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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子没门也不好看,劈完干柴后,谢轩将屋里的一个破门板给拆卸了下来,挡在了院子门口。
这进进出出折腾了半天,房里却是鼾声大作,李老大压根就没受一点影响,恨得谢轩压根直痒痒,只不过被秦风抓了壮丁,他也只能乖乖干活。
“小胖,把煤球都搞碎,扔灶里,那炉子火太小!”
北方的家庭大多都有灶,看着煤球炉显然满足不了自己所需要的温度,秦风将已经烧开了的铁锅端到了灶台上,和谢轩一起将煤球都给砸碎扔了进去。
有几块已经烧出来的煤球做火引,再加上谢轩抱来的干柴,久未使用的灶台很快燃烧了起来,火苗沿着添柴用的灶眼直往外窜。
看到“咕咕”往上冒的水泡,秦风从灶台上拿起了那块石头,轻轻的放入到了铁锅里,随之将锅盖死死的盖了起来。
“风哥,您……您这是干什么?这……这石头又不能吃啊?”
蹲在一旁往灶台添柴的谢轩顿时看傻了眼,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锅开水的用途,不过同样,心里却是愈发的糊涂了。
如果不是秦风做这番事情的时候一直表现的井井有条,谢轩一准会认为他神经出问题了,把石头放锅里煮,别说谢轩没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过。
“你小子就知道吃啊?”
秦风没好气的瞪了小胖子一眼,他这会也有些紧张,毕竟现在操作的流程都是师父口述的,秦风自己也没尝试过,是否能成功,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不行,这火还不够大,小胖,你去拉风箱!”
秦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工业用的温度计,这东西是在买铬盐液的时候顺手买的,在后面几个环节里,都能用得上。
将锅盖打开了一点,秦风将温度计插在里面试了下,拿起来看了一眼,秦风将温度计递给了谢轩,说道:“还差几十度,这东西给你,等到锅里的蒸汽达到212度的时候,就不要再加热了。”
拿着温度计的谢轩有些不知所措,冲着转身往屋外走的秦风喊道:“哎,风哥,我……我不会用这玩意啊。”
“把金属那一头放里面就行了,没啥难的。”
秦风头也没回的出了屋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口中喃喃道:“这做点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还真是难啊!”
没搭理在厨房大呼小叫的谢轩,秦风径直出了院子,北方的四月还有些寒冷,这会已经九点多钟了,街道显得异常的冷清,秦风的身形很快隐没到了夜色之中。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后,秦风回到了院子里,不过空手出去的他,此时双手却是各拎着一个玻璃罐,里面似乎装着些液体,不断的晃荡着。
“哎,我说小胖,这一会功夫,你跑了趟非洲啊?”
拎着玻璃罐来到了厨房,秦风顿时乐了,原本皮肤白皙的谢轩,这会是一脸的漆黑,除了一双牙齿之外,再也找不到白的地方了。
“风哥,风大爷,您终于回来了啊!”
看到秦风,谢轩那是悲从心头起,他什么时候干过这活呀?一边烧柴火还要拉风箱,最后还不能忘了试蒸汽温度,忙的他恨不得再生出两只手来。
“轩子,别叫苦,学会了这手艺,你这辈子吃喝都不愁了。”
秦风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中的玻璃罐,凑到灶台旁边接过了温度计,放到水中一试,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
“小胖,你小子还真是吃这碗的人啊!”秦风拍了拍谢轩的肩膀,说道:“把这流程记在心里,温度也要记住。”
“风哥,我早就记住了,不就是蒸汽的温度达到212度吗?”谢轩虽然不明所以,但心里不糊涂,他知道秦风这么做,必然有他的原因。
“行了,先不用烧了。”秦风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叫停了谢轩。
看着秦风从屋里端了个瓷盆,将那两个罐子里的液体分别倒入到瓷盆里,不由好奇的问道:“风哥,这两个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啊?您从哪搞来的?”
“哎,你别靠那么近,沾到皮肤上有你受的。”
秦风开口制止了靠过来的谢轩,说道:“这两个一种是浓盐酸,另外一种是浓硝酸,你记住,浓盐酸放百分之四十,浓硝酸放百分之六十,两者混合在一起,就叫做王水!”
其实强酸是需要特质的容器来盛放的,不过秦风手上也没什么好容器,只能从屋里翻出来个瓷盆,不知道以前是种花还是干什么的。
谢轩挠了挠头,苦着脸的说道:“什么浓盐酸浓硝酸的?风哥,我听不懂!”
秦风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谢轩,说道:“你小子以后给我把化学好好学学,这玩意就是强酸,比硫酸的腐蚀性还要强很多倍,懂了吧?”
“硫酸?这……这个我知道!”
听到秦风的话后,谢轩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瞪大了眼睛问道:“风哥,您从哪搞来的这东西啊?”
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国内曾经放过一部外国的影片,叫做《夜半歌声》,里面的主人公被人用硫酸泼在脸上造成了毁容,形象之丑陋吓坏过不少人。
谢轩化学成绩一塌糊涂,却是通过那部电影知道硫酸的威力,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难不成风哥配制这玩意,是想拦路抢劫不成?
秦风随口答道:“学校实验室有的是,这是工业硫酸,不值什么钱。”
在回来的路上,秦风就看好了距离李天远家不远的那座石市科技大学,只是那会天还亮着,他没有动手而已。
当然,秦风说的轻松,但将这两玻璃罐的强酸偷出来,也费了不少力气,差一点就被学校巡逻队给发现了。
只不过铬盐液可以从外面购买,但强酸这些危险品,却不是随便买得到的,必须开具单位证明才行,这个险秦风是必须要冒的。
口中说着话,秦风的手并没有停下来,当两种强酸混合在一起之后,一股刺鼻的黄烟从瓷盆里冒了出来。
放下玻璃罐,秦风用舀子将锅里的翡翠原石取了出来,直接放入到了盆里,烧得滚烫的石头遇到了强酸,“滋”的一声,那烟雾变得更大了,刺激的站在一旁的谢轩眼泪直流。
“行了,咱们出去吧!”
秦风也有些受不了厨房里的味道,拉着谢轩退了出去,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屋里的烟雾才散尽,但那股难闻的味道却充斥到了整个院子里。
“风哥,这有什么说道啊?”
谢轩不笨,他已经看出了点门道,秦风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想改变那块石头,只是里面有什么玄机,谢轩还无法看透。
“小胖,用强酸浸泡翡翠原石,可以溶解翡翠晶粒与晶粒之间存在的杂质,没有了这些杂质,翡翠的种水就会变得透明,狗屎地的翡翠,也能变成玻璃种……”
秦风有意培养谢轩,解说的十分详尽,“其实浸泡这个步骤,最好不要将翡翠加热,那是加入沁色时用到的,不过咱们的时间不够,等不了那么久,算是走了个捷径吧。”
“狗屎地变玻璃种?这……这怎么可能啊?”
谢轩越听嘴巴张的越大,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风哥,有这技术,那咱们不是发大财了?!”
跟了秦风两天,谢轩还是拎的清翡翠各品级之间差异的,虽然目前国内翡翠饰品的价格不如和田玉,但玻璃种雕琢而成的极品翡翠,其价值都是以十万起步的。
“你小子想什么呢?这是做旧,咳,说做旧好听了点,这其实就是在作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懂吗?”
秦风在做着发财梦的谢轩头上拍了一记,没好气的说道:“经过强酸浸泡的翡翠,内部结构会遭到很大的破坏,变得翡翠不牢固,而鲜艳漂亮的颜色也会慢慢消退,如果工艺做细致点,褪色的时间大概在三到五年之间……”
秦风看了一眼厨房,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这是粗活,只看眼前不管日后的,我估摸着过上个二三十天,翡翠里面被破坏的结构就会完全显现出来,不碰它恐怕都会碎掉……”
说到这里,秦风的面色变得严肃了起来,“最重要的一点,用化学腐蚀剂做出来的翡翠,有些会含有辐射,佩戴在身上是有害无益的,谢轩,这方子有违天和,只能对付奸商,轻易不可动用……”
翡翠在本世纪初和二三十年代的时候,曾经火热过一段时间,制假的利益非常丰厚,经过一些人的不断琢磨,留下了载昰传给秦风的这个方子。
按照载昰的说法,这种工艺即使是在二三十年代的时候,知道的人也不多,他也是很偶然的从一位千门弟子手里得到的。
所以秦风有理由相信,现在国内第三波翡翠热才刚刚兴起,那些专门制售假货的家伙们,绝对还没研究出这种办法,这也是他对后面布局的信心所在。
“风哥,我知道了,不过我怎么觉得,咱们就是奸商啊?”
谢轩虽然还有点没听明白,但却是将秦风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谁也没能想到,日后国内最大的玉石奸商,起家的地方却是如此破败的一个小院子。
“真困,谁家的鸡又在打鸣了?奶奶的,老子晚上非得偷过来给炖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李天远伸着懒腰从屋里走了出来,抬眼就见到秦风和谢轩蹲在厨房门口,不由愣了下,“风哥,你们俩怎么起那么早?”
“不是起的早,是根本就没睡!”
谢轩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眼睛死死的盯在地上,好像那里有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不睡觉你们折腾啥?”
李天远伸过头去看了一眼,兴趣乏乏的说道:“不就是块石头吗?我说你小子还当成宝贝了。”
李天远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找不到一根雅骨,那块石头虽然亮晶晶的很是漂亮,但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退了几步到院子里,开始站桩练起功来。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看到李天远的举动,谢轩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马上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块刚刚从强酸中取出的翡翠上面。
“真漂亮啊!”
看着那近乎透明的一大块翡翠,谢轩忍不住呻吟了出来,要不是知道这玩意是被强酸腐蚀过的,他恨不得将其抱在怀里细细把玩。
“师父教的法子果然有用!”
秦风脸上同样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以前听的是理论,但应用到实践中后,秦风才能真切的感受这种变化所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
其实在开始之前,秦风心中也是有些疑虑的,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就变得晶莹剔透,这简直就是点石成金的本事。
“风哥,咱们就拿这个出去卖?”
谢轩看向了秦风,眼中满是崇拜的神色,如果不是从昨夜就一直盯着,他怎么都无法相信石头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你当造假那么容易?还有好几道工序没完成呢。”秦风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小胖,去烧火,再把这块石头给加热!”
“哎,风哥,是蒸汽达到212度不?我一准掌握好火候!”
虽然一夜没有睡觉,但小胖子可是精神十足,兴冲冲的蹲到灶台边去引着了火,将那锅中接满水烧了起来。
秦风把那块已经处理完晶粒与晶粒之间杂质的石头放到水里,然后将那盆散发着刺鼻味道的强酸倒在了下水道中,用清水仔细的冲洗了好几遍之后,这才拿出了昨儿买的铬盐液。
铬盐是无机化工的主要产品之一,为重铬酸钠和铬酸酐,同时还有少量的重铬酸钾、氧化铬绿、碱式硫酸铬及部分含铬颜料等。
铬盐的应用十分广泛,主要用于电镀、鞣革、印染、颜料、医药、催化剂、氧化剂、玻璃陶瓷、磁性材料、木材防腐、金属抛光等方面。
除了这些作用之外,铬盐还可以作为一种颜料,被人为的注入到翡翠之中。
将翡翠在蒸汽温度高达212度的水中煮半个小时后,马上放入铬盐液之中,铬盐就会渗透在翡翠晶格内,使其呈现出美丽诱人的绿色。
只是和民用铬盐不同,这种方法会使得加入铬盐液的物体中,蕴含着一种有害放射物质,如果长久接触的话,会对人的健康造成很大的影响。
所以在教给秦风这个手法的时候,载昰曾专门叮嘱过,尽量少作假,这种方子的确是有违天和。
不过秦风也没完全按照载昰所教的流程走,这块翡翠在剔除杂质并且注色之后,保存的周期将会十分短暂,到也不虞对佩戴者造成致命的伤害。
“风哥,好了!”半个小时后,秦风耳边响起谢轩的喊声。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秦风拿起舀子,小心翼翼的将原石放入到铬盐液中,纯净的石头上,顿时显现出一丝铬盐的淡绿光泽。
想要实施自己的计划,这块翡翠是必不可缺的一个环节,以秦风现在的年龄,想要空手套白狼未免有些不现实,而泡在盆里的翡翠,就是他取信于人的重要道具。
“风哥,这怎么像染布似的?”沾染了满脸黑灰的谢轩钻了过来,一脸紧张的看着盆中的石头,问道:“风哥,这玩意要泡多久?”
“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小胖,你去睡会吧。”等原石加工完毕,需要的就是手艺活了,那个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得会的。
“不要,风哥,我要看着!”谢轩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睛,摇了摇头,这件事他是从头到尾都参与了的,心中的那份期待感,并不比秦风差多少。
“远子,过来!”
看到李天远正在站桩摆架子,秦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哥俩在为以后的幸福生活忙碌着,这小子到是好,整个一甩手大掌柜的。
“风哥,怎么了?我练错了吗?”听到秦风的喊声,李天远一脸的紧张。
“你脑子里除了练功就不能装点别的东西?”
秦风没好气的说道:“这会别练了,去买点早点,别只买烧饼,多买点肉包子,我和小胖都饿坏了”
“哎,我这就去!”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李天远昨儿吃的喝的也早就消化掉了,这会肚子正饿呢,听到秦风的话后,连忙屁颠屁颠的去买早饭了。
吃过早饭,秦风打发“不求上进”的李天远继续站桩,自己则是和谢轩蹲在了那放着翡翠原石的瓷盆旁边。
等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后,秦风将盆中的铬盐液倒了出去,顿时,一块通体碧绿,晶莹剔透的翡翠,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真……真漂亮啊!”
看着那在阳光下呈现出深邃绿色的翡翠,谢轩眼中满是迷醉的神色,他怎么都无法将这块翡翠和昨儿的那块破石头关联在一起。
“漂亮是漂亮,不过就是假的!”
秦风将盆端到水龙头下面,反反复复的冲洗了很多遍,当水流冲刷在石头上时,似乎也被那股绿色所感染,渲染的整个池子都变了颜色。
“这么漂亮,假的也认了!”谢轩看向秦风,央求道:“风哥,留下一小块,给我打磨个戒面吧?这东西真的太好看了!”
谢轩曾经见过父亲的一个朋友,戴了个绿色的翡翠戒面,不过那戒面的光泽和绿意,比起眼前这块,却是又差的远了。
“刚才不是和你说过了嘛,这东西有害,你想找死我到是无所谓!”
秦风将那块翡翠拿在手中,迎着阳光仔细的看了一会,这才扭头说道:“咱们的工序太过简单,那铬盐液也是工业上用的,说不定就含辐射性放射性,这样的玩意你也敢戴?”
秦风到不是在吓唬谢轩,载昰教他这方子的时候,就曾经给他说过一个故事。
事情发生在六十多年前的三十年代,有个专营玉石的老板,花费了很大功夫,请教了当时国内不少的化学专家,做了许多的实验后,琢磨出了这个方子。
当时国内所出现的极品翡翠,基本上都是出自此人之手,几乎形成了垄断,在硬玉的买卖上,无人能与他抗衡。
但就在这个老板生意兴隆的时候,突然传出了他的死讯,有人在他的手上,发现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帝王绿戒面。
这个东西,引起了当时那位宋家三小姐的关注,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个戒面居然是个假的,而且经过鉴定,戒面会辐射出对人体有害的放射线。
为了消弭买得翡翠那些人的恐慌,这个消息只是在很小一个圈子里流传的,但是制假的方子却由此被传了出去。
载昰就是那会得到的方子,但是随后日军侵华战乱纷起,作为玩物的翡翠,也逐渐被人遗忘了,到了现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
“怎么着,还想要吗?”给谢轩讲完那个故事后,秦风笑眯眯的看向了他。
“风哥,我还没活够呢。”谢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惋惜的说道:“这么漂亮的东西不能用,真是太可惜了。”
“真的帝王绿翡翠,比这还漂亮,现在国内对翡翠并不是很重视,以后咱们可以在这上面多关注一下。”
虽然得到了外八门的传承,但是秦风并不想搅入到江湖那摊浑水之中,对于未来,他心中已经有了些模糊的规划。
当然,眼前最紧要的,就是将这块翡翠原石变成饰品,然后再出手卖出去,经过几道加工,模子算是出来了,但后面还有最重要的两个步骤。
“手镯太费工,而且传说中的那对镯子也有些瑕疵,干脆就做一对耳钉和个佛像吧,反正那位被人称作是老佛爷!”
将那块翡翠拿在手中,秦风的双手都被蒙上了一层绿色的光泽,沉吟了好一会,秦风终于在心中下了决定。
这几天开销不小,秦风也知道没多少余粮了,当下回到屋里,将自己昨儿买的那套刻刀给拿了出来。
“手要稳,眼要快,下刀的时候千万不能犹豫!”
想着师父所教的一些诀窍,秦风那软弱无骨的双手,在翡翠表面划动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秦风的双手还显得有些生疏,但十分钟过后,秦风的动作已经变得娴熟了起来,落刀之处,玉石的碎屑残渣不断往下掉落着。
虽然用强酸加工过这块石头,但有些地方还是会留下一些瑕疵。
秦风下刀的时候,只挑拣绿意最浓艳,种水最纯净的地方,颜色稍有不对,就被他给剔除了出去。
两个多小时过后,那足足有两个拳头大小的“翡翠”,已经被分解成了三块,其中的两块只有大拇指大小,另外一块和婴儿巴掌差不多,这也是整块料子中的“精粹”部分。
此时也到了中午,秦风在纸上写了一些材料,打发李天远去买饭菜的时候顺便给捎带回来,这才将注意力又集中在三块料子上。
正式开始雕琢后,秦风的动作放缓了许多,每一刀刻下均是匀称有加,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耳环的工序比较简单,半个多小时就已经成型了。
但佛像就要考究雕工了,从佛像的面目到衣着,甚至连一些褶子都要给凸显出来,这对雕工的手艺是个很大的考验。
秦风整整雕琢了两个多小时,一个面目慈祥张口大笑的弥勒佛形象,出现在了秦风的掌心之中。
“师父说的不错,我还真的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
端倪着手中的“翡翠”佛像,秦风心中充满了自豪,他以前也用别的东西练过手,但眼前的三个物件,无疑是他最为成功的作品。
难度不大的那对“翡翠”耳钉就不说了,这个佛像的工艺却是极为精湛,刀法虽然非常简练,但看上去却像是“疏可跑马、细不透风”。
而且秦风充分的将这块料子给利用了起来,用的手法正是现在日益衰落的北派雕工技艺,工整大气,放在行家人眼中,绝对是出自大师之手。
“小胖,远子呢?还没回来?”
刚才秦风心无旁骛完全沉浸在雕琢之中,此刻一旦松懈下来,顿时感觉肚子“咕咕”直叫,别看这小小的手工活,却是几乎耗尽了秦风所有的气力。
“风哥,谁知道远子哥去哪了?这都出去好几个小时了。”
在秦风雕刻的时候,谢轩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眼下见到完工了,说话的声音才大了几分。
“风哥,我回来了……”
只是谢轩话声刚落,院子门口就传来了李天远的声音,从门外走进来的李天远额头满是汗水,就连衣服都湿透了,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远子,干嘛去了?不就是让你买点东西吗?”看到李天远的模样,秦风和谢轩都吃了一惊,这哥们不会掉河里去了吧?
秦风所需要的材料,虽然比较少见,但他已经指明了在那些地方有卖,按理说李天远不至于搞的如此狼狈吧?
“风哥,风老大,您说的轻巧,可那些东西,我跑遍全城才给买齐了……”听到秦风的话后,李天远顿时叫起了撞天屈。
原本多去几个地方到是没什么,但晦气的是,李天远在城东买最后一件东西的时候,却发现身上的钱不够了。
死缠烂打磨着让那老板便宜卖了东西,但更加悲剧的是,买了东西之后,李天远身上连一毛钱都翻不出来了。
城东到这院子一东一西,两者之间相隔了近十公里。
李天远虽然以前挺混蛋的,但却是个要面子的人,不好意思坐霸王车,只能靠着双腿跑回来了,20里路下来,他也就成了眼前的这幅模样。
“你……你也就只能去敲诈小学生了!”
做个公交车不过就一块钱而已,这哥们居然能一根筋的跑回来,亏得他还是进过少管所的,听完李天远的话后,秦风是哭笑不得。
“行了,吃东西吧……”看到李天远累的那样子,秦风也不忍心说他了。
“风哥,我……我手上一分钱都没了,咱们晚饭没着落了呀。”跑了这二十里路,李天远脑子里终于有了钱的概念了,之前都是谢轩保管,用不着他操心。
“我这还有十块钱,晚上就买十块钱的烧饼吃吧!”
秦风闻言愣了一下,搜遍全身也只找出来了十块钱,其它的都交给李天远买那些材料了。
“那……那明儿怎么办啊?”谢轩眼巴巴的看向了秦风,说道:“风哥,要不明儿我出摊吧?运气好了糊弄几天的饭钱还是没问题的。”
“出摊?算了吧。”
秦风笑了起来,指了指那三件成型的“翡翠”,说道:“这东西做出来不是当摆设的,明儿出手之后,晚上咱们就离开石市,你们有要带走的东西,早点准备一下!”
“明……明天就离开?咱……咱们去哪啊?”
秦风的话让谢轩和李天远都愣了,尤其是李天远,他长这么大就没出过石市一步,乍然听说要离开,心中不禁有些惶然。
“去津天市,前段时间不是给你们说过了吗。”
秦风拿出李天远买的馒头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些东西能换点本钱,咱们以后做点小买卖,总归是能养活自己的。”
之所以选择去津天市,一来是因为津天市靠着京城,三教九流人员复杂,玩古董的人更是多不胜数,秦风准备将那里作为落足发展的根基。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当年带走秦葭的那列火车,在津天市货场停留的时间是最长的,秦风有理由怀疑,妹妹就是在那里走丢的。
谢轩的父母就在津天市,他对秦风的这个安排到是不怎么排斥,不过李天远就有些纠结了,平时不怎么回这个家,此刻一旦要离开,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秦风这会也没心思去给他做思想工作,吃饱饭后,拿着他让李天远买的那包东西进了房间,当然,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谢轩。
拿出了那三件成型的“翡翠”饰品摆在面前的绸布上,秦风看了一眼谢轩,说道:“小胖,这些手艺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你要是真感兴趣,以后可以拜个师父,津天市可有不少老艺人的。”
秦风之所有这手雕工,那是被载昰给逼出来的,他双手的微控能力极强,连世界上最难演奏的钢琴曲都能随手弹出,雕工相对反而简单了一些。
不过没有基础的谢轩想要吃这行饭,却非要下一番苦力不可,就他那胖得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不练的皮包骨头,甭想出成绩。
交代了两人几句不要带太多东西之后,秦风吃过饭后,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这次却是连谢轩都没让进去。
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秦风不能不留上一手,因为他此刻要做的,是将这三件“翡翠”饰品抛光做旧,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打开了李天远带回来的那个袋子,秦风拿出一小袋呈膏状的绿色粘稠物,这东西叫做氧化铬,用它来抛光,会使浆体变得厚重,显现出一种年代感。
氧化铬干燥的十分快,将氧化铬均匀的抹在三件器物上等了也就是十来分钟后,秦风取出一张砂粒细至两千目的砂纸,轻轻的在“翡翠”表面打磨了起来,
这个过程秦风一共重复了三遍,饰品的表面经过打磨后,变得有些黯淡,像是包上了一层薄薄的浆体。
完成了这个工序,秦风又从袋子里找出了一小包粉末。
这玩意叫做钻石粉,当然,虽然名为钻石粉,其实不过是金刚石研磨出来的,真正的钻石粉,恐怕就是整个石市都找不出来。
把钻石粉涂抹在翡翠上,秦风开始用硬毛刷抛光起来,那一对耳钉到是好办,但弥勒佛挂件却需要细活,那些纹路,秦风是拿着牙签一点一点捋出来的。
最后秦风找出了那块李天远从鞋店搞来的纯牛皮,将几个物件放在中间抛磨了起来,这个过程整整用了两个小时。
当三件饰品全部抛光完成后,那一对耳钉的翡翠蛋面,变得绿意盎然又浓艳美丽。
那深邃的色彩将这“翡翠”所有的瑕疵尽数遮掩了起来,就连秦风看得都有些痴迷,他相信,就凭这石市的翡翠鉴定水平,一准发现不了其中的破绽。
而那个弥勒佛挂件,则是呈现出另外一种美。
整个佛像挂件通体透明,将手指按在后面,几乎可以清晰的看到手指纹理,精湛的雕工加上那厚重的满绿色,竟然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奶奶的,差点忘了打孔,孔内也需要重新抛光!”
看的入迷的秦风,忽然拍了下脑袋,他明儿要是就这样拿出去,那估计是本世纪古玩行中最大的一个笑话了。
又耗费了几个小时,秦风将所有的工序全都做完后,从身上取出了一截三股的红绳,这玩意是他从葛老爷子店里“顺”来的。
这红绳也有讲究,手工编织完成后,要放在特殊的药水中浸泡,带在身上十年都不带磨断的,要是花钱买的话,这么一小段就值一百多块钱。
用一种很奇特的手法,秦风将红绳穿在了弥勒佛上,将其拿在眼前,那种惊心动魄的美,让秦风都无法分辨出了真假。
至于那一对耳钉,则是被秦风用稍微褪了一点颜色的老银给镶嵌了起来,再经过一番处理,耳钉顿时多了一丝沧桑的年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