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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吴明和小马还在酣睡,张桂枝就开始走来走去忙活,准备早饭。≥ 声响把吴明和小马都惊醒了,两人赶紧起床。
吴明在厨房帮着老妈拾掇,小马走到门口院坝打拳,锻炼身体。
这时,从薄雾中走来了一位挑菜担的嫂子,径直来到了吴家门口,停在小马跟前放下菜担。小马诧异地收起马步,看着她,这一看就看出是昨天在小卖部遇到的嫂子。
嫂子压低声音道,“小伙子!昨天说话不方便,今天我去乡政府收菜点送菜,起得早,正好顺便给你捎个话。”
小马忙招呼屋里请,嫂子连连摆手,“我给你说几句就行!”
小马寻思嫂子这样说一定有顾虑,于是道,“谢谢啦!请讲!”
嫂子道,“其实也没啥!就是议论你们的那些话是‘柱娃子’和‘飞娃子’这两个坏胚传的,我也不知道你们和他们结下啥仇!”
“‘柱娃子’和‘飞娃子’?他们是啥人?”
“你们不认识他们?那我也奇怪他们为啥这么说你们!”
“你说说他们是谁,也许我能想起来。”
“‘柱娃子’大名韩铁柱,我们乡的人,‘飞娃子’大名肖飞,龙凤乡桃花村的人。两个都是初中就辍学了,长期在社会上混,‘柱娃子’喜欢调戏女娃,‘飞娃子’老偷鸡摸狗被公安捉了放放了捉。后来两个前脚后脚离开本乡本土出去捞世界,前年却结伴回来了,穿着打扮好像了财。”
小马插话,“他们近日回乡了?回来说些啥?”
“是的呀!他们春节前回来的。走家串户时到处说‘吴仙人’的孙子吴明就要回来探亲,专门来调查乡村‘封建迷信’,以后市里要定规矩的,端公舞不能跳了,大神不能跳了,傩戏不能演了,地母不能拜了,总之不让老百姓好过!”
“听的人都问市里为啥这样做?他们讲市里干部分成了本土派和外来派二派,外来派要打压本土派,拿本土的人信这个兴这个说事,做由头整人!”
“他们的话糊弄了好多人!我可不会上当!”
小马又插话,“为啥不能糊弄你!”
嫂子笑着说,“我和老公可是在外打工快十年了才回来,回来才知道我们乡里的人好多人脑筋榆木疙瘩着,遇事别人说啥都信。再说,以前这两个坏胚子一个偷过我家的鸡鸭,一个在我姑娘放学路上拦截想使坏,都被我报警逮住了但是都不认错嚣张的狠,我可不会忘记。前不久他们回乡了还故意来我的小卖部门逢人就递我小卖部没有的高档烟,和人扎堆侃山,日白放臭屁,说没有他们搞不定的干部,没有他们搞不定的女人。我恨死他们了!”
这时张桂枝在厨房喊,“马干部!是不是来了客人?一起吃饭吧!”
嫂子慌忙举担上肩,“我可不想给张姐添麻烦!我走了!记住我的话,我不日白的!”
说完胖嫂快步离开,担子的吱呀声迅捷远去。
吴明也走出屋子问小马在和谁说话,小马神秘地一笑,“等会儿我们去龙凤乡派出所的路上我给你说。”
吃完早饭,吴明告知要去龙凤乡办事,过几日再来探望。
张桂枝满脸失望,但是不说什么,只是递过装满一塑料袋的卤鸡蛋,卤鸡腿,卤牛肉,卤花生,“路上吃吧!”
吴明知道哪吃得了这多,但是不推辞,接过来。
当车子启动时,吴明扭头现,母亲站在门口目视着自己远去。
当车子开到一段距离时,他赫然现,吴家老屋背后的一道山冈,门口的一带果林,加上一前一后的屋子和小溪,构成一个“心”形状,而自己的母亲正站中间,是使这一切生动起来的元素!
吴明脸上有两行泪无声地滴下来!
小马从后视镜看到了吴明的表情,心里也颇为感动,于是不提起早上的事,免得打断吴明思绪。但是吴明主动问起来,他才说了胖嫂讲的话。
吴明动了书生怒,难得骂道,“狗日地!我是说陈嫂为啥问这问那,好像和我隔着一层,原来有人背地里制造舆论呀!越是这样,我吴明越要查到底!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车子刚进龙凤乡派出所院子,门卫一看车牌,迎上来就说,“是马警官和吴老师吧!里面请!我们王教导员和龙所长候着!”
小马心道,“自己的行动计划又被人事先掌握,此行处处失去先机!”
在会议室,王教导员和齐所长和小马,吴明一起开了个小会。
虽然小马是普通干警,但是云集市局的,且担负着调查重任,所以两位乡派出所领导很是热情有礼,表示尽量配合。
小马先就问,“市局是给你们说了我和吴老师要来,但是没说是今天呀!”
两人对望,由王教导员说,“你们知道的,云集本乡本土的人喜欢传消息,你们还在吴家吃午饭,消息就到了我们这里!我们估计今早你们就会来。”
小马无奈摇摇头,直奔主题讲话。他直接就问乡派出所是否掌握有本土关于“蛊药”、“致幻药”之类的东西的线索。
两位负责人交换眼色,由齐所长讲话。
“既然吴老师在这里,我想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药婆婆’盖花妮。说实话,她身为采药人的妻子,也继续干采药这行当,这么多年了,早就掌握了大量草药的性药。本乡本土很多人用过她采的药,但是不少是药贩子去她家收了再下山卖的。她一直居住在深山里,找她路途很辛苦的。再说就是到了那个木屋也未必遇得到她。一个七十岁的老婆婆,身体还蛮好,神出鬼没的。所以,关于她是否偷偷在做‘蛊药’、‘致幻药’之类的东西我们没有确切证据。”
小马劈头问,“那多年前的桃花乡的那起大闺女因为被男子骚扰突然犯花痴的事件,不是那个男子使用了‘蛊药’么?”
王教导员和齐所长同时沉默,教导员喝茶,所长抽烟,同显出不安。
良久教导员道,“既然你这样问,我就这样回答你。那时我是副所长,还记得那起案子的确出现了疑似“蛊药”的东西,是那个男子自己坦白送来的,包在一张折叠的报纸里,黑乎乎一坨。当时的所长不信男子的话,随手把拿东西放在办公桌上,但是,次日早上这东西就不见了,问谁都不知。况且当晚因为有两家人斗殴闹到派出所调解,所里涌进来十几号人,人多手杂也说不清楚了。所以,在案件记录里没有这东西的说法。”
吴明插话,“请问王教导员,你的确见过那样的一坨黑色的东西?”
“这点我可以肯定!”
小马接着连续问,“那个男子是不是龙行云的儿子。”
齐所长笑了,“到底是市局的干员,这也知道了!你说得对的确是的!他叫龙道,很霸气的名字。不过我们还是处理了,拘留了十五日!”
“那小子在乡里么?”
齐所长道,“二年前他在打工的省城购买房子结婚了,定居在省城。我可以告诉你电话。”
“我还是想看看当年的档案,”
于是齐所长起身在门口大声喊一个人的名字,很快跑来一个女警,齐所长吩咐她去拿档案。
档案拿来后,小马觉已经不是原始的记录了,而是一本重新整理的案件档案中的一个,记载的和两位领导口述的一致。但是他还是有了现,案件档案显示,当时的龙凤乡所长,如今的云集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乔斌亲自参与了调查,这显得有点太重视这个案件了。
“本乡本土还有类似的‘蛊药’事件么?”
齐所长道,“接到过类似的一起报警,但是我们去了那户人家,人家又说没事了,是了羊癫疯,自己乱怀疑被下药了。”
“请告知这户人家的情况。”
“这户人家就住在树精坳,现在是中年夫妇了,女的性凤,男的姓龙。”
小马把这些都记在本子上,觉得可以了,于是望着吴明问,“吴老师觉得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他这才觉吴明一直看着窗外的一堵墙和一排树出神,闻言转过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外面的这堵墙和这排树是啥时候搞得?”
王教导员回答了一个时间,刚好是乔所长的任上。
吴明一摊手,“没问题了!”
于是两人默契地起身告辞,两位所领导忙拦阻,表示已经安排了午餐。
小马正色道,“既是市局领导要求,也是调查需要,不想影响惊动各方。我们心领了!”
又是一番客套,两位所领导才作罢。
车子动了,吴明示意小马开到地势较高的能俯瞰派出所的一处地方,然后又示意停车。他拉着小马下车,指着派处所道,“你看出了什么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