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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本想周末去“丰盛饭店”吃顿饭,可是现在谁也掏不起这顿饭钱了。
小五他们说,没啥事儿,都是自己人了,等过去这个坎儿,再补回来,一顿饭而已,什么时候吃不行?
猴子那一顿饭,也得往后拖一拖。宋秋雨也不在乎,反正她已经是公认的“猴嫂”,我们的人这两天她也认得差不多了,饭吃不吃都一样。
所以,周末的两顿饭,一顿也吃不成了。
熬到了周五,李雨柔要回家了,背着一个小背包,里面是些脏衣服,要带回家去洗。我帮李雨柔背着包,送她回家。到了她家附近,李雨柔就不让我再往前送了,说是怕被她妈妈看到。
没办法,我只能把包给了李雨柔。
李雨柔笑笑,亲了我的脸一下,说:“老公,下周一再见了,别想我啊。”
我说:“怎么可能不想,两天见不着呢。”
“得了吧你,又不是第一次过周末。而且我家也没多远,坐公交车都能过来,你要是想我,就过来呗,或者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找你。”
“嗯嗯,想你了我就过来。”
我们又亲了一下,李雨柔就背着包走了。我叹了口气,一步步往回走,突然想起猴子那里还有我的两根好烟,一直忘了找他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给我偷着抽了。
说起来,烟瘾确实有点犯了,今天一天都跟李雨柔在一起,我一根烟都没碰过。看了看路边有个小商店,就过去,买了盒白沙,自己点了抽。然后,走着去公交车站台那里,等着最后一班公交车回胡鼎家里。
前些天抽得一直都是中华、九五、玉溪,猛地一换成这个,还真有点不习惯,抽了几口就觉得嘴巴有点干,很不舒服。我又猛地抽了几口,就把剩了小半根的白沙给扔了。
刚刚扔完,就听到电话响,我拿出手机来,是个不认识的电话,看号码还不是本地的。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了。电话里出现的第一句话,让我差点哭出来——“喂,儿子。”
我爸,他从青海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我眼睛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喂,爸。”
我爸在另一边笑了:“怎么样,儿子,这个月过得怎么样?”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说:“过得当然好了,这个月,可发生了不少事儿。”是啊,从一个整天被人打,以调戏美女同桌取乐的怂蛋,变成了一个手底下百十个人的学混子,还找了李雨柔这样一个大美女当女朋友,这一个月,真的事儿挺多的。
关于李雨柔,我想了一下,告诉了我爸:“爸,我找了个女朋友。”
“呵呵,我知道。刚刚我打电话回家里,是王忠义接的,他把你的事儿都告诉我了,包括你现在的手机号是什么,不然,我怎么给你打过来?听说那小姑娘挺好的,虽然你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但是爸爸相信你是一个好孩子,付得起自己该负的责任。都是爹生妈养的,你可别对不起人家孩子。爸爸不反对你早恋,但是你是我魏良的儿子,绝不能伤害了人家。”
“我知道,爸,我会好好跟她处的,你不用担心。”
“那就行,听到你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缺钱了,你现在告诉我,我给你妈打过去,让她给你。我在这里打工,所有的钱都是为你挣的!”
“爸,我不用钱,真的。发了工资,你自己吃好点,住好点,别总是吃那什么炮仗、二节面,不吃肉,怎么干活?”我知道,在那里我爸过得很苦。
“不用,烂命一条,没啥好花钱的地方,再说了,也不苦,有时候还去吃点牛肉面啥的,挺好的。”
听我爸这么一说,我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
我爸似乎知道我哭了,就劝道:“傻孩子,有啥好哭的?你爸我从小到大,什么苦没吃过?早就习惯了。以前不是给你讲过吗,小时候去卖瓜,用小平车推着几百斤的西瓜,走几十里路去镇上卖,渴的快虚脱了,都不舍得吃一个,自己去河边舀河水喝。和那时候相比,现在就是在享福嘛。”
“爸,你别说了……”
“嘿,像个男人一样,儿子,别哭了!”
“嗯嗯,我不哭了……”我擦干了泪,“爸,别干了,回来吧,在咱们这里待半年,等我上完初中,就不上了,咱们爷俩去打工。我不跟着我妈了,我跟着你,咱们一起过!”
我爸听起来有些生气:“傻孩子,说什么呢?!好好跟着你妈,你妈对你很上心,别误会了她。还有,你老老实实上学,打工的事儿不是你干的,你要是考不上大学,我这辈子都合不了眼!”
“可是,爸……”
“行了,你听我的就对了。想想你女朋友,你要让她跟你一起受罪吗?靠大学才是最好的出路。你就好好学,学费什么别操心,我指定帮你置办好了。”
停了一下,我爸接着说:“对了,儿子,过一段时间,我可能要回去一趟,处理一些事情。”
我听了喜出望外,连忙说:“真的吗?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待几天?”
“具体还没定呢,但是应该待不了几天。然后我还得去大庆一趟,那里有点活,我接了,出价还行。”
“嗯……爸,到时候告诉我,我去车站接你。”
“哈哈,行,真是我好儿子。行了,我该挂电话了,去工地的车该走了。好好学啊,儿子,别委屈了自己。”
“嗯,知道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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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音刚落,对面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下次再和我爸说话,就得是一个月之后的事儿了。
每次和我爸说话,我几乎都哭得稀里哗啦的,每次想到他在那里受苦,为我挣钱,我心里就一阵阵的疼。我爸真的是个非常坚强的人,除了我出生,到我长大、我妈出轨,找了王忠义那段时间,他度过了一个稳定安适的时光。其他时间,他都在为自己、为家、为我妈、为我打拼。
他受过的苦,随便挑出一个来,就不是寻常人能承受得起的。我爸,很值得敬佩。
我正想着呢,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了:“一个男人,哭啥。还有,烟这东西,无论贵贱,都是个好东西,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