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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一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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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笋当然不是善类,段勍目前见着,只是她九牛一毛。

    仅仅这九牛一毛,便闯进了段公子梦里。多少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女人搞不到,偏偏今晚,段勍梦里出现了乔笋,她一身女旦打扮,往里一摸,却是“中空”。好哇,你们姐妹俩就是这么勾引人吧!段勍很生气,乔笋像是怕了,要飞走。不准飞!段勍上去摁倒了,哭也没用,狠狠干,小妖精,媚身媚骨,祸害人间,我段爷今个儿就为民除害!进出间,她软,媚,缠着他,倒像是她为民除害似,吸得紧,抽不开身,整个人像要被吸进去,还说不是妖精!

    黑暗中睁眼,额上还有薄汗,腿间却是失控般一片粘滑,好似赵飞燕身下汉成帝,潘金莲身上西门庆,相思局里贾瑞兄弟,都是因淫而死。难道这就叫做“魂牵梦遗”?

    点了根烟,段勍想起军校时候,满眼间都是男人,好家伙,下铺成烈烈,对着马里亚纳海沟航拍图都能完成一次打飞机,后来村上春树《挪威森林》畅销,成烈烈指着里边儿对着苏伊士运河海报打飞机主角室友,像是找到知音一般,几乎恨不得与其隔空握爪。

    叼着烟,段勍起床擦干净,顺带倒了杯水。

    宋晋留下这个宅子华门边上,是个很典型四合院,段勍端着搪瓷杯,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晚了,蝈蝈蟋蟀都不叫了,他把杯子留石桌上,自己进去了乔笋睡那间屋子。

    她才刚睡着,手机还握手里,甚至屏幕都没彻底暗下去,黑暗中闪着一块微微光。借着这点荧光,她睡姿一览无余。小毯子盖着肚子,侧着身,另一只手缩胸前,抓着毯子一角。段勍坐黄花梨木床沿,抬手摸她小巧耳垂,薄且嫩,稍一用力就像要掐出水来。

    这时,她翻了一下,腿很小孩子气地一蹬,把毯子给蹬床底下去了,段勍弯腰捡起来,正要给她盖回去,这睡觉还不怎么老实小无赖把手伸进内裤里挠了挠。段勍眼色这就透露出点不一样神采了,轻轻一拽,把人家裤裤拉下来,头凑过去。

    你痒了?我给你挠挠。

    唇和舌,一先一后贴了上去,软而微润,深深顶,这仿佛就是溶洞,里面有奇山怪石,钟乳石笋,还有玉树琼花,茂林修竹,幽暗而不知其头,潮润而不知其出处。

    军中神秘阴厉而心狠手辣宋家长子,军演中驾驶一辆853主战坦克横扫蓝军、十公里障碍越野总成绩第一、表现突出令集团军军长刮目相看段小爷,一片黑暗中,披着夜幕,趴年纪比自己小五岁姨奶奶腿间,极唇舌之能。

    换来睡梦中姨奶奶狠狠一夹腿,涌了他一脸湿滑,只当春梦了无痕。临了,过河拆桥一般又是一蹬,正中段勍小腹,幸亏段小爷是铁打身子,挨这一脚无关痛痒。

    段公子摇摇头,抹了把脸,握着捣蛋鬼脚踝,笑,笑自己。

    第二天一早,听说段霜晖要来看看。这不,为稳定暴乱后疆局势,中央对那个地区格外重视,经济上大力扶持,军事上重兵压境。段霜晖近日陪同总装部长卢且其和任总参谋长佘谨行视察疆军区部队反导试验任务进展情况,昨天凌晨才回北京。

    家事上,长姐如母,段霜晖因为长姐段霜兰早亡,对宋致远一直心怀芥蒂。工作上,宋致远先前想去要害总参一部,只是居然被段霜晖捷足先登,两人隔阂大。段勍作为段霜晖外甥,宋致远长子,原名“宋勍”,段霜兰死后改名段勍。“宋勍”是段霜兰取,谐音“送情”,她多喜欢宋致远啊,就差没把自己心掏出来给他看。她死了之后,“段勍”一名是段勍自己改,谐音“断情”,因此他一向站舅舅这边,跟父亲斗,跟弟弟斗,毫不手软,因此段霜晖对他也颇为信任,私事公事,从不遮掩。

    宋晋老先生故去了,余威还,来吊唁人追悼会后还是络绎不绝,一方面是来表示一下无哀思,另一方面是刺探一下宋老先生没了后宋氏家族是否涛声依旧。

    一辆低调奥迪A6停外面,车窗先降下来,里面人跟警卫员交代几句,才下了车。路过人一看,呵,好年轻将军。

    “这是段部长?”

    “是他。”

    “宋老爷子去了,他这是来吊唁还是贺喜?”

    “他父亲跟宋老爷子既是同乡又是战友,可惜文革时候牵扯上刘xx,死了,不然现不比宋老差。表面上,他们家也是世交,来看看是应该。”

    简单军装衬衣,肩头金星稍闪亮晃眼些。不断有人跟段霜晖打招呼,他都一一点头回礼。这是个只应天上有人物,将近四十岁人,身材劲瘦不说,挺拔端正,颇有几分当年兰陵王六叔高涣“天姿雄杰,俶傥不群”影子。这个年纪男人,帅是表面,贵养气,段霜晖之气度,犹像“多智而近妖”孔明一类,独守空城而抚琴一曲,骗退千军。

    段霜晖红漆门口停了,警卫员一个都没跟进来,只留了个秘书曲澈一同进来,进去给宋老爷子遗像、灵位上了香,便坐了一起说话。

    乔茶,乔笋没来。

    这无赖才不稀罕跟他们那些人一起说些场面话,跟军演部署会一样,谈谈中亚局势,交换对台政策看法,等等。

    外边儿人明褒暗贬,她里边捧本福楼拜《情感教育》看得起劲。

    但过了一会儿,乔茶进来叫她,出去见个面。

    乔笋磨磨蹭蹭,也不讲究,滴拉个拖鞋啪啪啪往外走,穿是稍复古白衬衫和高腰格子短裤,显得腿长,就是那拖鞋,实不搭。乔茶向来不管她妹妹,也就这样拽着她手一起出去,往众人面前一推,笑道:“我妹妹,乔笋。”

    乔笋看了一圈,就找着今天来正主儿,坐堂中间片右边椅子上段霜晖,他双腿交叠着,手里一杯刚煮开茶,抬眼间,确显天资风华。只见得,他慢慢将茶杯放了,看着她,像看小孩子似,点点头。

    “坐。”好嘛,段王爷喧宾夺主,率先赐坐。“几岁了,哪里工作?”好一个领导与群众亲切座谈。

    现下真论辈分,他得叫乔笋一句小姨!

    乔笋不答,看了他好久,无法无天模样,应了一句,“我见过你。”

    “哦?”段霜晖也不计较,一笑。

    乔笋也笑,“年前,春联谊晚会,我唱曲儿,团体谢幕时你还跟我握手,夸我唱得好,尤其那一句——良辰美景奈何天。”

    段霜晖极稳重人,听她一说,微昂起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眼中微光一现,看向乔笋,重重点了一下头,“是你,很好。”说罢,像是他乡遇故知一般,起身握手。

    这一握手,乔笋倒紧张了,脸居然泛红。这还真是怪人,羞涩点儿跟人不是一个节奏,紧紧握着段霜晖手,拼命点头。

    一直冷眼旁观段勍盯着乔笋泛红耳根,一时,不是震惊,不是愤怒,也不是那种得叫一二十五六岁丫头姨奶奶耻辱,而是酸,是那种龟兔赛跑一觉醒来落后面酸,是那种吃不着葡萄偏说葡萄酸酸,是那种玉环从太子妃一跃成为贵妃后旁人见着酸。

    段霜晖本意没打算此久待,坐了一会儿也就起身告别。出门时,忽然转身,对乔笋做了个“你过来”手势,乔笋机灵地从众人身边穿过去,跑到段霜晖身边。

    “你同我来一下。”说着,他俩就一齐走到来时那辆奥迪跟前,曲澈大概知道首长意思,从后座里拎了个长方形礼盒出来,是疆和田几匹艾提莱斯绸。

    “你女孩子做些衣服好看,我留着只是浪费。”

    乔笋弯腰拎起来,没想到还挺重。段霜晖一旁见着了,吩咐曲澈给她拎回家去。她跟着曲澈走了几步,又跑回来,“谢谢你。”

    跟首长说话她就是不用敬语,什么你来你去,没大没小。

    “有机会再唱几句曲儿听。”

    “真有兴趣我何尝不愿意。”

    此时阳光正明媚,照得她脸色特好。说罢她调头跑了,拖鞋啪啪啪地拍着地,追上曲澈后,又嚷嚷着要帮着拎,实际上就是抽了一匹出来身上比划,迫不及待模样。

    上好蚕丝、植物染料,纯手工制成艾提莱斯绸,颜色艳丽繁杂却有致,段霜晖想,做成裙子穿她身上,应是不错。

    稍晚一些,人都散去了,乔笋扯了段巴旦木花图案艾提莱斯绸,浴室披着,这样围,那样扎,心想着做什么样衣裳好看。段勍叼根烟进来,裸着上身,迷彩军裤,看了一会儿,水池里捻灭烟蒂,自然而然接过艾提莱斯绸,乔笋身上比划着,比着比着从后面抱着乔笋,下巴搁她发顶,镜子中暧昧凝视着她。

    乔笋却不跟他对视,不回应他目光,还关心应该做什么样裙子,很认真地思考,忽然灵光一现,做连体裤也蛮好,然后自豪又骄傲地笑了,镜子里跟段勍对视,歪一歪头,刚要说,却被他抢先。

    “我认识一家私人定制服装设计师,明儿个料子给他,你去他店里量尺寸。这布料难做,单做成衣怕是不太适合汉族穿,搭配其他单色绸,清爽。”

    “真?”乔笋高兴,这就笑开了。

    段勍也不答,长腿一伸,把浴室门踹上了。小指一勾,从里锁上,虎狼之心,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