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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龚新然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决定,这个时候爷爷主动问起她,她明白,这是让她自己拿注意了,就算她说了这话后其他人反对,那么既然爷爷问了自己,就说明他会给自己支持,爷爷在这个家里的权威,她还是很明白的。
“我愿意,愿意接受这一次的治疗。”龚新然咬着唇,半天之后目露坚定回答道。
“轰——”
杨丽珍感觉五雷轰顶的感觉,搂着女儿的手越发紧了起来,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使劲儿摇着头,“不治不治,我们然然不治了,我求求你们了,别这样对我们然然,她已经那么痛苦了,换皮这是人能够承受的痛苦吗,我们然然不治了。”
听着母亲这话,龚新然被母亲搂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但还是努力调整,吃力的从母亲怀里撑起来,双眸灼灼盯着母亲,道:“妈,让我试一次吧,这些年来我就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每一个看到我的人从来没有一个友善的,就算有善良的看着我也是惊恐的,您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撑过来的吗,再这样继续下去,我迟早会没命的。”这是龚新然长这么大,一张脸所带给她的各种耻辱跟卑微后,头一次这样明明白白的发泄自己内心的感情。
龚家人也都愣住了,龚新然从来没有跟他们说过这些话,女儿虽然话少,甚至自闭,但却从来懂事听话,从来不让他们担心,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杨丽珍也冷静了下来,红着双眼看着女儿,见她双眸眨也不眨与自己对视,紧咬红唇,半天也没有出声。
这个时候龚振拉了拉妻子,眼神示意了一下妻子后,杨丽珍便缓缓放开了女儿,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虚脱,面色憔悴,眼里还含着泪花看着女儿。
“然然,你真的愿意,你要知道换皮不是常人能够承受那种痛苦的。”尽管是龚老爷子这样的人,对于换皮也是惊悚的。
老太太就更别提了,想想都觉得脊背发凉,想着孙女儿即将承受那样的痛苦,就忍不住捂嘴抹泪。
龚新然没有先回答老爷子的话,而是走到慕静云面前看着她。
见龚新然看着自己,慕静云便看着她轻声问了一句,“你决定了吗?”
“慕姐姐,我说过相信你,我把我这张残缺不全的脸,全权交给你处理了。”龚新然眨了眨眼睛,那原本整个一潭死水的模样这个时候竟然有了生气。
龚家人听到这话,也都知道了龚新然的决定,所有人都只能摇头,但却都是保持了沉默。
慕静云庆幸刚才是在房间里先给龚新然说过一次的,如果是当着大家的面儿说出来,龚新然肯定也是毛骨悚然,而龚家其他人是根本不赞同做的,那样的结果,也就是继续让龚新然顶着这张脸过日子,保不准哪一天龚新然这条鲜活的生命就会消失于人世间。
既然所有人都已经同意下来,慕静云也就迅速开出了方子,让龚家人下去立刻准备手术所需要的东西,特别是人参,百年人参为最好,这对于皮肤以及人的体力,都是有极大好处的。
可能是因为龚家人的人脉原因,所需要的东西竟然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就全部备齐,连最难的百年人参都找到了。
慕静云这边,从身上的包里拿出了从山里采摘的一种名为“修颜花”的东西(纯属杜撰),这种东西外界也根本没有,这是这次手术中最为重要的一种东西。
当所有东西都齐了之后,慕静云就找龚家人单独要了一间空置的房间开始捣鼓药材,同样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她也开了一个方子让龚家人在她制药期间抓药煎药,等她出去的时候要用。
硫磺是首先必备的,毕竟要祛除脸部的皮肤,这个东西就是重要的材料之一,同样也是为什么会这么痛苦的原因之一。
这东西慕静云并没有让龚家人去找,同样也没有告诉他们这里面有这东西,如果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去找,恐怕又得浪费她一大段时间跟她废,说什么不做了这些,她懒得麻烦,龚新然那样的态度,就是特别坚定要做这个手术的,所以她也没有什么顾忌。
捣鼓这些药材大概用了两个多小时,很快一个圆桶里面就装满了浓稠的黄色膏状体东西,那这些东西慕静云就走到了龚新然的房间内。
这个时候龚家所有人都在这个房间内,每一个人的面上都是凝重的,说实话他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相信慕静云的,可是人都已经请来了,而龚新然也执意坚定要做这个手术,他们也没有办法,如同龚新立说的,再这样下去龚新然也迟早没命,还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
“准备好了吗?”看到龚新然坐在床上,慕静云举了举手里的小圆筒。
眨了眨眼,龚新然心里是极害怕的,但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她退缩,家里人都不同意,是她硬着头皮说要治,如果这个时候不治,慕静云那边要怎么办,而且,也恐怕也是她唯一的希望了,以前就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提出过这样的治疗方法,心里抱着侥幸的态度,也许真的有用呢?
“留下两个人,其他人都出去吧。”想着留太多在这里反而添乱,但又想着一会儿如果龚新然疼醒了挠脸她一个人可抓不住她。
龚家人想要抗议,可却让龚新然的话给闹退,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离开房间,最后留下来了杨丽珍跟龚新立,一个年轻力壮,一个做为母亲,细心仔细,倒也是个好搭配。
“好,我们开始吧,一会儿不管我做什么,你们最好都沉默不语,打断了我,对龚新然没任何好处。”慕静云先对杨丽珍跟龚新立说了这话,毕竟一会儿的治疗肯定很容易激起杨丽珍的母性,中途来打断她,后果可是会非常严重的,这不是威胁 ,而是需要杜绝这些事情发生而不得已为之的。
“慕小姐请放心,我们不会的。”龚新立算是头脑还算清醒的人,知道慕静云说的事情的严重性。
“嗯,新然来把这药喝了。”慕静云端起床头的药递给斜靠在床头的龚新然。
龚新然端起来,看了一眼母亲跟大哥,最后一仰头直接喝了个干干净净。
当她喝完药将碗递给慕静云后,眼前就开始变得迷糊,随机眼皮就迅速沉重,之后直接闭上,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可以开始了。”慕静云点点头,就示意龚新立将龚新然扶着躺下。
杨丽珍这个时候站在床位,看着慕静云开始动手将那乳黄色的药膏一点一点往女儿脸上涂去,心就开始一点点揪紧。
因为药膏涂抹上去,杨丽珍跟龚新立是根本看不到那些药膏开始迅速腐蚀着龚新然脸的,一次的上药肯定是不可能完成全部肌肤的祛除的,这种药膏的涂抹必须要完成到其次,慕静云才能继续新生皮肤的种植。
一桶药膏全部都涂在了龚新然的脸上,逐渐的,那些原本平平的药膏开始一点一点冒起了泡来,如同油锅里的米面粑被炸的冒泡一般,一点一点,虽然很小的一个个小泡,但也很快让杨丽珍跟龚新立震惊起来。
“这,怎么回事儿?”看着女儿那涂抹了药膏的脸上突然冒起来的小泡,哪里还忍得住,就要上前去阻止,幸好龚新立眼疾手快,一把将母亲拦了下来,眼里同样有着急切,可他却记得慕静云刚开始说的要求,也许这就是治脸需要经历的过程呢,毕竟最开始治脸的时候,慕静云就说过这和治脸的方式极端而且痛苦。
“你干什么小立,你没看见你妹妹很痛苦吗?”因为这个时候尽管熟睡的龚新然也忍不住在睡梦中蹙紧了眉头,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听到母亲的话,龚新立又不是瞎子,哪里可能没看到,但是慕静云这个时候很淡定,连头也没回,就说明了肯定是在治疗妹妹的脸,这是正常现象,生怕母亲打扰到了慕静云的治疗,给妹妹的脸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红着眼睛低声劝慰着母亲,却一点儿也没有放开母亲的趋势。
见儿子这样的作为,杨丽珍大怒,却在刚准备教训儿子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一软,随即眼前一黑,直接朝着地面倒去。
“太吵,带她出去就赶紧进来。”里面一个人也可以,一会儿她也可以帮忙压制龚新然,龚家其他人都没有龚新立的淡定,她也不放心他们。
见慕静云头也没回却说出这些话,而又看着倒在地上的母亲,也顾不得去追究原因,连忙将母亲杨丽珍给抱离了房间。
龚家人这个时候都等在外面,见龚新立将杨丽珍给抱了出来,吓得一个个都走了过来。
这个时候龚新立也顾不得即使什么,直接将母亲交给了父亲,急匆匆道了句,“还在治疗,我进去帮忙了。”就火速进了房间,重新关紧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