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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氏走过来揽住凤翎肩,有些诧异,“什么话”看一眼罗氏,“怎么……还这里?四儿呢?“
“好哇!”罗氏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扑过去就要拉凤翎头发。
凤翎哪能让她拉着,一闪身躲到甘氏背后,冲罗氏扮鬼脸吐舌头。
“你个死丫头,连我都敢耍!”罗氏发疯似吼叫着,左一下右一下,往甘氏身后捞凤翎。
凤翎身子瘦小又灵活,罗氏捞了几下没捞着,愈发红了眼,“你个死丫头,你个祸害精!你个狗娘养,看我不撕了你嘴!”
甘氏再怎么柔弱,保护儿女也是天性。双手搂着凤翎,用手推,用肩膀拱,就是挡着罗氏不让她打着凤翎。
依罗氏性子,再这么下去,她会连甘氏一起打了。
凤翎猛一缩身子,从甘氏怀抱里脱离出来,往院里跑开。
“叫你跑!叫你跑!”罗氏边喊边追,“看我不打死你!”
凤翎院中间大水缸边转了个圈,扭头就往大门口跑,一边大喊,“救命哪!奶!二叔!救命哪!二婶杀人啦!”
“你,你还敢乱喊!”罗氏气得说话都不顺溜,顺手抄起地上抄把挥舞着追过去,“死丫头!我打死你!”
凤翎拉开大门就往外跑,外面空地上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救命啊,二婶杀人啦!
到了门口,罗氏有些犹豫。这个时候农闲,左邻右舍没事都窝家里,这不唱戏给人看么?
看罗氏脚下顿住,凤翎愈发喊得起劲,双手做个喇叭状窝嘴边,左喊一声,右喊一声,“救人哪!二婶杀人啦!救命啊!”
罗氏气不打一处来,拎着扫把就要往外追。
甘氏慌忙挤出门,挡她前面,一边忙不迭劝道,“怎么了这是?琼花,你别急,别急,慢慢说!”
“说个屁啊,你养赔钱货!”罗氏冲着甘氏一声大吼,眼见着果然有闲来无事乡人往家门前聚拢,她才将扫把往身后收了收,对着甘氏咬牙,小声道,“还不让凤丫进来啊,丢人不?”
甘氏忙转身冲凤翎招手,“回屋,凤丫!”
“我不!”凤翎喊了一声,大哭起来,“二婶说了,要打死我啊!我不想死啊!娘!”
围观乡人们开始对罗氏指指戳戳,边啧舌边摇头。
罗氏握紧手里扫把,脸色愈发难看,脚下却没动。秦家秦家村里住了几辈子了,进门出门都是熟人,她可丢不起这人!
有一个老婆子,本家姓张,平日里就是个爱管事,又仗着与秦家有些交情,上前一手扶着甘氏,一边向罗氏语重心长:“琼花啊,这样可不好!毕竟是兄弟家娃啊,可不是你自己个儿,哪能说打就打,还往死里打?人娃娃自己个儿娘还呢!可不是婶婆说你,你这脾气,真得改!啧啧,”
阿婆一边说着,一边还啧嘴摇头,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架势,“我和你罗家可是同村儿啊,瞧着你长大,咋就成了这副模样呢?你娘,可贤惠着呢!”
罗氏认得这张阿婆,可不是寻常来历。她可是村长亲娘!
本来罗氏给她训几句本来也不太敢吭声,可是听到这里忍不住叫了一声,“婶婆!咋扯到我娘头上了呢?你不知道,这丫头欠管教!”
“太婆!”凤翎带着哭腔喊了阿婆一声,跑几步躲阿婆身后,扯着她衫子,只朝罗氏露出半个脸。
一边哭一边说道,“太婆,呜呜,你不知道,冯先生说不收四儿,这不能怪我啊!三婶说要打死我,太婆,求您救救我!凤丫还小……不想死哇!”
张阿婆身上被加了层保护神光环,觉得自己果然变得十分强大。
张阿婆面上神色一凛,伸背后将凤翎拉出来,抚着她脑袋安慰,“别怕,啊,跟太婆说说,怎么回事!等我见着你奶,跟她唠唠,这媳妇哇,得常管教着……”
“你老人家就甭管这事儿了,啊!”罗氏一边说,一边伸手就去拉凤翎。
保护神反应总是比较。
阿婆身子一侧,便又将凤翎藏到自己身后,“琼花啊,当着这么多乡亲呢,你连我老婆子也要打么?”
门外一片哗然。
“不是……你甭听那丫头胡扯。”罗氏边说,推了一把不知所措甘氏,“愣什么呢?还不带凤丫回屋!丢人现眼!”
“哼,”保护神果然不是简单角色,只见她脸上一寒,语出讥诮,“村里住了几辈子人了,还第一次见着这事。亏得柱子还总说家里怎么怎么好呢!媳妇孝顺,家宅平安,哼,不知道人,还以为你是嫂子。”
柱子是老爷子小名儿,村里能唤人可不多。这一唤,体现出张家阿婆身份来。
凤翎躲阿婆身后,冲罗氏吐舌。
“这……怎么子回事啊?”李氏由天江搀扶着出来,颤着声音问。她身子本来不好,早上又连吓带摔,出来时候脸色苍白不见一点儿血色。
李氏莫名往围观人群看了一圈,向阿婆道,“怎么了,婶子?这……怎么这么有空哇?要不……屋里坐坐?”
“坐?”阿婆瘪起嘴,哼着鼻子,摇头,“你屋里啊,我可再不敢去坐,你好媳妇,这不拿扫把打我呢!”
凤翎简直要对这阿婆竖起大拇指了,保护神指鹿为马工夫还真不赖!
“啊?”李氏惊呼一声,看向罗氏,“怎么回事啊,琼花?这……婶子……你怎么敢……”
“娘!”罗氏不耐烦叫了一声,扔了手中扫把,“您别听人瞎咧咧,没那回事!”
“瞧瞧,瞧瞧,”阿婆指着罗氏扔下扫把,往人群指了指,“乡亲们可看见了啊,扫把还手上呢,我咋就是瞎咧咧了?我都大出你几辈儿了,还有没有点儿小辈儿样子啊?回头我一定要跟柱子唠唠。”
“是,就是。”
“秦家媳妇真是没个样子。”
“真不该!”
人群中顿时指责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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