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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臣妾亲手穿制的珊瑚朝珠,祝皇祖母、太皇太后益寿延年,祝皇上千秋万代。”佟佳贵妃款款而语。
那颗颗红艳的珊瑚朝珠小巧圆润,众人皆知,珊瑚红珠细孔极小,穿制极为费神,只有生有七窍玲珑之心,又存安稳之意,才能完成,莫非这佟佳贵妃卧床告病在承乾宫内,便是为了这珊瑚朝珠?
“佟贵妃身子不好,还这般费心费力,哀家心里不安啊。”太皇太后接过珊瑚朝珠,赏下大青龙纹盘中的不落夹。
“为皇祖母祈福,臣妾也随着沾光呢。”佟佳贵妃接过不落夹,跪地谢恩。
玄烨望着台下远处的岚音,清爽怡人,恬静入心。
如此相对也好,俩俩相忘也罢,都不会生出怨恨。
岚音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感觉眼前之人都带着虚伪的面具,上演着绝佳的好戏,真不知她们都是本色出演还是功底极佳,都更胜名角。
而这一切与自己又有何瓜葛呢?一旁看戏便足够了,岚音恬静的笑着。
忽然台前传来哇哇的哭声,扰乱了宫宴的喧嚣。
只见安坐在太子身边的三阿哥嘤嘤的大哭着,小脸憋的通红,哭声越来越大,又好似干呕,气喘的厉害。
荣嫔激动的急忙站起,“三阿哥怎么了。”
众人皆震惊的望着突如其来的哭声。
玄烨见状,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三阿哥怎如此哭闹?”
皇太后瞧着三阿哥憋的已经出气无力。“母后,传太医吧。”
太皇太后急忙忧虑喊道,“快传太医。”
“皇上恕罪啊,三阿哥抢了太子殿下的不落夹,谁知刚咬了一口,便如此了,想是那糯米黏在喉里了,奴才该死啊。”侍候三阿哥的太监,用力磕着头。
“三弟年幼,儿臣本想让着他,却没想到因儿臣的疏忽大意,酿成大祸,还请皇阿玛责罚。”太子六岁有余,却有君子之风,大将之度。
“太子也是好意啊,谈什么责罚,快坐下吧。”太皇太后直言。
“三阿哥。”荣嫔哭着跑上前去,
台下嫔妃面面相觑,各藏心事。
温妃缓缓放下欲起身行礼的绢帕,盯着大哭的三阿哥,如此没了最好。
三阿哥年仅三岁有余,此时哭声渐小,却愈喘愈快,不断用小手挠着脖颈,极为痛苦可怜。
“三阿哥,额娘在这里。”荣嫔将三阿哥抱在怀中,“求皇上救救三阿哥啊。”
岚音见落霜草草写下的字条,瞧着哭闹的三阿哥,知晓三阿哥定是噎住了喉,虽为小事,对孩子却极其凶险,如若晚了,危及性命啊。
想起平日里荣嫔那口口相称的贱人,岚音心中愤恨,但又瞧着如今荣嫔面带梨花的眼泪和三阿哥极为难受的表情。
岚音最终不忍,急忙站立:“这噎食凶险,三阿哥怕等不及太医院的宫直了,臣妾有一法,可为一试。”
岚音淡淡一语,惊得四座。
太皇太后眼前模糊,仿佛看到了当年在盛京的温庄公主,抓着自己的手,在花园中问道:“草原美吗?”
只可惜……太皇太后感慨万千。
一旁的福全赞赏的看着岚音,淡然的她总是带给自己无限的惊喜。
玄烨迎着岚音清雅的神态,“准良贵人台前为三阿哥诊病。”
岚音读懂了玄烨信任的眼神,移步生莲,迎着各宫嫔妃质疑和厌恶的眼神,走到台前。
看着太子眼底中的一丝慌乱,岚音不解,难道这一切都是见不得人的阴谋?
荣嫔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骄纵,只有一个额娘的伤心。
玄烨走来,紧握着荣嫔的双手,“荣儿,朕在这里。”十余载的相拥,两人默契十足。
“皇上,三阿哥是臣妾的命根子啊。”荣嫔顾不上众人的目光,依偎在皇上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玄烨轻拍安抚着,他懂荣嫔的伤楚,毕竟曾失去过三位皇子,独独唯一的三阿哥怎能有半点闪失?
岚音刚好对上玄烨安抚荣嫔那温柔的目光,这便是宠爱吗?既然处处留情,又何必伤感?岚音心中苦笑。
玄烨感受着岚音满不在乎的眼神,埋藏在心底的情感摇曳着。
只见岚音拿起桌上的陈醋,为三阿哥灌了下去,又将三阿哥倒立抱起,紧紧勒住了三阿哥的腹部。
“你这贱人,要对三阿哥做什么?”荣嫔见三阿哥的头,垂在岚音的腿上,尖酸的骂道。
岚音看清了容嫔骂自己贱人的口型,却视而不见,笑而无语。
只是用力的击打着三阿哥的腹部。
此时的三阿哥已经忘了哭泣。
玄烨拽住了欲冲出去的荣嫔,紧盯着额头泛着薄汗的岚音,“再等等。”
而这一切只因对岚音的一个信字。
岚音吃力的几经反复手中的动作,三阿哥终于将那黏在喉里的糯米吐了出来。
岚音已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几乎失了手,紧跟着的落霜忙接过了三阿哥。
顺畅的三阿哥,面容苍白,喘着粗气,奶里奶气的哭道:“皇阿玛恕罪,儿臣贪嘴了。”
荣嫔抱过三阿哥,“额娘是怎么教你的,不能乱食啊。”这宫中到处是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怎能如此贪嘴呢?
三阿哥红着小脸,低垂着头,不敢看严厉的荣嫔。
“辛苦良贵人了。”玄烨暖意的看着岚音,略带心疼的口吻。
“臣妾幼时,曾遇到过弟弟这般情形,还是年长的老嬷嬷传授此法的。”岚音禀告着。
“天意,良贵人救了哀家的太孙啊,皇上可要重赏啊。”太皇太后松了一口气,瞧着台下一众人的嘴脸,觉着此事蹊跷。
“着良贵人台前陪朕一同用膳,另赏赐滇藏进贡的玉如意一对。”玄烨瞧着岚音翦水清澈的眼神,有些令自己魂不守舍,脱口而出。
只是一言,引来台下恨意一片,那玉如意世间只有两对,其中一对如今便在坤宁宫中。
温妃眯着凤眸,满是嫉恨之情。
“故意出着风头,谁知道是不是有心呢?”宜嫔轻声道。
“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此人留不得。”温妃毫不避讳,
“众人推的墙,何须咱们动手。”宜嫔媚笑着。
温妃有意无意的点着头。
此时台前的岚音虽然心不愿,却只能留下。
如坐针毡的来到皇上身边,违心的坐下。
“微臣给皇上请安,给太皇太后、皇太后请安。”太医院的李太医抱着药箱匆匆而来。
“李太医,你去看看三阿哥只用了一口的不落夹,再瞧瞧哀家这个。”太皇太后指着太子桌上三阿哥抢食的不落夹,又指着眼前的一整盘。
引得台下的惠嫔心头一惊,莫非哪里出了纰漏?对身边的通嫔使着眼色。
通嫔会意的支走了身后的贴身宫女小蝶。
李太医拿起那只用剩的不落夹,放入口中,又来到太皇太后面前重新打开一个,尝了尝。
沉思片刻,李太医跪地道,“启禀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三阿哥食用的那只不落夹里不是纯糯米,而是掺了些极为黏稠的黏米,好似煮泡糯米和苇叶的水也是米汤之物。
而太皇太后这边的不落夹是纯正的糯米。”
“何人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谋害太子?”玄烨气愤的重拍着桌子,这才是天子,思绪敏捷,怒气冲天,岚音感受身边的寒意。
惠嫔的心纠结紧绷着,见小蝶碎步回来,深吸着口气,平稳着情绪。
“可怜的姐姐啊。”僖嫔听闻有人向太子动手,别用有心的哭喊着。
玄烨厌恶的盯着僖嫔,“不要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僖嫔绢帕掩面,嘎然停止哭声。
“凡是与不落夹有关联的任何宫人,一律收到慎刑司,此事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玄烨自登基以来,以仁孝治国,推行仁政,从未下狱过如此之多的宫人。
今日实在是忍无可忍,孰能再忍?
岚音捋顺着这场蓄意的阴谋。
此人必定知晓,每年都是太子第一个出来拜贺,而太皇太后必定将面前累放在大青龙纹盘中一层层尖塔的重尖儿之处的不落夹,赏赐给太子。
却未曾想到,太子竟然没有食用,而被身边的三阿哥误食,从而引来祸端,失了策。
岚音掠过太子苍白的脸颊,捕捉到那眼底的丝丝慌乱?莫非太子知道有人害自己,而故意让三阿哥抢走的吗?
岚音的心沉重万分,放眼望去四周怒放的粉嫩芍药,花香四溢,这宫中连年幼的孩子都知道算计,还有什么是干净的。
恐那朵朵鲜香之物都暗存着争宠害人的心思。
“每兼菜食之则少病,于体有益,今虽扫了性子,但这满席的佳肴,还是要用些的。”玄烨一直记着明朝因奢而亡的教训,秉承戒奢华,行节俭,亲躬为之。
众人虽受了惊吓,但毕竟虚惊一场,又展开笑颜,讲着风调雨顺的吉祥话,把酒言欢。
“启禀皇上,有眉目了。”梁公公跪在台前。
“是谁?”玄烨追问。
“皇上,御膳房的赵嬷嬷和春喜已经招认了,是她们将黏米混入糯米参夹了米汤,本想让太子受苦,谁知却阴差阳错的害了三阿哥。”梁公公重复着慎刑司的禀告。
“那赵嬷嬷多年前因私贪银两而受过孝诚皇后的责罚,一直嫉恨在心,那春喜?”
梁公公停住了,瞄着岚音。
“两人到底受何人指使?”玄烨追问道。
梁公公吸着口凉气,“那春喜与良贵人同日进宫,此番便是受了良贵人的指使,设计谋害太子,再救助太子,以此求得盛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