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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大哥有点为难的样子:“这个嘛,平常你借的都是十两八两的小数目,我尚可作主,但是现在你要借五百两,我可作不了主,你等会儿,我去问问老板。”
随后他进了里间跟管事的一通气,出来时手里还拿了一张已经写好了的欠条,曹四儿见翻本有望,二话没说,直接签字按了手印。
就这样曹四儿再次上了赌桌,刚才开的是小,这回他倒没有急着押注,而是站在旁边看着是开大次数多还是开小的次数多,几把之后他终于押注了,只见他双手合十,嘴里不断祈求着各路神仙保佑自己能赢这把:“大,大,大……”
这次当然如众卿所料那般,随着荷官手抬扣碗开口唱声“小”字,曹四儿好比泄了气的皮球,颓废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直。
齐洪满意的看着眼前生的一切,微微邪笑向袁老板打了个招呼:“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齐少庄放心,我一定帮您办妥。”这事儿对于袁老板来说是小菜一碟,平日里处理像曹四儿这样的人太多了,简直是信手拈来。
齐洪带着青杨出了赌坊,机灵如青杨,也搞不懂齐洪费半天劲设局诱曹四儿输个精光,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走人了?实在想不通便问道:“齐少爷,您就这样撒手不管那个曹四儿了?”
“自然有人替咱们管,现在还不是咱们出手的时候,走了。”齐洪潇洒的拍拍青杨的肩膀,举步走在前面。
青杨本以为齐洪是利用袁老板的关系,让曹四儿输钱后就迫使他说出与秦府的关系来,哪成想齐洪完全没按他所想的套路来,他愈觉得主子结识的人都是高深莫测的,心想要是都像怡轩小王爷那样简单就好了,不难猜嘛!他不了解的是怡轩也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吊儿郎当的,若他真是一个纨绔子弟的话,夏侯烨又怎么会与他亲近交好呢!
齐洪带着青杨回了将军府,曹四儿嘛,就那样傻愣愣的坐在赌坊的门口,准确的说他是被扔出来的,本来他还想再打欠条借银子来押注,可惜人家不赔他玩了,直接轰了出来。
临了黑大哥还十分凶恶的拍打着他的脸对他说:“曹四儿,念在你是我们赌坊的常客,给你一天的时间去筹银子,别妄想跑路,记住赌坊的规矩,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曹四儿这回彻底傻眼了,别说是砸锅卖铁,就算是他卖妻卖女卖自己,也筹不到五百两银子啊!此时他是叫天不应,呼地不灵啊!“怎么办?怎么办啊?”
他恍恍惚惚的走着,今晚乌云遮月,路很黑,在他走到巷子拐弯处时,天空中下起了雨,冰凉的雨水落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好象惊醒了一般,抬起头眼神中似是有了主意,一路小跑回家。
“娘子,你要救我,你一定救我才行啊!娘子,你若不救我,这回我就死定了,不仅是我死,你们也跑不了,咱们全家都只有死路一条!”曹四儿一进门直奔里屋,见到小莲,直接跪下说一番绕口令似的相求之言。
“相公,你在说什么呢?快起来,怎么全身都淋湿了?我赶紧给你找件干衣服换上,免得着凉!”小莲转身想给他拿一件干衣服来。
曹四儿站起身一把从身后环腰抱住小莲,声泪俱下动情的说道:“娘子,你别走,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混蛋,自从你嫁给我以后,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这些年我愧对你们母女!”
“说吧,今天你又输了多少银子?”小莲跟曹四儿夫妻多年,最是了解他,虽说这几天他手气好,没怎么找事儿,但现在看他这副模样,估计是又输钱了。
“我,我今晚赢了五百两。”曹四儿如此一说,倒叫小莲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小莲盯着他看,等待着他的下文:“然后呢?”
“我,我本想最近的手气好,就想再多赢点儿,想着要是能用那五百两银子赢一千两回来的话,那咱们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到时候不愁吃不愁穿,你也不用每天辛苦的做针线活儿来养家了,将来还能给咱闺女寻一门好亲事……”曹四儿描绘着他心中所想象的有钱以后的美好生活。
“然后呢?”小莲还是这句话。
“然后……我就把那五百两全都押了上去,结果押错了注,就输掉了!”曹四儿垂眸回道。
小莲舒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心想:还好,至少输的那五百两是他赢回来的,不是欠的!后来转头一想不对呀,那他刚才一进门对自己又跪又求的是为哪般啊?小莲咽了口吐沫,有点儿后怕的问道:“输了那五百两以后呢?”
曹四儿扑通又是一跪,拉着小莲的手往自己脸上打,痛哭流涕的说道:“娘子,你打我,打死我吧,我不想输钱的,眼看自己赢的那五百两又全输了回去,我不甘心啊!于是我就想一定要赢回那五百两来,我不要一千两了,只要那五百两就好,于是……”
“于是如何?”小莲更加怕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颤。
“于是我就跟赌坊借了五百两银子做本再押注。”
小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把揪住曹四儿的领口问道:“你,你借了五百两?”
“我原是想拿借的这五百两翻本的,只要能赢回来那五百两我就不赌了,哪成想我押大,他偏开小,就输了。”曹四儿垂头丧气的说道。
“你既然输了,你还回家干什么?啊!你这个败家的男人,我嫁给你这几年除了吃苦受罪,我落什么好了我,啊!你天天赌日日输,你睁眼看看咱们这个家成什么样儿了,啊!以前你小打小闹的欠赌债也就算了,我哪怕不吃不喝、求爷爷告奶奶的借钱帮你还上,可你倒好,现在玩大了是不是?你是成心想要逼死我啊!成,咱们一家三口都甭活了,一起投河算了,走!”
小莲这回彻底暴了,之前的平静不复存在,面对五百两的赌债,她完全崩溃了,她头一次大哭大闹的拽着曹四儿要去寻死,只有四岁的女儿见到爹娘这般,上前抱着娘亲的大腿哇哇哭喊着:“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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