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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威严的痛斥道,“那工匠何在?”
成嫔眯着眼,上前道,“启禀皇上,工匠已在外等候。”
佟佳皇贵妃愤怒的盯着成嫔,大封后宫的旨意公示六宫之后,僖嫔便恨绝自己,之前的拉拢结盟土崩瓦解,成嫔也甚为恨恼,受封的众人中,虽德妃不遂所愿,但毕竟德妃生下两位阿哥,但敏嫔既无所出,又资历最浅,当然成为有心之人的眼中钉。
而自己也因宫事繁忙,一时疏忽,才让贱人钻了空隙。
敏嫔满脸通红,一副楚楚动人万般委屈的模样。
岚音微笑着望向气势汹汹的成嫔,不动声色,气焰嚣张之人,才是最为愚笨之人。
“将工匠带上来。”太皇太后阴暗着脸色,宫闱丑事,事关皇家脸面。
不多时辰,身着布衣的工匠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可知罪?”玄烨含着冰霜,怒气问道。
工匠战战兢兢,“草民知罪,草民知罪啊。”工匠用力的叩头行礼,“草民不该与那宫女暗结珠胎,更不该溺死亲子,但草民都是无心之举,请皇上恕罪啊。”
一语落地,惊起四座,工匠所问非所答,打乱了所有人的思绪,台上的太皇太后沉闷的饮下白玉杯中的佳酿。
工匠道出另一件惊天之事,成嫔也是惊讶,张大红唇,长长的银翘,指着敏嫔,追问道,“你这贱民看清楚了,是不是与她有染?”
工匠吓破了胆,只顾及到自己,微微抬头瞄着敏嫔,“草民昨日在延禧宫描红,见过这位娘娘,草民心急害怕,便匆匆离去。”
敏嫔咬住了理儿急于辩解,抹着眼泪,哭泣道,“皇上明鉴,太皇太后明鉴,臣妾听闻延禧宫已经修缮完毕,便去瞧瞧,哪里想到还有工匠在呀?成嫔姐姐咄咄逼人,臣妾愿一死以证清白。”
言罢之后,敏嫔拔下头上的五福发簪,指向白皙的喉间。
“娘娘不可啊。”贴身宫女海棠,哭着劝阻,主仆二人好一个情深意切。
岚音急忙欠着身子帮衬道,“启禀皇上,敏嫔妹妹平日里在长春gong内恪守宫规,哪里是轻浮之人,此事定有误会。”
佟佳皇贵妃见状,稳定着心思,柔声讲道,“皇上,俗语讲,不知者无罪,敏嫔只是误闯,那工匠却是心中有鬼呀。”
玄烨想到那溺死的婴孩一事,疑虑的看着工匠,严厉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工匠不敢抬头,低低的讲道,“回皇上,草民去年奉命修缮延禧宫,无意中结识一宫女,那宫女在平日里对草民颇为关照,话里话外透漏出身居宫中的寂寞和苦闷,草民糊涂,一时把持不住,竟与其暗结珠胎,并承诺取其为妻。
前些时日她带口信给草民,原来她竟怀胎十月生下婴孩,并将婴孩藏于延禧宫内,让草民将婴孩带出宫去,等待她出宫后,一家团聚。”工匠头上冒着热汗,无意中扫过岚音,仍绘声绘色的讲道,
“草民去延禧宫找到婴孩,却因宫门紧闭,检查甚严,而无法将其带出宫去,只能暂时藏于暗渠之内,等待时机,却未料到,那婴孩本便虚弱,又遇到连日大雨,最终酿成惨事,草民有罪啊。”
工匠讲道动情之处,捶打着胸口,哽咽声起,“虎毒不食子,草民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岚音听着工匠别有用心的大声喊出虎毒不食子的话语,望着皇上冷冽的面容,闪过闲愁哀怨。
玄烨手中握着酒盏,内心震动,连山村野夫都知晓的道理,自己怎能放弃八阿哥?渐渐放下心里决定的念想儿。
成嫔冒着火气盯着工匠,万没想到不但未扳倒敏嫔,还牵扯出一桩暗事,便气急败坏的恨恨道,“大胆刁民,到底是哪位宫女,还不从实招来?”
工匠听闻,哈哈大笑,面色大变,嘴角抹着血迹,“草民自知罪孽深重,在劫难逃,只怪草民贪心,不该为了几两银子,故意延缓工期,那样就不会认识她,更不会有今日的惨事,草民愿与亲子团聚,保全她的性命。”
几声长叹后,工匠狂吐几口鲜血,踉跄着身子,倒地而亡。
“啊。”各宫的娘娘发出几声尖叫,纷纷掩盖着双眼,被眼前的血腥惊吓。
岚音亦在心中反复念叨着罪过二字,察哈尔部的荣耀便是这一个个忠贞之士世代传承下来的,此人便是为百年大计死去的第一人,从此以后,开始了无休止的杀戮。
“来人,将人抬下去。”玄烨盯着工匠安详的面容,幽幽的讲道,难道是自己想错了?那男婴只是这殉情的工匠与宫女偷情所生?
无意中瞥向岚音,好似有千言万语。而岚音镇定着神情,毫无惊慌失措之色,眼神叹惋惆怅。
“启禀皇上,启禀皇祖母,可是要找将那宫女搜出来?”佟佳皇贵妃会意的问道。
“罢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宫女本就不易,出宫时年纪也大了,很难嫁到如意郎君,她如今是夫亡子死,已经受到了惨痛的教训。而这工匠为保全此人的性命,而宁愿一死,也是烈性的男子,对他人也是警告。”太皇太后感慨万千。“敏嫔受尽委屈,此事作罢了结吧。”
成嫔百口莫辩,望着工匠毫无血色光泽的脸颊,恨不得补上一刀,直中要害。
“太皇太后仁慈。”温僖贵妃眨着丹凤双眸,恭维道,“只不过那工匠临死前,讲的话可要弄清楚啊,工匠也是遭受到奸人的利诱,到底是谁迟缓着延禧宫的工期,不想让敏嫔妹妹早些过去住呢?”
佟佳皇贵妃面色微恙,见温僖贵妃抓住把柄不放,双眼斜望着着温僖贵妃,怒气外露。
峰回路转,一切又回到最初的那幕,挑动着众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思。
敏嫔放声大哭,“请皇上,太皇太后为臣妾做主啊,这延禧宫走水多变故,寄居在长春gong内,又被成嫔姐姐误解,臣妾到底该如何是好。”
“勿要胡闹。”太皇太后放下晶莹剔透的白玉杯,“延禧宫既然已经修缮完好大半,着钦天监找个吉日,敏嫔便搬过去吧,剩余之事待日后再讲。”
“谢太皇太后恩典。”敏嫔喜极而泣,脸色转换如此之快,岚音佩服万分。
一切都顺利如愿,男婴之事,暂时保住安全,未牵扯太多,只欠东风。曹嬷嬷为岚音缓缓倒满美酒,贴耳提醒道,“主子?”
岚音端起酒杯,耐人寻味的讲道,“今日借皇上的酒,臣妾敬惠姐姐一杯,自从臣妾成为贵人以来,深得惠姐姐照料,如今八阿哥又多此打扰,真是有劳惠姐姐。”
惠妃面容闪过一丝不露边际的厌恶之后,亲切的应道,“良妹妹多虑,都是为皇上分忧,皆是分内之事。”
岚音饮尽一杯后,又举起酒杯,望着台前安坐的皇上,语浅情深的妩媚道,“臣妾更要感谢皇上,对臣妾的宠爱,臣妾先干为敬。”
玄烨望着岚音翦水双瞳,嫣红欲滴的小口,心中荡漾,激动的转动着手指上碧玉扳指。
岚音因酒气上头,绯霞氤氲,清美怡人,娇颜美貌。
各宫的嫔妃怒火燃尽,“贱蹄子。”温僖贵妃忍不住的低声怒骂。
鲥鱼宴席终是在一声声怒骂和不满声中结束,而岚音如愿以偿的被抬去乾清宫的东暖阁侍寝。
深意浓浓的情爱烟消云散、悉数褪去,徒留浮世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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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内,孤夜漫漫,凄凉一片,苏麻嬷嬷轻柔的为太皇太后梳着长发。
“五阿哥睡着了?”太皇太后柔声问道。
“回格格,五阿哥早便睡熟了。”苏麻嬷嬷应道。
太皇太后想起鲥鱼宴席上工匠殉情而死一事,叹着气,“跟着哀家这么多年,从草原到盛京,又到紫禁城,真是苦了你,哀家连累你一生未能享受到天伦之乐啊。”
苏麻嬷嬷摇头应道,“奴婢前世修来的福气,今生才得以侍奉格格,这就是天大的福气。”
太皇太后仍面带歉意,脑中灵光一现,坚定的承诺道,“待日后寻到机会,哀家定要偿还你。”
苏麻嬷嬷反驳道,“格格真是折煞奴婢。”
太皇太后不知,自己在苏麻嬷嬷心中,早已经是最亲最近之人,这份相守多年的情分世间少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也不过如此尔耳。
“哎,不知皇上为何将八阿哥交与钟粹宫抚育。”太皇太后感慨道,“今日瞧那良贵人小心翼翼的神色,想来是怕极了。”
“皇上自有皇上的道理,良贵人和八阿哥亦有自己的福泽,格格勿要心烦。”苏麻嬷嬷劝慰,
“如今四角妃位齐全,各方势力均衡,正是最好的时候。”太皇太后缓缓摘下手腕的珊瑚手串,“这个时候,谁若是能耐得住寂寥,大智若愚。日后才能在宫中风光无限,富贵逼人,你瞧着谁最有可能……”
苏麻嬷嬷笑道,“奴婢哪有格格的聪明才智。”
太皇太后讲道,“你真是太谦虚,但讲无妨。”
苏麻嬷嬷摘下牛角梳上的几根断发,“按照今日的情形,永和宫的德妃娘娘,承乾宫的佟佳皇贵妃,都是大富大贵之人。”
“还有长春gong的良贵人。”太皇太后补充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