族两败俱伤才好!”
“嗯,只有这样她才会无所谓地一会儿希望你我帮助王庭平叛一会儿又让你我相助风夷族抵抗王师!”苏临风颇为认同韩玉婧的分析,“可惜那个小尼姑太过狡猾,丝毫不肯透露她的真实身份与目的何在!”
“她一个出家人居然如此歹毒嗜杀,看来等到燕月国王庭与风夷族拼得两败俱伤、最好是同归于尽的时候她才会露出真面目!”韩玉婧劝说苏临风好好歇息一上午养精蓄锐,等到下午时再赶往混沌山亦为不迟。
反正这小小的燕月国并不太大再加上王庭秣马厉兵围剿风夷族还有几天的时间,所以苏临风就听从韩玉婧的劝说放松地歇息了一上午。
吃过午饭,苏临风和韩玉婧收拾好行李等物出了城廓,然后脚踏巽位念动驭风诀直奔混沌山而去.
“咦,小书生你快瞧,那下面的渔民不像是在捕鱼呀!”韩玉婧身在半空往下一瞧突然好奇地叫了起来。
“船儿太小又没渔网,那些人究竟在干些什么?”苏临风睁大眼睛急忙一看也是心中不解,“反正事又不急,何不下去瞧个究竟?”
“好呀好呀!”韩玉婧挽着苏临风的右臂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慢慢按下了风头。
“这倒是和李玉珠她们那个小渔村不太一样!”韩玉婧和苏临风一边朝海边走去一边四下打量着,感到很是好奇。
苏临风也是从小生活在山里面,在此以前从未到过海边,故而和韩玉婧一样好奇地东瞅瞅西看看,发现这里虽然小船儿不少却是并没有看到什么渔网心里面也就更加好奇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百姓住在海边却并没有什么渔网等物,小书生你说他们莫非不是靠打渔为生的么?”韩玉婧眨了眨美眸冲着苏临风问个不停。
“呵呵,要说打个山鸡野兔的为夫倒是颇为熟悉了解,但这海边么却也是第一次前来哪里会知道啊,”苏临风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抬手一指,“喏,婧儿你瞧,那里有个老年人,先过去问上一问。”
快到那个小渔村村头的时候,苏临风和韩玉婧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闲坐晒着太阳,于是快步上前。
“敢问老人家,这个地方可有鱼鲜卖么?”苏临风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冲其鞠了一躬客气地问道。
那个一脸沧桑的老年人挣扎着起来想要冲苏临风鞠躬还礼却被苏临风赶快给扶住了。
“咳咳,年轻人呐,这个地方不打渔自然是无鱼可卖喽。”那老者见苏临风一脸的善意也是和谒地回答说。
“不打渔?”苏临风一脸的茫然不解,“不打渔怎么那里也有很多小船儿啊。”
一听苏临风这样说,那个老者居然露出了悲伤之色轻轻说出了两个字:“采珠。”
“采珠?呀,真是.”韩玉婧一听那老者他们这里的人是以采珠为生立即美眸一亮,却突然发现老者面带忧伤于是马上捂住了嘴巴没有继续说下去。
“珍珠远远比鱼虾更为值钱,老人家为何面露不快之色啊?”苏临风见状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诶,鱼虾不甚值钱那渔民还好过一些,珍珠更为值钱珠民也就更惨呐!”那老者嘴唇哆嗦了几下显得很是伤感。
苏临风突然想到了李玉珠,想到了李玉珠当初所说的话,知道打渔还在船上而采珠却是要下入深水之中,想必那深水下面的鱼鲨凶物容易伤人所以这老人家才会有此伤感。
见苏临风和韩玉婧怔了一下,那个老者慢慢张嘴说道:“你们两个想必不知采珠人的凄惨,那真是一颗珍珠一条命、一串珍珠泪千行!”
“一颗珍珠一条命、一串珍珠泪千行?”苏临风和韩玉婧听那老者如此一说立即是惊愕得面面相觑---当初李玉珠还建议说有时间的话要带韩玉婧去采珠呢,难道采珠真的那么危险?
“采珠既然如此危险那就干脆打渔得了,何必非要采珠!”苏临风很是不解地看着那个老者。
“诶,这里叫龙珠池,两位若是好奇的话不妨到里面瞧瞧去罢,待会儿就会发船的。”那老者叹了口气回答说。
“既如此,那就多谢老人家。”苏临风听对方如此一说立即辞别老者,和韩玉婧一块朝村里走去。
两个人穿过小村离海边码头还有一段距离,韩玉婧便碰了碰苏临风:“咦,小书生你瞧,李玉珠怎么会在这里呀!”
苏临风顺着韩玉婧手指的方向一看,发现李玉珠果然就在前面不远处。
与此同时,李玉珠也发现了苏临风和韩玉婧,李玉珠稍一迟疑立即快步朝苏临风他们走了过来。
“临风君、玉婧姐姐,你们,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呀?”李玉珠走到跟前一看果然正是苏临风和韩玉婧,立即鞠躬施礼相问。
“姐姐正想问你呢,玉珠妹妹你为何会到这里来?”韩玉婧一想到刚才那老者所说的“一颗珍珠一条命、一串珍珠泪千行”立即上前握住了李玉珠的双手。
李玉珠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并非回答,只是催促苏临风和韩玉婧若是无事的话就赶快走吧,以后路过她家时不妨喝杯水酒歇歇脚。
“究竟是怎么回事呀,玉珠妹妹?”韩玉婧见李玉珠虽然是露齿一笑但表情极是不自然,很不放心地追问道。
“没什么,喏,那些官差来了,玉珠就要上船下海,就此别过临风君、玉婧姐姐。”李玉珠摇了摇头就要转身离开。
“上次玉珠妹妹不是说要带姐姐一块采珠的么,既然今天正好赶到这里妹妹就带我们一块去罢。”韩玉婧用李玉珠曾经说过的话一下子让李玉珠无法拒绝。
正在这时,外面果然来了大约五六十个肚大腰圆的官差,每人皆是熟练地上了一条小船。
李玉珠无奈,只好点了点头示意苏临风和韩玉婧跟她一块上船。
那条不大的木船上,一个白白胖胖的官差钻进船舱里就着几碟小菜喝起酒来---船舱的小桌上摆着李玉珠早就准备好的一壶酒、几碟菜。
李玉珠的兄长在卖力地划船,李玉珠和其母亲在甲板上陪着苏临风、韩玉婧在说话--李玉珠的母亲并未责骂苏临风和韩玉婧,这让他们夫妻两个总算放松了下来。
在小船划动的时候,每当苏临风和韩玉婧问其母亲为何来此的时候,李玉珠总是岔开话题或者是抢先作答,不许她的母亲说话,这让苏临风和韩玉婧很是无奈.
大约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五六十只采珠的小船全部相隔不远便抛下锚石停了下来。
李玉珠早已扎紧了袖口裤脚并将一条长长的绳子拴在了腰间,手提一个竹篮准备下水,附近的其他男男***甚至只穿小衣亵裤也相继作好了下水的准备。
“不行,把石头拴到身上,今天不同往常,这次上司有令谁也不能再搞例外。”白白胖胖的官差也从船舱里弯腰走了出来一身酒气地大声说道。
“甚么?要把石头拴到身上?”苏临风不解地看着那个官差,“若是在水下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急需上来时有石头系身如何得了?”
“你晓得什么?”那个白白胖胖的官差斜了苏临风一眼,“这些珠民最是刁猾,没有石头拴在身上他们根本不愿意在水下多待一会儿,那样的话如何能够采得好珠?”
苏临风和韩玉婧相互看了一下皆是颇为惊骇,没有想到这些官差为了让珠民在水底多待一会儿竟然想出这等无良的孬主意。
“你们不用担心,到了该上来的时候本官差会让他们提起绳子的!”白白胖胖的官差指了指李玉珠的母亲和兄长。
“水下之人才是最为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急需上来换气,船上之人怎能知晓?”韩玉婧细细的柳眉皱了起来据理力争。
“玉婧姐姐勿虑,妹妹在水下可以待好长时间呢。”李玉珠急忙摆了摆手示意韩玉婧不必争执,立即老老实实地将拴有石头的绳子再次系到了腰间。
苏临风和韩玉婧环顾四周,发现那些珠民们也是一个个把拴有石块的绳子系到了腰间,这才没有继续阻止。
“慢着,还有一点儿!”白白胖胖的官差从袖中摸出一条二三尺长的红绫冲着即将下水的李玉珠晃了晃,“本官差要亲自给你系上嘴巴,你在水里切切不可私自解开,否则的话就当私自吞珠,按律当作剖腹处理!”
“你?”韩玉婧贝齿一咬樱唇美眸中杀气顿起。
“你什么你?你瞧瞧其他珠民哪个不是这样?又不是本官差一个人如此要求!”
“算了,玉婧姐姐不必在意!”李玉珠只怕苏临风和韩玉婧再对官差动手一样急忙走了过去。
白白胖胖的官差用那条红绫将李玉珠的嘴巴给缠了数圈,然后在其脑后紧紧地系了个死结,再次提醒李玉珠到了水下切切不可试图解开红绫,否则的话就算她有私自吞珠之举。
李玉珠口不能言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提着竹篮下水而去.
苏临风和韩玉婧转身扭头四下打量了一番,果然发现其他船上的官差也是各取一条红绫,把即将下水的珠民的嘴巴给结结实实地缠了起来。
看着那一个个嘴缠红绫、腰系石块的珠民相继下水,苏临风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所见的鸬鹚捉鱼的一幕幕---那些渔翁担心鸬鹚捉到鱼后吞下肚去,总是提前用草绳或者皮子之物半松半紧地系住它的脖子,让它在水下纵使捉到了鱼也吞咽不下只能老老实实地上来.
过了一会儿时间,周围船上的百姓们开始陆续叫了起来,请求官差允许他们拉动绳子把水下的亲人给提上来。“这绳子已经晃了几下,官爷就行行好开开恩,再不收绳的话小囡在水下就要活活地憋死了!”“这才多长时间啊憋不死的她的,待会儿再收绳子不迟!”官差们这个时候一个个立在船上挺胸腆肚指挥若定,颇有临危不惧的大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